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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容佯怒道：“若如此，我让别人帮我。” 青萝连忙求饶道：“好姐姐，我错了。” 玉容这才笑道：“明儿我取了药材和方子给你，你自去熬药，药瓶子我也备好一并给你。” 青萝睁大眼睛：“姐姐将方子也给我？” 秘方可是不传之学。 “我要秘方做什么!”将来迟早要离开回从前的世界，玉容笑道，“你小心保存好，将来出宫了可以靠此做个小生意，总能衣食无忧。” 青萝跪下落泪道：“姐姐的厚恩，我不知道怎么能报答。” 若是有了这秘方，便能子孙世代相传，这是一个金饭碗。 青萝眼中闪动泪花。 在民间，这种秘方甚至只传儿子，连亲生女儿都不传，玉容姐姐却眼睛都不眨给了自己。 玉容忙道：“快起来，咱们一起先发个小财。” 两人相视一笑。 大梁后宫很大，若是从天空中往下瞧，宫中星星点点的灯，每一盏都是一个故事。 昭阳宫的宫灯亮着。 荣妃坐在朱贵妃下首，神态谦卑。 为了低调，荣妃特意穿着深杏袄裙，平日精致的妆容也不曾好好整理，颇为老相的打扮衬得玫红衣衫的朱贵妃格外雍容艳丽。 朱贵妃瞧了一眼荣妃的肚子，带着酸意道：“深夜风大，荣妃不在歇着，来本宫这里做什么？” 宫女画眉奉茶给朱贵妃。 “这里我来，你去瞧瞧娘娘的安神汤。”丹鹊从画眉手中接过茶水。 画眉有些不乐意，垂下的双目有些恨意。 都是宫女，凭什么丹鹊更得宠。 荣妃道：“嫔妾听说一件事，气得睡不着，特特过来禀告娘娘。” “哦？何事？”朱贵妃眉毛一挑，眉间的金缕梅闪烁光泽，让她更增了几分富贵。 荣妃低声道：“三日前，安嫔曾和二皇子见过一面。” 朱贵妃淡淡道：“本宫听丹鹊说过，皇儿调皮出宫玩耍，偶遇送羹汤给皇后的安嫔。” 丹鹊忙道：“几个不守规矩的宫女，奴婢都已经惩戒了，皇子的乳母也更换了。” 这么大的事情，丹鹊不敢瞒着，但为了避免贵妃责备，只轻描淡写了几句。 荣妃笑道：“贵妃娘娘肚量大，嫔妾自叹不如，安嫔对二皇子口口声声说，她是二皇子生母，让二皇子千万不要忘记她，连嫔妾听了都生气呢。” 朱贵妃美目一收，眉入鬓角：“丹鹊，此话怎么不曾听你说过？” 丹鹊跪下道：“回娘娘，奴婢当时见到皇子和安嫔之时，并未曾听到此话。” 荣妃摸了摸鬓边的墨绿色玉簪，道：“安嫔叮嘱二皇子时常去瞧她，还说若是娘娘不允许，让二皇子在皇上跟前哭闹。” 朱贵妃大怒：“居然还有此事？” 荣妃道：“娘娘若是不信，不妨去打听打听。” 在一旁伺候的画眉忙道：“今日晚膳，奴婢似乎听嬷嬷们说了一句，奴婢只当丹鹊禀告了娘娘。” 见画眉落井下石，跪着的丹鹊咬了咬唇。 朱贵妃吩咐：“画眉，你去细细打听清楚，火速报本宫。” 见火候差不多了，荣妃起身告辞道：“嫔妾告辞，娘娘可别气坏了身子。” 画眉的速度很快，不到两炷香功夫，便将消息添油加醋报了来。 “宫中传得沸沸扬扬，都说安嫔不将娘娘放在眼里，丹鹊姐姐居然听之任之。” 丹鹊和画眉两人资历一样，都是从小伺候朱贵妃的。丹鹊更得贵妃信任， 能有机会踩丹鹊，画眉对此不遗余力。 朱贵妃脸色变幻莫测：“丹鹊自己去领手板心二十下，此事让画眉办。” 丹鹊黯然：“奴婢领命。” 画眉喜上眉梢道：“奴婢必定会压服宫中议论，让宫里人知道娘娘的威仪不容冒犯。” 朱贵妃点头道：“不错。” “上回丹鹊和张四喜的传闻，已让娘娘蒙羞，这回丹鹊又放任安嫔放肆，奴婢一定会扭过来。” 想起丹鹊这两次的失误，朱贵妃的眉头蹙起来：“领了手板心，再罚丹鹊三个月月例。” 丹鹊含泪谢恩，心里将画眉恨之入骨。 “画眉，你打算怎么对付安嫔？”朱贵妃问了一句。 “今日奴婢还听说秘事……”画眉低声在朱贵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朱贵妃笑道：“极好，就这么布置下去。” 画眉笑道：“娘娘放心，奴婢会让安嫔死得心服口服。”
第六十八章 不讲武德 离过年只有短短十日，宫里到处喜气洋洋，就连一贯素净的凤仪宫也挂上了红灯笼。 这一日，玉容陪着安嫔去凤仪宫请安，嫔妃们陆续到了。 皇后身着浅红袄裙，头戴珍珠金簪，比往日华贵了许多，她坐在凤椅上笑道：“免礼坐吧。” 嫔妃们给皇后请安。 皇后笑道：“今日倒是齐整，连淑妃都到了。” 淑妃起身道：“前些日子皇儿病了，臣妾忧心如焚，这孩子平日身子就不好……” “你放宽心些，孩子大几岁或许会好些。” “谢娘娘宽慰。” 玉容偷眼瞧淑妃，五官并不出挑，长得平整，正如她的出身国子监祭酒之女，让人挑不出错来。 对标红楼梦，玉容八卦：李纨，你好。 皇后又问了几句荣妃的胎，只听宫女报道：“贵妃娘娘到。” 除了皇后，凤仪宫的嫔妃们都站起来。 玉容心里嘀咕：王不见王，今日贵妃怎么过来了？怕是没什么好事。 安嫔也露出疑惑。 玉容低声道：“主子低头，咱们少说话。” 皇后和贵妃神仙打架，咱们嫔位只享受才人分例的，最好安分点。 安嫔低声道：“我心里有数。” 玉容：……一听你说这话，我心里就没啥数了。 “见过皇后娘娘。”朱贵妃对皇后敷衍屈膝，甩了甩帕子。 皇后笑道：“今日难得贵妃也过来了。” 画眉伺候朱贵妃坐下，又奉上手炉。 玉容八卦：这是怎么回事？丹鹊呢？难道被画眉挖墙角了？ 朱贵妃面色凝重：“臣妾过来不为别的，只为宫中一桩杀人案子。” 杀人案子几个字，让宫里顿时安静得没有半分声音。 玉容欢喜：又有八卦了。 皇后惊讶道：“本宫身子不妥当，委托贵妃治理后宫，贵妃得太后亲自调教，后宫居然还会发生杀人案？” 一句话刺得朱贵妃脸色不好。 玉容：蔡少芬是太极高手。 荣妃见状，忙为朱贵妃解围：“贵妃娘娘，宫里何人被杀？臣妾等怎没听闻半分？” 朱贵妃回首看画眉道：“你说。” 画眉口齿清楚回禀：“昨日冷宫小太监禀告，安栖殿前不远的井里头，发现了太监的尸体，据仵作验明正身，死了的太监是冷宫汪有德……” 玉容：我去……自己的八卦。 汪有德的尸体被发现了。 安嫔惊呼道：“汪有德？听说他因为宫外相好生病，私逃出宫了，没想到居然死了。” 玉容恨不得将安嫔的嘴巴贴上封条。 低调，让你低调你忘了吗？ “安嫔，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汪有德！”朱贵妃声色俱厉，指着安嫔的鼻子，宝石护甲闪烁夺目的光泽。 安嫔没反应过来：“我？” 玉容低声道：“主子，在贵妃面前要自称嫔妾。” “嫔妾没有杀人。”安嫔急得手舞足蹈站起来，“哪个杀千刀的满嘴胡吣，皇后娘娘，臣妾冤枉呀！” 皇后揉了揉太阳穴。 “安嫔休要着急，宫里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既然贵妃有证据，不妨让贵妃和淑妃会审。” 顺嫔连忙起身道：“娘娘，可是头疼犯了？” 皇后表情难受，痛苦道：“人太多，本宫头疼难耐。” 玉容心里骂道：蔡少芬，你不讲武德。 这个时候装头疼！ 安嫔这傻子死心塌地跟着你，你居然不保她，这让跟你的人寒心呀！ 淑妃站起身道：“皇后娘娘，皇儿身子还未全好，臣妾分身乏术……” 皇后捂头道：“本宫思虑不周，你去照看清儿吧。” 玉容心里骂道：李纨，你不讲武德。 有你在，贵妃多少还会收敛一些。 贤妃是个不问世事的，对着窗外的玉兰发愣。 荣妃主动请命：“臣妾不信姐姐会杀人，臣妾请协同贵妃娘娘会审姐姐。” 皇后捂着头道：“准了，疼得受不了了。” 顺嫔起身扶着皇后，急得不得了，连连吩咐道：“含芳姑姑，赶紧宣御医。” “既然荣妃有心，那么跟着本宫一道审问便是。”朱贵妃微笑道，“就在本宫的昭阳宫吧。” 荣妃道：“嫔妾领命。” 玉容心里继续骂：荣妃，你不讲武德。 看着安嫔倒霉就是了，还要亲自下刀子，落井下石。 反观安嫔理直气壮，拍着胸脯：“审问就审问，嫔妾没有杀人，还能安给我罪名不成？” 玉容：姐，你说呢？ 你说贵妃能不能给你安罪名？ 天真。 一群不讲武德的告退了，朱贵妃命人押了安嫔和玉容浩浩荡荡去昭阳宫。 一路上，宫女太监们指指点点。 真正的小允子正提着玉泉山的泉水回紫宸殿，见此情此景，连忙扔了水壶去送信，可李成正陪着皇帝上朝，一时间哪里找得到人。 昭阳宫廊下，朱贵妃和荣妃分尊卑坐下。 画眉命小宫女将炭盆燃了，又上了手炉，热茶水点心，伺候妥帖贵妃后，方让太监带安嫔和玉容在廊下跪着。 天寒地冻，凉气直透膝盖，玉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蝉。 朱贵妃捻了一个金桔，慢条斯理：“安嫔，还不老实招供你是如何杀汪有德的？” 安嫔跪着道：“嫔妾没有杀人。” 荣妃笑道：“姐姐何苦嘴硬，老老实实招供了，岂不省得跪在冰天雪地里受苦？” 安嫔瞪着荣妃道：“是不是你害我？” “死到临头还嘴硬！”荣妃冷笑道，“证据确凿，你还狡辩不成？” 玉容八卦：啥证据啊？ 朱贵妃点点头，画眉命人带了一个小太监上来。 朱贵妃亲自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宫的太监？” 那小太监道：“奴才小路子，是陆昭仪宫中的。” 玉容八卦：陆昭仪是朱贵妃党，这个小路子约等于朱贵妃的奴才。 “原来是陆昭仪的太监。” 朱贵妃慵懒靠在软垫上，“你说来听听，怎么发现汪有德的尸首的。” 小路子眼睛贼溜溜道：“奴才抱着昭仪娘娘的兔子路过冷宫，那兔子跳走了，奴才四处找不着，最后发现兔子在井里挖洞，洞里居然露出太监的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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