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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寇接过本子，这本子的字迹一板一眼的，用的纸也是最便宜的那类。 “您知道吗？这故事据说取材于最近大街小巷流传的吴家三少爷和一位老翁的故事。” 赵寇不由精神一振，这事在州府可谓是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不知道这故事如何。 他翻开来，发现对方并没有直接指名道姓喊吴修明，而是叫做吴明，另一位则是苏山。 原本他只是想翻看几页，结果一打开，就再也停不下来。 这故事并不算长，赵寇看了半个时辰也就看完了。 他浑浊的眼睛迸发出惊喜的光，“把他们都叫过来，咱们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排这戏。” 他有预感，他们南枝坊的崛起，就看这本子了。
第88章 一己之力拔高元家的家用（三更） 赵从风也是识字的，他们被义父收养以后，义父亲自找人教他们认字。他也看过这故事，觉得这故事写得是真的好，两个人物都格外生动真实，栩栩如生。无论是看似多情实则无情的吴明，还是前面虚情假意后面却投了真心的苏山，两人之间的故事都让人不由唏嘘。 里面的戏词朗朗上口，简明易懂，即使是幼童都听得懂。再加上那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的发展，不愁不火。 也因为意识到这点，赵从风才会第一时间送到义父手中。 只是…… 赵从风神色流露出几分担忧，“这编排的是吴家三少爷的故事，会不会得罪吴家？” 赵寇略一沉吟，说道：“这出戏应该合了知府家小公子的喜好，等咱们排演好了以后，请那位公子过来鉴赏一番。” 赵从风懂了，有知府家小公子撑腰，也就不畏惧吴家会打压了。而他们戏班子，说不定还能攀上贵人。这样他们戏班子也不至于解散。 赵寇没说的是，有莫家在，吴家也未必腾的出手。吴、莫两家之争，即使是他这个小老百姓都看得分明。 他望着这本子，就仿佛看着一件宝贝。 另一边还在州府的元随君，打听到南枝坊这个戏班子正在排演新戏后，便知道他的计划大致成功了。 这样他也暂时不需要将这故事送给其他戏班子了。 元随君这次来州府，明面上是为了参加好友周泰儿子的满月宴，顺便再寄卖几幅自己的作品。他先前的作品因为投了京城贵人的喜好，这回三幅字画刚拿过去，掌柜的便一脸欣喜说道：“先前那陆公子走之前还同我说，若是有你的新作，就马上给他送到京城去。” 他们“秋雨轩”在京城有总店，他们这边只能算分店。如果收罗到好的字画，都会送到京城那边。 旋即掌柜拿了四百两给元随君。 元随君有些惊讶，他上次那些寄卖的字画到手中也就一百多两，这回三幅画直接就给了这么多。 掌柜的解释道：“我听说那位陆公子将您的书画拿回去送给他爷爷做寿礼，陆老爷子十分欢喜。所以那位陆少爷便让人传口信过来，以后有您的字画，有多少收多少。还说先前买得便宜了，所以回添了一些。” 元随君还真没想到有这种买东西还嫌便宜的冤大头。 不过他也不会傻到把银子往外推，便将这钱收了下来。 而这掌柜如果不是为了跟元随君求个善缘，也不至于说这么多。比起钱，他们显然更看重陆家这层关系。 元随君说道：“我这些书画，大多是以前的积累，以后只怕没那么多时间作画。可能几个月才有一幅。” 主要是物以稀为贵，在不缺钱的情况下，没必要让自己的作品太过泛滥。其次是因为元随君明年得参加乡试，主要心思还是得放在这一块。 掌柜的连连点头，“这是自然的。好的作品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雕琢。” 除了这事，元随君这次过来还有一个目的，他温声问道：“我记得你们店还收话本吧？我朋友写了个话本，想托我问你们是否需要？” 虽然苏悦灵说她可以出钱印刷，但元随君觉得没必要让她白花那笔钱。 她拿出的那一百两，他照例买了田地记她名下。 掌柜的自然是要给元随君这个面子，很快就接过话本看了起来。原本他只是想着看在元随君的份上，大不了到时候印刷个一百本。 只是当他开始看的时候，直接就沉浸在这个故事中，甚至将元随君给忽略了。 还是店里的小二见势不对，连忙给元随君泡茶送点心，又拿了几本书过来给元随君看。 等掌柜看完这故事，已经一炷香以后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有些懊恼说道：“抱歉元公子，刚刚怠慢你了。” “不知道这个故事你能做主吗？我们秋雨轩想要跟你买下这故事。” “我那朋友说一应交由我做主。” 掌柜的松了口气，露出大大的笑容。那可真是太好了，这故事十分引人入胜，一旦推出，肯定会大受欢迎。 “那我们秋雨轩用千字十两的价格跟您买这故事怎么样？”这已经是他们收话本时最高的价格了，会直接上这个价格，一方面是因为想要结交元随君，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故事实在精彩。掌柜的对这故事颇有信心，觉得好好经营一番，不愁销量。 元随君写的这些，每一回有三千多字，目前一共六回，大约两万字。 这意味着单单他拿来的这些，都能换二百两银子。他当时写这故事的时候，只是想着给苏悦灵打发时间用，不曾想过还能换取这么多银钱。 元随君想起苏悦灵偶尔提起的阶梯润笔费——和商家签文书，每卖出一定数量的书，便拿到更多的润笔费。 他顿了顿，终究只是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好。” 现在提出这种润笔费模式，不一定能谈下来。毕竟这书还没印刷，会不会受欢迎谁也不知道。等这故事上市以后，看受众反馈再决定。 元随君这回过来，轻松拿到了六百两，固然比不过苏悦灵的赚钱速度，但若是说出去的话，足够让许多人羡慕不已。 不过对他来说，最要紧的却是明年的乡试。这六百两银子，拿出一百两银子也足够一年的家用了。 不知不觉中，苏悦灵以一己之力，拔高了元家的家用水平。 元随君想着来都来了，那就再买一些州府的东西回去。 笔墨纸砚是必不可少的，不过这些可以直接在秋雨轩买，掌柜的还愿意给他折扣。 绫罗绸缎的话家里并不缺。 元随君脑海中浮现出苏悦灵干干净净的发髻——或许是因为不喜欢广宁县的那些首饰，苏悦灵买都不买那些东西，发髻上连个簪子都没有。 也罢，看在她最近颇为乖巧的份上，给她选个适宜的簪子好了。州府这里的样式更时新清雅，应该能入苏悦灵的眼。 元随君想着，还是折回了刚才路过的首饰店。
第89章 悦灵的确孝顺（四更） 一刻钟后，元随君从那店里出来，怀里多了一根白玉簪子。那白玉雕琢的是芍药，玉质通透。雕琢的师父技艺高超，那芍药仿佛要盛开一样，十分灵动，尤其是那层层花瓣更是精致到了极点。 元随君一眼便看上了这簪子。在他眼中，苏悦灵和芍药颇为相似，热烈明媚，带着勃勃生机，总是活的十分鲜活，不会因为外界的风风雨雨而动摇，兀自盛开。 芍药簪子好看是好看，除了贵没毛病。 这簪子直接花掉了一百两银子，都够在广宁县置三十亩良田了。 在走出店里的时候，元随君望着手中的盒子，他一贯不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结果刚才居然花了一百两买了这么一个簪子，这都不像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都已经买了，他也不可能回头退了。再说了，没有比苏悦灵更适合佩戴的人。在看到这簪子的时候，他便觉得，只有苏悦灵配得上它。 嗯，苏悦灵对宝姝一片热忱，毫无保留。对随风虽然看似颐指气使，但平时十分看重他，也常常鼓励他。 她以诚待人，他回个礼给她，也是应该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这样想着，他原本微微拧起的眉头舒展开来。 这趟出来也有些时日，该回去了。 这时候张成望那状纸应该写好了，如果没写好的话，也该催一催了。 …… 吴世林派遣出来的管事吴华比元随君更早来到广宁县。到了广宁县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先从许掌柜等人嘴里打听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旋即撤了许掌柜的职位。 在吴华眼中，这回的祸事有六成原因在许掌柜身上，如果不是他在旁边煽风点火，三少爷不至于做下那么多不理智的行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不少人都盯着吴家，他们可不会只是卸掉他的职位。 不急，等解决了这场风波，到时候再修理他也可以。 旋即吴华便要从苏大山身上下手。只要苏大山这个受害者不追究了，那么元随君他们的状纸写得再好也没用。 为此他还置了一份厚礼——一百两银子外加两匹绸缎还有一套银头面。这些加起来超过价值一百五十两了。 开门的是苏廖氏，苏廖氏看到吴华，拉长了脸，“你们想做什么？” 吴华可比许掌柜要懂人情世故，他一脸和气说道：“我是吴家的管事，先前我们家的下人自作主张，伤了你的丈夫，我们今天特地送来赔礼。” 苏廖氏想起了苏悦灵让元随风转述的话，抬了抬下巴，“这些就是你们的赔礼？” “对。”见苏廖氏态度松动，吴华微微松了口气，对自己这一趟越发有了把握。 苏廖氏马上上前打开盒子，看到那些礼物的时候，她差点笑出声来。然后她便将这些东西抢了过来，抱在怀里，飞快地冲到房间里收好。 吴华看苏廖氏礼物都收下了，觉得这事着实不难，派他过来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 结果苏廖氏收了礼物，马上翻脸不认人，叉着腰对他们破口大骂了起来，声音震耳欲聋。 “丧了良心的人，把我家男人打成这样，以为送点臭钱就可以一笔勾销？长得丑想得倒挺美的，我告诉你们，别以为这点银钱就能收买我们。” “有本事你把我也一起打了，我是不会屈服的。我倒要看看这世上还有没有王法，我就不信在广宁县，你们吴家能够一手遮天。我告诉你们，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我的女婿和侄女婿都会为我做主的。” 骂了一顿后，她直接将门给关上。 吴华被她这一通操作给气得前俯后仰的。 刁民！果然穷乡僻壤出刁民的说法是正确的。怎么会有苏廖氏这样的人，一边抢了礼物，一边骂他们，甚至还威胁起了他们。 吴华紧紧咬着牙，看着左邻右舍的人都把大门打开，探着头望他们。吴华还真不敢轻举妄动，说道：“走，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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