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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方见此也是焦急地大喊道：“上清子，你干什么，快快放下黑刀，此刀会毁掉你的灵根的，你快走，你走了我们还有希望！” “我只是觉得...”褚灵的目光轻抚着黑玄般的刀刃，“此刀甚合我心意。” 她轻轻划动两下刀锋，感受刀身传来的力量，漆黑到极致的刀光熠熠迸发而出，竟比在吴方手中的威势盛上百倍。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阵阵泛红，这种重获力量的感觉，让她痴狂！ 她自信一笑，随后扶起吴方，在他体内渡入些灵力。 “你去帮你的徒弟吧，这里交给我了。” 吴方也不是优柔寡断之人，既然上清子已经这么决定了，那如今的当务之急还是将这两外宫之人击退，灵根之事只能日后再说了。 他运起灵力强行压住体内的伤势，飞到陈天平旁捏碎了火链，与之并肩作战。 其实褚灵不太想掺和这一手，但这把黑刀对她的吸引力太大，这具孱弱的身体，她不满已久。如今重获力量的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她的目光从刀刃中转向仇玄虎，“我是你祖母。” 第46章 你到底是谁？ 黑烟在她眼里转了转，她漫不经心道：“哦，不对，我没有你这样的废物孙子，我是上清子，你违反宫规，留下狗命吧。” 散漫的言语后追随的是能斩开空间的刀光。 仇玄虎眸中银光大作，手中的神锤瞬间化为一条背生双翅的斑斓猛虎，发出一声尖啸，朝着刀光奔去。 裹着恐怖黑烟的刀光撞上双翅猛虎的尖牙，刀光竟像是被咬碎了似的，被猛虎吞入腹中，吞了刀光的猛虎跃至褚灵身后，打了一个带有淡淡黑烟的饱嗝。 “噬灵虎？喜欢吞噬灵力是吗，那我就让你吃个够。” 褚灵转了个刀花，使出了上清秘术——叠浪八十一式，刀光如浪潮般拍上，一浪接着一浪，无穷无尽，噬灵虎张开的巨嘴好似一道堤坝，暂时挡住了汹涌的浪潮。 可小小堤坝，又怎能抵得住惊天巨浪。 待褚灵打出最后一式时，刀光卷起滔天黑烟，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道巨型黑浪，巨浪冲垮堤坝，打碎噬灵虎满嘴尖牙，它发出一声哀鸣，肚子处诡异的胀起，甚至都能透过肚皮看清里面翻涌的刀光。 适时，噬灵虎失去战斗力。 褚灵扭头看向仇玄虎，嘴角裂出了一个嗜血的弧度。 “我打爆了你这块虎符，你是不是又要改名了呢？八虎被打爆七块虎符变成了仇玄虎，现在倒好，一块都没了，不如就叫做纸老虎好了？” “上清子？侥幸获得力量的蝼蚁罢了，今天便把你撕碎，让你知晓，天尊不可辱！” 仇玄虎也只是用噬灵虎稍作试探，现在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褚灵的底细。 他怒喝一声，体内散发出耀眼的银光，七道虎符虚影分别在他五脏和左右双拳处亮起。 每有一处亮起，他的灵力便会上涨一截，待到七处具亮，滔天的杀气从体内涌出，他一握拳，好似握住了一颗璀璨的星，这便是仇玄虎的全盛形态。 感受到体内无穷无尽的力量，冰冷的杀气从他口中吐出：“玄尊？我倒是要谢谢她，如若不是她，我又怎能破后而立，观这大乘之景呢。”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你倒是有些长进，学会把七块被打爆的虎符融与己身了。”褚灵刀锋一移，随后淡然说道：“有点东西，可惜不多。” “狂妄小儿，吃我一记碎星！”一声虎啸从仇玄虎嘴中炸出，议事殿上好似有星辰陨落，他右手抓住那颗陨落的星，朝着褚灵的面目便是一拳。 灿若星辰的一拳砸下，地动山摇，这一拳之威，竟直追大乘中期，仇玄虎闭关多年。不但将七块虎符融与己身，突破大乘，还自创了两式杀法，这碎星便是其中一式。 感受到这一拳中所蕴含的力量，褚灵并未慌乱，而是缓缓闭上眼睛，过去的经历如水流过，当她再一次睁开那双杏眼，已是刀光盈眸，锋锐刺人！ 她也没有别的什么动作，只是抬起手中黑刀，很是随意地往上一挑。 似是泼墨山水，一笔疏狂。 眸中的刀光顺着黑刀挑出，瞬间，她与仇玄虎所在的这片空间内，万物成刀，就连流淌的时间都变成了刀，如钝刀割肉般的割着仇玄虎的人寿。 那只银光大盛的拳头也被呼啸的刀风包裹、消磨，最终归于平静。待这一拳砸到时，拳上的力量全数消磨殆尽。 褚灵很是随意地接下这一拳，她扬起一抹轻蔑的笑：“技止与此？” 被握住拳头的仇玄虎想要后退，可身上的灵力居然源源不断被吸食，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好似有刀刃在消磨着他的灵力。 什么妖法！ 他强行运功断掉他被握住的手臂，迅速向后退去。 自断一臂的他，脸色苍白，体内灵力被散去大半，比被打败更让他绝望的是，他居然萌生起了退意。 一向高傲的他，作为执掌白虹杀法权柄的他，居然想逃了，他看不懂褚灵，看不懂她的实力，她的刀法，她的一切都如此诡异，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与人对战中生出这样的无力感了，上一个让他有这种感觉的，还是那个横推一世的玄尊。 玄尊？玄尊! 他惊惧不已地望着褚灵，此人的身影在他的眸中竟渐渐与玄尊重合，她的语气她的神态，一如那日将自己七块虎符打爆时，用着同样轻蔑语气侮辱他的玄尊。 想到这，仇玄虎的五脏和仅剩的左臂开始隐隐作痛，他好像听到了六道虎符虚影发出的哀嚎。 “你到底是谁？” 仇玄虎紧咬牙关，身体在不自觉的颤抖，当日他被玄尊虐败后，换了个名字，发了个此生必杀玄尊报仇的誓。但只有他知道，这些不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他的道心已经被玄尊打破，这些东西不过是白虹仙宫为了保全自己的脸面，向外界编造的，也只有得知玄尊死后，他的道心才慢慢恢复，侥幸突破大乘。 “我是谁？我不是谁，我就是我，我是褚灵。” 褚灵脸上溅到了他星星点点的血迹，她随手抹去，放肆大笑。 “倒是你，你是谁?今日过后是否又要改名了？仇玄虎要变成仇灵虎了？” 仇玄虎思绪大乱，道心正在不断碎裂开来，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本以为败给玄尊那是自己唯一的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失败，结果又败在了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上，还败的如此彻底。 他双目中的神色渐渐暗淡。 “你搞什么？仇玄虎，你居然会败给一个小辈！” 一条火龙翻滚着从天而降，火龙内部是柄赤色的阔剑，剑上盘坐着浑身浴火的赤舜，他的手中提着一颗人头，赫然就是那八臂罗汉之头颅。 与此同时，在一旁与白虎朱雀相斗的战场中的吴方，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他吐出一口黑血，之前的伤势再也压制不住，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两者相加，直接让他昏死过去。 第47章 破镜啦！ 陈天平脸色登时大变，喊道：“师父!” 昏死的吴方华发渐渐褪去，只剩下满头白丝，面容也枯槁如骷髅，整个躯干都在渐渐失去温度。 陈天平疾步飞奔到他身边，紧握住他的手臂，灵力探入，才发现其体内的问题远比外表严重，五脏六腑全都干瘪，血管中甚至不见有血液在流淌，丹田中那本应盛开的灵根也枯萎如死草。 哪里像是个活人的身体状态，说是死去多年的尸体重见天日也不为过。 陈天平疯狂催动体内的变异雷灵根，榨取灵根中的本源力量，通过双手传输到吴方的体内，企图将这一潭死水搅活。 他在与阎罗王角力，他欲要从阎罗王手里夺回师父。 可吴方早在加入战局时，就自愿半脚跨入阎罗殿，生机已逝，死意难挡。 所以即使陈天平体内的灵力传输到所剩无几，灵根被压榨的失去神光，也挡不住吴方的消亡。 好似一块冰放于熔岩之上，他流失的生命如同蒸发的水汽，你能看见，却阻止不了。 幸运的是，吴方在浓郁的灵力刺激下，真的恢复了些意识，他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枯木般的手指中生出一道微小却异常耀眼的光点。 他看向陈天平，颤抖着将那光点送进陈天平体内，嘴唇微张着想要说些什么，可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四个字。 “好好活着。” 话音落下，苍老虚弱的声音消散在风中，与声音一同消散的还有他最后的生机。 “师父！” “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 他紧紧抱住已经毫无生息的吴方，悲愤，如光弩的浪潮，猛然冲向他的心胸，泪水难以抑制地顺着脸颊流下。 过往的点滴如箭矢般袭来，扎得他体无完肤。 他曾是北幽的弃儿，自小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是师父救了他，予他温饱，传他衣钵，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亲情，他与师父，早已不是简单的师徒之情，他早就视师父为他的父亲了。 终于，当吴方体内最后一丝生机离开，他的肉体慢慢化为了漫天粉尘，散落在一旁失神的陈天平身上。 陈天平半跪在地上，扬起一张绝望又凄然的脸庞，两眼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嘴巴微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好想仰天长啸，可剧烈的悲痛让他失了声，像一只少了主人的提线木偶，呆在原地，不明所以。 一旁的白虎与朱雀也并未对他出手，吴方的死让他们心中涌起兔死狐悲之感。 同为上清四大长老数千载，相互矛盾摩擦不断，可真正死在自己面前之时，他们又会反问自己，做这些真的对吗？ 哪怕真成了上清宫宫主，也不过是两大仙宫的傀儡，表面执掌大权，实际还是受制于人。 也许像吴方这样光荣的战死，也好过他们跪着苟且偷生呢？ 不过，万缕思绪也只能藏于心底，在这世间，一步踏错后，也只能步步错下去了。 大殿中央的褚灵感觉到吴方大限已至，她手中的黑刀发出嗡嗡的哀鸣，刀身上流淌的黑烟中浮现出一张张人脸，细细数去，刚好是十二张，他们双目凄然地望着吴方死去的方向，默默祈祷哀悼。 突然，她的脑海中响起吴方对她说的那句话——上清子，有你在上清就不会亡。 吴方到底为什么会对她说这句话？她本也不是属于上清宫的人。 但亲眼目睹了吴方生命的最后一程，她心中甚感惋惜。 吴方啊吴方，在这些仙宫之中本来我能看上眼的人就没几个，你死了后，更是一个都没了。 念至于此，她对着跪在地上呆滞的陈天平大呵一声：“怎么？想让你师父白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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