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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跪下道：“参见皇上。” “起来，坐下说话。”小允子的语气里头有期盼和担忧，“清儿真的好了？” “千真万确。”淑妃含泪道，“皇儿病了五年，今日总算痊愈，全是贵妃娘娘的功劳。” 小允子道：“淑妃，你可知道皇儿是被谁害的？” 淑妃看着玉容。 玉容鼓励道：“淑妃姐姐有话不妨直说，皇上圣明，自会分清是非。” 小允子也点头道：“你心中怀疑的，只管说出来，朕绝不责备。” 淑妃磕了一个头，眼神决绝道：“臣妾万死，臣妾怀疑是皇后害了清儿。” 小允子道：“你接着说。” “清儿好几次去皇后宫中，回来便困乏不堪，而且反应一日慢过一日，臣妾本以为他年纪小睡觉多，可是直到有一日皇儿傻笑，才发现无可救药。” 淑妃将那日和玉容说的，又说了一遍。 “皇后是主犯，太后顺水推舟。人人都说清儿是痹症，臣妾心里明白，清儿是中毒了。” 小允子痛心道：“你为何不对朕明言。” 淑妃不说话，当年的皇上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说了之后，只怕母子两人死得更快了。 小允子叹了一口气。 “是朕没有保护好你们，今后朕不会让你们母子受苦了。” “多谢皇上。” 小允子百思不得其解。 “这么说，这回给朕下毒的也是皇后？为什么？她已经是皇后了呀！ 太后多次要废她，都是朕保下了她！她的娘家，朕赐了爵位赐了金银，给了无上荣光，难道这些都不够？” 淑妃大惊失色：“皇后居然敢给皇上下毒？” “臣妾死罪。”玉容再次跪下，“请皇上恕罪。” 小允子道：“爱妃起来说话。” 玉容坚持跪着道：“臣妾冒天下之大不韪，假说自己有孕，其实臣妾并没有身孕。” 一言出，满堂惊。 小允子不可置信。 “你为什么要骗朕？为什么要自称怀孕？你……你可知，朕知道你怀孕了，朕有多高兴？” 淑妃道：“皇上，贵妃妹妹这么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你说，朕听着。” 小允子脸上有浓浓的失望。 这失望甚至更甚于皇后的下毒。 玉容道：“皇后包藏祸心，害皇子，用巫蛊栽赃臣妾娘家，平时却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沈老夫人貌似忠厚，但为了算计他人，躲在幕后指挥，阴毒甚于皇后。沈蔚握有兵权，驻扎京城。 臣妾听说沈府最近在饲养军马，担心沈府别有用心。沈府若谋反，威力不亚于朱以时造反。可是皇后偏偏能隐忍。 臣妾不得不假装有孕，目的是想引皇后对臣妾出手。没想到，皇后野心勃勃，居然直接对皇上下手。” 淑妃道：“贵妃妹妹的心胸韬略。皇上，贵妃娘娘一切都是为了大梁，为了皇上。” 小允子叹气：“起来说话吧。” 玉容谢恩并不起身。 小允子道：“如今应该怎么办？” 总不能自己亲自审理皇后，然后告诉臣工，自己能分辨真话假话，以此断皇后的罪吧。 “臣妾斗胆，请皇上装痴傻。” 玉容跪着不起来，“唯有皇上亲眼见到，才会知道皇后温良背后的疯狂。” 有些事要亲耳听到，亲眼看见，才会相信。 淑妃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委屈了皇上。” “为了江山，朕受点委屈算什么？”小允子道，“朕今夜便装病，朕要看看，皇后到底要如何？” 玉容道：“臣妾想要借宗将军一用。” 小允子道：“宗翔？” “皇上装病，臣妾担心宫廷生变，宗将军武艺高强又对皇上忠心，如定海神针。” “准。” 凤仪宫的夜里，皇后有些焦灼。 “听说皇上将陆昭仪的白龟杀了？” 皇后担心毒药露馅了。 含芳道：“贵妃听说皇上去启祥宫探望陆昭仪，醋意大发，大闹紫宸殿。皇上没奈何只能杀龟。” “皇上糊涂了吗？不过，很快他就要真糊涂了。”皇后冷笑道。 一阵喧闹声，脚步声响起。 透过凤仪宫的窗棱，可以瞧见后宫许多宫灯摇晃，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皇后忙吩咐：“去打听打听。” 含芳亲自出去，片刻后急匆匆回来：“娘娘，紫宸殿出事了。” 皇后紧张道：“怎么了？” “听说皇上用膳后，脸颊发直，眼神也木了，嘴角流出口水，贵妃召集御医正在诊断，似乎那药生效了……” 皇后一跃而起。 “总算等到了，含芳，让人火速送信出宫给父亲，请父亲进宫护驾，为本宫换宫装，拿上皇后金册。” 一扫前些日子的颓废，皇后精神奕奕。 属于自己的时代终于来了。 今夜，她要将多年郁郁发泄出来。 她才是这个王朝的主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皇后的真面目 皇后带着凤冠，穿着杏黄色的宫装，烛光下朝珠颜色温和，和皇后的肃穆对比鲜明。 皇后身后，含芳捧着金印和宝册。 见李成在紫宸殿门口，皇后怒斥道：“李成，你是怎么伺候皇上的？” 李成跪下道：“皇后娘娘。” “此事与李成无关，人吃五谷杂粮哪里能不生病。” 玉容带着泪水，闻声从宫殿里出来，“皇后前些日子，不也是病得不轻吗？” 玉容银白夹袄，腰间曲线婀娜，如月宫仙子。 皇后宫装上的凤凰眼睛，在烛光下闪烁着光泽，如同嗜血异鸟。 “贵妃还是这么言辞锋利。”皇后轻蔑看着玉容，“本宫进去瞧瞧皇上。” 紫宸殿寝宫，太医们跪在四周。 俞太医把脉，王太医记录，其余的端着药箱、帕子。 俞太医：连皇上都开始装病了。 皇后问道：“俞太医，皇上怎么了？” “像是风邪入心脉，又似乎是中毒入了肝脏，或许是寒气进了肺……” 总之，好不了了。 贵妃嘱咐的。 小允子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皇后轻轻叫道：“皇上。” “没用的，皇上似乎听不见看不到。”玉容拭泪道，“这可怎么是好？” 一队御林军飞速跑来，将紫宸殿围住：“北营前来护驾。” 玉容脸色一白：“北营？” 皇后大喜，父亲的人这么快便进宫了。 “请首领将军进来说话。” 那将军是个陌生面孔，拱手向皇后：“奉沈将军命令，保护皇上皇子，进宫听皇后娘娘差遣。” 皇后微笑道：“将军贵姓。” “末将刘泽。” 躺在病床上的小允子，眼睛看向刘泽，玉容也冲刘泽眨眨眼。 刘泽是宗翔，军士是御林军。 经过玉容化妆术后的宗翔，看起来像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冲动热血。 皇后十分满意。 宗翔道：“沈将军说，一切听娘娘吩咐，京城已经在他的控制下，曾荇已经束手就擒。” 皇后喜道：“极好。” 京城北营，曾荇将刀横在沈蔚脖子上。 “沈将军，深夜这是要去哪里呀？我的南营正在烤肉，请将军过去喝一杯。” “你怎么来了？” “若我不来，你打算去哪里？” “你要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你要干什么！深夜调军你是想造反吗？” 顾羲和绑了沈蔚，堵了他的嘴，搜出沈蔚的兵符递给曾荇。 曾荇吩咐：“看守好沈蔚的心腹，若有异动，杀。” 沈蔚眼神有不甘也有疑惑，自己行事隐秘，曾荇怎会知道此事。 紫宸殿内，火把通明，皇后的脸不知是兴奋还是火把照的，通红通红的。 她举起皇后金册。 “皇上不能理政，从今后起你们都要听本宫的。” 宗翔道：“末将听令。” 皇后吩咐道：“本宫下令，册封三皇子为太子，择日登基。” 小允子的眼皮跳动了一下。 安嫔道：“可是……皇上还……” 谁都听得懂，安嫔是说皇上还没有驾崩。 知道内情的淑妃特特道：“皇后娘娘，皇上刚发病，说不定明日就能好转。册立太子，也不急于一时吧。”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这个样子，难道还能理朝政吗？” 皇后头上的凤冠簌簌，“将皇上挪到福宁宫，退位为太上皇便可。” 小允子的眼皮又是一跳，拳头暗暗握紧。 玉容出来道：“既然国不能一日无君。三皇子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孩儿，他岂能主持朝政？” 皇后冷冷看着玉容：“三皇子十八岁前，由本宫代理朝政。” 玉容道：“你这是擅权。” “顾玉容，皇上在你的玉粹宫用膳后发病，焉知不是你谋害的皇上。”皇后眼神中饱含杀气，“来人，将顾玉容带下去。” 宗翔特意问道：“皇后娘娘，是要杀了顾玉容吗？” “杀她？那岂不是便宜了她？” 皇后认为自己大权在握，冷笑道，“让她在冷宫生下孩儿，然后本宫要当着她的面，溺死孩子。 再挑了她的手筋脚筋，毁了她的嗓子，让她和当年的钟妃一样，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顾玉容，本宫盼望今日，盼望了许久了。” 小允子再也忍不住，跳起来：“毒妇。” 一耳光打得皇后凤冠掉落，嘴角流血。 安嫔惊喜道：“皇上的病……似乎有好转。” 玉容：动动脑子。 大姐，这是好转吗？ 皇后盯着小允子，嘴角虽然流血，却在狞笑。 “看来药性还是不够，不过……也不要紧。刘将军，皇上失心疯了，本宫命你将他绑住，殿内其他人若有异动，直接杀了。” 宗翔没有动。 皇后高声道，“刘将军，本宫许诺你，事成后册封你为铁帽子郡王。” 小允子气得颤抖：“你居然要弑君。” 皇后道：“刘将军，你还在犹豫什么？本宫早已送信给父亲，父亲已经控制了京城。只要你将皇上挟制住，大梁就是我们的，你便是首功。” “末将遵命。”宗翔带人将帝后包围。 森森刀剑中，皇后在得意地笑。 小允子痛心疾首。 “你是当年父皇亲自看上的，父皇说你温柔如水，性格柔中带刚，让朕好好对你，没想到如今你却被权力迷了眼。 挑断贵妃的手脚，溺毙孩子，谋杀夫君，你为何这么狠毒的心肠？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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