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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叶没来过苏语家，但售货员和苏语还挺熟的，帮苏叶指了路。 顺着现在的这条街道走大约两百米，再左转进去巷子，左边第四家就是了。 刚转进巷子，好巧不巧的，又遇到了车上的中年男女。 女人正在训斥一个小女孩儿，小女孩儿捂着一边脸颊，像是被打了巴掌。 “你认不认错？”中年女人怒道。 “不认，”小女孩儿瞪着女人：“我没错，我为什么要认。” 中年女人被小女孩儿气到了，挥手就又要打小女孩儿巴掌。 “丫丫姐。”苏泽忽然道。 苏叶本来就打算制止，一听苏泽的称呼，当即厉声一吼：“住手。” 随后大步上前把丫丫护到身后。 “怎么又是你，”中年女人看见苏叶也惊了一下：“这次我打的可是自己家的孩子，关你什么事。” 自己家的孩子，看来这个应该是苏语的婆子妈。 她是听林佩抱怨过，苏语的婆子妈不是个好相处的，苏语受了不少的委屈。 “小泽。”丫丫认出了苏泽。 苏泽轻轻地摸了下丫丫的脸颊，还远远地吹了吹，就像他受伤时苏叶给他吹一眼。 “我不痛。”丫丫笑着道，然后看向苏叶，皱着眉头，看了好几秒才不太肯定地道：“小姨？” 苏叶没理会中年女人的叫嚣，看出丫丫似乎有点不敢认她，她蹲下来道：“是我，你妈妈下班回家了吗？” 丫丫笑开，似乎完全没收到她奶奶的影响：“回来了，外公昨天就打来电话说你和弟弟要来，妈妈今天特意提早下班的。” “那我们回家。” 苏叶牵着丫丫，丫丫又牵着苏泽，他们一起往苏语家走去。 中年女人更气了：“丫丫，你给我站住。” 丫丫脚步慢下来，但没有停住，显然是在犹豫。 “不用怕她，”苏叶道：“有小姨在。” 丫丫抬起头：“她会骂妈妈。” 苏叶：“你妈妈会让她骂吗？” “不会，妈妈会和她吵起来。”丫丫神色有些低落：“可是等我睡了，妈妈又会和爸爸吵。” 相比于小男孩儿，苏叶其实更喜欢小女孩儿，之前还曾遗憾苏泽不是小女孩儿。 此刻见丫丫这么小就要想这么多，苏叶一下子就心疼了，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从包里摸出一颗巧克力递给丫丫。 苏泽朝她看来，苏叶以为苏泽也想要，说道：“只有一颗。” 丫丫立刻道：“给弟弟吧。” “姐姐你吃。”苏泽摇摇头：“我有其他糖可以吃。” 在两个孩子相互谦让的过程中，他们到了苏语的家。 还没进去，在门口，丫丫就大声喊道：“爸爸妈妈，小姨和弟弟到了。” 他们进院时，苏语拴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跟在她后面的是一个容貌周正的男人。 见到苏叶他们，苏语立即笑着道：“可算是到了。” 她看向沈彻：“这就是沈彻吧，果然是生得好。” 苏语正要让丫丫喊小姨父，丫丫道：“妈妈，奶奶和爷爷来了。” 苏叶瞥了眼脸上神情还算热情的袁顺，语气冷冷道：“姐，有这么当奶奶的吗，你看丫丫这脸让她打的，要不是我正好碰见了，丫丫还不知道会被打成什么样子。” “我当奶奶的，还不能教育自己的孙女了。”中年女人走进来，趾高气昂地道。 苏叶：“在我这儿，就是不能。” 袁顺走到他爸妈旁边：“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袁母没好气：“我自己儿子家还不能来了。” “自己儿子家？”苏语冷笑一声：“你有把袁顺当你儿子吗？” 袁顺回头对苏语制止道：“苏语。” 苏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没说。 袁母立刻得意起来，瞥了眼苏叶，她道：“袁顺，这是袁家，别什么人都让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苏家呢。” 袁顺声音中带着无奈与请求：“妈！” “妈什么妈，”袁母道：“我连你女儿都不能管，我哪里还是你的妈。” “我又没做错事，你凭什么打我。”丫丫紧紧握住苏叶的手，哽咽道：“爸爸，我只是去看巷子口看小姨他们到没，奶奶看见我就问我妈妈是不是都把钱寄给外公了，还骂妈妈，我辩解了两句，她就打我。” 袁顺皱眉道：“妈，丫丫还小，你怎么能打她脸。” “一个丫头片子，我还打不得了。”袁母眼睛一瞪：“袁顺，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你翅膀长硬了我就拿你没办法。” “顺子，”袁父的语气倒是要比袁母温和一点：“你妈不是真的想打丫丫，她是为了你小弟的事着急。” 袁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 苏叶看明白了，袁顺有点愚孝，明知道自己爸妈不对又不敢反驳，只会委屈自己的妻女。 苏叶很少管闲事，因为有些闲事会吃力不讨好，但苏为一家对她好，苏语嫁得虽远但每次回来都会给原主带礼物。 “不是真的想打丫丫就给了丫丫两巴掌，要是真想打丫丫，那丫丫怕是要被打死吧。” 苏叶松开丫丫的手，她朝着袁母走了两步。 “我说姐夫，”苏叶看向袁顺：“你刚刚冲着我姐嚷嚷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姐嫁得远，没有娘家人撑腰就可以让你们一家子人欺负？” 袁顺尴尬道：“小妹，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瞧着你就是这个意思，”苏叶目光扫袁父袁母：“我苏家的女儿，什么都吃就是不能吃亏。你们怎么欺负我姐的，我就会替她怎么还给你们。” 袁母冷笑：“她吃亏？她一个乡下来的，能和我儿子结婚嫁到城里来，是她占了我们袁家的大便宜。” “我占你们家什么便宜了，”苏语上前，大声道：“工作是我爸给我买的，房子是街道分的，这些年来，我就拿了你彩礼五十块，但我一年给你的养老钱都不止这么多。” 袁母：“袁顺你看见了哈，你媳妇就是这么嚷嚷我的。” “我不止要嚷嚷，我还要打你，”苏语说着就扑了上去，一巴掌甩在袁母的脸上：“我让你打丫丫。” 袁顺立马站在中间去拦，但无论是苏语还是袁母，都不是他能劝住的。 袁母到底不如苏语年轻，见苏语又要打到袁母，袁顺将苏语推了一把。 眼瞅着苏语要摔个仰倒，苏叶眼疾手快地扶住苏语，再踹了袁顺一脚。 袁顺朝着袁母的方向倒过去，袁父又站在袁母的旁边，这下一家三口倒在了一起。 苏叶没用力，所以痛倒不至于痛，但苏家人好好站着，他们却摔成一团，在袁母看来就是丢脸。 她把袁顺推开，骂道：“你这个没用，早知道你是个娶了媳妇忘了娘，我把你生下来时就把该你塞尿桶里淹死。” 苏叶附和：“就是，你把他淹死了我姐也不至于嫁过来受苦。” 袁母一滞，其他人也都沉默着。 安静中，苏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苏叶看过去，他捂着嘴角：“姑姑，对不起，我没有忍住。” 苏叶：“没关系，想笑就笑吧。” 袁父颤抖着手：“袁顺，你就看着她欺负你妈？” 袁顺低下脑袋不说话。 “这就欺负啦，”苏叶呵笑着道：“我真正欺负人的手段你们还没见过呢。” 袁母似乎已经气得不行了，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你以为我就袁顺一个儿子？这个不顶用，我还有两个，你给我等着。” 这是要去喊人呢。 苏叶继续火上浇油：“行，我等着，我今晚上都不回招待所，我把你儿子赶出去，这屋让我们一家子来住。” 袁父袁母气走了，一边走还在一边骂。 袁顺主动说他去做饭就进了厨房。 苏语端了凳子过来让苏叶他们坐，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叶子，让你看笑话了。” 丫丫坐在苏语旁边：“妈妈……” 苏语抱着丫丫，温柔道：“妈妈没事。” 苏叶摇摇头：“姐，她一直这样吗？” 苏语：“一直都不喜欢我，但因为不住在一起也还好，但前不久她想要我把工作让给她三儿子，或者让我和袁顺出钱，给她三儿子买个工作，我不同意，她就三天两头地跑来闹。” 苏叶：“姐，我记得你的工作是二伯给你买的吧？” 苏语：“是。” 县城的工作都不好买，何况是云州市的。 她爸为了给她买这个工作，跑前跑后，不仅麻烦了老战友，还问三婶家借了钱。 为此，她大哥还延迟了结婚的时间，让嫂子很不高兴， 苏叶冷笑：“真够不要脸的。” 苏语沉沉地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但他们是你们姐夫的爸妈，你们姐夫的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能怎么办呢。” 换成苏叶，遇到这种事肯定就离婚了，但这年头，离婚的女人日子的不好过，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人淹死。 而且苏叶瞧着苏语对袁顺并没有彻底死心，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丫丫的缘故。 苏叶一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她扭头看坐在她旁边沈彻，示意他想个法子。 沈彻接收到了苏叶的消息，沉吟道：“姐夫对这事的态度呢？” “他的意思是他三弟买工作的钱我们出一半，但我不同意。他三弟从没我把当嫂子看，他爸妈又这么欺负我，我凭什么要给他出买工作的钱。”苏语道：“我已经想好了，如果袁顺非要这么做，我就跟他离婚，大不了的我带着孩子回娘家。” “你可以把工作卖了回县城再买一个。”苏叶出主意：“到时候县城里有大哥，又离二伯近，日子不要太舒服。” 苏语诧异：“我以为你会劝我不要离婚。” “为什么要劝你不离，”苏叶道：“姐夫若不改变，你若也不离，那这样的日子你就要过一辈子。” “不对，也过不到一辈子，他们肯定会比你先走，但瞧他们精神百倍的样子，起码还要再活二三十年。况且就算没了他们，还有他的两个弟弟，一样麻烦。” “姐，你别听苏叶的，”沈彻今年才二十一，比苏语要小好几岁，这声姐喊得无比自然：“我瞧着姐夫心里是有你和丫丫的，只不过他觉得手心手背都是肉，所以才让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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