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沉韫重病,昏迷不醒,军防一事便移交给余晔代为处理。 医治萧沉韫的事,交由洛云崖。 而苏南枝则负责王府大小事宜,她本就是赐婚的准王妃,插手曜亲王府内的事情,无人敢进行置喙。 “昨日我已经下了死命林,不许任何人泄露王爷病重之事,这消息又是从哪里走漏的?”余晔面色不太好看。 一夜之间,过度焦虑操劳的洛云崖,下巴长了些许杂乱胡茬,嗓音难掩疲乏,“圣医谷弟子行事周密,知晓轻重,不可能将此事外泄。” “有没有一种可能,散播王爷病重之事,是下毒之人做的?”苏南枝在正厅中来回踱步, “我们想要封死的消息,没有从我们这边传出,便是从下毒之人那边传出的。我在明敌在暗,不如顺着传出来的消息,倒推线索,抓住露出来的一根线头,扯出藏在暗处的主谋?” “揪出主谋后,再调查这毒药究竟为何处,从而研制解药。” 听完苏南枝的话,洛云崖拍案点头:“此主意甚为不错,可行。南枝郡主查主谋,我继续研制解药,两边同时进行,也能节约时间。” 苏南枝带着春盛,唤来温言斐,另带了十名暗卫。 几人做寻常打扮,装作是普通百姓,停在一家“喜迎四方客”的茶楼前。 “据黄泉阁暗中查访,王爷中毒的消息,最开始是从这个茶楼传出的。”温言斐与苏南枝四目相接,彼此点了个头。 苏南枝从袖中抽出一本故事册子,带着春盛走进去,寻到掌柜后笑眯眯道:“掌柜的,听说你们这儿的说书先生极为有名。我家祖母寿诞在即,想雇这位说书先生在寿诞上讲一出故事,给亲朋好友 逗个乐子。” “你说的是方庆先生吗?后堂棕色长衫喝茶那位,便是了。”掌柜笑着指了个方向。 苏南枝将五个铜板按在桌上:“多谢。” 跟在身后的温言斐,和苏南枝一左一右靠近那位说书先生。 方庆半只腿屈膝踩在板凳上,左手端茶盏,右手翻看故事册子,呷了口好茶,啧了声道:“清明龙井,果然不错——” “老先生,我有些事儿想找您打听一下,不若移步雅间,我请您喝更多的雨前龙井?”苏南枝从袖中拿出一枚碎银,按在桌上。 瞧着那碎银,方庆摇摇头。 苏南枝按上一锭五两的银元宝,微微一笑:“可否?” “可。”方庆见好就收,笑道,“姑娘是何方来的大财主啊,这般阔绰豪气?老朽又怎好意思拒绝?” 苏南枝和温言斐将人带去了天香楼雅间内,暗卫戍守在门内。 屋中。 苏南枝开门见山,拿出腰间官职令牌:“我是苏府苏南枝,想寻你打听点事。敢问老先生是从何处得知,曜亲王病重一事?” 一听苏南枝三字,方庆噗地喷出茶水,又听曜亲王的名讳,直接坐不住,站起身便要冲出门外—— “哗!”地一声,温言斐刀剑出鞘,横在前方。 险些撞上刀刃的方庆急忙后退,吓得脸色一白,苦笑道:“南枝郡主,您莫要找草民麻烦!草民就是一穷二白的说书先生!” “我且问你。曜亲王病重一事,你是如何得知?”苏南枝正了脸色。 “唉……”方庆叹气。 苏南枝强行忍耐地皱了皱眉头,事关萧沉韫生死危难,实在是忍无可忍,抢过温言斐手中长剑横亘在方庆脖间:“说!” “今、今日天蒙蒙亮之时,有人敲响窗扉三声,我起疑开窗,便捡到一张纸条。纸上写着曜亲王病重,敲窗之人给我五十两白银,命我大肆宣扬此事。”方庆递去一张纸条。 苏南枝看完那张纸条,蹙眉道:“曜亲王的事情,你也敢编排宣扬?不要命了?” “我稚子身患疑难杂症,破费耗钱,我也是走投无路,才敢铤而走险接这差事!今日又贪郡主这五两白银,我也着实没办法才会如此啊!”方庆急的拍大腿,扑通跪下磕头,“郡主您这等富贵身份,就饶恕小人吧!小人也实在是活不下去,才敢这样……” 那张纸条上写着: 曜亲王中毒病危,时日无多,不出三天,必定暴毙。 苏南枝从这一行字,已经可以揣测,传递此纸条之人,必定是下毒主谋的鹰爪。 “可记得那人嗓音?身形特质?”苏南枝道,“带我们去你家看看。” “草民家中偏远,位于京郊之外。若郡主不嫌远,小人这就带路。” 方庆擦了擦脸上的汗,走回酒楼,骑上他那匹骡子,带着几人赶去京郊外。 苏南枝骑着马,问他:“你在城中说书,每日却住在京郊?” “是呐。”方庆叹道,“为医独子之病耗尽家财,在无法在城中置办良宅,只能寒冬雨雪、不辞辛苦、两地奔波了。” 几人行了半时辰,路径越发偏远。 温言斐将缰绳在掌中缠绕了几圈,微微勒紧,环顾四周地形,此处是个人迹罕至的洼地,利于偷袭伏杀…… 苏南枝下意识将手放在缠着软剑的腰上。 方庆越走近屋舍,越是大汗淋漓,指着那窗户道:“今晨那人便是在此处敲的窗户,给的这五十两白银。” 苏南枝走去,蹲下,摸了摸湿润的泥土。 昨夜有小雨,此处土地松软,映着一个鞋印,她抽出笔和纸记下鞋印后,递给温言斐:“言斐,你看看,可有头绪?” “这是……” 温言斐一眼便看出了头绪,他做了个手势,压低声音附在苏南枝耳边,悄悄言:“姐姐可还记得,我从前乔装内侍,潜伏在皇宫做眼线?内侍为了着装工整、不失仪态,故而统一衣裳鞋袜,我清楚记得,乾清宫太监穿的鞋底就是这般印子。” “想必今晨来此处的,便是皇宫大内高手。”温言斐得出结论。 苏南枝犹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般,恍然明朗,她知道是谁对萧沉韫下的毒了! 就在此时—— 刀剑的寒光闪烁,晃在苏南枝侧脸上! 温言斐猛然抽出苏南枝腰间软剑,“哗”地一声!一道温热的鲜血飞溅在他清隽雅俊的脸上! 身后不知何时飞来暗杀苏南枝的蒙脸刺客,被一剑封喉,轰然倒地! 温言斐清秀剑眉吧嗒滴着鲜血,他蓦然沉下脸,眸中浮出骇人杀意;“姐姐,撤!有伏杀!”
第四百二十六章 谋权:出生入死 苏南枝捡起大长刀,站在温言斐后背,低声道:“来此处时我问方庆家在何处,是否每日住在京郊,他说是。可昨日有雨,我看他鞋干净无泥,便知他在说谎。但为了一探究竟,还是跟来了,今日知道下毒之人,乃是宫中那位,也算不枉此行。” 能调动大内高手的,只有萧睦。 苏南枝抓住春盛的胳膊,焦急地悄悄低语:“速回王府,将此事告诉余晔和洛云崖!要快!” 春盛被迫翻身上马,看着围住苏南枝的那些明晃晃大刀,急道:“姑娘你为何不去!?” “他们要杀之人,是我!无论我逃到哪里,都会追杀我,所以你先走!他们不会咬着追你!他们的目标不是你!”苏南枝将刀尖刺入马臀,低声一吼,“走!不要回头!快走!” 温言斐带暗卫替春盛杀出一条重围,和苏南枝并肩而战。 蒙面黑衣人从洼地两边的高山上源源不断飞来,形成水泄不通的合围之势,明晃晃的大刀在山间泛起寒光,他们一步步朝苏南枝逼近。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萧沉韫为她付出了那么多次,她总要为他冒一次险吧。 哪怕今日是死,苏南枝也甘愿来这一趟。 黑衣人群攻而起,黄泉阁的暗卫太少,对方人多势众,不出半时辰,苏南枝这边已然落了下风, 温言斐双手执剑,左手迅速砍下一刀,替苏南枝杀了一个偷袭而来的刺客,右手旋即刀尖灵活一转,朝苏南枝正后方刺去,精准无误地贯穿另外一个杀手的脖子。 他青衣染血,身姿如清潇挺拔的竹。 倒在身前的暗卫越来越多,苏南枝体力已经到了上限,有些体力不支。 有刺客飞刺前去,杀向温言斐,苏南枝瞳孔猛然扩睁,冲去将温言斐推开! “噗嗤”,刀尖没入血肉。 苏南枝替温言斐挡了一剑,刺进了她锁骨左上方的肩膀,若是再偏一点点,便能刺进她脆弱雪白的天鹅颈! 鲜血迅速洇开,染红了她单薄的白色劲装。 “姐姐!”温言斐杀红了眼! “我,无、事!”苏南枝单膝跪地,刀尖嵌入地面支撑着身子,咬牙站起身,握剑的手微微发抖,定气凝神,死死握住剑柄,一字一句狠狠道:“杀、出、重、围!” “南枝姐姐!”远处,一道响亮的女音穿破山谷! 骑着烈马赶来的邹沐暖,身穿藕粉绣荷长衫、白色云肩,梳着双螺髻,不惧危难地从杀手中疾驰而来,俯下身,左手攥住缰绳,伸出右手,清脆大喊:“把手给我!姐姐!我带你走!” 待骏马飞速疾驰到苏南枝身侧时,邹沐暖一把将她拽上马背! 邹沐暖忧心忡忡地看了眼温言斐,不敢停留,急速离开,大喊道: “师父!切记平安归来!我还等着你教我读书练武!你看你教给我的骑术,我骑得还不错吧?阿暖没给你丢脸!” 邹沐暖带着苏南枝逃走,大批杀手也不再和温言斐缠斗,而是纷纷追去杀苏南枝,温言斐又上前截杀他们,给苏南枝争取更多时间。 苏南枝肩上有伤,烈马即将闯入皇城时,京城百姓正在排队,若照旧疾驰,不仅太惹眼,也会误伤他人。 邹沐暖扶着苏南枝下马,躲避刺客追杀,企图混进皇城时—— 一把刀默不作声地刺了过去! 几颗白色珍珠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几声!将那柄刺向苏南枝的刀打偏! 一顶不起眼的黑色商户马车里,伸出一只好看修长的手,揽住苏南枝腰身,将她带入马车,旋即,那只温凉如玉的手紧紧捂住她欲喊出声的嘴。 白衣胜雪的萧瑜,摇摇头。 被捂住嘴的苏南枝,杏眸瞪大。 不远处的丛林里,几个身穿黑衣的大内高手: “方才还在这里的,人呢?” “肯定没跑远,必然在附近!” “杀人须得斩草除根,凡事与曜亲王中毒之事有关的人,都得死!否则走漏下毒风声,你我担待不起!” “你去查查那辆马车。” “是!” 黑衣人收好刀剑,径直停在马车前,抱拳道:“不好意思阁下,我刚才被小偷窃走贴身玉佩,看见盗贼钻入了阁下马车,我查看一下,没别的意思——” 说话间,猛然掀开珍珠车帘!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411 首页 上一页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