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不及骂难听的话,尖利的蛇牙深深地刺入腿肉,一阵疼痛过后,整条腿迅速被麻痹,接着轮到上半身,恶毒的咒骂卡在喉咙深处。 方肆冷笑:“你该庆幸蛇毒让你及时闭嘴,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比毒发更痛苦。” 老周面色铁青,口吐白沫,身子抖若筛糠。 陆戈仍不放心:“这样真能解毒?” 方肆不喜欢被人质疑,觉得自己好心没好报,不高兴搭话了。 栾芾真是头疼死了他的臭脾气,别看这人凶巴巴的,实际上方家家规极严,除非对方也对他起了杀心,否则他不能徒伤人命,顶多让对方吃够皮肉之苦,当然,外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她对陆戈微微一笑,代为解答:“能,当然能。” 方肆侧头看她,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怎么知道一定能?” “难道不能吗?” 怎么回都不占便宜,他闷闷不乐地侧回头,怪自己嘴贱。 她忍了又忍,还是控制不住在淡淡的薄荷清香中打了喷嚏,刚回过神,忍不住又接连打了好几个。 方肆:“……” 栾芾:“……” 行吧,半斤八两,都自讨没趣。 事实证明小白蛇很给力,黑气肉眼可见地倒退,5分钟后,黑气丝丝缕缕的消失在伤口处,老周身子重重一抖,昏了过去,陆戈面带喜色,连忙扶起他。 小蛇一圈又一圈地放开他,它“嗖”的一下又窜回主人身上,头部对着主人左一摆右一晃的,轻微抖动的尾巴尖泄露了它的兴奋。 栾芾平生第一次读懂了一条蛇的行为,如果没看错的话,它现在应该在“撒娇”……为什么冷血动物会对人类撒娇啊?!说好的蛇类养不熟呢?! 方肆无动于衷:“邀什么功,没空理你,自己玩去。” 小蛇吐了吐信子,钻入他宽大的袖子里,很快又从他衣领里爬出来,窝在他肩头打了几个圈圈,趴着不动了。 栾芾忍不住扶额,她居然猜对了,真有会撒娇的蛇啊…… 连温禄和汤明馥姗姗来迟,连温禄环顾四周,目光掠过众人和玉珏,问:“发生什么事了?” 陆戈苦笑:“先回客栈,路上说。” 连温禄点头,上前帮忙扶人。 最新评论: 呜呜呜想看后续 。本来想等这一篇更完再看没想到这么久还没更,呜呜呜别弃文啊,我好喜欢 终于…终于等到你
第60章 方外遇游士5 ┃贿赂你 镇中一片漆黑,万籁俱静,仅有远离居民区的客栈燃着彻夜的灯火,照映着夜归的旅人。 踏进红萝客栈之时,栾芾打开怀表,指针已指向深夜的3点23分。 店家拨弄着算盘,听见连温禄行走间发出的脚铃声,连忙抬头招呼:“客官回来啦……哟!这位客官受伤了?” 他欲上前帮忙搀扶,连温禄护着老周巧妙地侧身避开:“他摔了一跤磕着头了,无碍的。” 店家一个魁梧的中年壮汉,硬是在年轻男人的气势压迫下讪讪地收回手:“您请自便,有需要再喊伙计。”想了想,又添了句尾话,“荒野之地不缺豺狼虎豹,客官们还是不要夜游为好。” 连温禄笑着点头,昏黄的灯光下,他本就极白的肌肤好似反着光,和善的眉目在和店家对视的某个刹那间像浸了雪、染了霜。 方肆和汤明馥在他五步之后,不合的二人却不约而同的把视线放在他身上。栾芾落在最末尾,悄悄观察他们看连温禄时的神色,但方肆和汤明馥都是天塌地陷也不露声色的人,她从他们如出一辙的冰山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 老周还在昏睡,陆戈和连温禄一左一右的把他架上二楼,费了一番功夫安置到床上。 陆戈细心地掩好被角,回头说:“他暂时还不会醒,我在这里守夜,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晚上发生了太多事,栾芾的体力比不上他们,其实早就累了,她摇了摇酸疼的脖子,依言迈开沉重的双腿。 连温禄上前两步,和她并肩而行,纤长的睫毛下,那一双似泡在凉泉里的黑眸闪烁着若有似无的温柔:“项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栾芾偏头望着对方俊美得妖冶的脸,对他的主动邀请感到惊讶,她垂眸思考了两秒,抬眸,点头。 “慢。” 听见方肆冷然的声音,栾芾和连温禄一同回头,只见方肆拔出了一直背负的长剑,横在汤明馥身前阻挡了她的去路,剑柄正反两面刻着太极图,剑身通体黑中透亮,布满了繁复难懂的字符和图形。 剑有双峰,对应阴阳,是道教最常见的法器,修道者把它视为仁道之兵,只作护身之用,但方肆手上这把剑的剑身环绕着一层又一层的煞气,显然此剑年代久远,噬血无数,非寻常兵器。 连温禄脸色微变,视线钉在了剑上,他神色恍惚几瞬,额上渗出了层细密的冷汗,身形略有不稳。 栾芾眼疾手快地扶住他,低声问:“你没事吧?” “多谢。”连温禄站稳后推开她的手,摇摇头,“我只是太累了。” 与这边的友善和睦不同,那边,方肆持剑拦截,汤明馥警惕地取下发间充当簪子的点灵笔对准他,冷静地问:“做什么?” 方肆半垂着眼斜视她,无形的气压愈来愈盛:“在谷口,盘云剑对你的笔有感应,你笔中的丹脉来自谁?” 点灵笔是汤家自制的独门武器,主材料是妖物的丹脉,丹脉即妖物体内连接妖丹的那唯一一条经脉,且必须是在妖物还活着的时候从其体内用蛮力抽出,并马上配合天山玄铁等稀有矿石炼制,但成功率仅有十分之一,一根点灵笔的出世,就意味着此前可能有九只妖物被生抽了丹脉。 丹脉吸附了妖丹所不能完全吸收的妖力,妖物道行越高,丹脉就越是强韧,所以汤家专挑大妖下手,使得点灵笔威力更加强盛。 凡是大妖者,绝不会默默无闻。 “这根点灵笔是从祖上传下来的,到我手上已经是第四代。”汤明馥神色清冷,不退不让,“据我所知,你手中的盘云剑也是四代之前遗留的,难道你知道这把剑的材料源于哪地、何人所打、打于何时何地吗?” 方肆左手抚上覆于左眼的黑色罩子,面上带着愠怒:“听闻你的笔在你们汤家中是最好的,你们当年除掉了这么强的妖孽,依你们汤家爱招摇过市的本性,我不信你们不会口耳相传炫耀此事。” 汤明馥心下微惊,他猜得没错,家族里至今还有几人知晓当年的事情,不过和他所说的有些不符,当年那个名叫“扶柳”的大妖在失去丹脉之后被人从汤家救走了,煮熟的鸭子就这么无声无息的在自己的地盘上不翼而飞了,祖上怕传出去不好听,就将此事隐瞒了下来。 妖物失去丹脉并不会死,但会元气大伤,过个百年会再次将丹脉修炼出来,扶柳难对付又睚眦必报,汤家祖上担心它终有一日会回来复仇,一直四处搜寻它的下落,直到她这代。 汤明馥顾及家族声誉,也不想节外生枝,冷声回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随你怎么想。” 负剑者不会轻易解剑,陆戈知道方肆是动真格的,急忙圆场:“年代久远,汤道友不清楚也正常。现在外患未解决,我们万不可内讧,不如这样,大家就在这里一起候着吧,其他人要是回来了也能第一时间议事。” 方肆直勾勾地盯着汤明馥,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理也不理他的话。 针尖对麦芒,气氛一下子达到了冰点。 栾芾叹了口气,这又是原剧情没有的环节,总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她回走几步靠近方肆,试图劝架:“陆戈说得有道理,大家就留在这里将就一晚吧,万一敌人趁乱来袭,我们也好一同应对。” 盘云剑仍纹丝未动。 汤明馥捏紧点灵笔,高昂着下巴和他对峙。 过了一会儿,小白蛇从他肩头钻入袍子里游到他持剑的右手虎口处,一下又一下地轻咬着,方肆垂眼瞥它,嫌痒,一个翻手让剑利落的回鞘,小蛇也摔回他肩上。 他甩了甩宽大的道袍,自顾自坐到桌边,抱胸,闭目,小蛇得意地摆动几下脖子,随后安心趴下休憩。 总算打不起来了,栾芾暗舒一口气,挨着他就坐。 连温禄和汤明馥对视一眼,也走到桌边坐下,四人分坐圆桌的四个角,陆戈抹去额上的虚汗,放心的在床沿打坐。 栾芾精疲力倦,昨夜又一夜未眠,很快就累得眼皮直打架,掐了几回自己大腿还是困得不行,环视一周,见他们都闭着眼睛不知睡醒,她干脆趴到桌上。 镇子阴气重,七月的夜晚带着诡异的寒气,屋内寂静,夜还很长。 半睡半醒的迷糊间,栾芾隐约察觉到有人把外衣披在她身上,她下意识的想睁眼,下一秒后颈一麻,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睁眼,已是早上6点半,她第一时间查看自身,衣服还好好的穿在身上,没有多一件,亦没有少一件。 其他人还紧闭双眸,连姿势都没动一下,她的视线在他们当中来回流连,首先排除掉着灰绿衬衣的连温禄和着黑色紧身衣的汤明馥,有条件给她加衣的只剩下陆戈和方肆,他们都套着宽大的外袍。 陆戈是正统的出家道修,一向遵守清规戒律,比普通人更加注重男女之防,至于方肆,方家是火居道士,倒是可以娶妻生子,可这小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斩妖除魔,哪里懂什么是怜香惜玉,何况他们又不熟,他更不可能这么好心的主动借她衣服御寒。 可能是因为太冷,所以自己做梦梦到别人给自己加衣服了? 栾芾被自己的猜想给囧到了,见其他人还没动作,又趴回桌上,本来想着闭目养神,没想到又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正好八点整,老周和其他人早就醒了,房里还多了个沙鸿宇,他们正在谈话,没有注意到她。 陆戈好声好气:“算了,能和你交手这么久的人也不是池中之物,画灵跟丢了也正常,这也怪不得汤道友。” 连温禄附和:“何况它们是主,我们为客,自然没有人家那么熟悉地形,跟丢也在情理之中。” 汤明馥摩擦着点灵笔,低垂着头:“抱歉,汤远尽力了。” 她说的汤远,是昨夜去追女妖的那只画灵。 方肆抱臂望着窗外,神色冷峻。 栾芾想了想,看向老周:“既然这条线索断了,你那里不是还有一条吗?” 老周难得的没同她呛声,反而尴尬地别过脸,当做没听见。 沙鸿宇一早就听说了来龙去脉,不屑地说:“他那是诓你们救他,其实昨夜天太黑,他压根就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咬了他。” 老周把头垂得更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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