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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夫人吩咐丫鬟：“今后不许和她说话，她用过的，坐过的统统烧了，不许再给我们用。” 丫鬟们得命，将几个坐垫和团蒲拿了烧，又将杯子砸了几个。 她们做这些的时候，并没避着素锦，似乎素锦是低贱之人，不值得她们避讳。 如棠见了大怒，好个势利的，居然如此对待母亲，难道母亲在船上要日日看她们的嘴脸？ 见到如棠，莫夫人问道：“岐王让你过来的？” 如棠道：“回夫人们，是玉夫人差奴婢给柳夫人带话的。” 莫夫人讥笑道：“到底是一路人，玉夫人是奴婢出身，交结的也是卑贱出身的妓女。” 如棠道：“夫人们慎言，玉夫人是岐王的夫人，地位尊贵，侯夫人更是太后亲自册封的诰命夫人。” 莫夫人冷冷笑笑：“听说皇后和侯夫人不和，你这丫鬟这么维护她，不怕皇后知道吗？” 如棠道：“娘娘通情达理，不会因此事怪罪奴婢，倒是夫人的出言不逊，若被娘娘听见，恐怕娘娘会怪罪。” 莫夫人怒道：“好个丫鬟，居然敢和我顶嘴，看我不重重责罚你。” “行了，她毕竟是岐王身边的丫鬟。”崔夫人道，“你何必和一个丫鬟置气，我府里送了蜜饯，咱们去用些。” 崔府是朝廷大员，也有车马来往京城间。 两人甩袖离开。 崔夫人经过如棠身边低语道：“那妓女得了前程，你们这些低贱的人有了念想，都想着有样学样吧。” 如棠更怒了，老子得罪过你？ 第二百八十一章 贵妃的拉拢 毕竟见母亲是个高兴事，如棠收了气，上二层给母亲行礼道：“侯夫人终于可以南行了。” 素锦回头笑道：“都是你孝顺，不然我哪里可以成行。” 如棠指了指莫夫人和崔夫人问道：“母亲可曾受她们的气？” “我习惯了。”素锦笑道，“你也知道咱们在妓院，什么气没受过。” 素锦的丫鬟忙道：“那莫夫人一上船就挑夫人的刺，如今船上吃的用的都让她们先挑，她依旧不满意，天天嘀咕闲话，巴不得我们离开，只剩她在船上才好。” 如棠冷笑道：“崔夫人我知道，兵部尚书的夫人，那莫夫人是什么来头？” 素锦道：“听侯爷说，那莫大人是都查院的，攀附不上高府，便百般讨好崔府，也得了前程。有时候，崔夫人还不计较，她偏挑事。” “这人说话好大的口气，我还以为她是三品诰命，原来只是个拍马溜须的跟屁虫。”如棠笑道，“怪不得如此势利，侯爷没有阻止吗？” “这些小事怎么能烦侯爷。”素锦笑道：“我只当她们是空气，便无妨了。” 那怎么行，母亲好不容易南巡游玩，怎能被这个妇人扫兴。 见四下无人，如棠笑道：“这一路母亲可以尽情享受山水，可以和侯爷泛舟，可以赏花吟诗风花雪月。最好再给我添一个弟弟。” 素锦脸上带了羞意道：“胡说什么。” 如棠笑道：“正好侯府两个公子都不成器，你生了儿子正好继承侯爵，岂不两全其美。” 素锦拧如棠的耳朵：“你和皇上怎样了？” 如棠脸一红：“就那样。” 素锦笑道：“好丫头，瞧这样子就不同寻常，还不老实说。” 两人嬉笑成一团。 柳侯爷从底层上来，见到两人亲密无间，不由得愣了愣，轻轻退下去。 说了一会儿话，如棠告辞母亲，坐小船回了岐王船上。 夜里花间过来道谢：“贵妃娘娘吃了山楂好了许多，听说是岐王送的，说明日要来给岐王道谢。” 如棠笑道：“岐王说话不给情面，贵妃娘娘不怕吗？” “前几日在宫里，岐王帮娘娘说话，娘娘告诉府里了，老爷和夫人回信让娘娘多和岐王亲近。”花间道，“我也疑惑得很，为何岐王突然改性子了？” 如棠笑道：“我偷偷告诉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花间连连点头道：“那是自然。” “岐王前些日子上进，后来去了高府，拜高首辅为师，两人相谈甚欢。”如棠笑道，“从前岐王和高首辅是乌鸡眼，可从那之后，岐王将高首辅视为师长，贵妃娘娘也自然是自己人了。” 花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如棠道：“明日贵妃娘娘过来，我回避着些，我是凤仪宫的人，担心贵妃看了碍眼。” “大可不必。”花间笑道，“今日这山楂，贵妃知道是你做的，本不想吃的。” 如棠笑道：“凤仪宫的人，贵妃娘娘总觉得不是好人。必定是姐姐为我说话了。” “咱们是什么关系。”花间拉着如棠道，“我告诉贵妃娘娘，那日岐王要了你，皇后极为生气，本要打死你，是我出去请岐王过来救的人，如今姐姐并不是皇后的心腹了……” “怪不得那日岐王过来救我，若姐姐不说，我还不知姐姐是救命恩人。”如棠忙笑道，“好姐姐，你让我说什么好。” 花间的这份情，如棠一直没机会感谢，今日总算得了机会。 “我不是让你感激，这是咱们的缘分。”花间笑着继续道：“贵妃听了此事忙问缘由，为何皇后要打你，我说应当是皇后发现岐王不帮她，又见岐王信任你，所以将怒火发泄在你身上。” 如棠忙道：“我觉得也是这样，我还不知回宫后如何是好呢。” 花间笑道：“有贵妃娘娘你怕什么，明日贵妃娘娘还想拉拢你呢。” 如棠眼睛一亮：正好自己想怎么对付莫夫人呢，这就有法子了。 毕竟不能白拉拢自己吧。 第二日，高贵妃亲自过来拜会岐王。 岐王正画画，吩咐玉壶和如棠去接人，如棠顺带吩咐晚杏：“昨日见莫夫人内火上扬，将山楂送一瓶给她。” 晚杏拿了山楂去。 玉壶迎接高贵妃道：“嫔妾见过娘娘，娘娘是贵客，王爷正在洗手，马上过来。” 高贵妃笑道：“王爷这些日子在干什么？” “王爷在画画。”玉壶笑道，“平时出宫不多，见了好的景色便挪不开眼，说要画下来。” 高贵妃笑道：“王爷好雅兴。” 如棠上茶。 高贵妃笑道：“楠竹姑娘是凤仪宫的，做事细致，泡的茶也好。” 如棠低头道：“奴婢伺候得不好，经常让皇后生气。” “这样的宫女还生气，她还想如何？”高贵妃拉着如棠的手道，“若她不要你，你来昭阳宫跟着本宫，本宫身边正好缺一个能干的。” 如棠忙笑道：“花间姐姐就极能干。” 高贵妃道：“花间跟了本宫好些年，这次回府也是真伤了心，本宫口里骂她，但其实打算回宫后就放她出去。” 花间含泪跪下道：“娘娘对奴婢真好，奴婢万死难报……” 如棠心道：这么看起来，高贵妃比皇后强了许多，人也不坏。 岐王出来笑道：“贵妃过来了。” 岐王的和颜悦色弄得高贵妃有些不适应道：“前日王爷送的鱼汤极好，昨日给的山楂也好，本宫是来道谢的。” 岐王笑道：“这都是楠竹做的，本王不过借花献佛。” 两人坐下说话，高贵妃道：“怪不得王爷常要楠竹伺候，原来如此能干。别说王爷喜欢，就是本宫也喜欢得不得了。” 岐王笑道：“你觉得好的，别人可不觉得，皇后还要打杀这丫鬟呢。” 从花间和岐王嘴里的消息一样，又见如棠含泪，高贵妃道：“皇后真是不珍惜。” 岐王笑道：“这几日你在船上可习惯？停靠岸边的时候，你可曾下去？” 每日船都会停，为的是补充食物，清理废物。 每当这时候，宫里允许嫔妃和大臣在划定的区域走走，大家也相当珍惜这个时间，总会下去放放风，买些东西给京城的府上。 高贵妃笑回道：“本宫自己没下去，让几个宫女下去买了些东西，想给父亲送去。” 岐王忙道：“本王也有东西想给首辅，既然贵妃要送，不如帮本王带上。” 高贵妃好奇道：“王爷要带什么？” 如棠也好奇，岐王要带什么。 第二百八十二章 报仇 岐王这几日很奇怪，并不喜欢看热闹，连船靠岸了也不下去，每日在船里写写画画。 听高贵妃问，岐王让玉壶拿了一叠纸来：“请贵妃将这些送给高首辅。” 高贵妃接了，奇怪道：“这是什么？” 说是风景画也比不上名家的，说是练手的习作，偏偏每一副都栩栩如生，连在一起就是一副南巡山水图。 “这是我路上见的美景，叹息首辅不能见到，特特画下来，给首辅解闷。”岐王道，“请贵妃帮着转达问候。” 如棠：让你稳住高首辅，你这也太拼了。 送金玉并不能让人感动，尤其是什么都见过的高首辅，惟有亲手做的才能让人动容。 岐王的画应该是送到了心坎上。 高贵妃感动道：“王爷有心了，父亲见了必定高兴。” 岐王笑道：“从前本王对贵妃多有得罪，贵妃不会怨恨本王吧。” “哪能呢。”高贵妃受宠若惊道，“本宫和王爷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岐王笑道：“今后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高贵妃大喜：“多谢王爷。” 正要告辞的时候，有个小丫鬟过来道：“楠竹是谁？” 如棠笑笑道：“我是楠竹，不知你是……？” “莫夫人让我过来的。”小丫鬟不知眉眼高底，也不认识什么贵妃王爷，直接道，“你送的什么山楂，我们夫人说狗都不吃，让你今后不要送。” 如棠道：“我是好意，昨日见莫夫人火气旺盛……” “你才火气旺盛呢。”小丫鬟道，“你拍马屁也拍不到我们夫人身上，你送了也白送，你送一瓶我们夫人扔一瓶给狗。” 高贵妃听了停住脚步：“你说什么？” 花间冷笑道：“你这丫鬟，满口狗都不吃的，是骂谁呢？你们夫人好大的胆子。” 如棠提醒小丫鬟：“这是皇贵妃娘娘。” 小丫鬟吓得跪下磕头。 高贵妃柳眉竖起道：“怎么？本宫都能吃的，你们夫人不能吃，本宫吃的东西狗都不吃？你是哪个府上的？” 玉壶道：“这是莫夫人府上的，就是整日拍崔夫人马屁的那个。” 高贵妃冷笑道：“花间，你去传本宫的意思，让莫大人好好管教夫人，别四处找祸，再让崔夫人眼睛亮些，别自降身份。” 花间道：“娘娘，不如奴婢和楠竹一起去？” “也好。”高贵妃正要笼络如棠，忙道，“楠竹亲自去也可以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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