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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画卷」中，只有褚灵能动弹，不，还有一个人。 褚灵半眯着眼睛看向身前缓缓起身的斗篷老者，她目光如电，似乎要把对方洞穿。 “这是空间的力量？你是谁？昊天仙宫派你来的？御兽宗何时变成了昊天仙宫的走狗，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褚灵的话语如同一把锋锐冰冷的尖刀。但藏在这强硬语气下的是一颗有些忐忑的心。 这围观的人群中，大乘境不在少数，居然没有一个人能抵御老者的手段，他的实力由此可见一斑，似幽幽古潭，深不见底啊。 褚灵已经做好随时施展天玄变的准备了，眼前的这个御兽宗老者带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一头潜与云中的龙，只露出了半片龙鳞，反射出的光芒就已经让她差点瞎了眼。 斗篷老者并未急着出声，他抬起干枯如柴的手，动作极慢，将笼罩在头上的巨大兜帽摘下，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角似鹿，头似牛，嘴似驴，眼似虾，耳似象，须似人。 褚灵瞳孔剧烈震动，一滴汗水从额尖落下，她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这张有些狰狞的面目，心中大骇。 这不就是传说中「龙」的长相吗？ 原来她的感觉没错，对方真的是一条龙！ “哦，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吧，老了，化形的时候总是出问题。” 斗篷老者，不，是老龙。 斗篷老龙看见褚灵大惊失色的样子，自嘲的笑了笑，而后抬起枯瘦如柴的手朝着脸上一抹。 须臾之间，面目狰狞的龙脸就变成了一张须发皆白的沧桑老者之脸。 “你到底是谁？” 褚灵语气渐渐恢复镇定，她很快的冷静下来。对于老龙的身份，她心中已有想法。 不过老龙的目的，她完全摸不着头绪。 老龙一直不动手，那应该不是来杀她的。 不是来杀她的话，为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是有事要她帮忙？还是什么？ “咳咳，年轻人，你的问题太多了，让老头子我一个个回吧。” 斗篷老者朝着地上轻点了一下，一张竹椅凭空出现，他坐在竹椅上，娓娓道来：“首先，这不是空间的力量，这是时间的力量。 其次，我的身份，我觉得你心中应该有了大致的答案，这北幽除了我，还有第二条真龙吗？ 最后，我和昊天仙宫没有任何关系，费这么大力气和你谈谈也只是为了避开头上的脏东西，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叫昊天神镜。 我的问题回答完了，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第211章 合作 老龙语气十分平淡，似一滩死水，但落在褚灵耳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龙！ 它就是御兽宗的那条龙，那条改变人族命运的龙！ 它不是死无全尸了吗？ 传说是假的！ 它不但没死，还活到了现在！ 褚灵心脏砰砰直跳，她深呼吸了几口，努力的平静下来说道：“我叫褚灵，这个根本不算是问题，您随便一问就知道答案了。” 还好她经历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先是至高神追杀又是甜茶婆婆的目的，还有那神秘莫测的凤界等等。 要是换做其他人，不得直接惊的双腿发软瘫倒在地？ 老龙悠哉游哉的靠在竹椅上，两手手指交叉，两个大拇指在不断的绕圈，它看了眼褚灵，又将目光移开，眸底有一丝莫名的笑意，老龙紧接着闭上双眼，徐徐说道：“褚灵？不不不，你知道的，我问的不是这个，是你的真实身份。” 褚灵不知道这老龙到底是真的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还是故意乍他一下，这条活了几万年的老龙，褚灵根本没办法猜出它的心思。 故而她只能装作不解的说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您是带领人族走向昌盛的最大功臣，我敬重您。所以，您有事的话就直接明说就好了，需要我帮忙的，我尽量做到。” “我确实需要你帮忙，准确的说是合作，不过合作的前提，不是应该建立信任吗？现在我都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你了，你不表示表示，会让我寒心的。 我老了，没几年可活了，所以，我想死之前舒舒服服的，那些让我觉得不快的事和人，我都会一一抹除。现在，我说的够明白了吗？” 老龙的语气依然毫无波澜，但他的眼睛此刻却睁开了，只是轻描淡写的瞥了褚灵一眼，就让她浑身汗毛竖起，不是褚灵怕了，而是身体做出的本能反应。作为北幽唯一一条真龙，它的龙威已经融进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中，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不怒而自威。 随意的一个动作，哪怕只是一道目光，也能带给人重若千钧的压迫感。 褚灵顶着龙威，只觉心中有一道东西破碎了。 那是年少时褚灵的幻想，她小时爱读一些传说怪谈，每次读到御兽宗时，她都会想到真龙的模样。 但那些幻想现在被这老龙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给彻底击碎了。 怎么回事？这老龙怎么是这样的？ 它不是人族的大英雄吗，不应该是个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温润和善的老者吗？它不应该摸着她的头接着再送给她一场大机缘吗？ 现在的样子，怎么更像是一个隐藏在暗处，秘密筹谋了多年准备毁灭世界的大恶人呢？ 到底要不要和它说呢？ 这条老龙到底想知道什么？ 以它的实力和身份地位，我的身份对它而言有这么重要？ 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亦或者它在虚张声势，它并没有杀我的能力？它在和昊天仙宫联手，就是为了套我的话？ 我的身份是我最大的秘密，就算是死了，也不能告诉其他人。不然不光是我，就连城中的祁渊天水也会被牵连到。 褚灵在内心挣扎了一会，做下了决定，她如是说道：“我就是褚灵，没有一句谎话，至于身份，上清宫宫主，我说完了，您若还不相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老龙听了后，也没有做出什么生气的表情，它只是淡淡的看着褚灵，无形的龙威从他的目光中散出，压得褚灵有些呼吸困难。 老龙看了好一会儿，就在褚灵在坚持不住压力准备出手拼死一搏时，它忽然笑了，笑声有些沙哑。 随着笑声落下，老龙将视线挪开，褚灵浑身一轻，不着痕迹的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老龙将两只手分开，一只朝着身旁的空地虚按，一把和老龙座下一样的竹椅凭空而生，它用另一只手对着褚灵招了招，示意她过来坐下。 褚灵不知道老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了，她也好走到老龙旁边坐下。 老龙轻轻叹了口气，将双手藏于宽大的衣袖下，背对着褚灵从竹椅上站了起来。 “你有顾虑，你在害怕什么，我都知道。 在时停的那个瞬间，我就已经知道你的身份了。 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替你说了吧，你的确叫褚灵，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千年前。 你明面上的身份也确实是上清宫宫主，不过暗中的身份可不简单，你是三千年前的无面教教主。 三千年前的事，我不是很清楚。 所以我浅浅的翻阅了一下围观众人的记忆，和你身上的因果线，这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女子。 玄尊？很霸气的名字，你曾是北幽为数不多的有望飞升之人，也是一个让昊天仙宫极为忌惮的人。 天玄功，很精妙的功法，但是剑走偏锋。和玄尊的结局一样，注定没有未来。 你上一世死后，魂魄没有消散，被人守护的很好，这一世的你是被唤魂咒招来的。 不过你的身份好像还不止于此，你身上的因果线太多，太重，有几条甚至蔓延到了仙界之上。 我没办法全部看清，只能挑着几条最浅显的线拿出来说。” 老龙说完后，故意停顿了一会，在给褚灵反应的时间。 此时的褚灵，已经被震惊的脑袋有些发懵。 内心最深处的秘密被剥出，让她心乱如麻，她靠在竹椅上，双手双脚下垂，闭上双眸，将自己放空。 脑袋里杂七杂八的思绪被驱除后，她沉下心来冷静的分析着。 首先，这条老龙，不说它没有没恶意。但它一定不是昊天仙宫的人，如果它是，那我现在早已魂飞魄散。 其次，它知道有关于我的一切事情，就连唤魂咒这事它都知道！它能翻阅别人的记忆，它能控制时间。 那么，现在我对他而言，其实已经没有任何秘密和威胁可言了。 所以，换而言之，它没必要骗我，它说要与我合作，到底是合作的什么？ 第212章 历史的真相 上 它说过，我身上的因果线太重太长，蔓延到了仙界之上。所以这可能就是它愿意和我合作的原因？ 它是怀疑我的身份和仙界有关？ 所以它才一直质问我的真实身份？ 因为它也拿不准我到底是谁？到底有什么样的身份？ 或者说，正是因为它觉得我的身份不凡，才愿意和我合作？ 仙界...是仙茶婆婆吗？ 不管如何，这是个机会，现在我在明，它在暗，那么这个莫须有的「身份」，我必须要好好把握。 一定要在这个「合作」抢占先机，不然接下来要被它一直牵着鼻子走。 念至如此，褚灵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她拍了拍手道：“您不愧是北幽第一条真龙，手段之强，我在北幽闻所未闻。既然您找上了我，那我也不和您绕圈了，我背后的人确实不在此地，她前些日子刚出北幽，不过有必要的话，我也能联系上她，说吧，您的合作是什么？” 褚灵煞有其事的说道。 “哈哈哈，你啊你，真是有趣，真是有趣啊。” 老龙突然爆发出了一阵不似他这副行将就木身体能发出的洪亮大笑。 “我这辈子见过的人，比你触碰过的尘埃都要多，你这副样子，骗骗别人还行，就不要来骗我这个老头子了。” 老龙边说着边用手朝着空中比划了几下，一张张画面出现空中，竟然是褚灵最深处的记忆！ 老龙指着那一段段记忆，继而说道：“你的真实身份确实不简单，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恐怖，可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至于你背后站着的人，我翻阅了你的记忆。除了仙茶会那一段，牵扯的因果太重，其他我基本都看完了，没有什么异常的。 那么你的依仗，就是那传说中神秘莫测的甜茶婆婆了？ 不过，你有什么样的背景，背后站着的是谁，这些都与我无关。 我们之前的因果线，十分平整，没有波折，且不会与其他因果交织。 你也不必对我这么警惕，我方才只是玩心起了，故意吓吓你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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