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仁明紧紧将鸢雅抱入怀中! 鸢雅被勒的呼吸一窒:“王爷,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们该往哪里逃?” 这一幕……苏南枝真想土遁消失。 怎么就让她赶上这档子,王爷带人私奔的皇室私密丑闻呢? 她明智地拱手作揖:“小道长与七王有要事相商,微臣不便逗留,先行告辞。” 苏南枝提步刚要走,忽然数十道精兵将萧仁明合围了起来! “听闻皇兄被奸人迷惑,将做出有辱皇室颜面之事,臣弟受父皇之命,特来帮助王爷迷途知返。”身穿白袍的萧瑜从天而降,足尖问问落在湖中画舫之上。
第三百九十三章 恋爱脑七王 萧瑜…… 他怎么来了? 苏南枝心想,鸢雅二人前脚要私奔,后脚萧瑜就追上,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被围困在中间的苏南枝,退也退不得,走也走不掉,很是尴尬。 “怎么办?王爷,是我连累了你!你不该来此地!” 鸢雅咬紧下唇,顷刻间,泪水涌上眼眶,似乎要哭出声,她手里的拂尘蓦然落地,再也忍不住投进萧仁明怀中,“王爷,你走罢,我最后再抱你一次,你不要管我。” 说完,鸢雅就用力推开萧仁明,泪珠如滚珠落下:“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王爷无关……” “小鸢!”萧仁明牵住鸢雅的手,将她护在身后,展开双臂拦住所有士兵,雄厚嗓音大喝道:“今日,本王看谁敢动鸢雅?” 鸢雅美丽瞳孔里,闪过剧烈感动,不可思议地看向萧仁明。 萧瑜薄唇微勾,笑眯眯道:“皇兄,亡羊补牢尚且不迟啊。为了一个女子,何必又何苦? 孤知晓你并无过错,若你迷途知返,鸢雅妖女一死,你仍然是从前那个毫、无、污、点的七王。” 毫无污点…… 可事实上,鸢雅早就成为了萧仁明风光霁月的一生里,唯一的污点。 初春的天,不太炎热,萧瑜手里摇着一柄水墨折扇,他站在圆拱桥上笑着招手:“郡主过来,到孤身后,免得误伤。” “堂兄莫要糊涂!”一道久违的熟悉声音,从湖边的杨柳树下响起。 身穿戎装还在当值的万琛远,得了万依雪密信,就疯了似的急急赶来,终于赶在最糟糕局面发生之前到了,他扶着柳树气喘吁吁道:“不、不可!” “琛远你……”萧仁明叹息。 万琛远自知劝不动萧仁明,便将希望寄托在鸢雅身上,走进重重围困的士兵中,苦口婆心地劝:“鸢雅小道长,你们二人身份悬殊。他出身高贵,一辈子都能锦衣玉食,受人尊敬,他待你用情至深,若你但凡还残存一丝良知,万某恳请您主动离开他。” 话罢。 万琛远抱拳,单膝下跪:“万某请鸢雅小道长,多为七王的前途着想。” 如今,也只有鸢雅能劝得动萧仁明了…… 鸢雅眼里漫出泪水,眼眶微红,一番言词在她唇齿间反复咀嚼,她想说,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可…… 她瞥了眼桥上的萧瑜,横下心来:“王爷我们,走吧。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我们惬意自由地去过属于我们的幸福生活……” “鸢雅?!”万琛远蓦然站起身,咬牙大吼, “你当真是别有居心!存心想毁了王爷前程!重兵围困之下,竟然还鼓动七王带你私奔?你可知,太子殿下带来的是谁的精兵?是陛下亲兵!陛下亲兵听太子号令,前来阻拦七王,若七王执意要走,便是抗旨不遵,轻则褫夺封号爵位,重则……斩首示众。” 鸢雅被吼得直掉眼泪,死死咬唇,半句不语,泪眼朦胧地看向萧仁明:“仁明哥哥……你回皇宫,找陛下认个错吧。我不能耽误你的前程。此生不能与你在一起,来日若有缘……” “我只争朝夕,不谈来世。万一没有来世呢?”萧仁明心疼的揪作一团,当众揽住鸢雅入怀,低头为她温柔拭泪, “我萧仁明此生敢爱敢恨,敢作敢当,既然许诺要娶你为妻,便不会违背承诺。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鸢雅满是水汽的泪眼中,闪过一丝震颤,泪水扑簌而下,忽然靠在萧仁明怀中大声恸哭。 “别哭,别哭啊,小鸢,一切都有本王。有本王挡在你前面,他们要杀你,就先跨过本王的尸首。”萧仁明轻摸鸢雅小道姑的头,随后拔出长剑,捂住了鸢雅的眼睛,细致耐心地哄完,“待会儿本王杀人的时候乖乖闭眼。” 萧仁明知道,鸢雅一贯见不得血。 鸢雅攥紧了道袍,点头。 萧瑜目光里透出一丝讥诮,心中冷笑:看来,萧仁明这是执意要自断前途了。 万琛远也知道,完了,一切都要完了。 于公来说,他们极力追崇、压下身家赌注的争储人选,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已经很难有可能登基了。 于私来说,萧仁明是他的堂兄,他不想堂兄自断前程。 “堂兄!!”万琛远冲过去,拦住他提剑的手,沉下脸,再次严肃反问,“你当真要为了一个道姑,与圣上亲兵搏斗?!堂兄以为,你们逃出了京城,就能护得住此女了?皇上失了颜面,只怕……” “我心意已决。”萧仁明用力推开万琛远,别开脸去,冷眼看向围困他的士兵,“你走吧,琛远。” 若万琛远执意护住萧仁明,待会儿打起来的话,也会连累他。 萧仁明咬牙道:“本王命令你滚回万家。我的事情,不要你插手!” “堂兄……”万琛远叹口气,目露杀气地剜了一眼鸢雅,随后站在萧仁明身边,“既然王爷决意如此,堂弟就当做护你最后一程。望您逃出京城,来日山高水远,一切珍重。” “琛远你何必……”萧仁明攥紧了剑柄。 “那你又是何必?!”万琛远蓦然拔高音调,斥声反驳。 萧仁明叹口气,揽紧了鸢雅。 “请南枝郡主退至桥上,以免误伤。”万琛远侧眸,看向了苏南枝。 上次一别,时隔多日未见,万琛远目光深邃,夹杂着一丝紧张。 这个场面…… 她确实不适合存在。 苏南枝抬手,朝萧仁明作了一揖,告别:“七王珍重。鸢雅小道长,珍重。万世子,珍重。” 她走上了桥,站在桥上,脚步一顿,还是有些惋惜。 萧仁明坦荡豁达,是皇室鲜少的光明磊落之人,却没想到如此重情。 “南枝。”萧瑜看向身旁擦肩而过之人,侧身一步,挡住她的去路,略有深意地问,“你如何看待七王行为?” “七王……赤子之心,性情至纯,是个敢作敢当的磊落之人。我佩服他,敬仰他,若真有值得的所爱之人,我也乐意效仿他。” 话落,苏南枝离开圆拱桥,抬眸间,正好看到萧沉韫在不远处等她。 “摄政王。”当着这么多人面,苏南枝敛袍微施一礼。 “本王恰巧有些小事要与礼部商议,你虽本王前去王府一趟。”萧沉韫挑眉,扫了眼不远处打成一片的揽月湖,走远了时,他才低声道,“方才九王同你说什么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 “他问我,如何看待七王行为?” “你怎么回答的?”萧沉韫也好奇她怎么看。 苏南枝化繁为简,桀然一笑:”我说,若有所爱之人,我也乐意效仿七王。为所爱之人舍弃所有,闯一番刀林箭雨。” “萧瑜对你居心不良,下次要离他远些。”在小巷间,萧沉韫牵住苏南枝的手,坐进了黑丝绢包就的马车,他俯身微攥苏南枝下巴,轻轻欺负了她一下,“嗯?离他远些。不然我吃醋。” “……” 苏南枝拿丝绢轻擦微红的唇角,嗔怪地瞪了眼萧沉韫:“咬疼了。” “那你……咬回来。”萧沉韫笑着弹了弹她额首。 “我又不像某人,属狗。”苏南枝似乎觉得,唇角破了一个小口。 “你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连陛下也不敢骂本王是狗。放眼天下,也只有枝枝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嫌弃本王。”萧沉韫宠溺地捏捏她鼻尖,“没办法,本王惯出来的,也只能接着宠了。” 二人坐着的马车,十分不起眼,刚好停在拐角处的巷子口。 窗扉半开,正好能瞧见揽月湖全景。 揽月湖上,万琛远护着萧仁明,胳膊挨了好几刀,鸢雅被萧仁明紧紧抱在怀中,企图护住她不被伤及分毫。 本该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但现在,萧瑜也算鹬蚌中的胜利者。 而至始至终,萧沉韫从未出手制裁萧仁明。 萧沉韫与萧瑜不同,萧沉韫不会真正的滥杀无辜。萧仁明性情淳厚,于他无害,虽然都在竞争同一个位置,可萧沉韫不会对君子暗下杀手。 “萧仁明为一个小道姑,便如此沉不住气,本身也难堪当大任。太过意气用事。”萧沉韫平静地目睹这一场兵荒马乱的逃难。 苏南枝心念一动。 如果我是鸢雅小道姑,如果你是萧仁明,你会为了我舍弃富贵王权,与我私奔吗? 可她不会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一来,萧沉韫永远不可能是萧仁明,他永远都会掌握足够的权势自保,以及保护所爱之人。 二来,苏南枝绝对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姑。 “有时候我们努力,并非是为了更进一步,而是为了所爱之人、爱我之人,能够平安无忧。”萧沉韫敛袍提壶,为苏南枝斟了一杯热茶,“也为了,拥有与之一争的能力。” 众人敢伤万琛远,却不太敢伤萧仁明。 毕竟萧仁明是雅贵妃独子,从前也颇得圣眷,眼下还未有定夺,谁敢伤封王的皇子? 一番打斗之后,受伤的只有万琛远。 很快。萧仁明亲信赶到,带着鸢雅逃出了京城。 一场闹剧得以潦草收场。 “送郡主回苏府。” “好嘞。”嘴里叼根草的余晔点头,调转缰绳。 “王爷认为,七王结局会如何?”苏南枝想听萧沉韫对此事的判断。 萧沉韫目光里划过一抹淡然的深意,无甚所谓地用茶盏撇去浮沫:“败。” “生死呢?”苏南枝又问。 “萧瑜登基,是死,本王称帝,则活。”萧沉韫轻嗅了下龙井茶,浅呷了一口,“若萧瑜登基……” “没什么是萧瑜做不出来的。血洗皇室,杀兄弑父,手段卑劣又狼子野心。” 这话,苏南枝默认。 前世萧瑜确实血洗皇室…… 况且,萧瑜还重生了。 听完一个月前,萧瑜曾被黑金面具刺客追杀,生死堪忧,一醒来便像变了个人。 或许也就是那个时间点,萧瑜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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