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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身上一股仙风道骨的味儿。 “这是我跟道家学的秘法，其实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柳颜颜微微一顿后，慢条斯理的解释着。 生怕自己的话被人察觉出了什么端倪，心虚的手心里直冒汗。 老人抚恤一笑看着她点了点头：“姑娘是有慧根的。” 慧根？其实…… 无根水这也是她先前跟着电视剧上学的罢了。 “这个一定要带好，路上万一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记得喝！” 柳颜颜对舟舟一番千叮咛万嘱咐。 夜黑风高，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躁动。所以趁着这个点他们要赶紧的出城去。 那几户人家的孩子和舟舟一同被送上了马车。 家人，亲戚，还有柳颜颜他们一干人等跟在马车后面，一路快走着前去送行。 “倒没想到，人生中分别竟是常态。” 她脸上表情复杂，语气沉重。 元衍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像是包罗了万丈星空，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原本想要伸手去安慰，可转念一想，自己以什么身份呢？ 扬起在半空里的大手滞留。 “别送了，出城了，各位就请回吧！” 衙役将他们给拦下。 不是德道学院的院长带走的人，自然没有出城的资格。 元衍长吁了一口气，带有几分沉重的开了口：“走吧，就送到这吧。” 就……送到这吧。 柳颜颜心头一紧，像是被什么东西拧着似的，难受。 她忽然就理解了，亲情是什么。 “这上面写的啥啊？” 牧年看着邱子义他们几个手里捏着一张纸，皱着眉头，一脸认真的研究着什么…… 他凑上前去想看，但上面好些字儿他都不认得。 邱子义将这张方子好好收起，振奋激动的看着元衍说道：“这上面写的可是治病的药方！德道学院的老头们还真是可以啊！” 药方？ “方才那位言老，他精通道释儒学，当朝的左相便是他的学生。” 元衍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差点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言老？就是方才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柳颜颜白了他一眼，用手不轻不重的捶在元衍的胳膊上：“那你刚刚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那位如此德高望重，我还有好些事要请教他老人家呢。” 左相的老师…… 随便提点两句，那可是终身受益啊！ “舟舟这次可是跟对人了，来日方长，何时你去了德道学院再去请教言老也不迟。” 元衍负手而立凝视着那扇紧闭着的大门，低沉说着。 柳颜颜差点被她的阿话给气的背过气儿去！ 啥叫来日方长啊，万一到时候人家言老不在德道学院，谁又能说得准呢。 “对了，言老给咱们留下的这封信上还提了点别的，他说他夜观星象，看着咱们这里的天不大好，还说建议让县令大人下令，今年春种时间往后推一推。” 边上有人小声议论着。 “这天气不就一直都这样吗，有啥不一样的？” “是啊，倒春寒么，常见的很呢。” …… 那几位学生的家长们，显然没把言老的话给搁在心上。 柳颜颜抬眸看了看上空的星河万里，也说不上来到底是哪儿不大对劲。 总之，是怪怪的。 常理来说，过了正月就该暖和起来了。 但，现在的天气那个感觉就像是一下子又把人给拉回到了深秋。 邱子义就像是拿着什么宝贝似的攥着方子，嘴里还嚷嚷着：“也不知道言老和老东西他俩谁更厉害！言老的这个下药的力度，显然要更弱一点……” 老东西？ 元衍也并没有提出异议，似乎对邱子义嘴里的这个老东西也一点不陌生。 柳颜颜看着他们几个，一路上缄默寡言。就像是一个置身事外的局外人，一句话也插不上嘴。 昏暗的街头，一晃而过的一抹光亮。 人们的凄惨叫喊声回荡在整条街，听着就让人恐怖。 “去看看？”她抬眸看着元衍。 元衍低沉的嗯了一声。 他们两人各有各的心思…… 柳颜颜是想看看城中形势如何，毕竟她们那日买粮食的时候去了那么多人，太招摇。 倘若一旦要是百姓暴乱…… 他们家第一个成为所有人的粮仓！ 元衍则是琢磨着师父的话。 这一次疫症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他该如何做才能够在这小城扬名千里，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这都是我用钱买的，你们这帮强盗山匪！放手，放手啊！” 药铺掌柜的，一把年纪哭的老泪纵横，他死死地拽着药材包不肯放手。 小学徒也不知被人怎么着，倒在地上昏厥不醒。 瞧着像是挨了一闷棍的样子。 人们蜂拥而入，不认字，不懂得药理，病急乱投医之下，不管是什么药材一股脑的往外抢。 “你们这不是胡闹么！药是能随便乱吃的？” 柳颜颜忍无可忍般的高呵一声！ 今儿个能来药铺的这帮人，各个瞧着都生龙活虎的，可惜了，一个个都不带脑子！ “你这话说的，小姑娘你懂个啥！城中药材都被人给买空了，能有点药用来防身就不错了，是药，那就能治病！” “对啊，有得吃，总比病死的好！” 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叫嚣着。 掌柜的死死地护在他的药材柜前，两手伸开，眼神闪烁着：“这药乱吃可是会吃死人的，是药三分毒！你们简直糊涂啊！” “老东西，起来吧你！” 第二百五十四章 死马当活马医 药铺掌柜的被人重力一把推倒在地上。 伴随着哗的一声，身后药柜也随之砸了过来。 要不是柳颜颜和元衍眼疾手快冲了过去，将他护着，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 桌子上，地上，东西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 掌柜声嘶力竭显然没有起到半分作用，反倒是加剧了人们变本加厉。 “你们究竟目中还有没有王法了！”元衍蹙眉冷声低呵。 周围的人，不胜防的猛地一惊！ 柳颜颜上前一步去，赶紧将掌柜的从地上搀扶起来，生怕万一要是被人踩着再受到二次伤害。 “缺药，你们去找官府衙门去啊，在这里欺负老实人作甚，人家只是开医馆的又不是欠你们的！大家都是人，你们这么做也太过分了！” 她怒目而立，一只手挽着颤巍巍站起身的老掌柜。 人群攒动，他们竟是生了旁的心思…… 一个个像是饿狼般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看着。 “你们多管什么闲事，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有能耐你们倒是把药给我们啊！谁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等着拿药回去救命的！” “就是！这时候出来装什么大善人，真要有那份心，你给我们的事儿解决了……” 大家齐声嚷嚷着。 顷刻间，柳颜颜和元衍沦落为了众矢之的。 说起来他们倒是也都可怜，为了家人，为了治病才出此下策。 但已经实质性的给无辜的人们带来困扰，这属实是不应该的。 “我家里有些无根水，兴许能帮你们解决些问题，单一的抢药，你们拿了回去也无济于事。若是你们信得过我，找个人跟我来一趟。” 柳颜颜皱着眉头冷声说着。 才从人堆外头挤着进门来的邱子义一干人等，各个一脸惊诧的表情看着她。 “鸭蛋儿不是我说，你是疯了吗？你哪儿来那么多治病救人的无根水……” 邱子义皱着眉头苦楚着一张脸。 他实在是不解，明明这件事和他们没关系，看不惯直接去报官就好了，柳颜颜何苦要作茧自缚。 这城中百姓那么多口人，即便是她有什么真的能救人的无根水，她的水，能有多少，能救下多少人？ “我的无根水也是有限的，你们谁家里病人病的严重，救命的，我可以略帮一二，不太厉害的，你们先等着衙门那边的说法，县令大人已经在想法子了……” 她站在人群里像是一颗熠熠生辉的明星。 可让柳颜颜万万没想到的是，人性的贪婪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这节骨眼上，甭说家里害病不严重的，一听说她有治病的无根水。就算是没染病的都想要讨一点回去以防不备之需。 “我们家里人都病的厉害，先给我！” “我家幺儿上吐下泻的人都虚了，眼睛都睁不开了……” “给我，给我！我娘今年八十有余，一把年纪了，害了这么大的重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了。” 人们众说纷纭，根本不给柳颜颜开口的机会。 话已说出，当下，就算是她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 元衍满目忧虑的用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人儿，低声发问道：“这下又该如何是好？” 起初，她也只是想着赶在这个时候试一试，看看灵泉水究竟能治病。 这下可好。 覆水难收，既然局势已然这般，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颜颜垂眸沉思片刻，转而看向一旁的老掌柜的，说道：“让他们把人给带过来，由您来把脉，待会您看看。若是那难救治的就给喝我的无根水，死马当活马医试试！” 死马当活马医…… 一听到这句话，顿时间人们面面相觑，有几分不知所措。 “姑娘，这么说来你也不晓得你那无根水是否能救人？” 老掌柜的满目愁容。 柳颜颜点了点头：“所以，你们人人都要了拿回去也没啥用，真要是家里有病的厉害的，喝一点试试。” 如此便排除掉了许多人。 好些没生病的也不敢就这么贸然尝试。 忽的外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衙门里的衙役们拎着佩刀快步闯进门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大人已经想好了对策，你们这般闹下去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还得是人家官差的威力大。 比柳颜颜说啥都好使。 顷刻间的功夫，在一帮衙役的管制之下，人们退到了药铺的大门外。 掌柜的和小学徒弓着背弯着腰再地上一件件捡着。 瞧着这满地狼藉，老人眼中道不尽的心疼。 “姑娘，你方才说你的无根水能救人，这话作数吗？”一个白发皑皑的老汉步履阑珊的朝着柳颜颜走来，他穿着褴褛，一袭布衣上面补丁摞补丁。 “您是……” 柳颜颜说话的时候才发觉，此人少了一只胳膊还瘸了腿，走路都步履艰难。 “我家老伴儿躺在床上，吃喝不进，已有两日了，我这……” 老人说着还用一只手擦了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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