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棠笑道:“将上回做的皂拿出来,呈给皇上用。” 香沁拿了皂出来,只见那皂洁白如玉,带着清新的香味,随意搓搓就出了很多泡沫。 元泓大喜道:“这是朕亲手做的?” “皇上赶紧试试看,咱们还用这个入了刘府的生意呢。” 元泓用皂洗手后,欢喜道:“很干净,怪不得棠儿说味道芳香、泡沫细腻,不似人间之物。” 如棠更是欢喜:发财了。 夜里,如棠问玉壶:“明日是四月初一,嫔妃们都要来请安?” 玉壶道:“初一、十五嫔妃请安是规矩。”、 如棠:发财了。 大雍宫院烛光灼灼明亮,与夜空中的满穹繁星互为辉映,最为明亮的当属昭阳宫。 紫铜鹤顶蟠枝烛台上的蜡烛燃得正旺,如同高贵妃的怒火。 “足足两个月,皇上没有召幸本宫。今日本宫求见,皇上居然避而不见,反倒在凤仪宫整整半日。” 丽嫔肚子更显大了:“皇后沉寂了两年,如今居然宠冠后宫,真是奇怪。” 和嫔轻声细语:“听凤仪宫小太监说,似乎皇后有什么宝物,涂了香喷喷的,如同仙女下凡。” 丽嫔道:“宝物?” 高贵妃心动问道:“什么宝贝?能弄到吗?” 和嫔为难道:“皇后亲自收着,轻易不让人碰。” “明儿咱们去凤仪宫请安,当面挑明,看皇后还能藏私?”丽嫔出主意,“娘娘觉得如何?” 高贵妃点头道:“倒也是个法子。” 第三十五章 皇后的宝物 第二日如棠早早起来,吩咐茉莉、梧桐等小宫女打扫大殿,又让玉壶香沁准备点心。 玉壶笑道:“娘娘有喜事?” 平时不到太阳当空照,主子是不起来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如棠笑着点头:“你们都打起精神来,稍后嫔妃们要来请安,这是大大的喜事。” 玉壶越发好奇:主子向来不喜嫔妃们聒噪,今日这是怎么了? 如棠:财神们上门了。 高贵妃分花拂柳带领嫔妃来请安,依旧是宣妃告假,嫔妃们依次序坐下。 离得最远的王美人抬头,恰好目光和如棠对视。 见王美人眼中带着些许火光,如棠心里诧异。再去看时,王美人已低头抿茶。 和嫔见如棠的目光屡屡落在王美人身上,觉得惊异,特特端详了一回。 如棠母仪天下:“今日齐全,除了宣妃陪着太后,众位姐妹都来了,本宫备下了点心大家用些。” 玉壶和香沁端点心,玛瑙盘子里是黄澄澄的油糕。 高贵妃蹙眉道:“今日点心油浸浸的。” 如棠带头吃:“这油糕味道不错,皇上还赞赏了。” 听闻皇上赞赏,高贵妃等众嫔妃收回正要放下的油糕,尝了尝道:“味道还算正。” 如棠笑道:“大家多用些。” 弄脏手我才好发财。 玉壶出殿问茉莉:“主子爱甜的,今日怎么上又咸又油的糕点。” 茉莉笑道:“奴婢本来上的是红豆糕,皇后娘娘特特吩咐换成油糕。” 玉壶百思不得其解。 高贵妃用了点心,吩咐花间端绿豆菊花水伺候净手。 如棠笑着吩咐:“玉壶,将本宫的宝物呈上来。” 听得宝物两个字,高贵妃停顿,挥手让花间暂且下去。 如棠继续母仪天下:“香沁,昨儿皇上亲口夸赞此宝物,你稍后送去给皇上。” 香沁会意笑道:“奴婢遵命。” 和嫔欠身道:“不知是什么好东西,居然让皇上亲口夸赞?” 玉壶将一个精致的盒子奉上。 如棠亲自打开,只见一块鹅卵大的半透明梅花状的宝物,里头还嵌着几朵迎春花。 贤妃哟了一声笑道:“这是玉石吗?” 芳嫔道:“妾身家乡有种菊花石,石头纹路似菊,但娘娘这宝石,里头的花儿如同真的一般。” “这是真花。”如棠笑指着香沁道,“这丫鬟想出来的新鲜玩意,倒也别致。”、 香沁:我想出来的? 如棠:对。 玉壶拿了清水,如棠将皂块抹在手上,清香的泡泡涌出来,让嫔妃们新奇不已。 如棠笑道:“这宝物洗手后白皙洁净,更难得的是香味萦绕不散。皇上昨日见了欣喜不已,夸赞其味道芳香、泡沫细腻,不似人间之物。你们也试试这宝贝。” 小宫女们早准备了漱洗的银盆端上来。 嫔妃们小心翼翼轮流试用。 赵昭仪惊喜道:“果然香味淡雅芬芳,比起熏香强了许多。” 芳嫔道:“比绿豆菊花干净许多。” 和嫔笑问道:“娘娘这宝贝很难得吧。” “极为难得,需要上百道工艺,无数香料花瓣。”如棠面不改色指着香沁,“这丫鬟日夜赶工才得了十几块,下一批还不知什么时候呢。” 嫔妃们看向香沁的目光炙热。 香沁:什么日夜赶工,什么上百道工艺,主子拢共做了一天。 玉壶:什么无数花瓣香料,主子一个铜板没花。 见效果不错,如棠微笑道:“今日你们用的这块,本宫万万没有收回的道理。” 横竖也不剩多少了,原本鹅卵变成了鸡卵大小。 如棠将目光落在贤妃身上,“听闻贤妃最爱迎春,这皂便赐你了。迎春花香配着箜篌的空灵,想必皇上喜欢。” 贤妃惊喜谢道:“嫔妾谢娘娘厚赐。” 德妃眼神里有羡慕和不甘。 嫔妃们请安毕后,如棠让香沁送皂给元泓,叮嘱道:“若是皇上问起,你便说娘娘们喜欢得不得了,本宫赐了一块贤妃娘娘。” 玉壶不解道:“主子这么做有何深意?” 香沁也露出不理的神色。 如棠笑道:“皇上也是寻常人,亲手做的东西也喜欢听人赞美,必定会去贤妃宫中一探究竟。” 玉壶还是不懂:“那又如何?” 如棠只能掰碎了解释:“若贤妃得了赏赐,其他嫔妃岂有不眼热的?到时候向香沁讨要皂块的,必定络绎不绝,咱们便可趁此发财。” 女子的银子最好挣。 香沁道:“怪不得主子说是奴婢做的皂。” 玉壶也恍然大悟:“怪不得娘娘让今日上油糕,原来是为了让嫔妃们手脏,让皂出现得堂而皇之。怪不得娘娘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原来是这个意思。” 如棠笑道:“若有嫔妃来求,本宫母仪天下,不好讨价还价。但是,你不一样啊。” 往死里要价。 两个宫女听明白后兴致陡增,如棠感慨银钱真是个好东西。 玉壶提了一句:“娘娘做皂的法子,切切不可传出去。” 香沁笑道:“娘娘当众说了,做这个宝物有上百道工序呢,谁耐烦问这个。” 玉壶问道:“娘娘为何独独给贤妃?” “贤妃德妃虽然是闺中手帕交,但心性截然不同,好几次德妃拉踩本宫,贤妃都暗中制止她。”如棠笑道,“既然贤妃懂事,本宫何不结个善缘。” 你们主子在宫里没朋友,我不拉拢几个,怎么混下去? 第二日,贤妃亲自来凤仪宫致谢。 宫女兰音道:“我们娘娘昨日按皇后娘娘的吩咐,用迎春皂净了手和丝帕,精心弹箜篌。突然皇上到贤德宫,对娘娘大为赞赏,说娘娘的曲子雅致,用了迎春皂更如空谷幽兰。” 如棠抿嘴笑道:“恭喜贤妃。” “皇上赐臣妾绣了迎春襦裙和许多古玩珍宝,看来皇上是真喜欢这皂。” 贤妃身着玉兰色纱缎宫装,袖口和领上有迎春,衬得她轻柔秀美,如一抹刚出岫的轻云。 贤妃低声扭捏问道:“娘娘可还有迎春皂?” 如棠和香沁对视一眼:生意来了。 如棠母仪天下:“这皂有上百道工艺,需要日夜赶工,也不知这宫女手中还有没有?” 香沁上茶,贤妃的贴身宫女兰音接了。 贤妃笑道:“兰音,上回香沁姑娘的荷包不错,你去描个花样子。” 意思很明白,让兰音向香沁私下讨要。 如棠微笑颔首:记得往死里要价。 香沁疑惑:还结善缘吗? 如棠宝相庄严:先挣一波银子再结。 第三十六章 邓缪显的威胁 贤妃走后,如棠叫了香沁进来,眼神烁烁看着她:“方才卖了多少银子?” 今日挣的银子,都是日后跑路能带走的。 香沁喜气洋洋道:“奴婢要价十两银子,本还担心兰音不要,谁料她眼睛都不眨的要了,早知道奴婢开高些价。” 如棠嘴角苦涩道:“让你往死里要价,你就要了十两?” 上百道工序,无数香料花瓣,日夜赶工,就值十两?幸亏自己定了每人只准买一块的规矩,不然亏死了。 玉壶老老实实道:“主子,咱们一个铜板都没花,白白挣了十两银子,差不多奴婢半年的月例,价格也不算低了。” 香沁道:“是呀,咱们从御膳房要的肥肉,从御花园弄的花儿,自己动手做的,不费吹灰之力。” 如棠:算了,懒得解释。 “这回就当本宫真的结善缘了。”如棠心疼道,“再有嫔妃来要,每块皂两百两。” 两个宫女长大了嘴:“嫔妃们会买吗?” 如棠气势如虹:“她们若不要,咱们留下洗衣裳搓抹布。总之十两的赔本生意,今后再不能有,听见了吗?” 香沁挺胸高声道:“奴婢明白。” 如棠满意:这才有些青楼的样子。 两百两银子一块皂,不到午时就卖完了,嫔妃尤嫌不足,纷纷订购下一波皂。 香沁拿着足足三千两银票,连连感慨:“原来银子挣得这么容易。” 玉壶赞道:“唯独咱们主子才有这本事。” 不能独得利益,如棠分给两个丫鬟每人一百两,两人哪里肯要,好说歹说拿了二十两。 如棠起身道:“拿衣裳来,本宫去御书房。” 香沁取披风笑道:“这不早不晚的,娘娘过去做什么?” 如棠笑而不答。 御书房,元泓正在看奏折,见如棠来了,笑道:“朕正打算去凤仪宫陪你用膳呢。” 如棠嘟嘴道:“皇上哄臣妾呢,若是臣妾不来,皇上指不定去了哪个美人宫里了。” 元泓哈哈笑道:“敢情你是来问罪的?” “臣妾是来向皇上报喜的。”如棠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皇上亲手做的皂,嫔妃们见了稀罕得不得了,个个争着要。” “是吗?”元泓笑道,“僧多粥少,你是如何分的?” 如棠扭捏拉着元泓的衣角:“臣妾预料到了这场面,特特说是香沁做的,嫔妃们都转而找香沁高价买。托皇上的福,臣妾挣了一小笔银子。今日臣妾过来,是特地分银子给皇上的,毕竟是皇上亲手做的,臣妾不能藏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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