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小太监觉得这三殿下并没有常人说的那么难以接近,他开心地一鼓掌:“都说先太后将陛下养的极好,陛下也对先太后孝顺的很呢。” 哪知道这句话却触怒了公子策。 他将那伞一折,淋着雪往宫外走。 孝顺...孝顺。 他一路走,副将顾长风等在宫门外,看到他脸色那瞬间,大惊失色。 殿下这几日的心情本就不好,今日进了一趟宫,出来脸色越发难看了。 莫非是太子殿下又刻意刁难了不成。 “殿下。”顾长风为他掀起车帘:“是不是宫里又出什么事了?” 公子策靠在车壁上,深长地出了一口气。 见他这样,顾长风根本不敢再多问,只是让车夫驾驶了车,往府邸而去。 可新落成的府邸空空荡荡,伺候的宫人也是陛下钦点过来的,如同宫里的那个昭和殿,不知道藏了多少别人的人。 公子策说:“去莺歌楼。” 莺歌楼顾名思义,是个烟花柳巷之地。 殿下很少去这儿,今日看来是心情极其不好。 他默了半晌,派人传话过去莺歌楼,让人做准备。 马车在莺歌楼后门停下,公子策下了马,进了后院,已经有人等在院子里。 那姑娘一袭紫衣,亭亭玉立,大冷的天连件大氅都未着。看样子是接到顾长风派人来通知起就等在了这儿。 公子策进去,紫衣姑娘便皱着眉过来,挽住他手往里头带:“殿下这是怎么了?弄得一身伤?” 不过问也是白问,猜也能猜着这定然是进宫弄的。 殿下就是打仗也未必会受这么重的伤。 顾长风在后头与她交谈:“紫檀,给殿下备个热水吧的,方才宫道上便淋了一路的雪。” 紫檀哪里会不知:“早备上了,但是殿下,即便年轻也该注意着自己的身子才是,太子殿下这...唉!” 大约所有身边的人都以为公子策是因为公子凝才心情不好。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这样。 根本不是这样。 他挥退了顾长风和紫檀,带伤的身子没入温热的水中。 脑中盘桓的是那句: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山河拱手,为君一笑... 他突然狠狠攥拳,锤在水面时炸开了无数水花。 「啪」一声,引得门外的紫檀担忧问道:“殿下,怎么了?” 听声音她要推门进来。 “无事。”公子策冷冽的声音传出:“别进来。” 那门便没了动静,没有他的允许,紫檀不敢进来。 不一会儿她含情脉脉的声音又响起:“殿下,马上就要过年了,您还回西北么?” 过年... 去年过年时候,公子策在大兆钟府。 那是他过的真正意义上唯一的年,虽然身边不是家人,可是有钟窕。 有钟窕。 突然想起什么,公子策脱水而出,在他换下的衣衫上摸摸找找,终于找到那个歪歪扭扭绣着「平顺」的小囊。 扯下来,狼狈地握在手中。 接下来的几日,公子策都未离开过莺歌楼。 外头消息纷纷,说三殿下流连柳巷,沉迷温柔乡,连朝都没去上。
第95章 给公子凝找点事 而更甚的是,宫里头还隐约传出消息来,说公子策的昭和宫里,那二十个公子凝赏赐的舞姬。因为殿下不回宫,正要死要活地闹腾。 公子策夜宿莺歌楼的消息,并不是个稀奇传闻。 他这么多年里,只要回京都,就必然会去莺歌楼过夜。 传闻那莺歌楼的头牌紫檀姑娘,就是公子策的头宠,他流连柳巷,为她一掷千金。 顾长风这日因公务回了趟府邸,回来时垂头丧气。 公子策正在书案前看文书,他的公务都是由西北或者留歌城送回,由他批奏后再专门送往西北的。 紫檀也陪在一旁,焚香奏琴,安安静静并不打扰。 偶尔抬眸看一眼公子策,她复而又满足地垂下眸去,长指微动,古筝清丽。 顾长风敲门进来,看一眼在心底叹一口气。 别看殿下现在看起来好好的,一丝不苟,公事丝毫不耽误,可是只要一入夜,他便开始酗酒。 也不知道那日在皇宫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殿下这几日日日睡不好,不喝酒就难以入眠。 顾长风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毫无办法。 紫檀陪了殿下这么多年,她劝都劝不动,顾长风又能怎么办呢? 还有外头那些漫天飞的传言,显然是太子恶意散播的。 若是再不制止,殿下这形象,在京都百姓的眼里都要碎了。 而且他还不去上朝,陛下本就看他家殿下不爽,也不宠爱,这明晃晃的驳逆,万一将陛下惹毛了,那后果—— 唉! “殿下,”顾长风将公子策要用的典籍交给他,嘟嘟囔囔地道:“您都不知道外头怎么传您瞎话的,左右咱们呆在京都也无事,不如回西北吧?” 西北好歹是他们的地盘,呆在那,殿下还快意一些。 他现在就怕天黑,天一黑殿下就要喝酒,那喝酒的势头,猛的跟吞药似的。 紫檀停了手,不在意地笑:“若是不让大殿下得意一番,他又怎么会安生,左右殿下也无事,呆在莺歌楼里,我也能照顾着,有什么不好,是吧殿下?” 她朝公子策笑。 不愧是莺歌楼的头牌,笑起来时,唇边梨涡深深,配上头上簪花,不知有多风情。 顾长风赶紧别开眼。 其实他还想问,当时他们暗中用留歌城主的身份让安淮和胡蒙都去跟钟窕提亲了。 这都快半个月过去了,殿下不问问事情如何了吗? 但是碍于紫檀在,顾长风不敢问出口。 而且...殿下当时好像在生钟姑娘的气,后来钟姑娘寄了信过来也不见得将他哄好了。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是不是还生气。 他怂,他不是很敢问。 公子策对公子凝的手段不置可否,他寝宫里那二十个舞姬确实能吵,吵的人头疼。 但是其实,她们在第一次见过公子策之后,其实就不敢吵了。 因为公子策身上那股骇人的可怖气场,就仿佛她们只要张开嘴,就很容易身首异处。 打仗打了太多的人,身上奇异地就会有一股肃杀之气。 可能是手上沾的人血太多了,如阎罗般发着黑色的光,她们面对公子策,根本连大声的交谈都不敢有。 所以那些说吵的谣传,不过是公子凝的欲加之辞。 他恨不得宣扬到五洲内所有人都知道公子策不务正业,是个流连花丛的纨绔。 公子策不大在乎,那些烟花柳巷,许多时候都是他伪装自己的躯壳。不过是为了让公子凝自己相信而已。 但他最近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听不得这样的话。 因此写完手上的批文,他将文书一扔,眸里凝了一抹漆黑,道:“公子凝既然年下这么闲,那就给他找些事情做。” 紫檀扬眉,顾长风作出倾听的姿势。 “他的管辖地不是在帝都么,你知道该怎么做。” 公子策虽平日里不爱搞一些劳民伤财的动作,但是不代表他手中没有握着公子凝的把柄。 作为西梁三殿下的公子策或许手中只有三军。但是作为留歌城主最不缺的就是眼线。 顾长风哪里还听不懂意思。 帝都。 殿下这是要闹一番大动作啊。 顾长风犹疑着还是问了一句:“殿下,要到什么程度呢?” 公子策复而垂眸去看那本典籍,翻了两页,突然说:“死了也无妨。” 死! 就连紫檀也吓了一跳。 从未见过殿下这样,虽然也知道,来日殿下若是要谋取大业,太子必然是首当其冲要死的人。 而且肯定不会死的很好看。 但是现下,殿下还未大权在握,也没有取得能翻天的信任,背后的倚仗不够深,这便要对太子下手了么? 死了一个太子,那宫里就剩一个二殿下,二殿下如今与太子还能相互制衡。若是太子死了,那三殿下势必就成了众矢之的... “殿下,不妥吧?”紫檀想劝。 “没有什么不妥。” 公子策的决定掷地有声,但是谁也不明白他的情绪。 他不爽快,那就要有人陪他一起不痛快! 紫檀看清他的阴沉,闭了嘴不敢再说。 顾长风已经知道要怎么办,转身就要退下。 “等等。” 以为他还有关于公子凝的吩咐,顾长风与紫檀纷纷望向他。 “钟窕的事,如何了?” 祖宗总算想起来问了。 顾长风呼出一口气:“如殿下所料,钟姑娘蕙质兰心,借机敲了安淮和胡蒙各二十万金,胡蒙传信过来,问能否不结亲,反正要的效果已经达到。” 公子策冷笑:“问话是这么问,心里恨不能宰了我吧。” 顾长风:“这——” 这也无可厚非,殿下既然要这么玩,那铁定少不了被人骂,不过无所谓,目的达成不就行了。 顾长风发烂地想。“安淮呢?” “安淮就更容易对付了,徐白救人心切,什么条件不答应,若段白月醒过来,恐怕会气上一阵。” 公子策说:“那就将给他的药掺上一半假的,让他永远不敢对我耍横。” 顾长风:“...是。” 所以说,得罪谁也别得罪他家殿下。 而紫檀在一旁,半晌也不敢插话进来。 晚膳做的丰盛,不过公子策显然胃口还不佳,没有用多少,黑了天又在饮酒。 莺歌楼外有一面向着湖,冬天的湖水未结冰,公子策就靠在廊上,一口一口喝着望春红。 紫檀推门进来,手上抱着一件貂裘,抖开披在公子策身后。 人跟着也靠了过去,伸手环住他的腰。
第96章 撞见拥抱 公子策浑身一僵,将她的手扯落下来,紧接着回过身—— 于此同时,莺歌楼正门外。 门口停了辆马车。 从马车的制式来看,算不得多尊贵荣华。 老鸨儿在里面摇着扇子,只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眼神。 不是什么尊贵的客人,还不值当她出门相迎。 更何况她这个殿,明显上是个烟花柳巷的青楼,实际上—— 实际上也是个青楼。 但是这个青楼有点特殊。 她身后的大掌柜,并不是老鸨本人,而是那位在京都皇城中素来不受宠的三皇子。 这事儿,没人知道罢了。 不然三殿下怎么会来此轻车熟路,还能要紫檀陪着这么久。 外头的风言风语都是谣传,实际上三殿下天天在青楼里忙公事这种事,根本不敢往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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