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斐一脚将男人踹飞十步,男人狠狠砸在墙上,在场人都能听见肋骨断裂的咔嚓声,先前还口出狂言的男人,此时已经嘴角吐血,像个废人一样,跌倒在地。 而温言斐一袭青袍,不动如山,负手而立,身姿稳若雪松,气质依旧书卷温润。 男人吃了个大亏,想他可是渊城地头蛇,还能被这几个外地人压了一头不成?被他的跟班小弟扶起身后,当即吹了个暗哨,接着,四周源源不断涌来三十多个地痞混混! 苏南枝美眸微眯,迸射出危险的目光,看向这群沆瀣一气的乌合之众。
第五百四十八章 身世 温言斐很有礼貌地问了一句:“诸位是想留个全尸,还是四肢各安一处?” “给我杀了这臭小子!语气敢对老子这么狂!待会儿看你还能不能狂起来!”男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平,唾沫飞溅,“给我打死他们!打死一个,赏金、赏金十两!” “何必脏了温阁主的手?”冯清琅轻笑了一声,“我来。” 温言斐还没动时,冯清琅已拔刀上前,一刀一个,速战速决。 很快,地痞流氓们伤的伤、死的死,一群乌合之众无非是仗势欺人,耍混罢了,其实武功根本算不上好,对于常年经过训练的冯清琅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几列训练有素的士兵身穿铁甲整齐而来,为首的萧瑜俊脸冷冽,不怒而威,扫了眼混乱的解释,随即看向挑事的混混:“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附近的士兵如实禀报。 “就凭你,也敢对摄政王妃不敬?”萧瑜冷呵一声。 “摄、摄政、摄政政王……”男人吓傻了眼,当即石化在原地,人都吓愣了。 苏南枝目光平静极了,丝毫没将此人放在眼里,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旋即道:“春盛,我们回去吧,这里交给衙役。” 萧瑜的宝剑横在男人脖子上时,那男人哭爹喊娘地求饶:“王妃饶命,方才是小人眼拙嘴贱,您大人有雅量,请您海涵……小人以后绝对不会再犯!再犯就把这双眼睛割下来赔给王妃!!” 苏南枝抿唇不语,还没说话时,萧瑜手腕一动,便割下了男人的头颅,扔在地上,薄情地冷冷道:“迟了。” 正当苏南枝要离开时,先前挨打的那妇人双眼泪水朦胧地喊道:“等、等下……” 苏南枝疑惑回头。 那妇人目光却放在了苏南枝后面的春盛身上,春盛也有些疑惑地问:“你是在喊我?” “正是。”妇人跌跌撞撞地扶墙站起身。 春盛见她受伤严重,便将地痞抢走的包袱细软、耳珰手钏还给妇人,贴心地安慰道:“抢你欺你的恶霸已被打死,你无需担心报复,好好生活吧……” “姑娘,你心真好……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故人啊……”妇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春盛那张脸,忙不迭地从包袱中拿出一张泛旧的画纸,纸上画着一个十四岁的、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那青涩秀丽的脸庞竟与春盛有七八分相似,好像就是一个人…… 春盛盯着这张画纸许久,嘴角嗫嚅,似乎有话要说,戒备地看向妇人:“你是在寻找画中之人?” 提及此事,妇人泪眼婆娑道:“是啊……我典卖家当,便是为了去京城寻她。可刚来到大庆,这群恶霸瞧我是孤身一人的外地人,便抢我钱财,若非今日遇到诸位贵人,只怕我今日……唉……” “你为何要寻找画中之人?你与画中之人,是何关系?”春盛语气很是冷静狐疑。 “画中之人,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此事说来话长,说来都是伤心事,就不说与姑娘听了。今日谢过各位贵人相助,我才能重新寻回钱财。”妇人朝苏南枝等人行了一礼,就要转身离去时—— 春盛拉住了她:“大娘且慢……” “怎么了?妇人疑惑地看向她。 “你要寻找画中之人,而我,或许正是画中之人。画中之人,与我十四五岁时,长相一般无二……”
第五百四十九章 同母异父,远走他乡 “你……你出现在渊城,难道不是渊城人士吗?我要寻找的画中之人,是京城人士,与你身世大不相同。姑娘莫要与我说笑了,你怎么可能是画中之人。”夫人摇着头,淡笑了一声,转过身就要离开…… “世上相似之人,确实有不少,起初我看到这张画像时,也以为是画中人是一位与我长相极其相似的姑娘,可再细看……”春盛指着那画中姑娘的双丫髻,带着的泛旧绒花簪,穿着的鹅黄纱裙,垂下眼眸,缓缓问道,“不是我,又是谁?” 春盛摩挲着那张泛旧的画纸,淡淡笑着道:“十四岁那年,我还没及笄,便跟着舅妈在京城郊外的田庄唱戏。这身鹅黄纱裙,是外祖母送给我的生辰礼物,我穿旧了也舍不得扔,总是缝缝补补,如今这件旧衣裳,还压在衣柜里呢。至于这一双绒花簪,是我用唱戏赚到的月银买的。” 见春盛不像撒谎,妇人脸色也越发凝重,猛然攥住春盛的手腕,问道:“你舅舅,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家中几口人?” “夏老三,家住京郊小邝村,家中有舅舅、舅母,外祖母……四年前死了。” “是了!是了!!”妇人激动得口齿不清,浑身激动的发抖,“春盛……你是叫春盛?” “是啊……我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正是春盛,所有人都知道我叫春盛。” “老天爷啊,不枉费我山高水远,铤而走险,一路回大庆,一路来渊城,老天有眼!竟然让我在这里遇见了你,这是我死也不敢想的事!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巧合!”妇人紧紧拉着春盛的手,激动的流泪,一刻也不肯松开,“你舅舅告诉我,你死了,我不肯相信此事,便铁下心来,要回大庆找你的下落!” “人海漫漫,我与舅舅断了联系,你又该如何找我?”春盛叹气。 “是啊……这么多年来,我与你从无联系,你生下来不过两岁,就跟着你舅舅长大,我甚至没见过你的模样,若非今天遇见你,恐怕我这辈子都找不到你。由此可见,我们母女之间,是有缘分的。” 苏南枝也没曾料想到,今日会在大街上遇见春盛生母。 苏南枝心细如发,唤来温言斐,低声吩咐道:“正值多事之秋,你去查一查半路冒出来的春盛母亲,看看她底细是否干净。” 温言斐点头,不动声色离开。 春盛带妇人回了总督府庭院,那妇人看了眼金碧辉煌的总督府牌匾,登时有些发怵,下意识攥紧了怀中包袱,讶然地问道:“姑娘,你是跟着……王妃身边做事吗? 春盛点头道:“舅舅将我卖进教坊司之后,是王妃救我于水火,把我带出了教坊司,一直把我带在身边做事,教会了我很多。” 妇人点头,感慨道:“我家姑娘是前世修来的福气,这辈子遇上了好人。” 苏南枝去午后小憩时,春盛将妇人带到了自己睡觉的屋子,屋子里一间寝卧、一间茶室、一间小憩用的书斋。 春盛给妇人倒了一杯热茶,给她打了盆热水,供她洗去一身狼狈脏污。 待妇人洗净了脸上的灰和血污,春盛才看清她的脸。 二人虽然相差二十多岁,可这脸型、眉眼,却极为相似。 春盛对面此人,仍有些防备之心,天下巧合之事多的是蓄谋已久,她实在无法相信,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她多年未见的母亲,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对于生母,春盛已经忘记她的模样了。 生母,在她脑海里就像一团挥散不去的迷雾。 妇人从进屋坐下,洗净脸后重新拾掇整齐,便叹气连连,时而抹泪哽咽,时而欲言又止。 春盛见她这副模样,沉默片刻,缓缓道:“夫人有什么便说什么吧。” “你怎么能叫我夫人……”妇人有过一瞬间的心痛,随后又道,“你叫我夫人,我也能理解,毕竟这些年,我亏欠你太多,若非当年我把你留在京城,或许你也不会被你舅舅卖去教坊司……”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春盛心像被扎了一下。 “我……”妇人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我知道是知道,可千里迢迢,我没办法啊……我自己尚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如何能保护你?” 春盛抿了一口茶,摩挲着杯沿:“所以呢……当年抛弃我,如今又来寻我,可是有事要找我?” “没有没有……”妇人见春盛言语之间冷淡的不像话,便知道她是在怪罪自己,妇人心里苦的像黄连一般,抹着眼泪花讲道:“我不是来给你添麻烦的,我这把岁数了,不过是想要儿孙承欢膝下,想不那么孤单罢了。” 妇人头发黑白参半,开花一般的鱼尾纹,有些愁苦相。 春盛已不是从前的春盛了,经历这么多的事情,心智、年岁也增长了,自然不会被这三言两语所动摇,沉吟片刻,战术性地喝了口茶,缓解尴尬: “说说吧,这些年,你抛下我独自快活的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你还是不太了解我,若你了解我的困苦,便不会说这些话来伤我的心了……不过你怪我,也是应该的。”妇人叹了口气,眼眶红红的,“前尘往事说来话长……” “我本名夏妍,与你舅舅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父亲是北狄人,母亲是大庆人。当年我父亲是北狄使臣之一,他在北狄本就有家室,来了大庆之后,和我母亲发生感情有了我,临走前,只留下一个地址便一走了之。我母亲生下我后,一人实在难以支撑生活花销,便在媒婆介绍下改了嫁……” “继父对我非打即骂,将我卖进烟花柳巷之地后,我有了你……我生下你,更是举步维艰,实在无法活下去了,这才将你托付给你外祖母,我独自去北狄找生父。生父送我进皇宫做女官,为我谋了一条生路,我才能活到今天。”
第五百五十章 当年溺死紫娟河的女婴 春盛极力使自己情绪稳定,可听到这位素未谋面的母亲说起往事时,还是像微风拂水面,心湖起涟漪般,勾起了些许伤感。 “自从我在北狄皇室做女官,有了俸禄开始,我每隔四月都会给你外祖母寄五十两白银,供你吃穿用度。这笔钱足够让你衣食无忧了。” “我从来没见过这笔钱!”春盛打断她。 “没见过?怎么可能!?”夏妍猛然拔高音调,诧异道,“这么多年,难道你从来没见过这笔钱?” “有一个将外侄女卖进教坊司的舅舅,你觉得,我会见到这笔钱吗?”春盛摇摇头,讥讽地笑了一声。 夏妍不再说话,沉默很久之后,嗫嚅唇角:"……对不起……” “夏老三的父亲,把你卖进了青楼,你有了我,你又把我托付给夏老三的儿子,让夏老三带我长大……”春盛道,“所以……你明知道我会经历什么,你还是把我留在了大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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