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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你们得好好找人来演，不是谁都演的出吴少爷这股斯文败类的劲。” 阿舒？这股熟悉的名字让他头壳隐隐作痛。 吴修杰艰难地抬起头，便看到笑容格外畅快的元随风。 也就是说，他准备把他在公堂上的事排成戏给苏悦灵和吴舒看？ 欺人太甚！ 血腥味涌上喉咙，吴修杰当即吐出鲜血。
第201章 只怕要落第了（五更） 元随风看到吴修杰吐血，吓了一跳。 他不会是听到他的话了吧？不过他自己做得出这种事，还怕别人说吗？ 元随风在最初的惊诧后，很快便理直气壮了。他可没忘记，当初可是吴修杰怂恿吴修和买凶杀他的。如果不是有卫先生出手，他非死即伤。 在这种情况下，元随风会同情他就怪了。 吴修杰被丢回大牢中，衙役看在先前从吴修杰身上搜出的银票份上，加上也担心他被杖打五十大板，还吐了血，很可能身子板承受不住，一命呜呼，所以还是找了大夫来给他看看。 吴修杰这条命还算顽强，发了一个晚上的高烧后，在吃了药以后，还是退了烧。但他屁股虽然及时上药，但还是有溃烂的迹象，只能每日撒药粉，忍着那火燎一般的疼痛，连动弹都困难。 元随风亲眼目睹吴修杰被加罚了以后，可以说是心满意足，他也遵守约定，请了那几个帮忙记录的读书人去福来楼享受了一顿美味佳肴。 在等待着大哥从贡院里出来的时间里，他找了个没什么名气的戏班子，让他们排演吴修杰上公堂的戏。也只有这种没名气的戏班子才愿意跟他回广宁县走一趟。 因为有事做的缘故，时间过得比想象中要更快。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十七号。 十七号下午正好是乡试第三场结束的时间。 这回乡试的试题颇为刁钻，好些题目看起来容易解答，却埋藏着陷阱。还有一些题目很偏，考验着学生的知识覆盖面。 这些对元随君来说，都不算难，反而写得分外顺畅。 他一般在第二天，便将每一场的试题答完。更让他心情愉快的事，这回的乡试，他身体状况相当不赖，疲倦和劳累肯定是有的，却不像之前那般羸弱，太阳稍微一晒，就脸色苍白。 他竟是熬到了最后，身体并没有比其他人差多少，精神甚至比他们更好。 毕竟其他人，可没有他那解暑生津的酸梅汤。 和元随君形成鲜明对比，张成望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 好些题目他感觉很熟悉，但又答不出来。这些题目恰好是他曾经看过的，但因为觉得不会考到，所以没怎么用心复习的部分。毕竟他的时间有限，又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只能挑选着复习。 谁知道他着重复习的考得不多，被他一目十行看过的反而出现在试卷上。这如何能不让他窒息？ 一开始心态崩了，导致张成望花了好些功夫，才勉强让心情平复下来，努力把其他题目搭好。 结果等看到作诗的大题，他心态免不了又崩了一次。 今年诗词的主题是菊花。 上一轮是花，导致张成望觉得今年不可能还是花卉为题，便将自己那些诗都变卖了。结果倒好，考官虚晃一枪，考题居然是菊花。 元随君卖出去的几首诗词，写的最好的两首就是以菊花喻人的。早知道如此，说什么他都不会卖掉那两首，就算对方出再多钱也一样。再多钱，那也比不上举人的功名。 往事不可追，他只能强忍着懊恼和心痛，冥思苦想新的诗词。 在心态崩了两回的情况下，张成望都不知道自己这九天是怎么熬过来的。他脸色蜡黄，两颊都凹陷下去，眼下更是一片青黑色。如果不是因为他以前身体不错，只怕这回都要和其他抬出去的考生一样。 等到洪亮的钟声敲起，他们手中的考卷被飞快地收走，连他们的草稿纸都没给他们留下，一并带走。 张成望松了口气，可算是考完了。这回乡试对他来说，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他甚至都后悔报考了。 不过在走出考场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不少考生懊恼悲伤的声音。 “这回我肯定落榜了，题目比想象中要更难，我甚至都不想留下来等放榜，直接回家好了。努力三年，再重新来过。” “连顾兄都这样，我就更没希望了。” “我足足有十几道题写不出来，幸好落榜的名字不会刊登，不然我肯定是挂在最后面那批，丢人现眼。” 张成望听着他们不少人哀叹声，心中忽的泛起了一线希冀。 如果大家都觉得难的话，说不定他还有希望。毕竟每个州取举人的数量是按照当地考生数量。只要他考得比绝大多数人好就行了。 “哥，考得怎么样了？”张万里迎了上来。 张成望深呼吸一口气，说道：“回客栈再说。” “那我们要先回家吗？还是等到放榜再走？” 上一届放榜时间是三十号，今年应该也差不多。 “等放榜。” 张万里点点头，搀扶着他。大哥没说要马上回州府，可见对这次乡试很有信心。再看大哥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分明就是自信的表现。他就等着他哥成为举人，好狠狠打那些瞧不起他们的人的脸。 …… 另一边，元随君从考场出来后，很快便被元随风和卫先生他们找到了。 看到他气色还行，元随风这才松了口气，说道：“哥，先上马车休息一下。” 其实他们的宅子距离贡院不过一刻钟时间，但元随风担心他大哥身体熬不住，还是驾着马车过来。 元随君不由失笑，他身体也没虚弱成这样。 但考虑到乡试结束，在放榜之前，只怕要收到不少邀约。 元随君眼睛闪了闪，咳嗽了一声，说道：“你扶我上马车吧。” 这几天，他还是“生病”一下比较合适。 元随风脸色大变，“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中午出门之前，就找了大夫，大夫现在在宅里呢。你忍着点！” 他急忙搀扶着元随君，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上了马车。 张万里恰好看到了元随君被虚弱扶上去的模样，忍不住推了推大哥的胳膊。 “大哥，你看，那不是元秀才吗？”张万里现在最讨厌的就是元家人。若不是元家人，他们哪里需要搬到城里去？ 张成望抬起头，看着这一幕，心情一下子大为畅快。 “看来元随君的身体是撑不住了。这乡试有九天，他能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了。” “顶着那病恹恹的身体，他这回只怕要落第了。” 活该啊！ 他只希望元随君能狠狠病上一场，一命呜呼了最好，也省得总是欺负他们张家。
第202章 人不能不信命（二更） 元随君一上马车，便恢复了精神。 他对着一脸担忧的元随风说道：“好了，我没事。” “我只是装的而已。” 他在州府大小也有些名声，加上吴修杰陷害他舞弊一事，可想而知，他现在肯定成为名人。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的宴席，元随君只能装病了。 “真的吗？”元随风十分担心大哥是在逞强。毕竟大哥前几年羸弱的身体给他留下了太多的心理阴影，有好几次这条命差点就被阎王爷给带走了。 卫先生按了一下他的脉搏，说道：“脉搏还算有力，问题不大。” 元随风这才没那么担忧。 等到宅子门口的时候，元随君又开始装起了虚弱，由元随风将他扶到里面。 大夫早就在里面等了许久，经过了细细的检查后，大夫露出了放松的神色，“只是这几日休息不太好，所以有些疲倦缺眠，我给他开个安神汤，喝个两天，好好休息就没事了。” 听到大夫这么说，元随风可算是相信大哥的身体的确没问题。 元随君同大夫说道：“如果有人询问你的话，就说我有些暑热之兆，需要好好调养身体。” 这对大夫来说，只是小事一桩，而且还是当事人要求的，大夫自然一口应下。 元随风亲自拿了银钱给大夫，并且送他出门。 至于元随君，在吃饭之前，他先将自己好好梳洗了一番。往年的八月天气还没那么热，像去年就十分凉爽，结果今年秋老虎发威，考生们都被闷出一身汗。 整整九天没能洗澡，元随君都觉得自己像是从缸里捞出来的酸菜一样，身上散发的气味让人难以忍受。 等洗干净以后，厨房也送上了鸡汤粥。鸡汤用的是乌鸡，最是滋补。从早上就放灶上炖了。后面加了米进去，鸡汤香醇，粥入口即化。 元随君吃了两碗后，整个人由内到外都舒服了许多。饭后一炷香时间，安神汤便送了上来。 等喝完汤，困意涌了上来。 他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只觉得多日的疲倦一扫而空，整个人都精神气爽了起来。 元随风看他脸色肉眼可见好转，终于放下了悬在心中的大石头。 元随君恢复以后，便开始给苏悦灵和宝姝写信。他乡试结束，总得写信回去安安她们的心。 报了平安，镖局马上派了人将这信给送回广宁县。 元随风也有心情和他大哥说吴修杰的事情。 元随君没想到吴修杰身上最后不仅牵扯出了舞弊构陷，甚至还有孝期行房一事。 这下子吴家大房，还真的一网打尽。 等知道随风甚至还找戏班子排演，他不由失笑，但也赞了一句，“这主意不错。” “咱们广宁县的热闹也不算多。到时候也让戏班子轮流到每个村唱戏好了。” 这笔钱他还是拿得出来的。 “好！这个主意可以的！” 还是大哥比较狠，他原本只想着让嫂子看戏，结果大哥直接就帮吴修杰出名了。 他们兄弟两在家中一片其乐融融。 也因为元随君对外说自己生病的消息，这些时日倒也没有人上门叨扰他“养病”，也让元随君享受了一回难得的静谧。 难得空闲下来，他索性用这时间来画花样，顺便再写几回《苏园传奇》。 …… 客栈中。 张成望躺在床上，脸色煞白。 从贡院中出来后，在身心俱累的情况下，回到客栈他就开始发热，喝了两天药才好转了一些。 张成望十分庆幸自己生病也是在考完以后生病。这几天在客栈中，都是弟弟张万里照顾他的。 他问道：“元随君那边情况如何？你打听到了吗？” 张万里也知道大哥的心结，带着幸灾乐祸的神色，“他这回应该病得挺厉害的，好几天都没出宅子。” 倘若身体好的话，他怎么可能一面都不出现？在里面熬了那么多天，换做是他，一出贡院就要开始潇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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