“我喝醉了。” “去别处发疯。” 宣殊予冷冷道。 崔旸的手也不太老实,一下又一下试探的碰她的腰。 她后知后觉想起来,崔旸和她保持有名无实的状态多年了。她也早就过了善妒的年纪。 “侯爷若有兴致,我这就去张罗几个妹妹伺候你。” 崔旸滚烫的气息随着这句话逐渐冷却。 “殊予。” 干涩而嘶哑。 “我是不是错了?” 所以不值得被原谅。 “侯爷多虑。” 她眉眼疏离,这一次轻轻的推开了他。转身朝外而去。她走的很慢,是盛京命妇走路的姿态,端庄优雅。 同床异梦多年,如今这个屋子,崔旸已不被允许踏入。 再见她朝外去,身子就要绕过屏风。一种窒息的恐慌将他淹没。 他上前,死死拉着宣殊予的手,不让她走。 在醉酒下,他再也没了往日在宣殊予面前的伪装。凶狠的像匹狼。 幽深的眼眸里是数不尽道不明,寸寸能将人淹没的占有欲。 “你就一点也不想吗?” “还是你不喜我那般对你?” “我知你在嫁人前,心里有人,可那又如何?我不想错过便想着我左右也不差。身体比那些文弱书生强壮。能让你快活。” 他低头要亲她。强势的嗓音却变得脆弱。 “我若说其实爱你入骨,你可否别对我这般残忍?” 宣殊予静静的听完。 “别的话,你我之间没必要再提,我不愿信也不愿听。如今这般其实也挺好。” “崔旸,你伤我如此,我为何要对你上心?” 他本就是个嘴笨的。只好胡乱的压着她亲。 宣殊予没动,任由他吻下。像是没有感情的纸片人,她这种不拒绝不配合的态度,就如崔旸身上泼了冷水。 他缓慢的退开。 对上宣殊予清明的眼眸。 “可还记得,你娶我那日,在我爹娘面前允诺了什么。” 崔旸指尖一颤。 他说,小婿会对殊予好,望岳父岳母放心。 宣殊予笑了笑:“可你没做到,你食言了。” ———— 崔韫紧赶慢赶抵达丰州,直朝沈家而去。 沈婳养的好,伤势其实并不严重,她风风火火朝外走。 “都说了别跟我。你什么身份,我什么身份。” “你一个庶女,我是绝不会带你出门的。” 她嘴里说着狠话,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放慢。 沈坠擦着汗,眼巴巴的跟在身后,最后抱住女娘的胳膊,轻轻蹭了蹭。 “长姐。” 沈婳冷笑一声:“这招没用。” 一炷香后,她顶着生人勿近的丑恶嘴脸擦过了牵着马的崔韫。 忽而,女娘往后挪了几步。 “长姐,你认识?” 沈婳姿态摆的高高在上,随意扫了两眼,脑子缓冲中。 这一年,崔韫变化其实很大。 他沉默的睨着她,听到她说。 “瞧这小模样还挺眼熟嘞。” 嗓音软糯糯的,是丰州这边特有的腔调。 沈婳不知为何,莫名心慌。前几日她做噩梦惊醒,也是这般心慌。她毫不犹豫拉着沈坠就走。 “长姐?” 沈婳语气很沉重:“快走,定是此人同梦里那个疯癫之人长的颇像。”
第563章 忘了他的人,但没忘戴他的玉。 街上行人如织异常喧嚣。 茶馆、酒楼、当铺、书肆林立。前头耍猴表演的摊位鼓乐喧天,气氛高涨。 沈婳扭头去看身后的白袍少年,一直和她保持三丈的距离。 察觉她的视线崔韫淡淡瞥过来,寡淡没有半点情绪。 能如何,马路又不是她家的。还能不让他走不成? 沈婳算了算时辰,见天色尚早就先去了暮春园。 暮春园是丰州城最出名的戏班子。她到时,好戏已开场,丝竹管弦之乐婉转悠扬。 “沈娘子过来,怎么不提前知会一声。可是不巧,没给你留座,如今雅间已满,还得请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堂间安排安排。” 毕竟是大主顾,迎客的婆子生怕她发脾气。 果然,沈婳的脸拉了下来。 她忙补上一句。 “得巧今儿小生他不用上台,老奴请他出来,给娘子您说说今儿的戏文?” 这出戏,其实沈婳看过。无需人讲解。 女娘娇柔做作:“也罢,我总不好为难你。” 婆子忙赔笑:“多谢娘子谅解。” 她很快嘱咐跑腿的小厮。 “去,安排空桌出来。要位置最好的。” 小厮刚想说,空座是有的,何必单独费事的安排空桌,可看清沈婳那高高在上的丑恶嘴脸后。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 婆子这才又笑:“娘子,您随小的来。” 她带路。 沈坠很少出门,眼下好奇的东张西望。大堂人多,说话声也略显嘈杂。摆着十余张正正方方的桌子,每张桌子配四条板凳,一壶茶水和一盘瓜子和一盘点心。 腾出来的位置视野极佳,刚坐下不久,对面就坐了人。 沈婳以为是小生来了,她剥着瓜子,语气熟络:“难得见你不上台,怎么,是嗓音不适?” “看在你如此得我心的份上,回头我让我府上的大夫给你开一剂药方。” 她很体贴。 毕竟,小生若坏了嗓子她就难得再找模样不错,唱腔又得她心,恭惟她时不让人觉得谄媚的人了。 说完这句话,也没听对面有回应。 沈婳蹙眉,抬眸。 “我说你——” 看清人后,她愕然一瞬。 “怎么又是你?” 崔韫凉凉的看着她:“真是抱歉,让你失望了。” “他怎么一直跟着?”这边的小女娘僵住,沈坠紧张兮兮,跳下板凳,凑近沈婳压低嗓音:“此人不会是……” “见了长姐的美貌,坠入情网了吧。” 沈婳扯了扯嘴角:“你真当我……” 话音未落,沈坠帮她掏出精致小巧的铜镜。 铜镜里的小女娘娇憨可爱,皮肤如剥了壳的鸡蛋,杏眼黑润明亮。 等等。 沈婳端坐,严肃的板着脸:“可见所言非虚。” 两人自以为的说话声很轻,可崔韫却听的一字不落。 其实,有些事是有预兆的。 可真等他坐在此处,荒谬感顿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女娘比记忆里的高了不少。唇红齿白打扮的很是娇贵,身上的配饰无一不精美。 发间插珍珠钗环,脖颈处挂着漂亮的赤金缨络。再往下是熟悉的玉佩。 很好。 忘了他的人,但没忘戴他的玉。 也不知该说她有良心,还是欠收拾。 沈婳刁蛮:“我准许你坐下了?” 崔韫仿若未闻:“不如谈谈。” “什么?” “谈谈沈娘子梦里疯癫之人与我如何相像。我才好说句对不住。” 沈婳觉得,这人说话阴阳怪气的语气,也熟悉到让她惊慌。 她眨眨眼。 崔韫却留意到另一处寻来的影二,他眉心一动,起身时,指尖弯曲扣了扣桌面:“好好想借口。” 说着,朝影二过去。 此地嘈杂,到底不便说话,两人去了无人角落。 影二事无巨细的禀报。这才观其神色,提了何家的事。 “实则,何储多年前就在沈娘子跟前献殷勤,无非眼皮子浅,意有所图。如今出了此事后,何母竟在外放话,沈娘子同其子化干戈为玉帛,还收了他的衣裳当信物不愿归还。” 如若没有这些变故。 何母无非是想占便宜。可若沈家出了事,如此小人,只怕转头不认,还会转头埋怨沈娘子浪费其子光阴。 左右,都是她有理。 “属下斗胆,自作主张将那毒婆送去了衙门。” 崔韫颇为遗憾:“只是如此?” 影二听到他冷然道。 “我家女娘险些被她坏了名声,你倒是便宜了她。” 影二不敢揣测,只恭敬出声:“爷的意思是?” 影二自然没得到崔韫的回复。 少年只是微微一笑,抚了抚衣摆。 “还用我教?” 他一个激灵:“属下这就去办。” 他一走,崔韫站在原地,立了许久。 堂上唱腔哀怨,苦情引的众人纷纷洒泪。他面如皎月,周身气度冷热,与此处格格不如。 府上的崔太夫人也爱听戏,他虽不喜,可也陪着听了不少,故,对此倒没太多抵触。可到底嫌吵。 他本想着一出戏唱完再过去,却不想,有粗布衣裳的小生笑容满面的坐到了他原先的位置上,和沈婳说着什么。 女娘背对着崔韫,他看不出她如今面上的情绪,可不用猜,也知她如今有多快活。 崔韫嗤笑一声,大步过去。 而这边,小生刚坐下,沈婳轻轻叹了口气,是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愁思:“算了,你先回去。” 小生:??? 暮春园的人,一举一动都是一出戏。他眉眼拢上忧郁的愁思。 “可是小的哪里让娘子不喜了?” 沈婳见不得他这样! 女娘心疼! “想的如何了?”头顶仿若响起一道惊雷。 随后瞥向小生,薄唇动了动,凉薄如斯。 “还不滚?” 没等女娘反应过来,身下的长凳就被人冷不丁往后拖,凳脚擦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沈婳一个不妨,小身板晃了晃,下意识拉住那人的胳膊。 “你作甚?” 她恼怒。 “摔不着你。” “可你吓到我了!” 沈婳抬起手 “我的小心脏——”。 刚起了个头。 就被人打断。 崔韫长腿跨坐,凑近她。指腹落在她手腕处脉搏。 “看了,还在跳。”
第564章 你膝盖弯上一弯,还值一百两了? 邪风卷过,是刺骨的寒。 丰州明显比盛京还冷些。 路上的行人,个个都裹着棉衣。说话间,都能哈出一团热气。 影二绞尽脑汁的想,风风火火的像是回自己家般,将何母从衙门提了出来。再用他可以当上头儿的脑子,转头将人送去了丰州的花楼。 恩,花楼。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花楼里摇着扇的妈妈,听其来意收了银子后,她看着惊恐无比被五花大绑的何母,丹凤眼里挑剔无比:“老了些,又实在丑的慌。不说样貌身姿,那双手可都是茧。皮肤黑黄,牙齿也不白。我们楼里的姑娘可个个会弹琴作画当闺阁娘子养的呢。” 影二不经意间露出他腰间的佩剑:“我这个婶子人老心不老,总爱祸害别人家女娘偷鸡摸狗的毁她人名节清誉。我想着可见她自个儿也是喜欢被这般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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