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他还亲自在院子里挖老鼠洞。有次他养的一只宝贝大老鼠在书房的地下打了个很深的洞,庞飞挖了半天都没挖到,竟烧火熏老鼠洞,然后把书房给烧了,好几本孤本都烧没了,痛心。】 【他说是读书太困打盹的时候不小心撞翻了蜡烛,书房烧了起来。】 【可把宣平侯两口子给心疼得又是请大夫又是给他换院子的,还把珍藏的百年老参都炖了半根给他喝。】 【而且他还丧心病狂地抱着老鼠睡觉,跟老鼠同食一碗饭,他一勺老鼠一勺,我要疯了,昨晚的隔夜饭都要被他恶心得吐出来了。】 淑妃李昭容几人也拿起帕子掩住嘴巴,压抑那种想吐的冲动。 宣平侯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他本来不相信这事的,但对方说的很多事都对得上,容不得他不信。 旁边几个大臣怜悯地看着宣平侯,不自觉跟他们父子拉开了点距离。老鼠身上很脏,而且还有跳蚤,这万一沾上回家还不得被夫人拧耳朵啊。 天衡帝揉了揉眉心,也有些同情宣平侯,本来是显摆儿子的,结果变成了这样。 只有毫无所觉的庞飞还在显摆,故作谦虚地说:“臣本就比别人落后了一大截,更该奋起。正所谓笨鸟先飞,臣相信,只要臣努力,有朝一日总能金榜题名,不辜负父亲的期望。” 说得真好听,就你天天挖老鼠洞,认老鼠当兄弟老婆的劲儿,这辈子能高中才有鬼了。 宣平侯臊得慌,实在听不下去了:“闭嘴。” 庞飞委屈又诧异地看着宣平侯:“父亲,您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你给老子闭嘴。”宣平侯心情差到了极致。 怕将这个老家伙气得嗝屁了,天衡帝开口道:“宣平侯,你想清楚了吗?” 也是给宣平侯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他们宣平侯府到底要不要这样一个继承人。 宣平侯也很纠结。 他平生就得三子,老二早夭,寄予厚望的长子也没了,如今就剩小儿子这点血脉,爵位不传给他传给谁?总不能传给外人吧。 但这个儿子谎话连篇,玩物丧志,做事毫无章法,只图自己痛快,完全不顾虑别人,不考虑他的身份。 他若真喜欢老鼠,抓一两只洗干净养在笼子里也未尝不可。 但万没有拿个庄子养老鼠,还跟老鼠同吃同住,熬夜挖洞抓老鼠的。 今日皇上和几位德高望重的大臣都知道他的癖好,只怕以后皇上和大臣们也不会待见他,将宣平侯府交到他手里,宣平侯府以后失宠没落是板上钉钉子的事。 可若要让他将祖宗打下来的基业传到外人手里,他心里又着实不甘,也怕去了地下无颜见祖宗。 正在宣平侯纠结不已时又听那道神秘的女声响起。 【我就说嘛,他做得再隐蔽,院子里的下人都替他打掩护,这时间一长也不可能没有人发现啊。】 【宣平侯世子可真是个好人,庞飞苦苦哀求,他就心软答应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殊不知,就是他这一心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什么意思? 长子的失踪不是意外?宣平侯如坠冰窖,再也撑不住,浑身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第015章 “爹,爹……” 庞飞倒是挺孝的,连忙跑过去扶宣平候。 宣平候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眼神阴翳地盯着小儿子,想要将他推开却没有力气。 庞飞没注意到宣平候的举动,只是被他这眼神给看得有些心虚,不自在地别开了眼:“爹,您这是怎么啦?您别吓我。” 怎么啦,快被你气死啦! 怕宣平候真的气死,天衡帝对广全低语了几句。 广全连忙派人去请太医,又亲自从庞飞手里接过宣平候,将其扶到了椅子上:“庞公子,皇上还在问您话,照顾宣平候的事就交给杂家吧。” 庞飞讪讪地松开了手,这才发现似乎大家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没道理啊,今日之事他在府中演练过无数次,一字一句都斟酌过许久,表现也可圈可点。兴许是他想多了。 宣平候喝了一杯热茶情绪总算慢慢平复了下来,他先谢过广全,然后起身行礼:“皇上,微臣年纪大了,一时身体不适,殿前失仪,惊扰了皇上,请皇上责罚。” 天衡帝没有多言,摆手:“朕恕你无罪,坐吧,稍后葛尚书就到。” 宣平候明白天衡帝是准备让刑部介入长子的案子了。 他心里很乱。 一年前长子说要去白潭寺会友,结果这一去就再也没有了踪迹。 侯府的人找遍了白潭寺内外以及沿途,又向京兆府报了官,依旧没找到人,甚至连线索都没找到。 他也派人一一去寻过儿子的那些朋友,可无一人承认与儿子有约,而且这些人当天也都没去过白潭寺,线索彻底断了。 只有他还不肯死心,依旧派人寻找。 不曾想今日竟在这金銮殿中听到了长子的死因。 宣平候很想问个究竟,可他不知道那道神秘的声音是谁,找不到源头。而且皇上下过秘旨,命他们不许将此事说出去。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殿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天衡帝翻动奏折的声音。 主殿的这番动静自然逃不过一墙之隔偏殿中众人的耳朵。 唐诗听瓜瓜描述隔壁的情况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殿前都能发病,看来宣平候真是老了,难怪要给庞飞请封世子。】 【庞飞真是赢麻了。】 【等他当家做主了,肯定会在宣平候府大规模养殖老鼠,可以想象宣平候府被老鼠占领的那天了。哎,谁住他家附近谁倒霉。】 淑妃脸色当即变了,她娘家就住宣平候府隔壁。 老鼠不但长了脚,还会打洞,肯定会往她娘家跑。想想她从小住的院子,用过的家具什物,还有院子里她亲手种的桃树都难逃老鼠的破坏,父母兄弟姐妹更是要饱受老鼠之害,淑妃整个人都不好了。 主殿中的永恩伯脸色也是一变。 光顾着关心宣平候府的八卦去了,竟忘了这一遭,他家也在宣平候府旁边啊,两家就隔了一道墙。 为了家里安宁,绝不能让庞飞这恶心巴拉的玩意儿继承宣平候府。 哎,这个宿主和瓜瓜怎么老喜欢走神。 你倒是快说啊,宣平候世子的死是不是跟庞飞这狗东西有关?大家都等着呢,你不能只顾着自己乐啊。 唐诗一点都不乐。 她很惋惜,心里还有点堵得慌。 【瓜瓜,是不是好人都不长命?宣平候世子端方清正,对家人对朋友都一片赤诚,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最信任最疼爱的弟弟手里,而且还是那样一个荒谬的理由,太可笑了。】 石头终于砸了下来。 宣平候差点昏厥,但许是长子失踪已久他早有了心理准备,也许是先前已经遭受了一波冲击,他虽难受愤怒,可到底还是撑住了。 他两手用力按在椅子把手上,面色惨白,勉强对关心他的同僚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我没事,没事……” 跟他关系比较好的永恩伯不知道该怎么宽慰这位老友。 丧子之痛,还是疼爱的小儿子害了最器重的长子,双倍的打击,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宣平候强撑着没有晕过去,他要听,他得弄清楚,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太荒谬了,就为了几只老鼠对同胞大哥痛下杀手。】 【这样荒唐的杀人动机,谁能想得到呢?】 【难怪到现在也没人怀疑过庞飞。】 刑部尚书葛经义一进殿便听到这些话,他顿时明白皇帝召他过来的目的了,这是又出案子了? 自从来了这位姑奶奶,他们刑部的案子突然一下子就变多了,而且这破案结案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 真是痛并快乐着。 要是能把这位姑奶奶请去他们刑部坐镇就好了,什么疑难旧案都不在话下。 葛经义一心三用,边走神边行礼同时边听案情。 听到这里,他就明白了宣平候世子的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庞飞这不忠不孝的东西弑杀亲兄。 皇上突然召他进宫,必是要他办这个案子。 但这个案子已经过去一年了,宣平候府世子的尸体都烂了,更逞论其他线索。没有线索,即便知道凶手是谁,也不能治庞飞的罪。 不过这难不倒他,谁让他有好帮手呢,一切罪行都逃不过姑奶奶的法眼。 行完礼,葛经义就主动道:“皇上,微臣进宫是有一事要向皇上禀告。” 天衡帝淡淡地说:“爱卿请讲。” “皇上,宣平候世子失踪一案有了眉目。”葛经义临场发挥的次数多了,越来越熟练,让几个不知内情的大臣还真以为他查到了点什么,在心里感叹这可是巧了。 天衡帝很配合地挑了挑眉:“哦,可找到了宣平候世子?” 葛经义摇头:“不过臣心里已有了怀疑的对象,世子的失踪跟庞小公子有关。” 庞飞冷不丁被人揭穿了心底最重要的秘密,又急又怕,额头上冷汗直冒,下意识地否认:“葛大人,您……您可不能血口喷人啊,我与兄长手足情深,无缘无故地,我又怎会去害兄长?况且,那日我没去白潭寺,这点家父可作证。” 【呸,你当然没去白潭寺了。】 【世子好心替你掩护,你也答应清理掉庄子上的老鼠,结果却把世子骗去庄子上杀了。】 【官府和侯府一开始寻找的目标就错了,当然找不到人了。】 葛经义眼睛中闪过一抹笑意,淡定地开口:“你是没去白潭寺,但你当日也不在府中,你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侯爷,我说得对吗?” 宣平候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怨毒地盯着小儿子,用力点头:“没错。他那两日确实不在府中,而是在庄子上。” 庞飞见他们连庄子都知道,更急了,连忙对宣平候说:“爹,您相信我,我跟大哥感情一向很好,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葛大人肯定是误会了。” 宣平候扭头,不想看这孽畜。 葛经义淡然应对:“庞小公子,世子知道了你大规模养殖老鼠的事,劝阻你清理掉这些老鼠。你不乐意又怕此事被人知晓,便动了杀人的心思,找借口将没有防备的世子引去了庄子杀害。你别急着否认,世子的尸体应该就埋葬庄子里,派人搜查一遍即是。而且你身边伺候的人,庄子上的人,他们可受不住刑部的拷问。” “庞小公子,我们目前已经将你身边伺候的人都控制住了,我劝你还是从实招来的好,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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