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吧,远道而来的贵客。”婢女眼底是阴沉的笑。 她代表的是大庆女子形象,大庆女子不能胆怯退缩,萧子珊凝视着那一块蛇肉,全身都在发抖,各夹了一块现切的蛇肉、羊肉、牛肉,全部塞入嘴中,硬逼着自己吞下。 呛人的血腥气入喉,萧子珊呕地一声扶着长桌,悉数吐出! 可敦脸色瞬间就黑了:“三公主便是这样尊重西戎习俗的吗?” “对、对不起,可敦,是子珊初来乍到还没适应,待子珊适应之后,一定可以入乡随俗。”萧子珊连忙接过素素递来的丝绢擦嘴。 “哼!”可敦摔着袖子,不太愉悦地离开蒙古包。 待可敦离开之后,萧子珊这才双腿发软地扶着长桌,滑坐在软塌上,颤抖着嗓音喊道:“水、水、我要漱口……” “呕!”又是一阵强烈的恶心! 萧子珊下意识抚摸还未隆起的小腹,腹中胎儿才两月,加上她身姿娇瘦并不显怀,西戎嫁衣宽松所以并未有人察觉。 她眸色微暗,叹了一息,既然已经嫁到西戎,那么她怀的孩子只能是拓跋宏的,如此一来,得找个机会与拓跋宏圆房才是。 帐外,苏南澈面上镇定,心中却焦急,敲了敲门道:“公主,听闻您身体不适,属下略通医理,进来为您看看?” 他的声音,永远可以撩动萧子珊心弦,萧子珊眼底浮现出短暂的欢喜,随即又强装镇定:“进来吧。” 苏南澈合情合理地走进帐中,见到她煞白着一张脸便心中生疼,亲自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公主……” 他甚至连一句像样的安慰话都说不出。 所有的安慰在此刻都是苍白的,毕竟日后要在西戎长住的是萧子珊,谁也提不了她。 她嫁到西戎,就是要接受这里的习俗,做好漫长的十年、二十年都回不了大庆的打算。 “澈哥……你不必担心,我没事。”萧子珊止住随口喊出的称谓,此处都是西戎的眼线,若被发现端倪,对两个人都不好。 苏南澈止住了唇齿间的担忧问候。 萧子珊叹息一声:“明日我大婚之后,你便随着送亲队伍班师回朝吧。大庆才是大人应该待的地方。” 与其让他留在自己身边,她更愿意苏南澈留在京城大展宏图,去开启属于他灿烂的仕途,而不是待在西戎与她一样,平白消耗掉下半生。 下半生的日子,她几乎可以一眼望到头。 她一个人耗光生命就好了,没必要拉苏南澈一起耗。 苏南澈僵在原地,没说话,只是沉默着给苏南枝倒水,习惯性往里面掺蜜饯。 这一夜,他们一个人宿在帐内,一人宿在门外。 无论多不想明天来临,晨光还是在二人的心痛中如期而至。 时间就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带着铁锈,一下又一下地割在心上,拉出血痕,直至血肉模糊。两个人都能清醒地感觉到这股子剧痛,清醒地疼痛着,却又无能为力,直到最后麻木又崩溃,只剩最后一丝理智死死守着底线,好让二人都不能越界。她才能理智地嫁给拓跋宏。 中午时分。 拓跋宏随意地穿着新郎官喜袍,从人堆里疾步走来,将穿着大红嫁衣的萧子珊抱起,然后大力地抛向空中—— “嗷呜!” 众人吹着口哨,扯着嗓子起哄! “亲一个!” “大皇子亲一个!亲一个!” 拓跋宏回到西戎后便不修边幅,络耳胡如蜘蛛网般打结,头上编着辫子,大笑着掀开萧子珊喜帕,直接当众强吻上去——
第四百五十四章 替主侍夫 萧子珊如惊弓之鸟,上次在皇宫拓跋宏尝试凌辱她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忽然浑身绷紧,下意识别开脸去! “哈哈哈,大王妃这是害羞,还是嫌弃大王子啊?”人群中响起其他王子的嘲弄声。 气地拓跋宏脸色一沉,狠狠攥住萧子珊下巴,如恶狼一样狠狠咬住她地耳垂,警告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还在大庆呢?” 萧子珊被猛然推开,跌坐在柔软的青草地上。 众人一片唏嘘:“看来新来地大王妃不得宠啊!日后可有苦日子过喽!” 连成婚宴都没结束,拓跋宏便甩脸子直接走人。 西戎皇室甚至没几个人来参与这场成婚宴。 成婚宴结束,大庆送亲队伍必须离开。 萧子珊刻意不去送行,她一个人端坐在帐中,拿着制成干花地刺玫花,无声无息地流泪满面。 那是苏南澈很久之前送她地。 她一直妥善保存到了现在. “队伍走远了吗?”萧子珊小心翼翼地握着刺玫花问。 “快走远了,拐过了小坡,马上进峡谷,进了峡谷就真的看不到苏大人了。”素素着急道,“公主您就去看一眼吧!下次相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此去一别,或许一辈子都难相见了。 萧子珊泪水刷地又流下两行,猛然推开门,疯了似的跌跌撞撞跑上小山坡,被石子绊了一跤,跌倒在地,朝着那灯火蜿蜒的队伍看去。 “公主!您当心些啊!您现在……”又不是一个人了,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小主子啊!素素着急万分地扶起她,弯下身子给她拍去膝盖处的泥土。 夜好黑,人那么多,她要怎样才可以分辨出哪个是苏南澈? 萧子珊死死咬着唇,哭得全身发抖。 素素不知从哪里找来火把,递给萧子珊:“公主!若你们二人心有灵犀,苏大人定然可以感知到得到你在思念他!” 萧子珊嗯了声,举起火把在夜色中不停摇晃。 浓稠的无垠夜色,伸手不见五指,唯有天上一轮冷清的上弦月弯如弓刀。 那深沉的黑,跳跃着的刺眼的火红! 黑夜与火苗交相辉映。 夜越黑,火苗就越红。 平原数里外,即将进入峡谷的队伍里,忽然也迸射出一个渺小的、晃动着的火点回应着萧子珊。 萧子珊心跳如鼓,扬起恣意的笑,泪水淌湿面庞,淌湿笑意,她举着火把挥舞,直至那个小小的火点最终进了峡谷,湮灭在无尽的黑夜中,她才筋疲力尽地跌坐在地。 素素从未见过这样的萧子珊,绝望、毫无生气,嘴角还挂着一抹无力的苦笑。 萧子珊的心,好像随着那消失的火点一起死了。 她的心,很疼,仿佛灵魂被抽离出人体般剧烈疼痛,撕扯的她整个心脏都在战栗。 她疼得死死抓住地面,指甲嵌进冰冷的泥土,填满指甲盖缝隙,用力到指甲断裂,十指不同程度流血……还是无济于事,不能抵消她心里半点疼痛。 谁来救救她。 她好像要死在这个黑夜里了…… “公主!!”素素大惊失色,急忙将昏迷过去的萧子珊搀扶进另一个毡帐。 素素照顾完昏迷的萧子珊后,坐在梳妆镜前深吸口气、重重叹气,扮上萧子珊的装束,才进入了原来那个新婚毡帐。 拓跋宏喝完烈酒,才想起毡帐中有个新女人等着他睡,当即踹门而入。 也就是他踹门而入的瞬间,素素吹灭了灯火。 她躺在被窝里,咬紧了后槽牙,哪怕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也不曾想过半分后退。 吹灭了灯,拓跋宏视线不太好,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被褥裹紧全身的女人,冷笑一声:“那日你在皇宫殊死抵抗,如今不也是远嫁来了西戎?你说说你,迟早要被老子睡,何必在那日故作清高?” “你们大庆有句叫,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随后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脱衣声,拓跋宏满身酒气扑在女子身上,重重压去,哗地一声撕碎嫁衣! 素素在黑夜里咬紧牙齿,满脸苍白,冷汗一颗接着一颗落下。 拓跋宏冷笑着将她翻了个身:“跟个死物一样不会动吗?还是你们大庆的教坊司带劲!你比你们大庆青楼的女人差远了!不过嘛,身材还不错。” 这个男人,竟然拿公主和青楼妓子比! 素素心中愤恨万千,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拓跋宏又笑:“知道为何你到了西戎五日,都没人接待你吗?因为前天,本王子怀孕的妾室生产,生了一对龙凤胎,本王子怎么有空搭理你啊?”
第四百五十五章 傻姑娘是牺牲品 素素好像杀了他! 可是她不能! 三更半夜时,毡帐外忽然响起焦急的说话声:“不好啦不好了!大王子您快去看看吧!花美人产后晕厥了!” 拓跋宏提起裤子夺门而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待拓跋宏离开后很久,素素点燃壁灯,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蹲在床角处,看着雪白床毯上的一抹血红,死死咬着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眼里涌出强烈地仇恨——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杀了这个肥头大耳地畜生! 她要带公主逃走! 天蒙蒙亮时,正值西戎王帐守卫轮换,是守卫最松懈的时候,苏醒后地萧子珊一路回到了新婚毡帐,刚推门而入,看见白毯上地一抹血红时,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不可置信地看向素素:“素素……我地素素……” “公主……” 素素胡乱地抬袖擦去脸上泪痕,一个趔趄走下床,朝萧子珊奔跑而去,因为下体撕裂的疼痛,素素猝不及防跌倒在地,青丝散乱地仰头去看萧子珊:“素素说过……素素会尽力,护公主周全的……” 萧子珊眼眶瞬间酸胀,刷地落下泪来,轻轻将素素拢入怀中,颤抖着声音道:“素素,是我没保护你,是我……无能……是我对不起你……” 素素满是泪水的脸上,极力扬起一个笑,宽慰萧子珊道:“公主这是哪里话?素素是自愿替公主的。素素是仆,公主是主,素素会永远追随公主的……” 素素昨晚替了萧子珊,萧子珊腹中胎儿才能名正言顺,若被拓跋宏发现萧子珊未婚先孕,下场绝对很惨。 何况,萧子珊有孕在身,如何能经受得起拓跋宏昨夜那般折腾…… “从此以后,在西戎,只有我们二人相依为命了。”萧子珊与素素相拥。 ****** 苏南澈跟随迎亲队伍离开王帐后,一路随着队伍进入峡谷。 宋漾是五千人送亲的将领,也是他承了苏南澈的情,安排苏南澈混进了送亲队伍,做了一个伍长。 可一踏入这寂静无声的峡谷,苏南澈便觉得心神不宁。 此时刚好天蒙蒙亮,四周虫鸣蝉叫声不绝于耳,可峡谷内却没有一只飞鸟,安静得过分诡异。 苏南澈双腿微夹马腹,攥着缰绳来到宋漾身侧:“宋将军,你有没有觉得此地有些古怪……” 宋漾打了个哈欠,好不容易把三公主送到了西戎,一路颠簸了一个月,又要快马加鞭赶回皇城复命,精神疲惫极了,攥着缰绳坐在马背上打瞌睡,摆摆手摇摇头:“有何古怪?我没发现。苏大人常年在大理寺办案,着实心思如发,也别太谨小慎微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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