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自己酿造喝喝没人管, 但是卖钱就需要各种资格证。 而妙清泉的账单上, 明明确确有卖出过一瓶价值499的宫廷秘酿,已经属于违规。介于是首犯, 由登记机关责令整改,还没收了违法所得的499元。 屋漏偏逢连夜雨。 妙清泉回到家的时候,满身疲惫。 却还发现家里的织织不见了, 不仅织织, 便宜儿子跟妻子都不见所踪。 人呢? “织织!” “看到我家织织了没?” 妙清泉循着暮色, 在村里找人,但是这个时候都是各家忙着做饭的时间,路上遇到的人也没瞧见织织他们身影的。 不会被拐子拐跑了吧! 毕竟现在的小偷猖狂到这么大的船都敢偷,更何况两个四五岁的孩子呢……本以为农村人口简单, 可这说到底也是运河边上。 偶尔也会经过来自于其他省份的船只,不是说其他省份人坏,而是每个省都会有好人坏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 “织织!” 想到好不容易有了个贴心的女儿,却因为自己疏忽不见了, 妙清泉的心里就涌出无尽的自责,比船只被偷, 店铺被封还难受万倍。 他一时间想,自己还是太恃才傲物也太冒进了,如果不急着挣钱好好空出时间陪孩子,孩子也不至于丢了都不知道。 一时间又想,生意失败孩子走丢,老天爷既然给了他一次新生,为什么要这样残忍对他对孩子…… 妙清泉坐在田间的田埂上,恍惚间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失去亲人的冬天,无依无靠遍体生寒。 春日夜晚温暖的风吹在他身上,都吹不走他一身萧瑟与霜寒。 “爸爸!” 然而就在妙清泉沉浸悲伤之际,远处昏暗的田地间却忽然出现一高一低两道身影,虽然因为天气阴沉看不清轮廓,但听声音就知道是他的宝贝女儿织织。 “织织!” 妙清泉几乎是一秒从田埂上弹坐而起,然后不顾仪态迈开脚步朝织织他们哪里狂奔: “你们去哪里了,不是让你们在附近玩不要走远吗,万一被拐子拐跑了,你让爸爸怎么办!” 妙清泉平生第一次,对着孩子发了火。 心里的钝痛感还没消散,这叫他对归来的孩子又心疼又气恼,情急之下还狠狠打了下妙飞鸣的屁股,以发泄自己内心的仿徨与无措。 “爸爸,你怎么哭了……” 织织感觉被爸爸抱得好紧,都快要不能呼吸了。听到爸爸语气很差,但她也没有反驳什么,直到被爸爸放开些,发现爱笑的爸爸泪流满面,小手控制不住就伸起来轻轻给爸爸抹眼泪。 “爸爸不哭,织织村口的阿婆说我家的船丢了,以后就要吃不起饭了,才想着带弟弟一起去挑马兰头的。” “现在城里有人来村里收马兰头去卖,织织很勤劳,带着弟弟挑了两大袋子,就是不知不觉天黑了,我们走得远,一下子没找到回来的路。” “织织知道错了,下次织织肯定不走远,让爸爸担心……” 妙清泉本来还在因为自己在孩子面前落泪感到难堪,但听完织织的话,瞬间明白了孩子们的好心。 知道自己错怪了孩子还误打了便宜儿子,他伸手把两个孩子都抱在怀里,哽咽地表达自己的歉意: “是爸爸误会你们了,爸爸还以为你们乱跑被拐子拐走,从此再也见不到你们……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妙清泉这一回真的是毫不顾忌地放声哭了出来,仿佛要宣泄自己多年的困苦与忍耐,不过哭过之后,他觉得自己心里那些沉重得叫他喘不过气的压力,似乎也都随着迟到十几年的哭声散了开来。 屁股有些痛,肩膀上还全是男人啪嗒啪嗒掉下来的眼泪。 妙飞鸣觉得自己冤枉又难受,然而背后紧紧搂着他的大手,又在这个暗沉的夜晚传递给他许多不曾体会过的温暖。 怪可怜的,就原谅他一次吧。 …… 妙清泉胡乱擦掉了眼泪,笑着抱起女儿儿子背着那两大袋马兰头往家里走的时候,脚步变得轻快起来。 即便现在家里出了事,但他觉得只要人没事,似乎其他一切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门前的枣树被风吃得簌簌作响,妙清泉听到耳里也没了刚才那种烦躁沉郁,还觉得听起来沁人心脾。 “对了,你们妈妈哪里去了?” 跨进家门的时候,妙清泉想起还不知道去了哪儿的妻子,便询问起当时他出门前还站在一起的几人中的织织。 织织抬头瞧一眼黑漆漆的家里,见真的还没有人在,于是便一五一十地开口: “妈妈说有事出去,其实妈妈交代我们在家不要乱走的,可周叔叔家的香满阿姨忽然到我家门口找人,说是爸爸坑了他家钱,要让爸爸吐出来。” 织织是不理解怎么钱还能吐出来的,不过她还是低下了脑袋小声交代: “听起来像是周叔叔没告诉香满阿姨什么事情,然后阿姨今天才发现,她气坏了。她还说爸爸坏话。” “说……说爸爸的船丢了是报应什么的,还跟我们讲以后我们家没了挣钱的工具,连饭都会吃不起,所以……所以……” 所以织织才想着要帮爸爸妈妈减轻家里的负担,拎了篮子去地里挑马兰头打算去卖。 “好孩子,家里的事情爸爸妈妈会解决的,你们以后可不许这样随便跑这么远,外面还是有很多坏人的,万一运气不好,一辈子都见不到爸爸妈妈了。” 妙清泉懂得了女儿的苦心,哪里还忍心责备。 “妈妈还没回家,应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你们劳动了这么久,肯定很累,去喝点水休息一下,爸爸去做饭。” 妙清泉已经很擅长做米饭,不过对于做菜还是没什么天赋。 但为妻子打了这么久的下手,倒也没像第一回 进厨房那样手忙脚乱搞得一团糟。不会复杂的,他就给孩子们煎了几个鸡蛋,然后又切了黄瓜做凉拌菜。 一个月下来,他的刀工已经从惨不忍睹变得还算入眼,两小只饿得不行,即便觉得爸爸煎的蛋没有妈妈煎的香,边缘还有些微焦,也吃得小腮帮子一鼓一鼓。 不过因为习惯了,大家分明饿得慌,但还是默契把菜留下四分之一。 平时吃饭前就拔掉的保温插头,此刻也插在那边。 “爸爸先洗碗,然后给你们洗漱,妈妈肯定会回来的,不用担心。” 其实妙清泉压根没底,毕竟妻子对这个家看起来冷冷淡淡的,但他又莫名希望她会回来。他认为当初妻子穿过来的时候家里也是一贫如洗,她都没离开。 现在的情况也不过是差不多而已…… 忙完手里的事情,给孩子们洗漱完,他一个人回到主卧,却觉得太过安静。于是妙清泉拿着一本今天刚买的经商手杂来到堂屋外,开了一盏廊灯搬一个小凳子,就着不那么明亮却能视物的灯光,在阴云密布的夜晚,静静看起书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妙清泉感觉眼睛有些酸涩,于是抬起手按了按太阳穴,顺便移开落在书本上的眸光朝漆黑的道路投去一眼。 本以为还会像刚才多次一样看到的是一成不变的幽□□路,没成想道路的尽头,忽然出现了一点动静。 妙清泉擦了擦眼,想看清楚是夜间活动的野猫还是什么,却发现自己不过一个错眼,妻子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是幻觉吗? 妙清泉脑海里,自己揉眼睛的时间不过一两秒,而刚才道路那头的动静处明显距离他这边有百米之距。 但他又摇摇头觉得不应该,或许刚才自己的视线被那边什么野猫吸引,没发现早就回到家门口的妻子而已。 “你回来啦,怎么出门那么久?” 妙清泉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因为坐太久,脚居然麻了。 以至于起身到一半,他整个人因为平衡失控往前栽去,好在一双纤细但不知为何超级有力的手,拉了他的手臂一把,才不至于栽个狗吃屎。 “脚麻,脚麻了。” 他颇为尴尬地解释一句,等站稳脚跟,才发现妙如仙脸色比平时要苍白些。 “船被卖了,不过钱追了回来,给你。” 妙清泉还没开口问她怎么看起来这样憔悴,没想到人直接拿出一沓厚厚的钞票,放在他面前。 这一瞧,估摸得有8万。 “这船被卖了这么多?” 妙清泉可问过相关人员,原主这船顶多卖个2万,所以小偷这是坑人了还是抢了卖家的钱? “船不值,要了点跑腿费而已。” 至于偷船的人,已经被她按住一顿暴打后丢警察局外面了,不在病床上躺半年估计也起不来。 妙清泉不明觉厉。 实在无法理解妻子瘦瘦弱弱一个小妇人,怎么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找到了警方都追踪不到的小偷,又使得他们愿意赔偿巨款。 但钱追回来了,人也平安回家了,那有些事可能并不需要问那么清楚。 “我们给你留了饭,只是我做的菜不怎么样,你饿的话将就吃点垫垫肚子。” 妙清泉的腿稍稍缓和之后,他跟着已经迈进门槛的妻子往里面走,顺手拴住门栓,他关掉了廊下的灯,又小声跟妻子交代。 “嗯。” 妙如仙确实饿了,只是妙清泉的煎蛋真的不好吃,居然有焦味。凉拌黄瓜她不喜欢,最后只扒拉了几口白米饭就去洗澡了。 天色已晚,妙如仙没精力看书,洗完直接躺在了床上。 只是半夜忽然又被肚子饿醒。 瞧一眼睡得很沉的男人,她鼻子嗅了嗅,干脆起床去到后院。 今天事情多,家里没荤菜了,而且因为消耗太大,普通荤菜也补充不了身体所需的能量,以至于她觉得现在没多少力气。 正好后院还留着一只鸡。 …… 织织在睡梦中,忽然好像听到小花的叫声,但那叫声又在瞬间熄灭,跟幻觉一样。 织织今晚口渴,睡前喝的水多。醒来之后就非常想上厕所。 要是以往一个人住,她就直接尿痰盂里了,可弟弟有洁癖,不许人在屋子里尿尿,说太臭了会熏到。 织织平时睡前不会喝很多水,也不起夜,今天大约是发生了太多事,她睡得不安稳,以至于醒了后觉得不尿尿睡不着。 于是干脆套上外套悄悄打开了房门。 痰盂就放在院子里,不过去院子还得经过厨房门口。 织织一边擦眼睛,一边摸黑往外走,只是走了几步才发现不对劲。 原来刚才朦朦胧胧照着地面的不是月光,而是厨房里透出来的微光。但厨房半夜怎么会亮灯,是爸爸忘记关了吗? 织织在潜移默化里,早就养成了节约的习惯,于是半道拐了个弯,想去厨房门口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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