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到腰那儿的伤口了。 钟窕不好意思说,尤其是当着公子策的面,她忍过疼才微微摇头:“不像是撕开了,没事儿。” “还是叫女药师来看看。” 公子策转身要去唤人,被钟窕捏着衣角扯住了:“不用——公子策,我们聊聊吧。” 说聊,其实也没什么可谈的。 他们之间算是经过大事了,可其实半点也不熟。 尤其是在如今大兆皇帝换了天的时候,一代将门与别国皇子之间的关系不清不楚,传出去是要遭人诟病的。 但是钟窕不怕这些。 从她再一次醒过来的那天起,公子策就是她在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可以信赖的人。 退一万步说,也算是可以坐下商谈的朋友。 而此时的平静不过是云锦一梦,没了司徒澈的威胁,却不能代表他们往后都在太平盛世里。 钟家不是。公子策也不是。 甚至大兆、西梁都不是。 “要聊什么?” 钟窕挑唇一笑,她笑起来很好看,即便脸色还白着,也挡不住她的锐气:“这几次真的很谢谢你。” 公子策微微挑眉。 钟窕上一次说过谢,可没有如此隆重。 “我是说真的,未来你需要我替你做任何事,我都不会推拒。” 钟窕看着公子策的眼睛。 对她而言,公子策未来的路才算走的艰难。 她曾经经历过,这位不受宠的三皇子被西梁皇室排挤到极致,一度差点丧命,还身有恶疾。 这双眸过于澄澈,所说的话也不带半分虚假。 公子策难得一愣。 几瞬之后,他竟然弯唇一笑,颔首道:“好。” 没问钟窕要替什么,也没问她要怎么替。 他只是忽然俯下身来,看着钟窕的眼睛,黑眸里像是落了漫天星子。 轻轻的耳语含着笑:“要我再递一次婚书么?” 钟窕听见自己的胸腔剧烈鼓动起来,俊朗的眉眼就在眼前,还能看见公子策右眼下一颗小小的红痣。 男人生的这副模样实在不应该。 “你、你…不着急。” 她将公子策推远了一些,看不见自己已经是脸色坨红。 公子策怕将人逗狠了,退开一些,拐开了话头:“司徒敛刚上位,他身后无倚仗,定然要盯着钟家,你父亲再上战场已是不能,后头的路,打算怎么走?” 没有功绩,钟家早晚要被取代。 而兄长们…坦言说,要说像钟律风,最像的还是钟窕。 钟宥钟宴钟寓几个,都要心慈一些,不够有当主帅的果决。 公子策看出来了,他料定钟窕也看出来了。 局势稳定只是一时,他们钟家一日为臣,就总有刀悬在脖子上。 钟窕刚想说话,院子外头突然传来香秀的声音,她高声说话,似乎为了提醒屋内的人。 “殿…不不不圣上,圣上请您留步,我家姑娘身子骨还弱着,绝不能惊着啊圣上……圣上!” 钟窕与公子策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晦气」二字。 司徒敛干什么来了?
第22章 偏要让司徒敛去收拾程锦宜 香秀自然是拦不住司徒敛的。 因为司徒澈骤然去世,他这几日已经乱了方寸。 而钟律风重伤归来,钟窕在诏狱大伤,更是令朝臣和百姓对皇室诸多指责。 尽管先帝已经死了,可司徒敛根本还站不稳脚跟。 他需要钟家。 只有令世人相信,要置钟家死地的是他父皇不是他。反而他与钟家关系非浅,才能助他快速坐稳这皇位。 思来想去,司徒敛倒是想了个好办法。 于是他马不停蹄就来了钟府,一刻也等不急。 推门而进,司徒敛不顾劝阻,快步朝钟窕床边去,丝毫没注意屋内有何异样。 “阿窕,阿窕啊!” 他情深意切,悲戚不已,抓过钟窕的手:“幸好你没事!” 钟窕用力抽出手,眼睛在梨木柜处一扫,那柜门留了极小的缝隙。 公子策自然是不能被发现的。 无论钟窕与他有什么,私下跟他国皇子接触,都犯规矩。 更何况还是当着司徒敛,那更不可能露面。 只是—— 堂堂主帅殿下,居然委身柜子。 钟窕没憋住弯了下唇。 司徒敛被她笑的更慌:“阿窕你笑什么?” 钟窕强压下对他的厌恶,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圣上登基在即,来我钟府做什么?” 刚经历完一场大祸,又是因司徒澈而起的祸事,钟家面对司徒敛时,没有好脸色也是正常的。 因此钟家人能对司徒敛维持好脸色已经算有礼数。 毕竟那五千亲兵的命,到如今还没有给个彻底的交代。 司徒敛也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今日来是带了诚意的。 就见钟窕的院子外站满了宫人,每人手上都托着一块礼盘,上头是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宝,名贵的虎皮貂裘,各式各样琳琅满目。 “阿窕,你最喜欢稀罕玩意儿,我给你找了许多,待你伤好了我再带你去别的地方找新奇玩意儿,好不好?” 司徒敛觉得自己已经将身段放的很低了。 他如今再怎么说也是大兆皇帝,掌权人,他可以哄着钟家。但是钟家人也应当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来。 到底他才是君,而钟家为臣。 哪成想钟窕看完这些赏赐也丝毫没有惊喜:“圣上还是带回去吧,如今正是国丧,我钟家本就受先帝忌惮,还是不要如此铺张。” 钟窕这番话简直就是挑着刺说的。 暗喻国丧没过,司徒敛就急着讨好钟家。 司徒敛脸上的笑意于是僵了僵。 但他今日来本就是带着目的,一两句冷嘲热讽还受得住。 他双手攥过钟窕的手腕,脸上笑容未变:“你心情不好也是应该的,那就等你好了再说,阿窕,我今日还有话要与你说。” 手腕上被绑了好多天,勒出的伤都还青着,被他一握,别提多疼了。 钟窕忍着要将司徒敛一脚踢开的冲动,流着冷汗咬牙。 方才司徒敛来钟府的动静很大,但是他急匆匆就朝钟窕的院子来了,管家拦都拦不住,只能去通报钟律风。 这会儿院子里响起脚步和车轱辘在地上撵过的声响。 钟寓的伤恢复的最快,已经蹿了进来,扫视屋子里一圈,没见着公子策,才狠狠松了口气。 公子策这几日都住在钟家。 若是跟司徒敛撞上,那真不是闹着玩的。 钟家可能就此背上通敌的罪名也说不定。 屋里只有司徒敛抓着钟窕的手。 身后钟律风的咕噜车也被人推进来。 看见司徒敛,钟律风的脸色自然也没有多好看。 “圣上,”他淡淡地颔首:“不知圣上匆匆来钟府有何要事?” 除了给钟窕的那些,司徒敛刚才也让宫人送了药材去钟律风和几个公子的院落。 讨好的姿态非常明显。 此刻他见大家都过来了,也就不打算藏着掖着。 他确实还有一个天大的「赏赐」要给钟家。 而这个赏赐说出来,钟家就是再大的气也该散了。 “钟将军,你也是一路看着朕与阿窕长大的,自然知道我对阿窕的情谊,从前父皇不知朕心意,而今朕可以自己做主了,朕——” “咳咳咳!” 他话未说完,钟窕突然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就是香秀也知道司徒敛接下去要说什么。 她不由地瞪大了眼睛。 而角落的梨花柜也似乎动了动。 司徒敛了然地笑着:“朕就猜到阿窕该高兴的,没成想这么激动。” 钟寓看了一眼他爹的表情,欲言又止,听见司徒敛最后这句,差点一个白眼翻出来。 钟律风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 他轻问了一句:“圣上想要娶阿窕?” “是了,朕不会委屈阿窕,皇后之位便是为她而留。” 皇后之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当于分享了一半司徒家的江山。 钟宴与钟寓都微微张大了嘴。 司徒敛则微抬下巴,一副「怎么样,你们还不跪下谢恩」的高高在上。 这样的条件确实是巨大无比的诱惑。 若是钟窕嫁过去,此后钟家便能一路平顺,安享百年。 可钟律风却面无表情。 看不出他是喜是悲,也看不出他是否愿意,只是眼眸在钟窕身上一转,落在了角落那不可忽视的梨花柜上。 钟窕却嗤之以鼻。 她清楚的记得前世自己是如何被司徒敛这张嘴骗过去。 又是如何被程锦宜拿着凤玺羞辱,死在西北的。 因此钟窕心底更加厌恶起来。 但心底越是厌恶,面上反而笑容越发灿烂。 不等钟律风说话,钟窕将自己手肘的刀伤露出来,举到司徒敛面前。 “圣上,皇后之位暂不表,我倒是对伤我之人更加迫切,不知圣上想怎么处置她?” 司徒敛的表情微微一变。 光是手肘上的刀伤,钟窕便有三四处,伤的严重的那处,甚至皮肉都被刮下来一层。 这触目惊心的伤口一看就是故意为之。 “程锦宜买通狱卒,半夜到诏狱对我用私刑,此事几个狱卒都可证明,圣上,我要个公道。” 钟窕故意逼司徒敛。 往母亲那泼的水,差点杀死香秀,还有自己身上这些伤。 程锦宜欠她的账是时候算一算了。 她不是看上了司徒敛么? 那钟窕就偏要让司徒敛去收拾程锦宜! 可司徒敛面色变得古怪,半晌也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门外又有了动静。 这次来的竟然是程锦宜!
第23章 好好想想怎么还阿窕身上那些伤 程锦宜哭花了一张脸,面色苍白的被丫鬟搀扶了进来。 她几乎是一把扑到了钟窕床边,跪下就开始哭。 “我错了阿窕。”那一脸的泪水不是假的,哭的肝肠寸断还要去拉钟窕的手:“是我做错了!” 钟窕皱着眉将她一推,不知道她这是什么路数。 但是不用等她问,程锦宜自己便凄凄楚楚地诉衷肠。 司徒敛的脸色自她进来就变得越发难看。 “阿窕,我那日去诏狱那样对你,实在是我妒忌心作祟,因我钟情圣上多年,而你却能得他青睐,我实在不甘才一时糊涂做错事的!” “程锦宜!”钟寓上前来,一脸愤懑:“那我母亲的事情怎么说?你命人往她牢中泼水,使她病情加重,你想害死她!” “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害死伯母,都是我做错了,是我糊涂,但是阿窕,你念在我与圣上已经有肌肤之亲的份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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