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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时候，不去想，吃下去，还能补充点蛋白质。 杜晶晶已经过了四年天天挨饿的日子，看着黑黢黢的菜肉团子直咽口水。杜芳拿出一个递给她：“吃吧，先吃一个。” 杜芬略带犹豫，却没阻止。杜晶晶很懂事地抬起头看看两个大人，要把团子掰开分给她们。杜芳摇头：“我在外面吃过了。” 杜芬也拒绝：“大姨不饿，你先吃。” 怎么可能不饿？杜晶晶执着地要递给她，一双眼睛澄澈而稚嫩，映照着两个大人的面容。杜芳推回给她，弯腰在孩子耳边轻声说：“妈妈带了吃的回来，你先吃一个团子，洗完澡回家我们吃好吃的。” 杜晶晶是饿怕了，食欲是个无底洞，看到吃的口水就止不住。以前是没办法，现在宽裕了一点，杜芳不忍心让她等到回去。 见妈妈这样说，杜晶晶就不再坚持，看了看姨妈，把掰开的团子塞进嘴里。她很想珍惜地慢慢吃，却根本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往嘴里塞。杜芬看得心酸，摸了摸杜晶晶发黄干枯，却梳理得整整齐齐的头发。 两个大人带一个小孩，到基地澡堂里买了两张澡票，杜晶晶还不足十二岁，暂时不用买票，但水量却是从两个大人这里匀的，也就将将够用。争分夺秒地打湿身体，抹上基地自己制作的肥皂，狠狠搓洗一通后，再打开粗糙的钢铁水龙头冲洗一番，这已经是在末世难得的享受。 杜晶晶皮被搓得通红，头发也被洗得干干净净，穿上衣服后就感觉不舒服。细嫩干净的皮肉上黏着脏兮兮的衣服，杜芳见她扭来扭去，叹气：“下午去排队洗衣服吧，也是时候洗洗了。” 基地的基础设施还是很齐全的，定时洗衣机只需要买票就可以使用，但水和电都不便宜，哪能像是末世以前那么干净？算一算，距离上次洗衣服已经过了几个月，怪不得孩子觉得难受。 杜芬也点点头：“是时候洗洗干净了，我们晶晶爱干净呢。” 她不由想起末世前，杜晶晶和自己的儿子站在一起，金童玉女一样可爱，惹人喜欢。可是……末世的时候，杜芬在娘家陪伴父母，丈夫和儿子都没能逃出来，夫家荡然无存，她什么东西都没带，父母也…… 杜芳带着女儿找来的时候，杜芬手持一根染血的红木拐杖，已经濒临崩溃。之后三个人相依为命，拼命活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上，都不敢去想从前。杜晶晶是个孩子，已经差不多忘记了末世前的生活是什么滋味。 她懂事乖巧努力，可是却偏偏遭遇了这么多。 杜芬难受地跟妹妹带着杜晶晶回到不足十平米的小屋里，关上门。这还是因为一家之主杜芳是异能者，有最基本的福利保障，否则三个人就应该住窝棚。 杜芳找出平时做饭煮菜团子汤的铁罐，找出捡的木柴，烧水，掏腰包。 饼干，军粮，肉干，面包干，一样样拿出来，一大一小两个人都惊呆了。杜芳含着泪微笑：“今天和明天把这些吃完，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咱们吃好的去！” 杜芬大惊：“都吃了？不不不这怎么行，你要出去打丧尸，你得多吃点……” 杜芳按住姐姐的手，对她摇头，眼神肯定，甚至还带着兴奋：“我这几天吃的可好了！我发现一个好地方，姐姐，你别管我，你和晶晶吃饱饱的，明天要走远路。” 杜芬迟疑了：“什么地方？” 杜晶晶坐在两个大人中间，仰着头懂事地沉默着听她们说话。 末世后她们都养成了习惯，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压低声音说话，绝对不会大喊大叫。这样才能保守秘密，杜晶晶明白这一点。 杜芳往烧开的水里倒撕开的牛肉干和军粮，低声对姐姐说：“我这几天没有回来，就是因为碰上了一个厉害人物，她点拨了我几句，她那里还有很多吃的卖！你看，我这些天挣到了这些！” 她掏出一把晶核。等级都不是很高，一级的最多，二级的只有两枚。杜芬惊喜地拿起来一枚二级晶核：“芳芳，你……你厉害了呀！可是这些晶核，能买多少吃的？何况还要走远路，晶晶能行吗？” 杜芳已经下定了决心：“不行也得行！再这样下去，你和晶晶怎么受得了？那个地方怎么样，我慢慢跟你说，你们两个快吃！” 她把筷子塞进家人手里。
第11章 11 ★ 丧尸末日，11 ◎四人小队◎ 水煮牛肉干泡军粮，在菜团子的衬托下，绝对是一道不可多得的美味，牛肉干咸辣浓香，军粮泡开后松软顺口，就连汤水也是有滋有味。一大一小放开了吃完一罐，意犹未尽。杜芳又煮了半罐，催着两人赶紧吃：“再不吃邻居要回来了！” 乱世用重典，基地里但凡有上到偷鸡摸狗下到□□妇女或男子，图财害命等等犯罪行为，被抓住了都会处死。起先是直接枪毙，后来为了节省子弹，直接吊死，尸体还要挂在墙上风干后统一焚烧，以儆效尤。 由于基地武装力量的警戒，和大家虽然吃的差但也没饿到眼睛都绿了的原因，这些尸体没被吃掉。不过每到天冷必须龟缩在屋里抱着暖气忍饥挨饿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想到那些被烧成飞灰，通过暖气变为自己生命的尸体。 不过，尽管基地的法律如此严苛，但也很简陋。对于明晃晃的犯罪，那是被抓必死，但是对于一些黑白之间，只可意会的威胁，要挟，和矛盾而言，法律也顾不到那么细致。所以大家生活的都很小心，要是自家吃大餐，是万万不敢给人知道的。 护不住自己的食物，在哪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末世一切都变得光怪陆离，似乎回到原始社会，杜芳不敢考验人性。 她不由开始幻想，要是能定居在小卖部周围，就算比基地危险一点，那也是值得的啊！ 不过眼下这还只是妄想，杜芳眼前的希望就是带着姐姐和女儿，穿着洗干净的衣服，去小卖部饱餐一天，获取营养。 闻竹坐在小卖部里，接待已经从几天一来，到天天报道的赵熙然。对方熟门熟路，其实根本不需要她做什么，拿东西，刷卡，狂吃，完全自助。 五级之后，柜台外的食物也是大变样。包子多了青椒茄子包，素三鲜包，酱肉包和牛肉萝卜包。馒头也多了红糖馒头，牛奶馒头，还有花卷，大小和价格都没有变化，却多出许多选择。 赵熙然简直是化身干饭人，一天一个花样。昨天连吃八碗肉臊子汤面，今天则茶叶蛋加红糖馒头，再来四碗拌面，一个小蛋糕。 食物充足后，他的吃相也好了很多，而且不知道在哪里找到地方洗了个澡，看上去竟有几分吃播的意思。闻竹虽然不饿，但也受到感染，不由摸了包吸吸果冻享受。 稀里哗啦吃完之后，赵熙然一推桌上的碗筷，它们便自动消失，自动清洁去了。赵熙然走到闻蘋面前，眼神盯着吸吸果冻：“卖不卖？” 闻竹摇头：“就这么点，我要留着自己吃。” 他不肯轻易放弃：“我加价。” 闻竹仍然摇头：“不用，零食你过几天再来说不定就有了，干嘛花这个冤枉钱？” 她也不会出让自己的吸吸果冻。 赵熙然抿了抿嘴唇，没再继续纠缠：“那拿根烟。” 他烟瘾不重，只有十分满足的情况下，才会来一根抽。末世压力很大，但发现小卖部到现在，他在烟草这方面贡献的营业额不大，是个挺有自制力的人。闻竹打开柜台给他拿了一根出来，又给自己摸了一根，掏出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 赵熙然率先走出店面，到屋檐下抽。 还挺有素质的，闻竹表示欣赏，跟着走出来，看着满目疮痍，慢慢吞吐烟雾。 “这还是第一次见你抽烟。我还以为……”赵熙然是个话不多的人，闻竹还是第一次见他和自己聊天。 她弹了弹烟灰，长长吁气：“这变态的日子，谁能扛得住？没有瘾的也被整出来了。” 现在的生活虽然安稳，但闻竹的心态却没有那么容易修复，就算是吸吸果冻一个又一个被吃掉这件事，还是让她感觉很不安，得花大力气安抚自己。要是再没有点能让日子更轻松的不良爱好，还怎么活？ 赵熙然赞同地点头，没接话。 确实，能在末世活下来的人，每一天都不能对自己有更高要求了，抽烟喝酒不算什么不良爱好，吃人杀人成性才算。 一根烟抽完，赵熙然准备离开，临走前看着闻竹的眼睛道：“附近几个基地这几天要带着干扰器派大队过来一起扫荡，里面说不定有些……二代，你早做准备。” 他不怀疑闻竹的实力，但是几个基地联合出人的扫荡也不是好招架的，这还是一年多来头一次，谁知道那些基地之间是怎么达成合作的？里面势必有一些为了抢功劳出动的货色，打架不行，管理不行，想一出是一出但后台强硬。 闻竹这里太招人眼，赵熙然可不想失去自己的快乐老家。 听他这么说，闻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棒球棍。她知道最近会有大部队过来，是杜芳告诉的，但是赵熙然提供的是全新消息，应该是他这几天在外听说的。 “我知道了，来多少人我都不怕。”闻竹很稳得住。 赵熙然没多说什么，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这种信息交流让闻竹想起以前动物世界里看见的丛林和沙漠中同类动物不同族群间的交集，完全是和末世前不一样的生态环境。想起将有一大波人类前来，闻竹在系统商城里搜了搜，给店面里又添了一排桌椅，店面外则放了许多叠起来的塑料凳子。 如果来的是消费者，她尽力给他们多安排些座位，如果来的是敌人……那就零元购伺候，保证两手都到位。 赵熙然走后，闻竹坐在屋檐下晒太阳，脑子里想着卤鸭货，烤串，奶茶，还有电视机，手机等等现代生活的美好之处，昏昏欲睡。 开张这些天，小卖部也接待了十个以上的客人，不过仍然说不上生意兴隆。闻竹每天按时开门，然后就晒太阳，睡觉，偶尔招待一下客人，或者收拾一下闹事的。 五级之后，再次升级需要的营业额就来到了八千，现在才赚了一千多，闻竹也半点不急。发财的机会总会有的，不用着急。 不过，可能是基地要出动的消息传递过来，闻竹躺下没多久，就过来了一个四人小团体，两男两女，迅速跑进安全区后跟闻竹打招呼：“老板，我们又来了！” 闻竹站起身率先走进小卖部：“吃什么？” 这四个人是同一个大学的，刘骥和江倩倩是一对情侣，钱鑫和毛妙妙则分别是男方和女方的室友。四个人中，只有刘骥是本地人，其他三人自从末世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家里人过，也不敢去想他们是不是都还活着，四个年轻人相依为命，互帮互助，就住在杜芳那个大型基地附近的小基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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