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 出了藏花楼,稍一打听,才知那乐伽失踪了,又出现了。而他在藏花楼,日夜买醉,自是不知晓的 外面的世界可真精彩。 姬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非要弄得这般兴师动众。” 他越说越委屈,恨不得一吐为快。 沈婳愣的险些忘记吃馍了:“这件事还不算大吗?” 姬纥吊儿郎当:“天子之妃丢了,又不是我后院起火了。” 要他说,父皇就是活该。宫宴那回,封妃的速度有多块,打脸就有多疼。 什么因,便是什么果,怨不得谁? “七弟慎言!” 闻讯而来的姬妄斥道。 他眉峰紧蹙,视线落在姬纥衣襟的红印上:“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整日游手好闲口无遮拦议论长辈,衣不得体眼下这般更是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就差将姬纥贬的一无是处了。 优越感是让他瞧不上姬纥的。 可说到底,姬纥总比太子姬甀顺眼。这也是,他愿意停下此处,起教导之责的原由。 “不争气!若是父皇知晓,怕是谁也保不住你!” “好生反省吧!” 说着,他一甩袖朝前走。 大理寺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四皇子。毫不犹豫恭敬将人请进去。 这边的动静,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关注。 碍于皇家威严,无人敢在姬纥面前说三道四,可那窥探的视线却入烈火足够燎原。 沈婳眨眨眼。 这一次终于抓到正确的字眼。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姬纥:“你是皇子?” 姬纥被当中指责,饶是他脸皮再厚,此刻也有些不自在。 “嗯。” 他不得圣宠,从未享过半点父子之情,爀帝念他愚钝,却不知国子监的先生给皇子教学只紧着太子和四皇子。 爀帝又斥他对国事毫不上心,却忘了是他不让这个儿子接触政事。 姬纥并不知,姬妄是站在何角度瞧不起他。 沈婳早就知道姬纥并非寻常之辈,眼下也只不过稍稍诧异。 她眉眼弯弯:“你真的……” 她斟酌词汇。 姬纥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女娘说了四个字。 “好会投胎。” 姬纥:……谢谢,有被笑到。 都没那么悲伤了呢~ 能这般骂姬纥的兄长,除了太子便是四皇子,沈婳虽不知适才是谁,却由衷道。 “他过于严苛了。” 数落的也过了。 姬纥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说姬妄的不是。未免有些新奇, “何出此言?” 沈婳说的很小声:“我阿娘总说我顽劣,即便我犯错,她从未在人前指责批评我的不是。她耐心好,总是不厌其烦的教我处世之道,让我清楚,究竟是哪儿错了。” 阿娘说过。 ——没有人是一生下来便是坏的,一味指责只会让你自卑,你错了,阿娘左不过慢慢教,长久下来,还能知错再错? 沈婳:“若真的觉得你不成器,不如将你提走,就是在无人处打你一顿,也好过人前将你贬低至尘埃这般凌迟来的好。” 姬纥再不如意也是皇子。自有他的骄傲在。 姬纥都要听感动了。 他甚至起了要讲究沈婳供起来的冲动。 对啊对啊。 就是姬妄过了。 爀帝都不管他,姬妄管他作甚? 若真管,怎么每逢他出事,姬妄不跳出来帮他? 虚情假意!!! 然,这么多年姬妄每次将他骂成废物,却是外人眼里的天经地义,无一人察觉不对。甚至他们夸赞姬妄有做兄长的样子。 沈婳:“你这人虽不着调,可也有长处的!” 姬纥的眼光骤亮。 是啊! 他重情义! 这也是清楚崔韫不是好货色,但他也愿意不计前嫌同他做好友。 即便,崔韫一直都不怎么搭理他。 沈婳:“你的确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姬纥!他长这么大很少被夸! 他飘飘然的咧开嘴。 沈婳佩服的看向姬纥。 “他人跑出来不着寸缕,你却能堪堪将自己裹住去嘲讽他。” “可见你下楼的反应是极快的。” 姬纥:??? “若是真遇到危险,你定然无性命之忧。” 沈婳又探出脖子朝里瞧:“怎么还没动静,侯爷进去许久了。” 说着,她抿唇。 没有动静,才是最大的动静。 这边,姬妄大步上了二楼。在一处房门口瞧见驻守的官吏, 藏花楼不复往昔喧哗。 姬妄入内。 “四皇子。” 崔韫转身,见是他,不疾不徐请安。 姬妄颔首,环视一周。除了地上晕死过去的男子,他没看见其余人的身影。 “怎么回事?” 崔韫淡淡道:“不知。” 姬妄松了口气:“即是假的,想来……” 不等他说完,就见崔韫抬手。 他掌间是一块令牌。 那是宴席那日,皇后咬牙特地给的能出入皇宫的令牌。 “榻上搜出来的。” 姬妄呼吸一顿。 “人呢?” 崔韫仍旧是那两个字。 “大理寺的人未曾见到。”
第94章 她的胜负欲被彻底唤醒 既然搜出令牌,可见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乐伽的确来过此处,或者有人将乐伽的令牌故意扔到这里。可不管结局如何,都是对皇室不利的。 姬妄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有种被戏耍的愤怒。他伸手取过令牌,死死抓住。 “今日一事,还请侯爷缄默于口。我会亲自禀告父皇。地上的人无需大理寺审,我一并带走。” 他周身释放压迫的气息。一字一字道:“公主绝对不曾出现在藏花楼。” 只有让这件事成为谣言,才能得一方平静。 崔韫丝毫不惧,他一如既往神色淡淡。 “这是自然。” 姬妄大步离开。 也许这件事让他压力过大,亦或是他身为皇室中人的委实恼怒。以至于他遗漏了最致命的一点。 审人是最没必要的。 甚至崔韫已然能断定,姬妄审不出分毫。 因为乐伽再度消失,这场羞辱皇室的局还没结束。也许只是开始。 崔韫弹了弹官服衣袍,朝外而去。 他站在楼道口,半垂着眼听着姬妄身边的奴才呵斥。 “都散了!” “公主千金之躯,至今毫无下落,偏有包藏祸心之人颠倒黑白,其心可诛!” 崔韫收回视线,眸色是旁人读不懂的幽深。 他下楼后,姬妄已带着人走了。 外头围着的百姓也一哄而散。 拘着的花娘被官吏警告一番从屋里放了出来。 新出来的那一批女娘,是藏花楼的头牌,穿的一身绫罗绸缎,养的更富家千金似的。 中间出来的,样貌稍逊色些,不是露腰身便是露圆润的肩。 最后出来的,像是不知冷般,身上只裹了一层纱。 崔韫避之不及瞥见白花花的娇躯,上头也不知留下多少男子欢爱的痕迹。 他狠狠一拧眉,毫不犹豫挪开视线。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 他目不斜视朝外走去。 身边的姜兆没忍住瞅了又瞅。然后看向正人君子的崔韫。不由面露苦色。 这一群莺莺燕燕便是他嫡孙都有的男人都忍不住动心。大人怎么回事! 姜兆下了个冒险的决定。 他清了清嗓子。 “那花娘玉腿修长浑圆腰柳身,也不知盘在腰间是何等销魂。大人……” 崔韫拧眉,顿觉污秽。 “住嘴!” 他只要沉脸,姜兆便由心害怕。 楼里染着香,是西域那边传来的。崔韫不喜。他甚至觉着官服上都沾了这味儿。 他大步出了藏花楼。 而姬纥和沈婳都不曾离去。 姬纥的红颜知己这会儿抱着他的外袍小跑而来:“公子,您的衣裳,可莫冻着了。” 姬纥换上:“还是你会疼人。” 红颜知己娇羞一笑,在姬纥看不见的角度挑衅沈婳一眼。这才欢欢喜喜离开。 沈婳:? 沈婳:?? 沈婳:??? 她的胜负欲被彻底唤醒。 送件衣裳就算疼人了?她会做衣裳的都没说什么。 “站住,你叫什么?” 花娘转身娇媚一笑:“奴家唤依云。” 沈婳踩着踩脚凳下马车后几步走近,她矮依云半个头,却依旧咄咄逼人。 “名儿都是两个字,你哪里比我高贵了?” 她趾高气扬掷地有声:“我笔画还比你多呢!我骄傲了吗?” 依云愣是松怔几秒。 别说是她,姬纥亦是如此。除了刚出来的崔韫习以为常。 可姬纥并未因此呵斥沈婳。 依云委屈想跑了。 沈婳嘀咕一声,无趣的跺跺脚,又留意这边的动静。 崔韫提步走近。仿若没瞧见沈婳那处的争端,只是看向姬纥。 “七皇子,我有事寻你。” 男人语气平平,听不出丝毫波澜,姬纥记得,崔韫对着大理寺的尸体让人拉下去埋了时,也是这种语气。 姬纥害怕。 他灵光一闪。 “凭什么你只寻我,不寻沈妹妹?” 这个时候,他倒是聪慧了。 沈婳的胜负欲继续蠢蠢欲动。 她扳着精致的小脸,直勾勾的盯着崔韫。 她幽幽吐出一句话。 “他的笔画也没我多。” 崔韫头疼。 沈婳这人虽然娇气不讲理可动起真格,她比谁都懂人情世故。不惑的事他同她说了,若在多一桩,自也无妨。 崔韫略一思忖:“可。” 几人去了一线天酒楼。 三人都不曾用膳,而酒楼雅间的隐秘性极好。 沈婳坐下,嫌报菜名麻烦,直接道:“一桌摆满,庖厨那边看着做。” “是,那竹荪还给娘子留着呢。” 掌柜退下后,不忘将门关上。 雅间分为里间和外间,里间用饭,至于外间隔着一张古琴,方便乐师弹奏的。 盛京的贵人,吃饭也讲究一个雅字。 几人没点乐师。 姬纥他清了清嗓子:“事先说好,别让我请客,我可没钱。” 出息。 逛花楼倒是有钱。 姬纥:“当然,你们有赚钱的活,可以叫上我。” 他不忘提出要求。 “不能累的体力活,也不能难得绞尽脑汁智力活。最好是什么也不做轻轻松松就能让钱袋鼓起的。” 想的可真够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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