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闻言一怔,见他如此关心,有些不习惯说道:“不碍事,只是长了些疹子,大约是过敏了。至于今日诗词大会的事情,女儿只是不想做那出头鸟。” 张国公将笔放下说道:“瑶儿,为父早在几年前你初开蒙的时候曾说过,太过张扬不是件好事。更何况现今皇帝身体康健,而几位皇子均颇有才干,对那个皇位虎视眈眈,稍有不差,便会陷入万劫不复。” 张国公起身走到书架上,抽下一本书来:“一时的得失,却也不代表一辈子的得失。早前瑶儿锋芒毕露,为父是有些担心。” “只不过瑶儿一向机敏过人,总能化解各样难题,为父才不加干涉。近日皇帝些许抱恙,几位皇子私下里都有些动作,瑶儿还是尽快将自己摘出,以免祸及自身!”张国公老神在在。 张瑶有些疑惑,既然知道现今天下动荡,为何还要早早地讲将她许配给太子。 张国公仿佛看穿了心思:“你母亲过身前,又重提你和太子指腹为婚之事,原本是为着和刘贵妃自小在闺中的情谊,刘贵妃不会亏待你。”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我近年来观察李慕晨的为人处世,越发觉得这个孩子不成章法,而刘贵妃也在四处继续物色儿媳的人选,将你母亲的临终托付抛却脑后,你也不要学你妹妹张琪,为了一点眼前的荣耀,而自贬身份。” 好家伙,原来这门亲事还有这个缘故。 原作者在小说里并未交代女主和男主定亲的缘由,开篇只提到女主自小失去母亲,又自小和太子李慕晨有着娃娃亲,却一直没有正式过了定亲之礼。 不愧是个老狐狸。 老狐狸递给张瑶那本他抽出来的书:“你幼年时期天资过人,我唯恐你早衰。幸好你平安长大,也让我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之灵。” “我想今日太子李慕晨已经对你的当众出丑而生出不满之心。若你早日能看出其狼子野心,为父就算是不要这乌纱帽,也要将你这门亲事给退掉!”老狐狸掷地有声,道出自己压在心底的心思。 张瑶看着张国公鬓边白发,摩挲着张国公递过来的《庄子》心道:可怜的老头儿,与妻子鹣鲽情深,为女儿出谋划策,还能将乌纱帽视为无物,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深情人物,可惜不知道自己只是个小说中的人物啊! “叫你身边的婢女递了国公府的牌子去请位太医来,好好看看你的疹子,正好也待在府内别再外出了。”张国公再次叮嘱道。 她朝张国公福了福身子说道:“女儿谢过父亲的关心,若外府再有帖子邀请,也请父亲帮女儿回绝。” 趁着休养的机会,得好好地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张瑶内心苦涩。 张国公不再多说,着人将她送回房。
第5章 初次见面 不久,太医来诊了脉,开了药方,在春夏、秋冬两个丫鬟服侍下,张瑶躺在被汤婆子熏过的被子里,脸上覆着药膏准备复盘一下今天的经过。 可她实在挣扎不过瞌睡虫,沉沉的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直睡到屋外有人嚷嚷,她勉强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叫人来。 只见春夏一脸愤懑地走进来:“二姑娘真是太过分了,我们姑娘明明只是出了疹子不便外出而已,二姑娘却嚷嚷得满府都以为咱们姑娘病重快要过身了似的!” 秋冬快步走了进来,一指头点了点春夏的额头:“小丫头还不闭嘴,吵了姑娘的午睡,仔细你的皮!” “姑娘不必理会,二姑娘再跋扈,也进不来咱们的院子。老爷已经知会过全府,姑娘养病,人和人都不要前来叨扰。” 顺手又拢了拢披在张瑶身上的薄袄子:“姑娘仔细着别着凉了!奴婢在姑娘睡前,在炉子上给姑娘熬盏血燕,奴婢这就去兑了香甜的牛乳后端上来可好?” 秋冬就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哄着张瑶起床穿衣,耐心地梳头洗脸。 张瑶眨了眨眼睛,问道:“若是你家姑娘自这一病起,就跟之前完全两样,毫无才情,蠢笨如猪,你们俩当如何?” 秋冬正挽好了简单发髻,听罢轻轻地抚着她的肩头:“姑娘有没有才情,都是我的姑娘啊!只要姑娘忘了书本不忘了我们就行!” 张瑶听了哈哈大笑,让春夏快将血燕端来。身为现代人还没尝过血燕,并嚷着要吃樊楼的水晶肘子,还放言要将这周川所有的美食都吃个遍! 自这天起,她便闷在院子里捣鼓着原女主的东西。 不得不说原女主确是极为聪慧,她利用自己的学识,将这一小院整理得别致又有趣。 无需动手便可自如地享受这一切,每日闷时就听听春夏和秋冬讲讲府外的趣事,闲时便将张国公给的那本《庄子》翻了又翻。 书中无外乎自由,平等。 可这些在这个朝代又能实现多少呢? 既然无意中穿进这本书里,就当是个休假了,张瑶决定开始摆烂。 春夏时不时地给搜罗来各式美食,无论是煎黄雀,还是八糙鹌鹑,是梅子羹,亦或是酒蒸羊。 只要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春夏都有能力给弄来,简直就是她的贴心百宝阁。 只是这身上脸上的疹子反反复复,不见好转,春夏秋冬二人甚至连原女主以前捣鼓出来的护肤品都给她搬了出来,也不见有效果。 张瑶心里开始怀疑起来:这,难道不是过敏?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上一次呼吸困难的症状,却百思不得其解。 这天,春夏正在跟张瑶说到张琪如何设法接近李慕晨,获得其目光,李慕晨又如何赠物给王嬛博美人一笑的时候,秋冬快步走上前,给她悄声带来一个消息: 二皇子李慕白打赢了边关一战,顺利回京了。 说起二皇子李慕白,在小说中也是个传奇人物。原女主在十岁的时候,制成弓弩送给皇帝,皇帝转手就送给了爱武的二皇子李慕白。 没想到李慕白关在房内拆解弓弩,很快就画出图纸,还做了改良,用在了军中,自此周川的军队所向披靡。 可惜作者自此笔锋一转,因外敌来犯,李慕白自请去了边关,这一去就是七年。 小说中,李慕白一直驻守边关,回来的时候,原女主已经顺利的做了皇后。 此时周川江山稳固,一片祥和,于是他定居京城做了一名闲散王爷,暗地里为原女主保驾护航。 最后因有他与原女主之间的流言蜚语传出,为成全原女主,避免新皇的猜忌,故自刎于江边。 暗戳戳的暗恋,惨兮兮的结局,妥妥的一枚炮灰男配呐! 自那日诗词大会后,京中传出不少有关张瑶的言论:众人追捧的才女,实则是一名胸无点墨的丑陋作弊之人。 岂不是令天下之人哗然? 当然,这个谣言少不了张琪的推波助澜。 太子李慕晨如今已不再想法设法地邀约张瑶。反而是与士族各家走动得都很频繁。 特别是王相一家。 不是今日应了王相二公子王姜的邀约,府上小酌,便是成了王相大女婿的座上宾。 如今原书里的深情男二坐不住了,引得他竟然提前回来了。 只是不知这位男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正当张瑶还在琢磨着,二皇子李慕白会以怎样的方式接近她的时候,正主竟然堂而皇之地翻进了张瑶的院子。 此时的张瑶瞪大了双眼瞅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李慕白,手里还捏着捣鼓了好几天才做出来的洁面皂。 二皇子李慕白站在墙根,一声不吭,眯着一双细长的桃花眼,眼神凛冽而带有杀气,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还有探究,上上下下细细打量了半晌。 她被李慕白盯得很不自在,正准备出声呵斥的时候。 李慕白这才踱步走到树下的石凳旁,松松垮垮地坐在上面,悠闲自得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斩钉截铁地说道:“你不是她!” 张瑶被他一句话给堵得正着,下意识就要否认。 她支支吾吾的说:“二皇子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李慕白没抬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你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啊?她有些茫然。 书里没写这李慕白知道原女主是穿越来的事情啊? 没有吧? 难道,他也是穿越的? 李慕白品了一口手中的茶,道一句好茶,继续开口道:“你也不必想我是怎么知道的,既然你现在是她,就要保持好她的现状,不要浪费了她一番的苦心经营。” 张瑶不可置信,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只想掏一掏自己的耳朵。 面对李慕白直白而又嫌弃的眼神,脱口便替自己争辩道:“谁说我没有努力维持人设?” 说完便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李慕白放松地趴在桌上,带着鼻音瓮声道:“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只要你不一味地懒散摆烂,打理私产,待时机一到,我自然还会来找你碰面的!” 她正欲问李慕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 春夏跑着进来喊道:“姑娘不好了!二姑娘又作妖了!” 小丫头近来跟着她学了不少新奇玩意儿去,连说话都有几分像现代人了。 不过张瑶吓了一跳,以为李慕白就要被发现了,没想到等她转头一看,凳子上空空的。若不是茶杯里还冒着白气,都要以为刚才是一场梦了。
第6章 冷嘲暗讽 “怎么了?被狗追了?”张瑶坐在凳上,没好气地问道。 春夏上气不接下气:“差...差不多吧!” “嗯?”她瞬间来了兴趣。 “哎呀就是二姑娘,假模假样地带着一堆东西说要来看姑娘您,被老爷跟前的青云给拦住了。二姑娘气得脸都歪了,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将东西都给砸了!”春夏说。 “然后呢?那她又做什么妖了?”张瑶追问,顺手倒了一杯子茶递给她。 “二姑娘差了身边的雀儿去门房要车,跟门房的小厮说姑娘您因在诗词大会上发挥得不好,还染上了风疹这样的怪病,现在一病不起,快要毁容了,她要去法华寺替长姐烧香祈福呢!”春夏气极了,将杯中茶一口气闷下。 秋冬接过茶杯:“那现在外面是不是都在说我们姑娘心里有鬼,不敢出门了?” “就是这话!隔壁街那个卖鱼的刘婶早上看见我,都拉着问我传言是不是真的!”春夏气鼓鼓道。 “她啊,这是巴不得我出去和她吵架呢!不过她说的也是实话,我这张脸再不好,就真要破相了!”张瑶趴在桌上,百无聊赖。 “姑娘,不用跟她一般见识,我们这院子有老爷维护,二小姐也进不来。咱们只管关起门来过我们自己的舒服日子,何必理会那些腌臜事。”秋冬温温柔柔,劝住了就差要蹦起来的春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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