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肯定觉得那碗鱼汤很好喝。”苏南枝有些心酸地安慰她。 但是…… 萧子珊眼底浮起了落寞的笑意,说:“他没喝。” “因为他没见我。”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一叶障目,拨开云雾 苏南枝面色微僵,喉咙一哽:“珊珊,你……怨大哥吗?”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苏南澈虽然温润,可也爱憎分明,子珊是杀母仇人之女,倘若他不接受,就算他心里喜欢,他也不会回头看子珊哪怕一眼。 但她无法将个中缘由告诉萧子珊,只是握着她的手,以好友的身份: “如果你觉得累了,苦了,就不要继续,总之要依着你的心来,别让自己受苦。世界的人千千万万,也不必一叶障目,绕开令你苦累的,其实还有很多可选择的。” 萧子珊哪里不懂她弦外之音呢? 她卸掉皇宫中的锦绣华衣,身穿寻常百姓家的衣裳,只绾了个简单的双螺髻,可爱又大方,她就像宝藏姑娘一样,但她千里迢迢来了,可澈哥哥也没接受她。 萧子珊垂下眼眸,苦涩一笑:“我心里,只有他。一叶障目也好,傻傻执拗也罢,人不执着,不坚持到最后,怎么知道结果呢?我们都不能未卜先知,对不对?” 苏南枝摸了摸她的头,没回答。 她又说:“既然不知道结果好坏,那也意味着,结果可能是好。为了这个有可能的好结果,我也该坚持。我都坚持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一朝一夕就放弃?倘若我往前走一步,说不定就成功了。” 说不定,澈哥哥就朝她走来了。 二人的对话,全落在了院外之人的耳中。 苏南澈手中提着一份烤鸭、糕点吃食,站在院外,沉默地放在门口便走了,刚要走时,萧子珊听到脚步声,追了出来! 一声清甜喜悦的:“澈哥哥!” “澈哥哥!你终于来看我?”萧子珊追上去,苏南澈便后退半步。 这后退半步的动作……有些伤萧子珊的心,可她习惯了,她还是扬起可爱又清丽的脸说道:“澈哥哥,南枝也在,你进去坐一坐吧?” “不了,还有军务在身。”苏南澈推开她的手,冷淡地转身离开。 被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冷漠对待,萧子珊眼眶一酸:“既如此,澈哥哥便把你买的那些吃食,全部带走,我不需要。” 苏南澈脚步一顿后继续往前走,他也不拿走吃食,也不答话。 萧子珊泪水夺眶而出,抓起烤鸭和糕点,跑了过去拦在他前面,公主即使是生气,也只是气红眼睛,死死咬着唇,泪水大颗大颗落下来,润湿脸颊,一双眼睛紧盯着苏南澈:“你就这么讨厌我?连进我院门都不愿意?” “你说话啊!” 回答萧子珊的只有无尽沉默,以及男人不起波澜的脸。 萧子珊哭的泣不成声,委屈至极地站在他面前,肩膀发抖:“你是不是默认了,你就是很讨厌我。” “公主回京城吧。穷乡僻壤,边陲小镇,本不是你该来的。”苏南澈错开那双满含泪花的眼睛,绕开她,与她擦肩而过,要离开时。 萧子珊胆怯、又忐忑地从他身后,死死抱住他:“我不回,不回……” 苏南澈浑身一僵,半晌后,他目光有些动容,抬手解开萧子珊抱住他的手,但萧子珊抱得更紧了,任凭苏南澈用力,也拿不开。 “公主……”苏南澈的手握住她的手,“不可胡闹。” 萧子珊泪眼朦胧,满脸倔强地看着他:“你告诉我,什么叫胡闹!苏南澈,我也不是没人要,你凭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苏南澈不敢看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睛,喉结一滚,神色逐渐归于平静:“微臣与公主并无私交,谈不上冷淡与否。”
第二百四十八章 梳理证据链 “原来……原来你我并无私交啊……”萧子珊自嘲一笑,吧嗒吧嗒落泪。 院子里。 苏南枝听着外面的对话,颇为恼火地捏紧了茶杯,直至指关节发白,有些按奈不住地脚尖先前,却还是停在了原地。 一个是她至交好友,一个是她亲大哥。 萧沉韫为她续了杯碧螺春茶:“你不能参与进去,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嗯……” “感情是他们的事,由他们自己决定,日后便不会后悔,掺进去第三个人,会更乱。”萧沉韫拿块桂花糕喂她,“张嘴。” 苏南枝吃着桂花糕,听着外面揪心的对话,心里也不好受。 萧沉韫倒是对这些事完全不好奇,也不上心,更不上有什么波澜,他端坐在苏南枝敛袍品茶:“取树上积雪配二两雀舌,应当不错。” “王爷不关注子珊他们二人吗?” “本王的关注,只限于你和政务,除此之外,有什么好关注的?”萧沉韫唇勾着清浅的笑,“你以为本王关注你,也会关注其他人?” 苏南枝发现萧沉韫说此话时,是把她排在了政务前面。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关注你,再处理政务之外,便分不出心思理会其余人了。”萧沉韫以茶盖慢条斯理地撇去茶水沫子,浅浅地品一口便放下了。 他向来如此,在吃食方面,会有些挑剔。 院外。 萧子珊还在和苏南澈吵架。 但她显然,拿一吵架就沉默,沉默完就像离开的苏南澈毫无办法。 她鼻尖酸的厉害,一双泪眼含着决绝,重复道:“我今天只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对我没有,哪怕半分心思吗?” 像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苏南澈薄唇微启,唇型是像有,可默了半晌,他冷淡着,尾音有一丝颤栗:“没、有、半、分。” “呜呜呜……”萧子珊哭的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她像被遗弃的小猫小狗,泪水夺眶而出, “那我明日便回京城,如你所愿,穿上凤冠霞帔,远嫁西戎,从此以后,你苏南澈和我萧子珊,犹如此袍——” 萧子珊拿出小刀割下苏南澈一截雪白袖袍,哗地一声,再撕成两半,一半扔给他,一半自己留着。 她多想苏南澈反悔,多想苏南澈挽留,但他沉默很久后,也只是极其轻地嗯了一声。 他只是嗯了声…… 而她呢,不远千里,舍弃京城繁华富贵,愿意为他挽荆棘穿布衣,却换来四个字:没有半分。 萧子珊掩唇哭,哭着笑出声:“我以为我做的够多了,哪怕是石头也该焐热了,可看来,是我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苏南澈,你错过了我,此生永远也遇不到我这样爱你的人。” 白衣男子看向她,终于回了一句话:“那便,永远不娶。” “你宁愿永远不娶,也不愿意看我一眼……” “公主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公主不是已经决定回京城了吗?”苏南澈清俊的脸上笼了层苍白之色,像是生病了那样,敛衣襟、正玉冠,礼数周全,作了一揖:“微臣,恭、送、三、公、主。” 萧子珊听着他的话,扶着墙桓,险些昏过去,她心痛如刀绞,苦涩地勾起一个惨笑:“好……好……我听你的,你恭送我,我便……走。” “这一次说走,我是真的要走,不是从前那样耍小脾气了。你念着我千里迢迢,从京城赴远而来,我能求你一件事,答谢我这份情意吗?” “公主请讲。” 萧子珊当着稀稀散散的行人路过的街巷,做了此生她最大胆、最逾矩、最不合礼数之事—— 她将毫无防备的苏南澈推到墙上,踮起穿绣鞋的脚尖,纤白玉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右手环住他的脖子,趁其不备,强吻了他。 她疯了似地去撕咬他薄唇,直到二人唇间隐有鲜血,她的身子紧紧贴在他身上,她感到男人身躯微僵,眼里闪过不可思议的震惊。 她笨拙地、毫无经验地,用舌尖撬开男人的牙齿,强吻这个儒雅温润又克己守礼的冷淡男人。 心里掀起惊天骇浪,苏南澈有些认输地阖上双眼,骨节分明的修长大掌反客为主,扶着她的腰,调换位置,他温柔至极,像是世间最温柔的谪仙,轻轻去反吻子珊时—— 萧子珊将他狠狠推开! 苏南澈眼底那丝缱绻消失殆尽! “这便是我求你的事情,原谅我的冒犯。”萧子珊转身离开,闭上眼泪流满脸,一步步脚步虚浮地走回院子,便轰地一声,气急攻心晕倒在地。 “子珊!” 苏南枝高喊了声,冲过去扶起昏迷的萧子珊,将她抱回了屋子。 很快,洛云崖来诊断,开了点静养身心的安神补药,叹口气叮嘱道:“公主原是京城人,自小娇生惯养,水土不服,受不惯渊城的极端天气,没人照管,气急攻心又积郁成疾,亏了身子基底,得调养段时间。 ” 苏南澈将亲自熬好的药放在萧子珊床边,他看着床榻上的姑娘,手指微攥成拳。 “大哥……” “嗯。” “子珊是因为你才病的,你……” “若可以,我也想照顾她,可我不能。你替兄长,好好照顾她。”苏南澈坐在床边,看着昏迷中额前冒虚汗的女子,轻轻用手将萧子珊湿贴在脸颊上的一绺头发,勾到耳后。 “我会好好照顾子珊,这是出于朋友的责任,可是,我却无法替大哥照顾,谁也替不了你在她心里的位置,谁替也没用。” 苏南枝微叹口气:“再过几日便要过年了,我三日后启程回京,我们几人吃顿团圆饭吧。” “好。”苏南澈将帕子放进水盆中润湿,拧干后替萧子珊擦汗。 “我也想和大哥商讨下陈年旧事。”苏南枝道,“大哥留在苏府的小册子已被我找到, 我手中有一幅当年皇后娘娘与父亲、以及神秘人的夜宴图。” 苏南澈眼神一跳:“可真?” “真。”苏南枝点头。 苏南澈为萧子珊掖好被角,二人走出房间,去了正厅中,关上大门,洛云崖守在外面值守。 “有些事不便在信中表述,怕被旁人截断,走漏风声,这也是我此行探望大哥二哥之外最重要的事情。” 苏南枝将那份叠成方块的绣图从袖中拿出来,平铺在茶水桌上,“我去嵩阳时,姨母被黑金面具灭口,我本以为会一无所获,可没曾想姨母留有后招。将大哥小册子中所提到的夜宴,以刺绣的方式绣成了一幅画。” “这是……父亲……”苏南澈指着画上年轻三十岁的苏正,随后又指向另外一个年轻女子,“这是……扮成丫鬟的皇后,她袖中有一个药瓶……” “是。”苏南枝点头,“一切线索都串起来了,还有这张现有证据。” 她拿出从地室取走的左如月年轻时的赤|裸画像,摆在桌上。 泛旧的纸张上,左如月身穿青肚兜白裹裤,双眼被一根黑带蒙住,躺在红漆雕花床上面色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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