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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乔点头：“同意了，就是爷爷同意了我才来的。” 边云旭更想笑了，看着小丫头一本正经的撒谎的模样，倒是和云珠有些像，只是云珠远没有她胆子大，也没有她这么从容。 “是吗，我怎么不太敢相信呢，要不我打电话再问问管家爷爷？” 桑乔有一瞬间的慌乱，要真打电话到爷爷那里去，她一准没好果子吃。 短暂的慌乱后，桑乔恢复镇定，赌一把，她赌边云旭是在诈她。 “大堂哥你问吧。”桑乔站的笔直，抬头挺胸，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边云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故作镇定的桑乔，没忽略她眼神的闪烁。 小丫头还是不太会撒谎。 手机重新放回口袋，边云旭伸手：“走吧，你想学制陶，我带你进去，这里白天人多不安全，你别一个人乱跑。” 桑乔微不可见的松口气，她赌对了，边云旭果然就是在诈她。 孙师傅的年纪已经不需要每天烧窑，兴致来了自己动手烧上一炉，更多的时候，他的任务是带学徒。 边云旭就是孙师傅手下的学徒之一。 “孙师傅，我给你带了个新学徒过来。”边云旭把人往孙师傅跟前一领，就退后一步准备看小丫头表演。 孙师傅看到桑乔的第一反应是往她后面瞧，没瞧见边管家的身影，他才意识到，这丫头大概是自己跑过来的。 他眼色一厉，沉下脸来，“胡闹，你怎么能一个人偷跑过来？你爷爷昨天没告诉过你工坊这边很危险吗？” 工坊后面可是窑洞，这边又杂乱，一不小心就会造成事故，这丫头胆子也太大了。 “我没偷跑过来，我得到了爷爷的允许的，我想学制陶，是爷爷让我过来找孙师傅的。”桑乔半真半假的辩解。 不过工坊很危险这话边管家确实没说，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她会自己一个人今天就过来。 孙师傅瞪大了眼睛，“真的？边江平那小子真准你过来跟我学烧陶了？” 边江平是边管家的名字。 孙师傅已经信了一半，毕竟昨天他说桑乔是不是要继承边江平的衣钵时，边江平也没否认。 “真的，我爷爷同意了的，他还说您是工坊里手艺最好的师傅，让我跟着您认真学。”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孙师傅果然很高兴，虽然还是觉得女孩子家家的学烧陶太辛苦了，但既然人都在这儿杵着了，他顺手教导一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反正一个徒弟是教，一群徒弟也是带。 边云旭没想到桑乔还真能唬住孙师傅，他后悔带桑乔来见孙师傅了。 不过看着桑乔脸上雀跃的笑容，他也没忍心拆穿，只阻拦道：“孙师傅，我看桑乔头上的伤还没好，不如今天就先让她跟着看看，熟悉下流程，等她伤好了，再让她上手实践。” 孙师傅这时也注意到了桑乔头上的伤，他皱着眉骂了边管家两句，说他不会养孩子，孩子伤还没好，就放孩子到处乱跑。 骂完就拉着桑乔往工坊外面走。 “我先带你去认矿。”学习认矿，分辨各种矿土是学习制陶的第一步。
第15章 第15章 ：陶艺大师（14） “你想学制陶，那你知道陶瓷的主要原料是什么吗？”孙师傅兴致来了，打算考考小丫头。 “是瓷石和高岭土。”桑乔回答的很快，几乎是孙师傅话音刚落她就答上了。 昨天晚上她在系统那里上了大半晚上的视频课，真正的制陶技艺半点没接触，基础科普倒是灌了满脑子。 “哟，还是做了准备来的。”孙师傅戏谑的说。 不准痕迹的点点头，他就喜欢带有准备的徒弟，自己私底下若是一点功夫也不下，这种人多半学不长久，也学不好。 “这瓷器啊，是我们国家的文化名片，在元代以前，我国的瓷器都由瓷石烧制而成，到了元代，瓷石挖完了，先人们就想出了把瓷石和高岭土两相配比结合的办法，这陶瓷业才能延续至今。” “曾经险些原料断绝都没能断了这上千年的传承，如今倒是一场战乱就让这上千年的传承没落了。” 孙师傅讲古似的说起陶瓷业的历史，语气中满是对先人的敬佩和对战争毁坏传承的痛心。 这些东西桑乔其实在系统的视频教学里面就听过一遍了，但今天再听孙师傅说，她面上也没有丁点的不耐烦。 一个耐心的学徒，让孙师傅心情好上不少，他拉着桑乔踱步到院子里堆着的矿石堆中。 院子里的矿石堆得很散乱，有的多，有的少，这里一堆，那里一堆，有的就这么随意的摆在地上，有的则用尼龙口袋装着，用尼龙口袋装着的那些，大都只有浅浅的一层，肉眼看着十来斤都不到。 “一件瓷器的好坏，不仅要看制陶师傅的手艺，更要看制陶的原料。”孙师傅在一堆矿石前蹲下来。 “像地上堆得这些都是一般的矿石，那些袋子里装的都是上好的乃至顶级的矿石。” “这些年好的矿石差不多都被开采完了，剩下的都是用一点就少一点，家大业大如边家，也找不到好的石矿了。” 桑乔能听出孙师傅声音中的惋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是事物发展的必然，毕竟资源就那么多，本就是要越用越少的，所以不过片刻，孙师傅又振作起来。 他手臂横扫一圈道：“没有顶级原矿，那就从这些次一等的矿石里面挑出最好的出来，那边好些袋子里的顶级矿石都是从地上这些矿石堆里一块儿一块儿挑拣出来的。” 桑乔傻了。 “一块儿一块儿挑？” 这么几大堆矿石，一块儿一块儿，猴年马月才能挑出一袋子顶级的矿石？ 难怪不得袋子里的矿石那么少。 “对，一块一块挑！”孙师傅回答的严肃而认真。 “你以为制陶是什么轻松好玩儿的事不成？它从第一步开始就是枯燥无味的，要细心，耐心，持久心，缺一不可。” “小丫头，听我一句劝，制陶不是那么轻松的，你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跟这些石头泥巴打交道干什么，去看看那个什么剧来着，哦，偶像剧，我孙女儿就喜欢看那个。” 桑乔没理会孙师傅的劝诫，她跟着蹲下，“孙师傅，你不是说要教我认矿吗？我看这些石头都长得差不多，怎么看哪块好哪块不好？” 孙师傅乐了，嘿，小丫头还挺固执。 “行，老孙我教你认矿。”看你能坚持几天。 桑乔早上吃过早饭就偷偷溜过来，一直跟孙师傅学到中午吃饭时间，才勉强学了点毛皮。 “桑乔，是你自己主动跟我回去吃饭，还是我打电话叫管家爷爷来喊你回去吃饭？” 边云旭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脑袋上裹着个纱布的桑乔，满头大汗的蹲在孙师傅旁边，一双手已经成了灰手，脸上也东一块西一块的成了个小花猫。 “啊？哦，吃饭，对，该吃饭了。”满脑子都是矿石的桑乔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早就饿的不行了。 想到自己是偷跑过来的，桑乔拍拍手，着急忙慌的站起来，想要赶紧跑回去，不然被罗婶发现她不在，就不妙了。 边云旭一看桑乔起来的动作就知道要糟，三步并作两步跨至桑乔身边，终于险险地接住了桑乔。 本来伤的就是头，又蹲了这么久，突然站起来，不倒就怪了。 孙师傅被桑乔这摇摇欲坠的架势吓了一跳，忙跟着扶住桑乔。 “你说说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就算了，还身子骨这么弱，都是黛玉转世不成。”孙师傅并不了解桑乔的过去，只以为桑乔是挑食外加不锻炼，所以才这么瘦弱。 桑乔缓了一会儿，眼前的黑暗褪去，她站直身子，倔强的解释：“我就是蹲太久了。” 说完她推开边云旭和孙师傅的搀扶，径自往前走了两步，“你们看，我这不是没事了？蹲久了突然起来，血糖供应不足而而已嘛，小问题，我以后会注意的。” 边云旭被她这逞强的行为气笑了，不过见她确实没什么事了，倒也没多说什么。 小姑娘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她的性格，他没体会过那种挣扎着求存的生活，就不应该对她在这种环境下造就的性格和处事方式加以批判。 最后桑乔是和边云旭一起回的主别墅，罗婶看见边云旭还有点吃惊，因为早上和中午边家其他人都是不到住别墅吃饭的，只有晚上大家才会都聚到主别墅来，陪老爷子和老夫人吃饭。 罗婶：“大少爷您今天中午要在这边吃饭吗？” 边云旭本想拒绝，但余光瞥见桑乔，微晃的头又点了点。 “就在这边吃。”吃完他就拎着这丫头去找云珠，让云珠看着她，免得她在跑去工坊，顶着烈日挑选矿石。 伤还没好，就该老老实实的养伤。 桑乔撇撇嘴，很想说其实不用这么防着她，她下午本来就没打算去工坊。 现在正值酷暑，上午温度没那么高，她才敢跑去工坊，下午那么热，她想去也得有那个身体底子才行。 招娣这具身体这些年亏空太多，还是太虚弱了。
第16章 第16章 ：陶艺大师（15） 边家不仅家庭气氛和谐融洽，子女也很能干，所以老爷子和老妇人的晚年退休生活相当的无忧无虑。 比如今天，他们就各自出门访友去了，所以家里只有桑乔和边云旭两个主人吃饭。 吃完饭，边云旭叫住偷偷往楼上跑的桑乔。 “云珠说她很想你，让我邀请你去和她玩儿。”边云旭手指轻扣桌面，谎话张嘴就来。 桑乔：“……” 昨天才见第一面，今天就想她，这话她是不信呢还是不信呢？ 见桑乔不吭声，边云旭继续说：“管家爷爷也希望你多跟同龄的孩子接触。” 这个倒不是谎话，管家爷爷确实希望她多跟同龄人接触。 “可我和云珠不是同龄人……” 边云珠五岁，她十四岁！她和边云薇才算得上是同龄人。 闻言边云旭很没有诚意的啊了一声，“啊，抱歉，我忘了。我看你们长得差不多高，就下意识的觉得你们是同龄人了。” 桑乔：“……” 她觉得这个解释还不如不解释。 招娣的身体是很瘦小，但也没到和云珠差不多高的地步好吗，她明明比云珠高了大半个头！ “走吧，你不去，云珠会很失望的。”边云旭站起身，做出向外走的架势，仿佛根本没有考虑过桑乔会拒绝他。 事实上桑乔也确实没有拒绝，或者说根本不敢拒绝。 边云旭这明显是看穿她上午是偷跑去工坊的了，至于他为什么看穿了却不告诉边管家，桑乔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个把柄算是捏在边云旭手里了，她要是不听话，边云旭随时能向边管家告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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