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那三分天意,从瓷坯还没进窑起,就已经能看出瓷器制作者的功底和即将成器的瓷器水准了。 而桑乔的这批瓷坯,已经去除匠气,只余匠心了。 “桑大师,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孙师傅戏谑地称呼桑乔为大师,心里既高兴又失落的感叹。 高兴于后继有人,失落于自己就是那被拍在沙滩上的前浪。 “这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得看天赋,没天赋的人努力再久,也不过是有天赋的人的起点。老头子我烧了一辈子的陶瓷,还比不上丫头你五年的功夫。”孙师傅说的不无感慨。 对此桑乔只是莞尔一笑,没有辩解。 五年?不,如果算上她每天在系统全息教学里学习的时间,她花费的远远不止五年,是八年,十年。 最终孙师傅也没有打脸,桑乔出炉的这批瓷器,没有一个次品,个个都精美无暇,韵味十足。 抚摸着略带余温的温酒瓶,边明山脸上很是激动。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你这批瓷器出炉,我真不敢相信,我们边家竟然又有这样精美的瓷器烧成了!” 战乱让许多口耳相传的釉料配方和烧瓷技艺失传,边家即便有孙师傅这个老师傅撑着,但也不过是勉力维持。 后来随着桑乔对釉料的钻研,边家多了数种釉料配方,但光有釉料配方,没有厉害的制陶师傅那也不成啊。 美丽的釉色还得配上精美的瓷器才有用武之地。 曾经他儿子边云旭曾埋头扎在工坊深耕陶瓷的制作,但最终因为没有天赋而逐渐放弃,把心思转移到了公司的业务上。 工坊学徒众多,却也始终没有叫人惊艳的苗子出现。 没想到,最终却是桑乔这个半路出家的丫头最有希望将边家的陶瓷业拉上另一个巅峰。 “我现在已经远远不如你了。”边云旭笑着认输。 以前桑乔偷偷拿自己的作品来和他的比对,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从地面的影子发现了她。 那时他的作品大概是能碾压小丫头的作品的,所以她悄悄的来,又悄悄地走了。 现在他已经一年多没烧制过陶瓷了,烧制陶瓷也已经成了他的业余爱好,而桑乔,即便被孙师傅批为匠气之作,也始终不曾放弃。 现在,她也终于迎来了她努力坚持的回报。 【恭喜宿主离点亮成就更进一步。】001也及时送上自己的祝贺。 “更进一步?” 桑乔的喜悦被系统的祝贺打击的一干二净。 “难道我还没有点亮成就?不是要成为一名陶艺大师吗,之前孙师傅都已经叫我桑大师了!” 或许这句桑大师含有一定水分,她只是一名低端的大师,但再低端那也是大师啊,总不能因为她低端,就不承认她大师的身份了吧。 001静默片刻,然后郑重提醒桑乔:【请宿主以后一定要牢记自己要点亮的成就。】 【我们的目标是成为一位闻名遐迩的陶艺大师,而不是成为一位陶艺大师。宿主现在距离点亮成就,还差一个闻名遐迩。】 何为国之重器?一个人有惊天的才华,但他孤芳自赏隐世不出,能被称为国之重器吗? 这显然是不能的。 国之重器是指对国家做出了卓越贡献的人,无论是哪方面的贡献。 于国有功,责重山岳。 桑乔傻了。 是了,她想起来了,需要她点亮的成就全名是“闻名遐迩的陶艺大师”。 陶艺大师她已经达成,那么问题来了,她该怎么闻名遐迩? 有一种运气叫瞌睡有人送枕头,就在桑乔为难着应该怎么做到闻名遐迩时,边明河送来了机会。 “桑乔,你这批瓷器打算怎么办?是自己收藏还是···?” 边明山话没说完,但桑乔已经能听出他话中的深意,立刻上道的问:“二堂叔你有什么意见吗?” 边老爷子两子一女,长子边明山大多负责边家公司的对内业务,次子边明河与幺女边明玉则多操持对外贸易。 “最近国外有个陶瓷展览,参展的展品包括但不限于各种古董陶艺作品和现代陶艺作品,你要是不介意,我想把你这套酒具送去展览。” 桑乔烧制的这批瓷器种类极多,大的有半人高的花瓶,小的有不过巴掌大的成套酒具。 诸多成器中,他最喜欢他手上的这套酒具。 一般小型酒具为免花哨,大多是纯色或青花彩,但桑乔别具匠心的在这套酒具上绘了图画。 一套酒具共两个温酒瓶,八个小酒杯,分开看,每个酒具上的图绘都不一样,极小巧精致,并不显得花哨。 但凑在一起却组成了一副红梅、落雪、奏琴、舞剑、饮酒的雪中煮酒图! 单看精美,合在一起看,华夏独有的古典韵味便扑面而来,唤醒了他心中幼时的武侠梦。
第34章 第34章 :陶艺大师(33) “展览?我这套能行吗?”桑乔以为边明河最多把她烧制的这套瓷器拿去卖个高价,结果竟然是要送去展览! “行,肯定能行,说不定还能拿个奖回来呢。”边明河仍不掩激动。 他解释道:“这次展览也不是纯粹的展览,参展作品是默认参与评比的,第一名除了能扬名,还能带来许多隐形利益。” 比如海量的国外订单。 “那就麻烦二堂叔了。” 想了想,桑乔决定听从边明河的意见,送这套酒具去展览,能不能获胜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先打出知名度。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再则,要说也该是我们谢谢你,要不是你这套酒具,我们还真不知道送什么去参展呢。”边明山拍拍桑乔肩,语气里是由衷地感谢。 这个展览的消息边家早在两个多月前就收到了,古瓷方面倒是好说,边家顶级古瓷还是有那么几件的,都是著名窑口出来的绝品,别处找不到第二件的那种。 古瓷解决了,体现自家技艺的新瓷却一直找不到拿得出手的展品。 本来他们都已经放弃了,毕竟若是拿次品去参加,丢的可不仅仅是边家的脸,更是丢国家的脸。 可谁知临了桑乔给了他们这么大个惊喜。 所以总的来说,应该是他们要感谢桑乔才对。 桑乔摆摆手:“不是说一家人不说这些么。” 她和边家早已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客套来客套去的,属实是见外了。 送酒具去参展的事由边二堂叔一力包圆,桑乔又成了个没事人,正好她已经请假够久,好好陪了边管家两天,她就收拾东西回了学校。 大半学期没回学校上课,她光是销假都销一个上午。 销完假回寝室的路上,桑乔见到了两个颇让她意外的人。 “桑乔?!”司兰兰知道自己迟早会遇见桑乔,但乍然见到,她还是无法完美掩饰自己心中的恨意。 那个被狼狈赶出边家的夏日,这么多年来一直深深地刻印在她的脑海中。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桑乔,她更是记的刻骨铭心,一瞬也不曾遗忘。 桑乔挑挑眉,对于自己会被认出来并不感到奇怪,叫她奇怪的是走在司兰兰旁边和她手挽手的人——付晓。 这两人怎么认识的? “兰兰,你认识桑乔?”付晓对眼前的状况也有点摸不清头脑。 压不住心中的恨意,司兰兰索性不再掩饰,嗤笑一声道:“何止是认识,我们曾经还有过一段短暂的师徒缘分呢。” 付晓微感讶异,“她就是你高考完时教过的那个学生?” 她和司兰兰高中是一个学校一个班的,因着两人家境相似,高中时她们关系就不错。 后来她遇到了席远涛这个蠢货富二代,日子好过了很多,司兰兰却没这个运气,只能在暑假给自己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 那时她因为应付席远涛的家人而自顾不暇,倒是不知司兰兰做家教的地方竟然就是边家。 再后来她隐约听司兰兰提过,她做家教期间遭受了莫大的屈辱,被自己教的小姑娘联合家里人赶走了。 这种遭受羞辱的事,司兰兰当然不可能说的太详细,她也就只听了个大概。 却不成想,原来那个羞辱司兰兰的小姑娘竟然就是桑乔。 付晓脑子里不受控制的回想起初见桑乔那天。 她满腔热忱,这个桑乔却和边云旭一样,连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后来更是起着哄让边云旭对岑英那个浪荡的女人表白了心迹。 那日她遭受到的屈辱,并不比司兰兰被边家赶出来的那个夏日少半分。 原来她们俩所遭遇的一切,都有桑乔的一份功劳。 付晓恨边云旭不懂她的心意,对她视而不见,可她又舍不得恨的太过,因为她爱他。 她同样恨岑英那个浪荡的女人,抢走了边云旭所有的注意力,可她同样不敢恨的太过,因为她惹不起岑英那个女人,岑英的爸爸是从政的,碾死她和碾死一只蚂蚁没有区别。 可她心里的恨总归是要有个宣泄对象的,既然是桑乔促成岑英和边云旭的,那就让桑乔来承担她这份恨意好了。 反正听席远涛说,桑乔不过是边家的管家领养的一个孤女,边家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护着这个管家领养的孤女。 司兰兰拳头紧握,指甲不自觉地陷入掌心,她却像是感受不到痛意,只死死地盯着桑乔。 “桑乔,你有想过会再见到我吗,当年那么冤枉我羞辱我,你这些年有感到一丝愧疚吗,你的良心有过一刻的不安吗?” 喜欢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看着周围逐渐聚拢的学生,桑乔微微颔首,五年不见,司兰兰的手段虽然没变,但段数高了不少。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一招鲜吃遍天? 听着四周传来的细碎议论,桑乔站的笔直,“冤枉?羞辱?你是不是搞错了设么?” “至于愧疚和不安,这话不是应该问问你自己吗?” 笑话,心怀不轨的人都没愧疚不安,她一个承受阴谋诡计的人为什么要愧疚不安? “你···” “我什么?” 司兰兰一个你字刚出口,桑乔就及时打断,不给她表演的机会。 “我当初为什么让爷爷辞退你,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是说你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由着你挑拨离间?” “如果你忘记了自己被辞退的理由,需要我把当初老夫人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司兰兰的手攥的更紧了,眼睛脱窗似的蹬着桑乔,额间青筋隐现。 不该是这样的。 这还是那个瘦弱话少,连不想听她解释都无理拒绝,只能慌忙跑开的孤女吗? 为什么她现在变得这么伶牙俐齿! 司兰兰当然不想桑乔把老夫人说过的话再说一遍,让她再遭受一次羞辱,且这次的看客比那个夏日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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