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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也回给了他一记他们懂得眼神。 谁料！ 好不容易等着院儿里的光灭了，他们淌着水踩着泥巴坑，摸索着来到了元家门口时，一看眼前的景象，傻了眼！ 啥时候这土围墙已经修葺好了！ 不但如此，院里还有动静！ 想进去偷东西，总怕是偷不成了！ “谁在外面！”院里传来了一道高呵。 柳大贸想都没想拔腿就跑！ 接着，一道黑影纵身一跃翻过围墙跳了出来，一路狂追不止。 给柳大贸他们几个都快给撵到了河沟里…… “穷寇莫追，让他们去吧！”一道清冷的男声彻响在这静谧的树林里。 元衍和邱子义几人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后。 听闻这话后，程锦才敛步。 “就让他们这么跑了？万一待会儿贼心不死，半夜又找来呢！”程锦气愤不已的皱着眉头。 他觉得，就应该刚刚揪着那几个贼人，好好收拾一顿，杀鸡儆猴，看谁以后还敢来元家行窃！ 元衍却持有不同观点：“他们什么都没拿走，无非是村里那些没生路的，今天解决了这个，明儿打了那个，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到底是无解！” 根据虎子他们几个在村里溜达打探到的情报来看。 人们从山上下来之后，正如元衍他们所料那般，都没吃没喝。 庄稼地都被水泡过了，别说地里没来得及春种，就算是种了庄稼都吃不了。 十里八乡的人们为了找生计，摸鸟窝的，下河的，干啥的都有。 “官府只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将军饷拨给我们赈灾，边塞战事迫在眉睫，守一城才能守天下……”元衍紧蹙着剑眉，眼神凝重。 此事甚是难办。 倘若国库不出，胤州府可是最大的粮仓。如今水患影响，今年粮食收成势必会降低。 天下间的物价都和粮食价紧密相关。 说到底，还是苦了百姓！ “我倒是有个不错的法子，咱们可以等着见到了京城来的那位官爷和他商量商量，咱们胤州府和朝廷贷款！”柳颜颜灵光一闪，她眉飞眼笑的说着。 贷款？众人听的一愣一愣。 柳颜颜捋了捋思路，接着又道：“打个比方，国库借给我们赈灾粮一斤，对吧？来年我们胤州府出的粮食再以现价卖给官府。这么一来，粮食价格也不会上涨，粮食也还给了国库。” 邱子义没听懂，他挠挠头，思索了半天，这才敢开口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么说的话，老百姓今天吃的粮食是跟官府衙门借的，回头还要还回去，那老百姓们第二年不吃不喝了？从哪儿赚钱？” “这笔钱是要让我们胤州府来还给朝廷啊，凭啥得百姓还钱呢？”柳颜颜实在是哭笑不得！ 程锦似乎明白了什么，一知半解的询问着：“官府只要负责赚钱将借朝廷的这笔钱给还上，这笔借款就不存在了，也和百姓无关了。” “对！”柳颜颜对着程锦打了个响指。 不愧平时在小饭桌打算盘打的那么响！ 邱子义还追着问，官府衙门从哪儿赚钱。 元衍听的不耐烦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找了个简单的例子给他解释：“假如颜颜卖给官府的辣椒一斤是十文钱，那辣椒只能通过胤州府官府出售卖向各地，官府卖二十文，那这十文，不就是赚的？” 邱子义这才幡然醒悟。 合着还能这么干啊！ 邱子义回头看着柳颜颜，一脸震惊：“我说，实在不行咱们一块推举你做咱这儿的县令得了，让那帮废物来，一点实事儿也不干，还不如你一个女娃脑子精明。” 柳颜颜不以为然的白了他一眼：“又不是人人都是宋言之。” 大家伙儿商量了一下之后，打算明儿一早，早点进城去。 柳颜颜也不是圣母白莲花，她是处处为这胤州府的百姓们着想没错，那也不是白付出的。 她心里有着一个更宏伟的目标！ 迟早有一日，自己要成为这胤州府的首富！ 只有让百姓们富裕起来，她的财富累积才能更多。 所以，柳颜颜根本不是傻，也不是无私奉献。 “早些歇息吧，明儿个一早还得早起。”元衍说罢，余光瞥了一眼那间屋。 屋里的地上被铺上了柴火和稻草，元家的小屋就这么几间，大家只能勉强凑合挤挤睡，床上地上都是人呢！ 柳颜颜她们几个女娃们一间屋，为了让元奶奶和桂兰奶奶睡得舒服些，她俩毕竟一大把年纪了，就让她俩领着姩姩住在一块。 翌日清早。 天还没亮，家里人已经陆续起床开始忙活了起来。 清理院里淤泥积水的，有人劈柴烧火做饭…… 生活总算是陆续恢复了秩序。 吃饱喝足之后，大家就要接着上路。 也不知道现在外头啥情形，柳颜颜提议让叶枫他们几个和虎子在家待着，他们先进城里去趟趟路。 “一路上小心着点，万一路不好走就回来，咱不着急这一时半会的！”元奶奶将找了一件干净的薄袄子套在了柳颜颜的身上，万般叮嘱。 柳颜颜浅笑吟吟的点了点头：“放心吧奶奶！” 进城的一路上，他们走走停停。 一来路况不好，二来路上还会遇上一些弱势群体需要帮助的。 到了城里时，已经是下午。 几个城门已经被人给拆了。 一眼望去长街十里全是脏乱不堪的泥巴路…… 何止是荒凉！更多的是，脏！ “这已经比前些时日好太多，你当心着些，北长街那边的粪坑也被冲了。”元衍低声嘱咐着，他见颜颜走路艰难主动伸出了援手。 大家一听粪坑被冲了，眼前这条泥巴路显得更加不忍直视！ 县衙门口聚集了一大堆人，大家伙七嘴八舌嚷嚷着。 离得太远，加上人群人声鼎沸太过嘈杂，柳颜颜他们也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讲什么。 “我们过去瞧瞧吧！” 第三百一十五章 一朝回到解放前 待到他们走近些，竖起耳朵仔细一听，这才知道，原来是朝廷下了旨意，针对于赈灾救民一事的对策。 告示上清楚写着，粮商不得趁此时机抬高粮价…… 有人欢喜有人忧。不知情的还在高兴！ “陛下还真是体恤百姓，思虑周全，倘若这节骨眼上粮商涨了价，粮食种的价格势必也要飞涨，咱吃啥喝啥啊！兜里才有几个子儿！” “可……这事儿我却不这么看，若要是这粮食价压低，咱们地里今年十成收益是赶不上去年，来年咱们咋办？” …… 众说纷纭，各有各的看法。 柳颜颜紧拧着眉头，她心中不禁感慨，为官难，为民也难。 就没有什么两全之策了吗？ “柳姑娘，许久不见。” 正前方应来一道英朗富有磁性的男声。 众人不约而同顺着声音方向看去，只见苏钰同那几位穿着官服的男子比肩而立。 他穿着一袭锦绣花纹薄衫，为他那本就不落俗的气质上又平添了几分矜贵。 “苏公子，那这件事咱们就先这么说，粮食一事，还要有劳了。” “不过举手之劳，诸位大人大可不必这般。” 苏钰同几人谈笑风生，讪讪一笑道别后，径直阔步朝着柳颜颜他们身边走来。 元衍看向苏钰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敌意。 自古兵书中便有一句话，夺中原者，夺天下。 这几座城池易守难攻，土壤肥沃，若不经此大灾，每年粮食创收丰厚。 苏钰又是平南王那老贼身边人…… 他赖在这穷乡僻壤之地迟迟不走，自然是有他的想法。 上次为了救颜颜出来，他更是还亮出了底牌。 元衍深沉的垂下了一双狭长的凤眸，他打量着苏钰，观察着这厮下一步的举动。 “苏公子还没回京城？”柳颜颜的眼神中掠过了几分诧异。 她也心知苏钰不简单。 只是，暂且还没猜出，这人还逗留在此不肯离去，究竟所为何故。 “柳姑娘，有件事我一直不解，不知你那辣椒种植是耐寒还是耐涝，而今这局势你也有所观，百姓民不聊生，春种已经误了最好时机，恐怕来年这收成，一般啊。” 苏钰说罢，他还用着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元衍。 那目光，更像是挑衅。 柳颜颜大致明白了他的意思，稍作一顿后，说道：“往日还没遇上恶劣天气，所以我也不敢保证……” 她说的也是事实，并非搪塞糊弄苏钰的意思。 苏钰若有所思一番后点了点头，转而又道：“我马上要走了，这城中境况，恐怕是一时半会都好不起来了，柳姑娘可对漠北一带感兴趣，这一趟我要去漠北做点生意，你……” 不等着苏钰把话说完，就被柳颜颜一口打断：“不必了，多谢苏公子的好意，咱们山水有相逢！” 她双手抱拳，高高举起，笑吟吟的看着苏钰。 元衍仿佛如释重负一般的长吁了一口气。 “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一步了，苏公子，再会。”柳颜颜待苏钰这般态度不冷不热，但也算不失礼节。 柳颜颜他们同苏钰道别后，便给身边的邱子义几人使了个眼色示意。 回去铜锣巷的路上，邱子义嘴里小声嘀咕着：“这个苏钰到底是什么路子来的，一天天神出鬼没的，整的跟他多大的官儿似的，咱这儿水患，跟他有屁关系啊。” “苏公子可是皇商，保不齐，城中百姓吃喝粮食，后期还得靠他的商队运输。”元衍声线冰冷，幽然说道。 他这阴阳怪气的小语气，是个明白人都能听得出他对苏钰有成见。 柳颜颜耸耸肩，她皱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奈何咱们城中现在也没个管事儿的人，正是群龙无首的时候，咱都是平头百姓一个，也不认识什么大官，想帮忙也帮不上。” “也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巡抚大人是个什么货色，走一步看一步吧。”邱子义说罢，抬起头窥瞄了他大师兄一眼。 元衍沉默的异常。 他们回到铜锣巷时，眼前的景象让众人大吃一惊！ 门板被拆卸下来被他们做了简易小船，没了大门，站在外头，一眼就能望到底。 这院儿里积水还未退下，依旧能够没过脚踝。 这院儿里的物资还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还有小虾活蹦乱跳！ 柳颜颜皱着眉头，她不禁咂舌连连感慨道：“早知如此，一开始咱就不该省事儿，院儿里要是全铺成石板，也不至于这么脏。” “石板……这么一说，日后城中修建，石板肯定是少不了的，这好生意我得回去和叶枫商量商量！”程锦嘴里小声絮叨，念念有词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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