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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眠指头划过额间，白色月牙浮现。 “为了让上清出个绝顶仙人，初代宫主创造了这上清印记，使得宫内绝大部分得气运归于拥有印记者之身，他的本意是想集上清宫所有的气运堆出一位绝顶仙人，可惜事与愿违。不但没堆出一位绝顶仙人，而且因为气运被夺，让上清宫内其余长老突破大乘难如登天，大乘仙人数量急剧减少，上清宫也越来越衰败。” “事与愿违吗？我看不见得，这不是出了师父这位绝顶仙人吗？”褚灵甜甜一笑道。 叶云眠并未直接回答褚灵的问题，他淡淡一笑道：“这一楼没什么好东西，想来甜茶婆婆也不会喜欢别人用过的武器，我们去二楼选吧。” “好。” 褚灵与叶云眠一前一后走上了二楼。 到了二楼，褚灵瞬间就被五颜六色炫目的光包围。 第69章 凤凰真血 上清宝库二层藏有各种奇珍异宝，有散发紫光的龙形吊坠、通体漆黑的古怪木牌、燃着火焰的枯槁树枝等等，数不胜数。 这些宝物表面都附着一层淡淡的青色月牙，此为上清宫的禁制，禁制不除便带不出通天碑，禁制只有宫主能抹除。 奇珍异宝将大殿中央的炼丹炉团团围住，炉内摆着数个精致各异的小瓶子。 叶云眠道：“宝库二层放着上清宫五千多年收集的奇珍异宝和灵丹妙药，其中的许多宝物就连宫主也不知其用途，二层之上放的都是灵石，没什么别的好东西里，我们无需再上去了，见面礼就从这里面挑选吧。” 褚灵目光扫过一个个神异物件，最终锁定在了一个白色扳指之上，这个扳指通体雪白，光滑的表面雕刻着百种飞禽，它们俯身抬头，目光谦卑，好似在跪拜着什么。 “此扳指名为「百鸟朝凤」，是取了一滴凤凰真血潜入天山白玉打造的，戴在手上便能驱使世间一切飞禽。只不过必须要拥有变异灵根炎灵根才能发挥其的功效，而上清宫已经数千年没有出现过炎灵根了，所以它也荒废至此。” 叶云眠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白玉扳指，轻声解释道。 “凤凰真血？北幽还有凤凰？” 褚灵走上前去，轻轻抚ꔷ摸着扳指表面的浮雕。对于这个扳指，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北幽自是没有，这凤凰血是从仙界落下，在三千两百多年前人们听见天外天有凤凰泣血，血洒天际，其中有三滴真血散落北幽，上清宫极力而争，方才夺得一滴。” “仙界的凤凰？” 褚灵费解的想着，仙界的凤凰为何让她有种熟悉感。不，不止熟悉，还有莫名的亲近与向往。 她将扳指拿下，放于手心，就在这时，她双目一黑。恍惚间，扳指表面的飞禽在她的眼前活了过来，它们从扳指内壁飞出，愈来愈大，围绕着她团团旋转。一声嘹亮的凤鸣之声在她脑中响起，伴随着凤鸣后的还有一段段零散的记忆碎片。不过那些碎片现如今尽是灰色，她无法查阅。 “怎么了？”清冷的男声传来，她被重新拉回现实。 “方才我见你拿到扳指时，双目失神，愣了许久，可是扳指之中有什么机缘？” “机缘没看到，但我感觉它好像在呼唤我。” 褚灵隐瞒了记忆碎片之事，她把玩着白玉扳指慢慢说道。 “既然此物与你甚是有缘，那便送于你了。”叶云眠一挥手抹去扳指上的禁制。 “那就谢谢师父了。” 褚灵将扳指套进大拇指，当扳指与拇指彻底贴合之时，她体内倏忽发生巨变，丹田内那片空无一物的灵土之上，有一株火苗破壳而出。 它疯狂生长，很快长成一株妖艳灿烂的红莲。 花瓣如火，纷纷掉落埋入土中，将整个灵土点燃，她的丹田内俨然成了一片火海，可这火焰十分温暖，并不炽热。 灵根！？ 体内的巨变让褚灵吓了一大跳，这是什么扳指，怎么还能让人凭空生出灵根？ 她捏住扳指想要拔出，可那扳指就好像扎根在了大拇指上，怎么用力都拔不下来。 搞什么？ 褚灵烦闷地皱眉，好端端的让她有了灵根，她的天玄功还如何修炼？ 众所周知，正常修士修炼的灵力都是汇聚于灵根之中。但她的天玄功是将灵力压缩至每个细胞内。 可现在生出了灵根，灵气必然会汇聚于灵根之上，她的天玄功不就废了？ 到时候她还能叫玄尊吗，不会要改名成火尊了吧，可这名字也太难听了，她很不喜欢。 她愈想愈恼，想要散出丹田中的灵力转移到全身。 火莲似乎是听懂了她的心声，从丹田发出火光，灵气流出，盛开的火莲花瓣渐渐收束，成了含苞待放的模样。 火莲上的灵力只留了一些，其余还是分散在体内的细胞中。 褚灵大出一口气，还好还好，她天玄功还能正常修炼，她也能保住玄尊的名号。 这一切发生的极快，且都在褚灵体内发生。 一旁的叶云眠只感到空气中多了一丝炽热，他并没有多留意，而是看向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 他抬手一挥，面具便听话地飞到他的手心。 “此物名为「千面」，将灵力输入面具内，它便能化为任何人的模样，不过只有大乘之下的人能使用。因为大乘境后灵力中带有仙气，「千面」无法承受。当然，它所凝聚出的虚影只能瞒过大乘仙人之下的人，将它送给甜茶婆婆可好？” “不好！师父，你的眼光也太差了，甜茶婆婆很明显修为通天，拿了她也用不了啊。” 褚灵直接否决，嫌弃地看着这张「千面」。 她在原地踱步思考了一会后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甜茶婆婆到底是要什么样的见面礼。既然一句祝福能比龙珠更能让她开心，所以礼物的珍贵与否并不是关键。” “也不尽然，你只知龙珠价值连城却不知送它的人乃是昊天仙宫的道主。所谓倾家荡产不过也是外界之人夸大之词，而那简单的一句祝福，却是凡俗一破败佛寺里修炼了百年闭口禅的僧人，对他而言这一句话比他的命还要珍贵。” 叶云眠慢慢分析道：“所以我认为，应该送出自身十分珍视之物，才能博得甜茶婆婆的欢心。” “如此简单的道理，为何其他人都不懂呢？”褚灵问。 “他们也许懂，只是不愿赌罢了，毕竟甜茶婆婆没有亲口承认过此事。万一送出了没得到仙茶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哦？那这么说这小小的面具居然是师父最珍视之物咯。” 褚灵打量着「千面」，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它曾是我晦暗无光日子里的唯一慰藉。不过那也都是曾经了，现在自然不是。” 想起那段痛苦的时光，叶云眠垂下双眸，将它们藏匿于其中，语气平静的说道。 第70章 北海城 褚灵闻言突然觉得心中闷得很，丹田里的火海中仿佛孕育出了什么东西，她不自觉夺过叶云眠手中的「千面」。 她能从这精致华丽却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宝库中的面具中看到自己。 叶云眠短短的一句话，落在她的耳中化作了可恐的武器。 「曾经」二字如一把利刃刺入褚灵的身体，一句「现在自然不是」化为虫蚁在她伤口处啃食，令她眼眸发冷，看着手中的「千面」，过往岁月如水涌来，她幽幽的说道。 “既然它只活于旧日，那对于现在的师父来说，便称不得珍贵。” “不管算不算得珍贵，我都不想让它留于此处了，往日之事不可追，时光之河一直在流淌，我们总该对过去释怀，才能更好的迎接新生，不是吗？” 褚灵冷冷一笑，看了一眼手中那把被他随意赠出的听雪剑。 “是啊，师父，说的有道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已想好送什么了，不用挑了，我们走吧。” 叶云眠微微颔首：“好。” ... 二人走出了通天碑，一路沉默不语。 叶云眠先打破了沉寂，他开口道：“我那还有一壶「朝日升」，将它取来给你喝如何？” “不必了师父，「朝日升」只有日出时才最适合饮，现在正是午时，日出已成过去，想来酒水味道也会发生改变，不如不喝。” 褚灵淡淡说道，语气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日出每日都有，大不了待到明日...” 叶云眠话才说到一半就被褚灵打断。 “师父，我乏了，先回殿了。” 说完后，她便御剑离去，不再理会叶云眠。 她回到殿中，盛了一盆冰水，将脸深深埋入那冰水之中，想要消掉心中的那股窜动的火焰。 她是不是太敏感了？区区小事，哪里值得她生这样大的气。 想起方才丹田内的异动，她将识海沉入丹田，发现那株红莲周围中竟不知不觉多了一团深紫色的火焰。 她再探入火焰，就在探入的刹那，心中涌起无尽的烦躁，就连踩在脚下的地都变得格外不适。 她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悲伤，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在排斥着她。 她暗暗心惊，这诡异的火焰是什么？明明先前还没有的，难道是因为叶云眠那一番话让它从火海中诞生？ 这团紫色火焰会无限放大人的负面情绪，她只是将识海稍稍沉入，便升起无边的悲伤。若是被这火焰灼烧，很难想象是种什么样的绝望。 褚灵眼神微凝，不管是什么，此物都不能留在身体中。 她试着把火焰从丹田释放而出，周围灵气翻涌，紫火从她的指尖燃起，她将它按入方才洗脸的冷水之中，再捧起水走出门外。 火焰离开丹田，她浑身一轻，霎时轻松不少。 这时，叶云眠也回来了。 恰好看到怒气冲冲的褚灵泼水的场景。 他担忧道：“你心中若有烦闷，大可与我说，不要憋在心里。” 褚灵微微一愣，看到罪魁祸首，心里又将他胡乱骂了一通。 但脸上却展颜一笑：“没事，师父，刚刚有些头疼，现在好多了，明日就是仙茶会。如今也无事发生，我听闻北海边上的北海城，城中海鲜闻名北幽，不如我们现在就起身前往北海城？” “你是想吃海鲜了？” “嗯...算是吧。” —— 北海，位于北幽最北边，是片一望无际的海洋。 目之所及，看不到一座岛屿，曾有大乘仙人搬山为岛，立于北海之上，欲要占海为王。 可海下有巨兽，张口搅风云，那位怀揣着雄心壮志的大能连带着他的宝山一同葬身于巨兽腹中，没能掀起一点波澜。 事后那位大能后人耗费心血组织人手下海查看，他不相信自家老祖堂堂大乘仙人会这样轻易的死亡，可派出去的人手没有一人能活着从海底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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