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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元衍也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方向。 薄唇轻勾，少年人白皙的脸颊，在阳光的衬托下似是发着淡淡的耀眼光芒。 心跳似是乱了一拍，柳颜颜慌乱的别过脸，耳尖冒着淡淡的热气。 元奶奶说了半晌不见她回应，疑惑抬头，不期然看到这样一幕。 愣了下，竟是很快反应过来。 轻笑一声，元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元衍：“说不定啊，日后还真的要靠奶奶我说媒呢。” 元衍眉头一跳，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我去后院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说罢，元衍匆匆去了后院，留下柳颜颜独自面对元奶奶。 “颜颜丫头……” 眼瞧着元奶奶还想说什么，柳颜颜连忙开口道：“元奶奶，今日来是帮我们姐弟温居的，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做。” 看出柳颜颜的尴尬，元奶奶体贴的没有追问：“你看着做，只要是你这丫头做的，奶奶我都爱吃。” “得嘞，那您就擎等着吧。” 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柳颜颜转身去了灶房：“元奶奶，晨饭也与我们一同吃吧？” “不必了，我们吃过来的，你们怎么吃得这么晚？” 动作顿了顿，柳颜颜面露尴尬：“我起晚了。” 挠了挠头，她掏出两个土豆，利落的削皮切丝。 看出柳颜颜不好意思，元奶奶好笑的摇了摇头：“年轻，贪睡是正常的，反正现在你们也没什么事情做，多睡一会儿也好。” “嘿嘿……” 讪笑一声，柳颜颜继续做小菜。 最终，元奶奶和元衍还是跟着一起吃了些早饭。 吃过饭后，元奶奶打了个招呼，在小屋里四处看看。 元衍则是帮着柳叶清和柳叶枫继续种地，争取早些种完。 柳颜颜看了眼灶房里的菜，找来柳叶舟，递给他一串铜板：“舟舟，你知道村里哪里卖猪肉和活鱼的吗？” “知道。”舟舟乖巧的点点头。 “那好，你去帮我买两斤猪肉，再买一条鱼回来，能拿动吗？” “姐姐我可以的，你放心吧。” 舟舟拿起背篓背好，将铜板塞进怀里，大步朝外跑去。 “慢点走，别摔了。” “好。” 目送舟舟远去，柳颜颜找出几种菜，让四妞帮着洗干净，这才擦手朝着后院走去。 她还有事想要找元衍商量一下。 只是刚走到拐角处，便听到柳叶枫的声音：“元大哥，你读过很多书吗？” “四书五经，国学策论，几乎都看过。” “哇，听上去好厉害的样子。” “你想学？我可以教你。”元衍看了眼柳叶枫，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轻声允诺。 “唔……其实我对读书没兴趣，我更想学如何做生意，这样日后就能赚大钱养我阿姐了。” 柳叶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经商也需要学问，总不见得日后签文书还要你阿姐帮你吧？” 元衍倒是没有笑话他的意思，只是不疾不徐道：“学问是记在脑海里的，不管日后做什么，学了总不会吃亏。” “元大哥说得有道理，可我们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虽说我不知道阿姐哪里来的银子，但毕竟是她赚的，我不想用阿姐的积蓄。” 柳叶清摇了摇头，攥着锄头的手微微收紧：“我们已经拖累阿姐好多了，不想让她日后嫁人都无法抬头。” “你的想法是好，可你问过你阿姐吗？她所想，未必是你所想。” “这……”“说的不错。” 不等柳叶清说话，柳颜颜便走了出来：“我知道你们的心思，可比起我，我现下更想让你们过得好些，不求出人头地，至少念书能知礼。” “可是阿姐，你……”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现在还不需要嫁人，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我们现在只要过好眼下，你们只告诉我，愿不愿意去学堂，想不想学知识念书就可以了。” 柳叶清攥着锄头的手紧了紧，咬牙低下头，正欲摇头。 “别说谎，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 一句话，堵住了柳叶清的所有动作。 敛下眼眸，柳叶清声音带着几分哽咽：“阿姐，束脩太贵了，更别提笔墨纸砚，我们……” 自小生活在柳家，他们日日被骂，时时被训，何尝不想出人头地？ 可就连亮哥儿那般受宠都没有银钱去学堂，他们如何能让阿姐这般奢侈的供他们几人念书？ “既然想去，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来想办法。” 柳颜颜霸气的打断了柳叶清的话，朝着元衍招了招手：“元衍，你来一下，我有事跟你商量。” 微微颔首，元衍拍了拍柳叶清的肩膀，这才转身跟上了柳颜颜。 “你当真要送他们去学堂？”两人走到无人处，元衍忍不住询问了一句。 他自然觉得柳家的几个儿郎天资不错，可他原想的是。自己有空闲的时候，教他们读书认字，不曾想柳颜颜竟然想要把他们送去学堂？ “是啊，他们年纪都不小了，再不去就真的错过开蒙了，总不好真的让他们跟我去打猎谋生吧？” 第二十一章：臭狗屎一家要搞事 柳颜颜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丝毫不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 元衍神色复杂：“那你可知束脩每人每月就要二钱银子？一人倒也罢了，你这足足三人，一个月便是六钱银子，且还没算年下节礼。 而且不仅如此，笔墨纸砚的开销才是最重，还有书卷更贵，你确定你能供得起吗？” 他知晓她手里有十几两，但那些银子要日常开销，还要留些以备不时之需。这般没有收入只付出，怕是挺不了多久的。 “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会供着他们读书。” 柳颜颜说得大义凛然。 她好歹还有空间里的帝王参撑着，再不济也能供得起他们的。 更何况，她也打算要做些营生，让几个小萝卜头日日在身边，反而影响她发挥。 见她如此坚决，元衍眼底泛起一抹欣赏：“既如此，明日你备着拜师礼，同我一起去镇上学堂见见夫子便是。” “好啊，不过又要劳烦你了。” “没事，我习惯了。”元衍薄唇轻勾，语气中潜藏着笑意。 “啊……”柳颜颜有些尴尬，思索着要怎么感谢他才好。 看出柳颜颜的纠结，元衍低低的轻笑一声：“同你开玩笑的，我不觉得麻烦，你有事找我帮忙便是。” 爽朗的笑声，令柳颜颜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他是故意的，柳颜颜耳尖莫名泛红。 这家伙，年纪不大，倒是惯会撩的！ 轻咳一声，柳颜颜找了个借口跑了。 望着柳颜颜的背影，元衍笑容愈发深邃。 而不远处，偷听的柳叶清和柳叶枫相视一眼，都看出对方眼底的感动与复杂。 日后，绝对不让阿姐受委屈！亦绝对要出人头地，让阿姐面上有光！ … 且说舟舟买了肉和鱼，便盖好背篓，匆匆朝着家的方向赶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不远处的李氏。 李氏挎着竹篮，扭着胯来到孙屠户家摊位前，一边挑着猪肉，一边嫌弃道：“这剩下的都不怎么新鲜了啊，别是昨日的吧？” “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家什么时候有过隔日的猪肉？” 孙屠户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再说，刚刚最好的两条不都让你家舟舟买走了吗？” 闻言，李氏神情错愕：“你说谁？谁买走了？” “舟舟啊，柳叶舟，那小子长得乖巧可爱的，我不可能记错。” 孙屠户回答的理所当然，随即想到了什么：“啊！瞧我这个记性，你们已经分家了。” 脸色难看了几分，李氏将猪肉丢回摊位上：“不过就是几个没人要的野娃子，还能吃得起猪肉？老孙啊，你别是被糊弄了，赊账可没人给还！” “赊什么账啊，人家给的银子，你看，铜板还热乎着呢。” 看到那几个铜板，李氏瞬间不淡定了：“不可能！她们哪里来的银子？”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给钱卖肉，就这么简单。” 说着，孙屠户面露不耐：“倒是你，还买不买？不买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家里都出贼了，还买个屁啊！ 瞪了眼孙屠户，李氏转身匆匆离去。 她越想越不对，这钱肯定是那死丫头偷得，否则她哪里来的银子？ 难怪当时分家那么决绝，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柳丫蛋儿，敢偷老娘的钱，这件事没完！ 与此同时，身子刚刚恢复的亮哥儿与村里同伴玩闹，竟是意外来到了柳家老房子这边。 看着门口洗菜的四妞，亮哥儿眼底泛起一抹嫌弃。 只是看到她身上的新衣服，当即不乐意了：“臭丫头，你这衣服哪来的？” 四妞听到声音便打了个寒颤，看到亮哥儿时，下意识瑟缩了下：“是、是阿姐给我买的。” 提到柳颜颜，亮哥儿不由得想到之前被她按在水里的事情，狠狠地打了个寒颤。 想到这段时间因为她，自己被迫躺在床上吃药休息，亮哥儿心中便怒火中烧。 捡起地上的泥巴，重重的砸在了四妞的身上。 “啊！你做什么？”四妞疼的后退几步，泪眼汪汪的质问着。 “我娘说了，你们一家都是小叫花子的命，自然不配穿新衣裳！” 说着，亮哥再度挖起一块泥巴：“你们快跟我一起，把这丫头重新打回叫花子的样子！” 其他几个小孩不懂事，也跟着起哄。 大一些的却蹙起眉，想要劝说但没人理会。 “呜呜呜……阿姐救我！” 四妞被砸的哭着跑回院子，狼狈的找到柳颜颜哭诉。 “四妞？你这是怎么回事？”柳颜颜错愕的看着四妞满身泥巴的样子。 “哎呦，四妞这是摔了？”元奶奶闻声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有些诧异。 “是、是亮哥儿打的，他说我们是叫花子，不配穿新衣裳呜呜……” 四妞哭的很是伤心，眼泪不要钱的往外冒。 “什么？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元奶奶气的拍桌。 柳颜颜面色微冷，不动声色的拿出帕子擦了擦她脸上的泥巴：“别听他胡说，我们家四妞才不是叫花子。你跟着元奶奶去洗漱一下，换身衣服，我们四妞就又是最漂亮的小丫头了。” “真的吗？”四妞眼泪汪汪的看着柳颜颜。 “当然，阿姐说话还能是假的？还是说你不信阿姐？” “我信！阿姐说的我都信。” “那就乖乖去洗漱一下，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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