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他们百里村的村民,笑呵呵地就跟上去了,“来了!” 丘壑还能说什么,能怪那些村民没有眼力吗? 可得了吧,最没眼力的就是他了。 招惹什么人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他们,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第117章 杜衡的怒火 但大家伙儿都走了,他这个小村长也不好留在这里当光杆司令,只能忙不迭地跟上去了。 一边走还一边逗比似的招手喊:“等等我呀!” 许苗苗走得并不快,她还在盘算着怎么进城。 是直接打进去,还是在城外逗留一段时间,将城外的乱象整合一下。 许苗苗自己想不太清楚,她偏头看了杜衡一眼,意味深长地问:“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 杜衡正想自己的事呢,猛地听到许苗苗问话,差点绊在石头上摔出去一个跟头。 杜大宝走在杜衡身后,见状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爹爹可真废物啊,娘亲说句话都能吓得腿软,这就是他们说的耙耳朵吗? 许苗苗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说,你觉得清田州的事情,应该怎么解决?” 杜衡这下算是彻底愣住了,他甚至不该抬头去看许苗苗的脸。 脑子里百转千回。 许苗苗为什么要这么问?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他哪里露出马脚被许苗苗抓到了吗? 要不要说实话? 说了实话,万一许苗苗不和他一条心怎么办? 万一许苗苗觉得自己欺骗了她一路,带着杜大宝跑了怎么办? 杜衡没来由地有点怕。 活了二十三年,杜衡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胆战心惊这种情绪。 然而,他还没想到自己该怎么回应的时候,许苗苗已经转过头不理会他了。 就好像刚才那话她根本就没说出口一样。 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然而杜衡还是从许苗苗平静的面容之下,看出了一点点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他的心更慌了。 他甚至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认了杜衡的身份。 要是没有这一茬,他是不是就能用自己的身份了。 而用自己的身份做什么,杜衡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没能想清楚。 二十里的平原地带,其实并不好走。 成群结队的流寇四处流窜,没走多远,他们就被一伙流寇给截住了。 “村长,他们这伙儿有好多娘们儿!” 村长反手就给了说话那人一巴掌。 “说了多少次了,我们现在不是泥腿子了,叫老大!” 那人从善如流,郁闷地「哦」了一声,唤了声——“老大。” 紧接着,他的情绪又高昂起来,“老大,他们这儿有好多娘们,够咱们兄弟乐呵乐呵的了。” 许苗苗面无表情地朝着挡在前边这队人看过去。 三十多人,除了村长年纪稍微大些,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以外,剩下的都是年轻力壮的。 一个妇孺和孩子都没有。 每个人都是一身的匪气,身上的血腥气很重。 旁人或许看不出来,但许苗苗和杜衡那是身上切实有过人命官司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手上,个个都沾着血呢。 要不是刚才那人脱口而出一句村长,还真的很难想象到,他们曾经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 流寇老大,也就是他们那个村长,还装出一副正经人的样子,“一人交十个铜板就可以走了。” 十个铜板? 这个时候,别说是十个铜板了,大多数人身上,就连一个铜板都扣不出来。 “若是我们不给呢?” 许苗苗诧异地看了杜衡一眼,她没想到杜衡竟然会率先出头。 村长上下打量了杜衡一番,见他高高瘦瘦的。虽然冷着脸挺唬人的,但是他们这儿一堆女人孩子,还能将他们这一支壮汉队伍给弄了还是怎的? “不给?那就死!” 许苗苗敏锐察觉到杜衡身上的气息在村长说出「死」这个字的时候,瞬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身血煞之气,仿佛是从战场上下来的杀神一般。 丘壑都被吓了一跳,一蹦跶就到了许苗苗身后,他一脸诧异地看向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的许苗苗,心里好奇地像是被小猫挠了一样。 “夫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会儿他也叫不出杜大嫂了。 实在是杜衡身上那气势,只要不是瞎子,就没办法继续将他当成普通人了。 许苗苗听见丘壑的声音,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刚回魂一样,“猎人。” 丘壑想翻个白眼,但他没敢。 拜托大嫂,你要糊弄我能不能别这么敷衍,我也能假装不知道就信了。 可你这实在太敷衍了,我想信都不行啊。 偏偏一边的张奇等人还跟着附和,“没错,杜大哥就是猎人,他是我们那边十里八村最好的猎户,连野猪都能打呢。” 说话的张奇又看了一眼许苗苗,心说:我们嫂子也能打野猪。 但这话他到底还是没说出去。 外人在呢,给杜大哥留点面子吧,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不如自己媳妇儿,他的脸往哪儿搁。 许苗苗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并没有出手。 看着杜衡在人群之中七进七出,面色始终如常。 丘壑就奇了。难道真是猎户? 那些猎人的表情,太过真诚,实在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可现在做猎户都这么卷的吗? 杜衡那身功夫,他那个做千夫长的表哥,都要自愧不如吧。 就张奇等人替杜衡吹嘘的时候,杜衡那边已经干净利落地将那些村民都放倒了。 倒是没有伤人性命,但杜衡气恼之下,能留下性命已经是难得,断胳膊断腿,就没办法避免了。 “不杀?”许苗苗这才上前一步,轻声询问。 杜衡微微摇了摇头,“我还有事要问他们。” 许苗苗明白了。这是等问完了再杀。 “需要我在这儿吗?” 许苗苗又问了一句。 杜衡愣了一下,这才明白,许苗苗是在避嫌。 “不!不用!”他有些慌。 “我没想瞒着你。”似是怕许苗苗不信,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 许苗苗抿了抿唇,“那我和你一起问吧。” 其他人见状,也没离开。 “你们是哪个村子的,归哪里管辖的?” 杜衡低沉的声音中夹杂的怒气,刚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放倒的流寇也不敢和杜衡耍花腔,七嘴八舌就说开了。 “就是这附近的陈家村,我们一个村子都姓陈,是清田州管辖下的。”
第118章 让你当村长 许苗苗皱了下眉头,清田州辖下的百姓竟然也做了流寇,看来赵治遇这个知府真的有点意思了。 “你们村子其他人呢?” 一群流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没人说话。 许苗苗便意识到不对了,这个问题也没多难回答吧。 从他们刚才争先恐后回答问题的架势来看,也不是多有同乡爱的。 那么,就是有问题。 许苗苗一脚踩在就近一个流寇后背上,“说!” 那人被踩得「嘎」一声,到底也没能答话。 许苗苗稍微有点尴尬松了点力气。 还是其他流寇担心自己也被踩嘎了,回答的:“我们村子没有其他人了。” “这怎么可能?”丘壑摆明了不相信。 他们村子路上还遇到劫匪,还差点被土匪一把火烧没了,他们都还有不少妇孺呢。 这个陈家村一帮子年轻壮汉,怎么可能让妇孺都出事了。 “如果,是他们亲手杀了那些妇孺呢?” 许苗苗声音阴冷。 她怕是已经猜到事情的真相了。 果然,她这话一出,陈家村那些人的神色都颤了一下。 他们害怕,那个杀神好像是好人呐。 真可怕,这个世道竟然还有好人! 而他们,恰恰落到这些好人手里了。 丘壑不敢置信的目光在许苗苗和那些流寇身上来回转,瞳孔都在颤抖。 他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这样的恶徒。 “那都是你们的亲人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做?” “亲人?他们只会拖累我们,阻止我们!不能跟我们一条心的,算什么亲人!” 村长义愤填膺地吼完,才意识到这里不是陈家村的祠堂,现在也不是他给村民打鸡血洗脑的时候。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杜衡一眼。 见杜衡虽然脸色铁青,但没有动手的趋势,悄悄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还没落下呢,后腰上猛地挨了一下。 有生之年,他竟然体会了一次上天的感觉。 许苗苗这一脚,可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咔吧」一声。 村长嘴里的血像天女散花一样喷撒出来,还没落地呢,人就没气了。 “抱歉,没忍住,你问别人吧。” 许苗苗冷声说完,转身走了。 她怕继续留在这里,不等杜衡问出他想问的东西呢,人就已经都被她弄死了。 杜衡应该是想要知道清田州里边的情况的吧。虽然许苗苗觉得没这个必要了,但杜衡和她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要杀人,该是证据确凿,让人无可辩驳的。 只是不知道杜衡最后会怎么处理。 却不想,她太一转身,身后就传来了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许苗苗转身一看,就见杜衡朝着张奇等人抬了下手,“都杀了吧。” 没有任何人对杜衡的决策表达不满。 就连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杀戮的普通村民,在看到那些流寇血溅当场时,都只觉得大快人心。 “杀得好!这种畜生,早就该死了!” 就算他们没有杀了自己的亲人,就凭他们的所作所为,也都该死了。 更何况他们还做出了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简直无法原谅! “你不问了?” 见杜衡满脸铁青地走过来,许苗苗心下有些古怪。 “不必问了。” 杜衡的声音里,是不加掩饰的杀意。 不必问,因为赵治遇的结局,已经定了。 对于许苗苗放火焚尸的举动,丘壑有些不解。 “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尸体腐烂,容易引起瘟疫,还是小心些为好。” 丘壑不以为然。 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北燕境内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了,要得瘟疫早就得了,还差这几个死人了? 话是这么说,但后续再遇到尸体的时候,他们无心将人入土为安,直接送了挫骨扬灰两件套,木柴和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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