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猛然一变,脖间涨起细小青筋,脸色逐渐变紫,脚尖也逐渐离地! 萧沉韫无情地冷声寒笑:“现在还认为,本王不会杀你?” “余晔。” “属下在。” “圈禁狄锦姿,直到她肯交代清楚为止。对外便称北狄公主热衷大庆佳景,远行游山玩水,归期不定。” 话罢,萧沉韫松手。 狄锦姿狼狈不堪地摔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大口呼吸,手也在地上擦破了皮,渗出点点鲜血,她气红了双眼,险些落泪,死死咬着唇,直到唇齿间皆是鲜血。 然而,也不能换来男人半分怜惜。 萧沉韫摔袖离开,疾步走出客栈,翻身上马,追去苏府。 苏南枝一路捂着心口,像踩在棉花里那般,脚步虚浮地走回府中,连周遭门房如何唤她,她都没有应。 马车停在拐角处的萧瑜,看着苏南枝平安回到苏府的模样,眉头虽然紧蹙,却勾起了唇角。 洛城道:“方才已将南枝郡主丫鬟放回了苏府。” “很好。”萧瑜道,“痛苦是正常的,痛过了便能放下。” 洛城点头道:“若非王爷去倚天客栈接待邦|国使臣,无意间瞧见摄政王进狄锦姿房中,又及时找到南枝郡主,只怕,南枝郡主就要错过今日这场好戏了。她还傻乎乎以为摄政王只心悦她一人呢。” “呵呵。回府!” 萧瑜轻蔑一笑,命洛城驱车离开。 而萧沉韫刚好追进苏府。 萧沉韫脚步生风,大步流星地急急走进苏府,却又觉得面上太过着急,容易被苏家人揣测,又心焦地放慢脚步。 苏南辕刚刚练完武,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豆大汗水,“哗”地扯下架上的外袍穿好,便看见自家小妹眼圈通红,捂着心口,失魂落魄地走回来。 “南枝?”苏南辕脸色一沉,“谁欺负你了?你同二哥说!” 苏南枝黯然失魂,行尸走肉般一步步离开,就连与苏南辕擦肩而过,也没看到他。 察觉到苏南枝状态不对,苏南辕紧紧皱眉:“枝枝?” 苏南枝迟缓呆滞地看过去:“二、二哥……你在喊我?” “我唤了你四五声,你都没有听见。你是不是被欺负了?”苏南辕眼底涌动着怒气。 苏南枝眼里皆是水雾,仰头,才没有落下泪,她吸了吸酸的厉害的鼻尖,扯出一抹笑:“没有啊,二哥……我就是这几日风大,有些感染风寒,方才打了个喷嚏,冻红了眼睛。” “一会儿冻红眼睛,一会儿感染风寒,一会儿打喷嚏,你从小撒谎就爱东拉西扯。”苏南辕说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转头一看,是萧沉韫。 萧沉韫做事冷静稳重,苏南辕为官数年,也从未见过摄政王失态,可今日,萧沉韫显然是疾驰奔来,以至于衣领一侧内翻,腰间璎珞玉佩也打了结。 苏南枝一看见萧沉韫,便气的眼眶更红,本想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可当着满院丫鬟家丁,二哥也在这里,若闹得太难看,也不恰当。 “南枝。”萧沉韫心里密密麻麻的疼,声音微弱,“你……” 苏南枝与他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唯余失望,声音冷淡道:“若王爷寻我有事,移步院中书房谈吧。” 苏南辕看着二人这阵仗,自然察觉出来不对劲,可苏南枝说要去书房谈,他也不好现在多问。 “好。”萧沉韫点头,焦急的心中生出一丝微喜,以为苏南枝请他去书房详谈,他再好好解释,此事便可翻篇。 苏南枝率先走进书房,萧沉韫也进去后,她便插上门闩:“春盛在院门口守着,不要让人靠近。我同摄政王有些话要说。” 屋内只剩二人。 静的落针可闻,甚至苏南枝能听见萧沉韫略急的喘息:“本王……我……对不起……” “你怎会对不起我?” 苏南枝摇头,指腹抹掉眼角涌出来的湿润,哂笑:“你和北狄公主也算良美姻缘,若你们要成婚联姻,也不必特地跑来苏府告诉我。” “我从没有打算和她成婚。” “你有一个狄锦姿,还有一个栀栀。”苏南枝沉默了一下,猛然提声,情绪失控地质问,“置我于何地?!” 萧沉韫被她的声量吓得心惊,紧紧皱眉,却不知如何接话。半晌后,他一字一句郑重澄清: “本王从未把狄锦姿放在心上,也从没有正眼看过她。” “对,你是没有正眼看过她。”苏南枝蓦然失笑,眼底布满失望,尖锐批驳,“但你却和她共处一室。她衣裳不整、宽衣解带,若我今日没在门外,是不是就已经如她说的,生米煮成熟饭了?”
第三百二十四章 “捅我一刀也行。” 萧沉韫袖中的手在微微颤栗,却不知如何接话。 过分巧合,巧到南枝恰好看到了那一幕…… 萧沉韫面色惨白,只说了六个字:“不会的。你信我。” “不会?信你?”苏南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情绪激动时,后脑勺那股子剧烈头疼又席卷而来,疼的她倒抽冷气,隐有些崩溃趋势,她倦乏地跌坐在木椅上,强忍着剧痛,面如死灰道:“你走吧……” 萧沉韫纹丝不动,如石雕般杵在原地。 他知道,若自己今日一走,只怕,南枝以后都不会原谅他。 “你若不走的话,我走吧……”苏南枝在克制着剧烈头疼,俏脸早已惨白的毫无血色,额前也起了星星点点的冷汗,她刚要开门时,却被萧沉韫牵住手腕拽入怀中,紧紧抱住。 抱着苏南枝的萧沉韫,浑身都在微微发抖。 “你听我解释……” “对不起……” “本王保证,以后绝不会有第二次……南枝……你不要再让我走了……我走了,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原谅我?” 苏南枝泪水汹涌地夺眶而出。 她前世真心错付,在情爱里吃过大亏,本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好不容易把封闭的一颗心打开,却又遭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 她已经入仕,她可以靠自己过好下半生。 “原不原谅,其实并不重要。”苏南枝嗓音荏弱,舌尖满是苦意,“你走吧……” 后脑勺如被巨石砸过般,疼的苏南枝几近崩溃,脸色惨白到吓人:“走吧……我求你……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不想让萧沉韫看到她崩溃失控,嚎啕大哭的模样。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自尊。 萧沉韫紧紧抱住她,闭上了眼睛,痛苦像是潮水般涌来,无孔不入地填满内心。 他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走:“枝枝,只要你想,本王……现在就可以杀了狄锦姿。你说杀,我便杀,哪怕她是北狄公主,只要你开心……只要你别推开我……” 苏南枝浑身黏满冷汗,像是从水里捞起来那般,无力地瘫软在萧沉韫怀中,剧烈头疼到连半分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萧沉韫只觉怀中人身子软了下去,连忙一看—— 苏南枝已经昏死过去。 “南枝!”萧沉韫心急如焚,将苏南枝拦腰抱起,踱步走出门外。 “妹妹!”苏南辕追上来。 “本王抱她去王府找洛云崖。”萧沉韫来不及解释,慌忙坐进马车中,吩咐余晔:“快马加鞭,赶回王府!” 他抱着苏南枝坐在马车里,才发现怀中女子,瘦弱的像一片轻盈羽毛,似乎一阵风便能吹倒,娇瘦到令人怜惜。 她往日总穿劲装,亦或广袖长裙,并不会故意现出身段。 可如今萧沉韫才发现,就是这样娇瘦的她,一步步为苏家平反,救世济民,封郡主入仕途。 不管身心,他都不该让苏南枝受到伤害。 无数的愧疚涌上心头上,萧沉韫阖眸,眼睑颤栗,感受到心底无数痛意。 其实…… 他喜欢苏南枝,远远胜过栀栀。 他早就只想要苏南枝一个人。 这一刻,萧沉韫很想递给苏南枝一柄匕首,让她砍自己一刀,也好过她说那些扎心窝子的狠话。 “南枝……”萧沉韫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温柔缱绻地将她鬓发勾至耳后,“对不起……” 萧沉韫将苏南枝抱入王府时。 王府上下的人都面色各异,他们还是第一次看见摄政王,这样为一个女子着急。 他俊脸皆是担忧,剑眉紧皱成川字,连话音都带着焦虑,大吼道:“洛云崖!过来!” 吓得洛云崖扔掉手中肉脯,急忙应道:“这就来了!来了!!” 洛云崖为昏迷不醒的苏南枝摸脉诊断,察觉到她脉络不稳,又施了几针,下意识道: “南枝郡主情绪大起大伏,致使忽然昏迷,简而概之:犯头疼症时,被气晕的。她正在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剧烈疼痛非常人能想,也要吃药养着身子。” “是谁把南枝郡主气晕的啊?”洛云崖收针开药,嘴碎道,“王爷不得帮郡主出口气啊?把气晕郡主的人拎出来打一顿——” 说到最后,洛云崖在余晔疯狂使眼色之下,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只见萧沉韫脸色已然颓败到不行,满脸皆是心疼。 余晔将抱着药箱的洛云崖拉到一边,摇头后悄悄叹道:“咱们家王爷把南枝郡主气晕的,你莫要提了。” “……”洛云崖捂住自个的嘴,一溜烟地跑回屋中。 萧沉韫亲自给苏南枝熬药,放在红泥炉上温着,等苏南枝醒来随时能喝。 他坐在床榻边,为苏南枝掖好被角,温热大掌握住她冰凉的手。 只有握着她的手,萧沉韫心里才会踏实。 他紧攥着苏南枝的手,轻轻放在额前,疲惫地阖眸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 隐约到半夜时。 萧沉韫握着的指尖动了一下,他睁开眼时,便看见苏南枝将手从他掌中抽了出去,吃力地坐起身子。 苏南枝掀开被褥,走下床,剧烈头疼之后的她浑身虚弱,也没有吃晚膳,便昏迷到了半夜,脸色仍然很苍白。 此时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辰。 半夜时,外面墙桓瓦片都覆了层白霜。 她打开房门,外头渗人的寒气便倒灌进屋,吹得她浑身一冷,连手背也冻得有些发青。 她被萧沉韫送来摄政王府时,并未穿着大氅,眼下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长裙,正当她冷的牙齿打颤,要走向雪地里时,肩膀被萧沉韫披了件温热的雪领狐裘。 “你大哥二哥都来王府看过你,怕你头疼反复,好让洛云崖及时诊治,便让你留宿在王府内,明早我送你回苏家。”萧沉韫拉住要离开的她。 看着漫天簌簌的大雪,苏南枝止住脚步,叹了口气。 下刻。 萧沉韫往她手里塞了个冰冷的硬物,苏南枝低头一看,是把匕首,浅淡的黛眉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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