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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鹏子道：“楠竹你就放心吧。” “你是伺候过皇上的，我当然放心。”如棠抿嘴一笑，“夫人立足了，她的宅子和里头的丫鬟都是你的。” 小鹏子长大嘴：“啊……那宅子，苑夫人不要了？” 一事一感谢，如棠从不做事后感谢的事情。 她笑道：“苑夫人都已经立足侯府，还要什么宅子，留给你今后出宫养老。” 小鹏子从前帮自己带财产，又帮带楠竹出宫，平时也多有照顾，一套宅子真不算什么。 得了宅子，小鹏子干劲更高：“就是五日不睡，我也要守护苑夫人。” 如棠笑道：“不必如此紧张，你等着看戏就好。” 到了晚间时分，柳夫人让人来请柳侯爷和素锦用膳。 冯婆子笑道：“夫人说家和万事兴，白天是她不对，夫人特特备了薄酒和歌舞，请老爷和姨娘赏光。” 柳侯爷哼了一声：“她怎么转性了？” 素锦道：“既然是夫人的好意，咱们也不能冷了她的心，过去坐坐吧。” 柳侯爷牵了她的手过去，如棠跟着。 柳夫人见两人牵手，眉心一跳，随即按下不满笑道：“老爷来了。” 柳侯爷坐下道：“你弄的哪一出？” “妾身只是爱慕老爷，一时生气，事后想想极为不该。”柳夫人含泪，看得出从前也是楚楚动人的美人，“请老爷喝了这杯，算是妾身的陪罪。” 柳侯爷拿了酒喝下道：“这还差不多。” “妹妹既然进府，今后就是姐妹，以后共同帮着伺候侯爷，我也省心可以照顾儿子。”柳夫人的态度转了一百八十度，“这杯咱们喝了吧。” 为了表示里头无毒，柳夫人抿了一口才给素锦，素锦也喝了：“多谢夫人。” 柳夫人眼神闪烁笑着吩咐：“上酒菜。” 酒菜都是上乘的，素锦只淡淡尝了几口，柳侯爷见她不吃也放下了筷子。 柳夫人笑道：“酒菜不合胃口，还有歌舞呢，我特特请的歌舞女，都是戏班子最好的。” 柳侯爷道：“看看也罢。” 几个女子上来，有的捧琵琶，有的拿箜篌，有的拿笛萧，还有几个彩衣舞女。 几个歌舞女上前行礼，其中一个惊呼：“素锦，是你？” 如棠：难为柳夫人费心。 柳夫人蹙眉道：“这是苑夫人，什么素锦不素锦的，不要胡说。” “她和奴家当时一道卖身到香翠楼，我们吃喝都在一起，无话不说，奴家怎么可能认错？”那女子道，“素锦，我是海棠呀，你还记得吗？” 素锦站起来道：“海棠，你还好吗？” 柳夫人大喜，看了一眼柳侯爷道：“你们真认识？这么说你真是妓女？” 素锦含泪道：“这是从前的姐妹，本以为天各一方了，没想到十几年后还能相聚。” “你当了侯府姨娘？”海棠羡慕道，“侯爷正是壮年，夫人又和蔼，还不嫌弃你曾经的出身和生过孩子的过往，你真是好命。” 几乎将素锦的底细抖落干净。 柳夫人道：“你真是香翠楼的？” 素锦道：“是的。” 柳夫人深吸一口气，手暗暗握紧，倒不是为了她自认妓女，而是好奇她到底怎么逃出来的？烧火丫鬟还有没有活着？ 柳夫人转向柳侯爷道：“老爷……这……” “苑儿的过去我都知道，没什么。”柳侯爷喝了一口酒道，“都是过去的事情，计较什么，不知悔改的才是最可怕的。” 柳夫人惊愕道：“老爷知道？” 可是白天还不知道。 难道这妖精将自己偷梁换柱的事情也说了，老爷知道如滟替代了？ 不像呀。 想必她也知道事情重大不敢胡说。 柳夫人心神略定了定。 如棠微笑道：“既然夫人请了歌舞，那么便开始吧，海棠你先弹奏一曲。” 这女子分明是柳夫人安排的，什么好友姐妹的，去你的。 海棠红着脸弹了，心神激荡下几处有错。 如棠冷笑：“海棠姑娘若这么伺候，恐怕今后难以立足。” 柳侯爷挥手让人下去：“告诉戏班子，这女子唱得不好，怎么混进去的。” 一个领头的点头哈腰陪罪。 海棠吓得脸色苍白，若被班主知道，自己绝对没好果子吃：“素锦救救我。” 班主打了她一耳光：“姨娘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柳侯爷带素锦离开，对柳夫人道：“今后不必请我们宴席。” 宴无好宴。 第一百六十八章 第二日的较量 见柳侯爷离开，柳夫人气得坐下喝了一大杯酒：“好色忘义。” 冯婆子替她捶背：“那妖精防备得很，菜只吃了浅浅一筷子，那酒如果不是夫人先喝，恐怕她是不会喝的。” “喝了就好。”柳夫人服了解药，冷笑道，“她万万不会想到，我会陪她喝毒酒。” 酒里头有柳夫人父亲留下的独门毒药，当年皇后和烧火丫鬟都中了毒。 自己这是两手准备，能让柳侯爷醒悟更好，若不行，就让这女子中毒慢慢死去。 夜里，如棠替母亲解毒：“她先喝一口，必定是引诱你喝的意思，酒里头肯定有毒。” 素锦忙道：“解药岂能胡吃。” “这解药又没毒，吃着如糖豆一般。”如棠笑道，“我稍后给你一瓶，你隔两天吃一颗。” 柳夫人的杀手锏也只有这一个。 素锦蹙眉道：“难道我日日防着她？这也太累了。” “皇后不会让她快活几日。”如棠笑道，“你耐心等半个月。” 从小到大的仇，皇后已经积攒了很久，她性格强硬，绝不会让柳夫人活下去。 如棠笃定柳夫人的快乐日子不多久了。 第一日的较量以素锦大获全胜告终。 九禾探头探脑进来，手里端了热水。 如棠沉下来问：“夫人没传你，你怎么进来了？” “奴婢见姨娘累了，端热水进来伺候姨娘洗脸。”九禾的眼睛四处瞄，看着里头的一花一草。 “这是西院，记得称呼夫人，若称呼姨娘你便去东院伺候。”如棠毫不客气道：“放下出去吧。” 九禾红脸退下。 她是冯婆子的亲信，如棠心里清楚，但嘴里却不说。 第二日熬粥的时候，如棠找来小鹏子说话，九禾又在假作打扫偷听。 如棠使了个眼色对小鹏子道：“今日是第二日了，咱们过几日就能回宫。” 小鹏子早得了如棠的嘱咐，笑道：“楠竹，咱们真的就不给柳如雄药膏了？那可是皇上赐的。” “你傻吗？”如棠打了一下小鹏子，“皇后娘娘不喜欢自己嫡母，特特要我们替苑夫人撑腰，咱们怎么能给她药膏。” 小鹏子道：“可是，皇上的旨意……” “咱们到时候随意给她一瓶，她也不知道。”如棠笑道，“真的你可放好了？那可是好东西，咱们卖出去都不少银子。” “这东西很值钱吗？听说涂了第二日就能好？” “皇上赐的还能不好？还能不值钱？”如棠笑道，“收好了，这比咱们一年的银子还多呢。” 小鹏子笑道：“我放在姑娘的梳妆盒子里头了。” 如棠打了一下他：“鬼东西，就你机灵。” 九禾拿着扫帚慢慢扫过，她眼神闪烁，等到如棠和小鹏子离开，她飞快放下扫帚去了柳夫人院子。 “什么？皇上赐的药膏她们也敢截了？”柳夫人大怒道，“必定是皇后那个贱人指使的。” 冯婆子道：“要不要去告发他们？顺带告皇后？” “人家没说不给，说的是随意给我一瓶。”柳夫人冷笑道，“我若告她，到时候那贱人还会说咱们倒打一耙。” 冯婆子道：“难道咱们就看着她们得意？” 柳夫人冷笑道：“她们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九禾，你乘机去将药膏偷出来。” 九禾为难道：“宫里的那两人防备得极严密，尤其是楠竹，当奴婢们是做贼的一般，别说偷东西，就是送水都进不去。” 柳夫人冷笑：“到底是皇后身边的，连做派都一样。” 外头小丫鬟报信：“夫人，孙府管家来了帖子，说要接楠竹姑娘去府上做客。” 柳夫人笑了：“你看，这机会不是来了吗？” 如棠被轿子接了去孙府，刚出府门，柳夫人就亲自去请素锦赏花。 素锦不肯：“夫人的好意我领了，可是我喜欢绣花，不喜欢赏花。” 柳夫人挽着她的手道：“整天闷在院子里，也不是个事，你若是病了，侯爷还不得找我算账吗？”、 冯婆子也笑道：“姨娘刚来，院子还不熟悉，下人也不熟悉，走走倒是一举两得。” 素锦也得了如棠的吩咐，推辞几次才装作不得已的样子去了。 小鹏子如临大敌，亲自跟着。 冯婆子吩咐：“你们几个守好院子，该烧茶的烧茶，该洗衣的洗衣，别偷懒，不然姨娘回来罚你们。” 九禾等连忙应了。 等素锦走后，九禾借口清扫地面，进了素锦的房里，她蹑手蹑脚到梳妆盒前，翻到一个白瓷瓶，见四下无人，她将瓶子塞到袖子里出去。 得了药膏，等午膳的时候，九禾直接来找柳夫人。 柳夫人打开盖子，见里头绿黑色药膏清凉好闻，点点头道：“必定是这个。” 冯婆子笑道：“既然是皇上赐的，不如给公子用上，早日好了夫人也了了一件心事。” 柳夫人用手制止冯婆子，微微笑道：“请大夫过来瞧瞧，咱们可别被人算计了。” 皇后那贱人，心肠弯弯绕绕的，别是她故意设下的局。 冯婆子敬佩道：“夫人心细如发。” 请了外头的大夫入府，那大夫打开盖子闻了一下，惊得站起来，颤声道：“这……” 柳夫人淡淡问道：“怎么了？里头的药膏不妥吗？” 不妥也无妨，扔了就好。 那大夫连连道：“听师傅说有种白狐的骨髓是跌打圣药，三次便能生死肌，化腐肉，今日我总算得见了。” 柳夫人惊讶道：“何以见得里头的是白狐髓？” 那大夫冷静下来道：“夫人说得是，这个也未必是白狐髓。白狐髓是绿黑色，有薄荷和樟脑的味道，这两样都对，不过白狐难捕，骨髓更少，豆大一点就要百金，富贵人家都极少。” 这么大一瓶子，还不得千金。 柳夫人笑道：“包个上等的封儿给大夫，好生送出去。” 那大夫走后，冯婆子欢喜道：“夫人，这必定是白狐髓,公子的腿有救了。” 九禾也道：“富贵人家难得，可这是皇上赐的，千金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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