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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楚家人。”苏叶叮嘱。 “放心，我最惜命了。” 说完正事，苏叶就要离开，宋星却突然从另外一个竹篓里提出一包东西递给苏叶：“苏妹子，新年快乐。” 苏叶接过来，笑着道：“新年快乐。” 苏叶背上背篓，正要走，一个婶子道：“妹子，能不能分点肉给我们？” 苏叶一看，这不是苏叶第一次在宋星摊位上买牛肉，从苏叶手里分了一部分过去的婶子么。 上次说苏叶是托儿的年轻女人也在。 苏叶摇摇头：“这次不行，这些是我准备来过年的。” “就算是过年也太多了吧，”年轻女人嘟囔道：“顿顿吃肉，也吃不完吧。” 苏叶看过去：“我们家人多，再说了，你之前不是说我是托儿吗？” 年轻女人一哽。 苏叶骑上自行车，跟宋星刘福打了声招呼后便走了。 年轻女人还不太高兴，对宋星刘福道：“你们就不能少卖点给她。” “为啥要少卖，”刘福道：“我卖给谁都一样，可人家苏姐每次来都给我和宋哥买馒头包子了。” “几个馒头包子就把你收服啦？” “对呀，你们要是每次都给我带馒头包子，我也卖给你们。” 说话的人顿时住了口。 馒头包子都是精粮做的，他们自己吃都还舍不得呢，哪里会买给一个卖肉的。 今天除夕了，很多人都要去县城。 苏叶一路上遇到不少的人，快到大队的时候，还遇到了钱丰和何妍，他们俩是去帮整个知青点买过年的东西。 苏叶把自行车借给了他们，反正她马上就要到家了。 等钱丰与何妍骑着车走后，有人感慨道：“苏叶真大方，主动把自行车借出来。” 自行车是大件，一般人不会借，即便借也要给谢礼，但苏叶却是主动借出去。 “人家叶子本来就很好。” “我刚看见叶子背篓都装满了。” “沈彻在公社上班，又有钱，过年当然要买点好的。” “他们平时也买得多。” “……我要有钱我能买得更多。” 回到家，她还没走拢，听到大黄叫声的沈彻与苏泽就从厨房里出来了。 沈彻还夹着一个丸子，怕掉，用手托着喂到苏叶嘴边。 这个丸子应该刚炸起来不久，还有点烫，但非常好吃！ 咽下去后，她问：“这么早就开始炸丸子了？” “嗯，多炸点，一会儿给二伯他们送点过去。”沈彻道：“自行车呢？” “遇到钱丰与何妍，借给他们了。”苏叶道：“我去换身衣服，都打湿了。” 沈彻正想说哪里湿了，就听到苏泽道：“哎呀，姑姑，你背上咋这么湿。” 沈彻看过去，其实已经干了很多了，但有水印。 苏叶道：“等我换了衣服给你说。” 沈彻点头后去了厨房，锅里还有丸子。 苏叶很快就换了衣服过来，告诉沈彻她救孔见山的事。 听到苏叶背了孔见山，沈彻皱眉：“应该让他自己爬上去。” 苏叶：“他当时站起来都困难，哪爬得上去。” 沈彻：“你可以找根藤蔓把他绑起来，然后你站在桥上，把他拉上去。” 苏叶：“……” 虽然有点无语，但苏叶觉得这似乎是个办法，可她当时没想起来。 整理东西后，苏叶打开了宋星给的那包东西，不是肉，而是麦乳精和一些在县城不怎么买得着的饼干和糕点。 算是有心了。 . 县城里，宋星乔装一番，戴了一个大得能把脸遮住的帽子敲响了孔见山家的门。 孔见山当然知道宋星是谁，但他意外的是宋星怎么会来。 宋星进院，把门关好后道：“苏妹子让我来的，你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 孔见惊讶宋星和苏叶认识：“还好，应该不用去医院。” 宋星把药递过去，问孔见山有没有信得过的人，他可以帮忙通知对方来照顾他。 孔见山眉头一皱，眼里闪过冷意。 宋星注意到了，脱口问道：“你这次出事，该不会还与你的兄弟伙有关吧！” 孔见山敛了敛神色：“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和原来的兄弟伙拆伙了，就能和他合作。 但这话现在是不能说的。 人家刚经历了这么危险的事，还被兄弟背叛，他不能幸灾乐祸。 “没有，”宋星轻咳两声：“你要不去医院的话我就先走了，下午我会再来一趟，顺便给你带点菜过来。” 孔见山不想麻烦宋星，但他现在能信任的除了宋星，似乎就没有别人了。 宋星离开，走到外面巷子了想到什么又回来问：“你要不要去我家住？” 这是在县城，其实并不怎么危险，但孔见山现在身体虚弱，万一楚家人得知孔见山还活着，找了过来，孔见山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孔见山惜命，想了想后答应了宋星的提议。 到宋星的家后，孔见山没忍住，好奇地问宋星苏叶是什么人。 宋星急着去卖肉：“女中豪杰，等我下午回来给你讲她有多么厉害。” 孔见山心想：不用讲，他已经切身地感受到了她的厉害。 上午，陈老师过来了。 今天不用上课，又是除夕，便没有趁天不亮过来。 不过即使被人看见了，大多数的人也都不知道陈老师是被下放的臭老九。 陈老师过来后没一会儿丸子就炸好了，苏叶捡出一部分丸子，还切下一只羊腿给苏为家送去。 过去才知道苏语和丫丫昨晚上回来了，袁顺也来了。 这可稀奇，前几年过年，苏语要么没回来，要么是带着丫丫回来，从没见到过袁顺。 趁袁顺在外面陪着孩子玩，林佩对苏叶道：“本来是说不回来的，后来听说你二伯升了副主任，又跟着一起过来了。” 苏叶余光瞥苏语，发现苏语脸色很平静，好像被说的人不是她的丈夫。 抱怨完了女婿，林佩又道：“都中午了，苏达还不回来，果然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苏达就是苏为的大儿子，在县城的食品厂上班。 “妈，你这话就有问题了，平时大哥也经常回来看你们，”苏语道：“还有，等大嫂回来了，你可别说董柔有多么好，大嫂听了心里该不舒服了。” “我知道，还用你教。”话是这么说，但林佩还是道：“可我对你们大嫂也不差，是，当年是我们不好，推迟了她和你大哥的婚期，但后来我们不是补偿她了吗，你也经常给你侄子买东西。” 苏叶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当时为了凑钱给苏语买工作，家里就不宽裕，不得不把苏磊和他媳妇的婚期推了一年。 自此，林佩就和这个大儿媳妇不大对付，但面上还是过得去。 “算了，”林佩摇头：“儿女都是债，只要你们大哥大嫂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就行。” 抱怨完，林佩叮嘱苏叶给郑桂花那边送点节礼过去。 余光瞥到苏叶提来的羊腿，她道：“不用送羊腿，送点鸡蛋，再提一斤的肉就很好了。” 苏叶家不缺这些东西，花这么点东西，得个好名声，很划得来。 苏叶自己也有这个打算，归到家后就提了二十个鸡蛋以及一斤五花肉，还有一包鸡蛋糕。 郑桂花等人都在家里，苏叶在屋外都听到了郑桂花在对苏欣道：“多跟你嫂子学着点，嫁人后要照顾好你男人，这样才不会被嫌弃。” 没听到苏欣的声音。 苏叶在门口喊了一声大伯母，很快郑桂花就出来了，看见苏叶提着东西，她眼睛都亮了，笑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叶子来了呀。” 苏叶没立即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而是道：“大伯母，你说得不对，谁说女人一定要照顾男人，他自己没长手吗，没结婚前他是怎么活着的。” 郑桂花脸色一僵，想反驳又怕把苏叶说生气，把手里的东西提回去。 苏叶把东西递过去：“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会要女人伺候。” 从结婚后就一直被郑桂花伺候的苏全被烟呛到了，咳嗽个不停。 苏辉和他爸半斤八两：“叶子，你怎么说话呢？” 苏叶下巴一抬：“我就这么说话，你不服气！” 苏辉的确不服，但对上苏叶的眼神后，他嘴角嗫喏了一下，最后什么也没说。 今天是除夕，万一被打了，岂不是年都过不好。 等苏叶走后，郑桂花对苏欣和姚芬道：“你们别听苏叶胡言乱语，女人天生就是要照顾男人的。” 姚芬点头，苏欣一如既往地低着头。 郑桂花也不在意，等苏欣嫁出去了就不关她的事了。 . 中午苏叶他们在自己家吃的饭，沈彻做了满满一桌。 苏叶开了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连苏泽都给他倒了一点点。 动筷子前，他们端起酒杯，苏叶道：“陈老师，讲两句吧。” 陈老师怔住，这种场合的确是长辈讲话，但这是苏叶的家，她不是苏叶的正经长辈，虽是沈彻的老师，可沈彻是赘婿。 明白这是苏叶的一番心意，陈老师温和一笑：“我没有别的想说的，只希望早日拨乱反正，早日国泰民安。” “会的。” 说完苏叶就准备碰杯，然后吃饭，不想沈彻有话说。 “我是年初来的江口大队，我从没想过我会在这儿结婚，组成一个家庭，但现在，我很庆幸我来了这里，很庆幸遇到了你。”沈彻看着苏叶，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今年是开始，希望接下来的每一天每一年我们都能在一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团团圆圆地过。” “我也要说，”苏泽举起手：“我希望姑姑能永远平安健康，永远陪着我。” 苏叶一笑，碰杯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下午，苏磊早早地就过来让他们晚饭过去吃。 知道陈老师在他们家，还让陈老师一起过去。 盛情难却，他们就提了一些菜过去。 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年夜饭。 除夕过了，接下来就是走亲访友的时间。 亲戚多的人家是一天走一家，甚至一天走两家，但苏叶没啥亲戚，朋友也没啥需要走的，就待在家里吃吃喝喝。 初四上午，苏叶正在江边捉虾，她想吃沈彻做的油爆虾了，大黄陪着苏泽来告诉苏叶宋星他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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