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事情多,三妻四妾纯属自找麻烦。”萧沉韫道,“本王长在后宫,见惯了后宅那些尔虞我诈。要么终生不娶,要么只娶一个。” 灯火摇曳不明的长廊下,苏南枝雪颊泛起绯红。 那个画中人栀栀,真是好福气啊,能得萧沉韫如此厚爱。 前世摄政王终身未娶,也不知此世,谁有泼天般的福气嫁给他。 苏南枝心里泛酸地微叹口气,指尖微提裙摆,缓步走上主院,隔着庭院的树影银月,朝长身玉立的萧沉韫温雅轻笑:“天色已晚,王爷早些歇息。” 随即推开房门进屋,躲在门背后,从窗缝里偷偷看他。 萧沉韫却没走,站在月光如水的庭院里沉默了好久。 有些种子扎根发芽,便犹如野草般,斩草又生。 譬如情感,半点不由人,但凡喜欢上了,又怎么可能控制得住不喜欢? 一个站在院中,一个躲在门后。 等到下起细雨时,萧沉韫才转身离去。他知道他该走,可他差点抬不起脚离开。 行动无法战胜理智时,萧沉韫想,他陷进去了。 苏南枝将窗棂彻底推开,感受着细雨如丝的凉爽,心底莫名的悸动、雀跃,攥紧了死水县的账簿,不会儿便兀自笑了。 等到她入睡时,春盛发现她嘴角还挂着笑。 第二日,辰时三刻。 黑亮细密的三千青丝散在腰后,苏南枝斜倚着贵妃椅翻阅死水县税收账簿。 微施胭脂的她只抹了一层润肤露,嫩白如玉的雪肤在阳光下莹澈清透,右手拨算盘,遇到棘手账务时,执笔的左手便缠着一缕青丝打转。 萧沉韫同朝廷告了年假,坐在阁楼的瓦砾上,俯瞰主院。 温言斐阔脚跨入住院时,眼眸微亮,随即坐下来与苏南枝一同清点税收银票。 一箱箱银票陈列在前,苏南枝正在清点时,突然杏眸微眯,从里拿出张银票,摩挲片刻后,沉着脸道:“让灿夏、邹虎、春盛、芸姨、何老头全部过来清点银票。” 温言斐蹙眉后,找了一番,果然又找出三张假银票:“数十万两的银票,随意抽查都发现了假的,掺在里面的假银票不会少。” “税收银票,取自几万百姓以及往来路人,若里头混入大量假银票,可见假银票已流传甚广。”苏南枝沉沉道:“传令下去,检举假银票者有赏。” “是。” “若假银票从死水县流出去,怕是会落一个流通假币的罪名,定要严格筛查真假银票。” 温言斐点头:“姐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苏南枝啪地一声拨弄算盘上的黑珠,目光寒沉:“提审先前藏于神像内的四个黄衣人。” 春盛颔首,当即去办。 萧沉韫足尖如蜻蜓点水般,踩过飞檐墙桓:“本王和你一起去。” “王爷去,岂不是大材小用?”苏南枝有些诧异。 “本王办案无数,能迅速帮你破案。”萧沉韫抬袖,拿走女子发间夹杂的粉红落花。 凉爽丝滑的缂丝广袖拂过面颊,苏南枝耳垂微红。 “不绾发吗?”萧沉韫看着长发及腰的姑娘,青丝在和风里微扬,鼻间皆是慑心动魄的发香。 “绾。”苏南枝从袖中拿出一支玉兰簪,却被萧沉韫自然而然接过去。 “本王帮你吧。” “王爷还会给女子绾发吗?” “不会。但儿时见过父皇给母妃绾发。” 萧沉韫拿刀剑的大掌揽过那一头乌黑秀发,顺滑如水的青丝握不住似 的,不断从男人指缝滑落,动作笨拙且细致,像研究兵书那样用心。 阳光给男人的俊脸镀了层温暖淡光。 “还是我自己来吧。” 苏南枝险些笑出了声,转身站起时,恰好与低头认真绾发的萧沉韫额头相撞。 二人唇峰相碰,只差一张宣纸的距离,险些亲在一起。 四目相对时,彼此心跳如鼓。 她呆呆地看着他,忘记了呼吸、忘记了时间,直到双腿发麻站不住时—— 萧沉韫俯身搂住女子不堪一折的柔软细腰。 细柳腰,磨人刀,萧沉韫低声微喘,墨眸闪过欲色,目光像藕丝般万般缱绻…… 倘若,可以亲她一口。 只亲一口。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重逢旧友,杀人灭口 苏南枝莹澈水润的美眸含了满眶春意,逐渐面红耳赤。 “哐当”一声! 果篮从小湛手里掉落,满脸错愕。 苏南枝瞬间推开萧沉韫,慌不择路地后退几步,险些被身后花坛绊倒,萧沉韫眼疾手快想要去她时,她连忙扶稳树干。 小湛憋红脸问出一句:“方才姐姐和哥哥是要……亲亲吗?” “不!不是小湛想的那样!” 看着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湛,苏南枝急忙否认,“方才哥哥想要帮我绾发,只是离得近些。” “哥哥是喜欢姐姐,才给她绾发的吗?”小湛满脸探究和认真。 “他不喜欢姐姐。”苏南枝脱口而出,替萧沉韫回答棘手问题。 小湛像个操心的小大人那样,拧起眉头,颇有老学究古板严肃的做派,绕开苏南枝直视萧沉韫,“哥哥要敢作敢当。我在问你,你为什么要让姐姐帮你回答?” 萧沉韫半蹲下身,摸摸小湛的头缓言:“这个问题,我还没想好,等有了答案再回答你。” 听着模棱两可的回答,小湛眉宇蹙成川字,从他手里拿走玉兰簪:“既然没想好,那便不要给姐姐绾发,举止这般亲近,会让旁人误会的。姐姐是女子,万事当以她的名声为重!” 余晔心口一跳。 萧沉韫从未想过会被七岁稚童训责,但面上也并无愠色,反倒笑意更甚地掐掐他脸蛋:“知道了,你说的对。” 小湛这才松了口气,将苏南枝拉去树底下,避开人神神秘秘地低声交代:“我娘说过,城里的坏男人可多了,姐姐千万要小心,别被骗了。” “哈哈哈我记住啦。小湛继续温习功课吧,夫子下午要来抽查的,姐姐得出门办点事。” 话毕。 苏南枝与萧沉韫、春盛去了县衙门大牢。 提审室内。 四个黄衣人拴着铁链被绑在架上,蓬头垢面,一双双老奸巨猾的眸子显露精明狡猾,在苏南枝进门那刻便开始求饶: “县主啊,我们几个只是误入铜像被困其中的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会轻功?会见了衙役就逃跑?”苏南枝素手轻抚各式各样的刑具,唇角勾着一抹淡笑,眼里却冷的可怕,“我不是个爱动用酷刑之人,倘若你不从实招来,我也不介意血腥一点。” 高点的黄衣人喉咙微紧,冷汗涔涔:“我们几个也没犯事,为何要受刑?” “凌迟绞杀、剥皮拔舌、剖腹抽肠、射杀沉河……”苏南枝温雅轻笑,平静缓言,“喜欢哪个?” 诸多酷刑被她面带微笑说出,就仿佛在问天气怎么样那般随意,难免让黄衣人对这绝美女人不寒而栗。 苏南枝樱唇微启,嗓音如风铃般空灵:“那边从剥皮拔舌开始吧,若不从实招来,这舌头也没留着的必要了。” “是。” 邹虎从一箱子刑具中翻翻找找,拿出满是倒刺的铁钳:“刺入舌头肉里,铁钳钳一扯,舌头就、就会连根拔起。” 他小山堆似的虎躯步步逼近,如阴影般将四个黄衣人罩住! 苏南枝漂亮的玉指扶了扶发髻,目光冰冷至极地扫视四人! 直到第一根舌头拔下来,轮到第二个人时—— 高点的黄衣人当即跪地,忙不迭擦汗,咬牙道:“我叫孙斌,我们都是安阳画师,被人重金请到神像内临摹假画贩卖。” 苏南枝屈指慢敲桌面:“那人长什么样子?” 孙福细细回想:“那人带着面具,我从未见过他长相。” “那你便把他画出来。” 春盛立刻将纸笔递过去。 孙福脸色微变,绞尽脑汁道:“记不清了,画不出来。我每次见他都是深夜,看不清面具纹路。” “你是个画师,擅长临摹假画,必定注意细节。难不成连他高矮胖瘦、衣饰打扮都画不出来了?”苏南枝冷笑着将手中茶盏摔翻在地,“本县主看你是不想画,不敢画!你怕供出身后之人遭到报复,可若你不画,我现在就能让你身首异处!” 茶盏锋利碎片四溅! 吓的全场一愣! 黄衣人当即跪地,诚惶诚恐擦着额前汗水,哆哆嗦嗦拿起笔画图。 一个戴着银狐面具的黑袍男人跃然纸上。 从面具孔露出的两只眼睛阴戾狠辣,拥有极强的攻击性,与其对视,犹如面对幽狼。 好生眼熟。 苏南枝拿起画纸,紧皱秀眉观察片刻后,脑子轰然炸开,此人是—— 萧瑜身边的心腹洛城! 前世苏南枝与萧瑜走得近,他身边的事儿自然也清楚一二,曾偶然撞见洛城以画上打扮朝萧瑜禀告事情。 洛城所做一切事情,必是萧瑜授意。 那萧瑜又为何要在死水县,招画师住进神像呢?他到底想干什么! 苏南枝将画像折叠收入袖中,拔出沧月剑横在黄衣人脖间,冷冷质问:“他费尽心机修筑空心神像,再招画师住进里面,绝不可能只是为了让你们临摹假画!他到底让你们干什么了?若坦白从宽,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回安阳。” “罢了!横竖也是死!”黄衣人面色骤然惨白,纠结片刻后破罐破摔,全盘托出:“三年前,他以临摹假画的名义将我们骗到嵩阳,后把我们困在神像炮制假银票。制假银票是杀头大罪,前段时间他命神像内所有人撤离死水县,我们四个不愿再被胁迫作假便故意掉队,又刚好碰上县主要推翻神教山泄洪,才将我们抓了个正着。” 假银票…… 至始至终站在苏南枝身后不语的萧沉韫,寒眸略沉:“你可知道其他关于假银票之事?” “大概知道——” “咻!咻咻!”数十支淬毒利箭自窗外凶猛而来! 一支对准苏南枝,一支对准萧沉韫,八支对准四个黄衣人! 萧沉韫轻而易举地侧身躲开后,刚想将苏南枝拽入怀中,但另外一道飞驰而来的雪袍男人更为迅速,将苏南枝拦腰抱起闪现避开。 来的雪袍男人,竟然是……萧瑜?!苏南枝有些震惊。 接着。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四个黄衣人中箭倒地而亡! 射苏南枝萧沉韫的两支毒箭,只不过是转移牢中所有人的注意力,让全部人去保护他们,从而忽略了黄衣人安危,故而,隐藏在暗中的刺客,是想杀人灭口!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他也会退缩胆怯 画上面具之人是洛城,黄衣人刚被灭口,萧瑜就来了死水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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