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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泓惊讶道：“打得这么重？” 高贵妃心虚低头。 如棠抱着玉壶，哀哀对元泓哭道：“玉壶进府的时候九岁，臣妾七岁。当时臣妾在窗边捧着一本诗经，玉壶对臣妾跪下行礼，说会永远跟着臣妾。” 玉壶一愣，泪水瞬间蓄满眼眶。 “臣妾在雷电时瑟瑟发抖，是玉壶抱着臣妾，安慰臣妾。”如棠继续哭道：“柳夫人是妾室扶正，她对臣妾不好，父亲听之任之。当年甚至连下人都敢欺负臣妾，唯有玉壶挺身而出保护臣妾。如今玉壶犯了错，臣妾愿意替她受罚，请皇上成全。” 感情丝毫不作伪。 玉壶抱着如棠大哭：“主子，奴婢何德何能，值得您这样对待？” 主仆两人哭成一团。 元泓感慨万千：“主仆忠义实在难得，让石太医来为玉壶诊治。” 宫女能让太医诊治，是无上荣光。 高贵妃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臣妾为皇上栽种的花儿……” “此事到此为止，朕回头赐你更多名花。”元泓断然道，“玉壶是无心之失，朕本也没打算行刑，你太严苛了些。” 看着玉壶的血，元泓不由得再次蹙眉。 香沁、茉莉等将玉壶抬回宫，如棠吩咐用软垫垫了，又让人速速请石太医。 “今日若没有主子，奴婢便没命了。”玉壶拉着如棠的手不放，“主子当着高贵妃跪下，实在是受委屈了。” 如棠叹道：“高贵妃为难你，是因为本宫。你是替本宫受的罪，本宫岂能不护着你，” 玉壶在枕上给如棠磕头：“奴婢十年前说过，要永远跟着主子，今日奴婢再说一次，今后永远跟着主子，效忠主子。” 十年前是忠于皇后，这回是忠于如棠。 如棠温声道：“先好好养伤。” 石太医瞧见此情此景，心服口服道：“上回章继林的事，是微臣误会了皇后，微臣信皇后不会害人，臣有罪。” 如棠没有好气色道：“本宫心狠手辣，杀人灭口也说得通。” 石太医道：“娘娘连身边的宫女都能跪下求情，怎会杀害无辜的孩童？” 如棠更没好颜色：“宫女对本宫有用处，孩童没用。” 石太医请罪道：“王美人冒犯娘娘，娘娘不计前嫌，又是请皇上赐官又是赐药的。娘娘心善，必定不会灭章继林家满门。” 如棠笑道：“若想赔罪，就赶紧替玉壶瞧瞧，回头本宫还有事托你。” 石太医忙为玉壶诊断。 玉壶的伤在宫中十分常见，石太医开了一副汤药，又留了外用的膏药。 如棠让香沁为玉壶上药，自己私下拿出一个瓷瓶道：“有劳石太医瞧瞧，这丸子是用什么草药配出来的？” 瓷瓶里头是章继林为皇后解毒的药。 石太医满口应下：“有丸药便能推出来，微臣回去仔细研究。” 如棠吩咐道：“研制出来后，直接给本宫，不必假手于人。” 夜里元泓来到凤仪宫，如棠正和香沁猜字谜赢手批子，玉壶在旁边躺着看。 见皇帝到了，香沁忙跪下请安，玉壶也挣扎起身跪在床上。 如棠背过身子不理元泓。 香沁急道：“主子，皇上特特过来。” 玉壶更是脸色发白，拉着如棠的衣裳：“主子。” “皇上去昭阳宫陪贵妃赏花吧，臣妾要给玉壶上药呢。”如棠口气生份，“等玉壶好了，臣妾再让她去给贵妃赔礼。” 元泓并不生气，笑着扳过如棠的肩膀：“棠儿，你生朕的气吗？” 如棠气道：“为了几朵花，将好好的人打成这样，难道臣妾不应该生气吗？” “朕不是故意要打你的宫女，看到玉壶被打成这样，朕心里也很不忍，刚才已经斥责过贵妃。” 如棠不情不愿道：“皇上斥责几句，可是玉壶却真正的挨了打。” 见如棠的神色有所松动，元泓笑道：“那么朕给玉壶赔个不是，再多多赐给金银。” 玉壶诚惶诚恐，挣扎起身跪下：“奴婢万死不敢当。” 如棠依旧不依不饶道：“皇上准备怎么补偿臣妾？” 元泓笑道：“你要什么只管说。” 如棠像猫儿一样黏上去：“要不改日泓郎陪臣妾去瞧瞧咱们的宅子和田地？” 见如棠不生气了，元泓喜道：“皇后知朕心。” 玉壶香沁对视一眼。 香沁：帝后又要出宫？ 玉壶：还不如不补偿呢。 元泓继续笑道：“姜镇是你的人，如今御林军副统领恰好出了一个缺，让他补上。” 如棠欢呼：“皇上万岁。” 见如棠恢复笑容，元泓心里欢喜：“近日朕打算让嫔妃省亲，皇后进宫四五年不曾回府，朕陪你回府省亲，如何？” 如棠：还不如不补偿呢。 第五十五章 秘药 过了几日，玉壶能起床下地走动了，德妃也解除了禁足。六月初的天气更热了，莺莺燕燕们来给如棠请安的时候，身上的香水更入味了。 如棠屏住呼吸：“若是无事，姐妹们都散了吧。” 各自回宫吃瓜果纳凉，岂不痛快。 高贵妃悲切道：“昨日皇上给太后书信请安，带回了让人痛心的消息。” 嫔妃们均看向高贵妃。 高贵妃转向如棠，嘴角有隐秘的微笑：“难道皇上没有同皇后提起过？” 如棠屏住呼吸：“并无。” 有事快说，无事赶紧散了。 熏得厉害。 “永乐公主掉入池子溺水身亡，宣妃妹妹心疼女儿，也跟着去了。”高贵妃拭泪，“祸不单行，宣妃娘家失火，全家无一幸免。” 嫔妃们无不捂嘴:“居然有这种事。” “这也太可怕了。” 德妃看着豆蔻十指懒散道：“小孩子爱玩水，宣妃怎么也不看紧些，居然发生这种匪夷所思之事。” 贤妃不屑地看着她。 如棠面无表情：“太后怎么说？” 高贵妃道：“太后本打算近日回宫，见宣妃母女身故痛惜万分，要继续留在寺庙祈福。” 德妃奉迎道：“到底是贵妃娘娘，皇上太后信任，大小事都比旁人先知晓。” 如棠：先知晓个屁。 宣妃头七都过了。 “太后感慨人生无常，正值皇上上折子请嫔妃回府省亲，太后一口应了。”高贵妃微笑道，“众位姐妹不日便可回府。” 嫔妃们均喜上眉梢，宣妃的死瞬间被遗忘。 “省亲的事情，皇后娘娘也不知道吗？”高贵妃笑中带着挑衅，“难道皇上不曾和娘娘商议？” 如棠母仪天下：“有贵妃主理六宫便够了。” 嫔妃们都心中盘算，看来在皇上心中，贵妃娘娘还是胜过皇后的。 和嫔笑道：“或许是皇上想给皇后娘娘惊喜吧。” 德妃抿嘴一笑：“或许是皇上不想让皇后忧虑。毕竟柳侯爷整日斗鸡遛狗，娘娘回府也是生气。” 香沁：德妃好了伤疤忘了疼。 玉壶：找不自在。 如今贤妃和德妃分道扬镳，贤妃帮如棠道：“侯爷好福气，寻常人想也想不来的。” 王美人也开口道：“忙有忙的福气，闲有闲的福气，看各自心境罢了。” 高贵妃哼了声。 和嫔笑道：“说起来这福气竟是生的不成。高首辅成天忙得脚不点地，带着贵妃娘娘主理六宫日理万机的。柳侯爷清闲自在，连带着皇后也清闲自在。” 香沁：和嫔也皮痒了。 嫔妃们各自心思，元泓下朝来到凤仪宫，嫔妃们莺莺燕燕接了入座。 元泓笑道：“朕前几日和皇后商议省亲，太后已准了，众爱妃各自准备吧。” 原来皇后知道，想到自己方才拿捏腔调，高贵妃脸一红。 嫔妃们谢恩，心道：皇上还是看重皇后的。 如棠眼皮也不抬：“贵妃已安排妥当。” 贤妃笑道：“原来皇后娘娘知道此事，真真运筹帷幄。” 如棠母仪天下：“本宫喜欢清闲。” 高贵妃面上有些挂不住，勉强稳住气息：“皇上，宣妃和永乐的葬事如何安排？” 元泓面色淡下来：“朕和皇后商议了，既然宣妃在寺庙没的，便葬在寺庙。” 封号和身后哀荣全都不提。 嫔妃们觉得奇怪，谁也不敢多问。 如棠淡淡道：“辛苦贵妃操持，若是日理万机的忙不过来，便带上德妃与和嫔。” 香沁差点笑出声来。 高贵妃悻悻带着嫔妃们退下。 元泓和如棠说话：“将宣妃和永乐安葬在庙里，让僧尼日夜念经超度，棠儿这主意极好。” 如棠道：“皇上顶着太后的意思，改宣妃府上的通逆罪为失火，这主意也不错。” 元泓黯然道：“毕竟永乐是朕的女儿，冰雪可爱，朕实在不忍心。” 如棠叹息：“可惜不能加封。” “日后慢慢再说吧。”元泓商议省亲之事，“六月十二是个黄道吉日，朕陪你回府省亲。” 皇后省亲比嫔妃早一日，嫔妃们是六月十三。 如棠醋意十足道：“头天陪臣妾省亲，次日陪贵妃省亲，皇上左拥右抱，臣妾不开心呢。” 元泓无奈摸摸如棠的头：“高府是首辅之家，母后看重，朕必须给这个面子。” 如棠眉开眼笑：“皇上陪臣妾回府，是因为喜欢臣妾。皇上陪贵妃回府，是因为高府权势，对也不对？” 元泓吻上去：“小妮子非要刨根问底。” 水晶帘内，两人纠缠在一起良久。 香沁低声道：“皇上既然喜欢娘娘，为何始终不让娘娘侍寝？” 玉壶道：“皇上或有难言之隐。” 香沁深以为然：“皇上好几月不曾让嫔妃侍寝，我看高贵妃几个憋得脸上都起了痘。” “胡说八道。”玉壶笑打了香沁一下，提醒她道：“昨日主子让你找姜镇，你可找了？” “你如今比老嬷嬷还操心，找过了，姜镇说夜里会来见主子。” “这还差不多。” “咱们要跟着回府省亲，你的伤势可全好了？可别让家人看出来担心。” “我并无大碍。” “也不知道家人如何，唉……” 午后，石太医过来请平安脉，如棠照旧有一搭没一搭说话：“府上夫人可好？令爱可好？” 石太医习惯了：“回娘娘，都挺好的。” 如棠想起王美人的哥哥，笑道：“上回本宫说要替令爱说亲。” 石太医期期艾艾道：“如今不用了……” 女儿和王美人的哥哥王子序定下终身。 如棠笑道：“本宫觉得王美人的兄长不错，本打算说给令爱。既然不用了，那么本宫为王子序另说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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