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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淩点头如捣蒜一般。 瞧着他这般阵势，嘴上答应的痛快…… “左大人可不要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了，你若是不相信啊，咱们且等着瞧，那些人知道了你是这么善良的人，我们打个赌，他们是会觉得你好欺负呢，还是会感激涕零？”柳颜颜朝着左淩眨巴眨巴眼睛，扯唇一笑，说道。 左淩脸上表情百味交杂，他看了看柳颜颜，又看了看一旁的元衍，沉默了半晌都一言不发。 邱子义在后面还一个劲儿的对颜颜催促着：“好了，你快写别逗他了，他这人就是读书读太多了，人都读傻了！” 读书读傻了…… 柳颜颜没绷住，噗嗤一声乐了。 左淩双手抱臂，他送着柳颜颜一干人等从衙门里出去，他愁眉不展的看着面前站着的这几人，反复的叹息。 “有什么事，千万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和你头顶的那一顶乌纱帽，不是所有事情都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元衍冷声对一旁站着万般忐忑不安的左淩嘱咐着。 左淩抬眸看了元衍一眼，想要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几人离开之后，走在长街的路上，柳颜颜忽的想到了什么，她不经意间回眸一瞥身后的邱子义，幽幽开口问道：“你恢复的还挺快的，这么快身子可就好了？” 邱子义咧嘴一笑，带有几分戏谑打趣儿意味的说着：“那可不，你也不想想你义哥我是谁！” “阿义，你待会儿带着孟莱程锦他们去打听看看，究竟桐乡那边现在欠债多少，有多少人现在还不上白雪那边的钱。”元衍蓦地开了口，回眸，眼神凝重的看着面前的邱子义。 邱子义带有几分不忿的白了他一眼，嘴里小声嘀咕着：“不是吧，阿衍你怎么能这样呢，我这刚中毒，身子还没有痊愈，你这就让我跑动跑西的，你这人，没有一点人性啊！” 但…… 在元衍一记眼刀递来之后，他迅速闭上了嘴，再也没有半分怨言。 往常这种事情，元衍肯定是要亲自去帮左淩处理的，怎么今儿个如此反常？ “没什么事了，今天晚上你也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外面就算是天塌了还有我在，莫要担心。”元衍低声温和的待她说着，有力的大手扬起，轻轻地帮她的衣襟那整理了一番。 他若是不说倒是还好，柳颜颜兴许今天晚上回去真就处理完了那些琐事直接睡下了。 可经阿衍这一说，她心里隐隐的惴惴不安，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 长街上人烟散去，不少人都早早的打烊关门收拾了。 往日里可不是这般…… 有些小贩儿都是图着能多卖一点算一点。 今儿个这街上多了好几家夜食的小摊儿，铺子。 还有卖卤味儿的！ 嗅着那诱人的香味儿，柳颜颜忍不住驻足站在原地微微一顿，她朝着小铺那多看了两眼。 这一举，让一旁的元衍误以为，她是想吃。 元衍抬起了凤眸，斜睨朝着小铺方向扫了一眼，不假思索的快步朝前走去。 柳颜颜和邱子义也紧追其后。 “您这么晚了还卖卤味儿，这么热的天，这些不怕放坏啊？”柳颜颜狐疑的看着眼前忙碌的妇人，问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老妇咧嘴灿笑着，喜色难掩言表，她抬眸瞥了柳颜颜一番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咋会放坏呢，就这么一点儿东西，一会就卖完啦！” 一会就卖完了？这些全都是荤菜。 柳颜颜不禁心中犯起了嘀咕，倒也不是她对胤州府的人有什么偏见。只是，天下人，众所周知的，胤州府的百姓贫瘠，加上天灾人祸这么一折腾，他们的手里更是没几个钱了。 大半夜的，还吃得起卤味儿？ “这些都是卖给那些赌徒的，他们来钱快，去的也快，更是不在乎吃的这一顿半顿的。”元衍从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慢悠悠的开口解释道。 被他这么一说，柳颜颜才反应过来！ 前面不远处快步走来了两个男子，俩人有说有笑的在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人还眉飞眼笑的嚷嚷着：“今天晚上我带着我的宝贝去了，一定能大杀四方！等着瞧吧，昨儿个我输掉的那些银子，今儿个统统都能回本。” 回本？ 柳颜颜若有所思般的摇了摇头，她的眸中尽透着对眼前这两人的不屑。 想象太丰满，他们是不知道现实有多骨感吧！ 另一人拉开椅子缓缓入座，眼神贼溜溜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漫不经心的说着：“咱这一次输那么多钱，想想也实在是可惜，当初要是拿着那些银子甭管干点啥，咱也不用因为欠那一点钱发愁了。” “没事，等着今天晚上让我这大宝贝进去大杀四方，咱们欠的钱，不就回来了？” 伴随着一句话，话音落下，这两个男人用着一种极其不怀好意的眼神，互看了一眼对方。 就在柳颜颜聚精会神研究旁边这一桌男人的时候…… “客官，这是您要的酱猪蹄儿，咱们这儿啊还有猪心肺啊，猪大肠，都是咱的招牌菜，你们看看要不要也来一份。”妇人说完话，暗戳戳的搓了搓手，眯着眼睛笑着站在他们的桌子边上，那样子，似乎像是在等什么。 柳颜颜礼貌客气的连忙朝着她点点头：“不用了，多谢哈！” 女人看了看柳颜颜，又瞅瞅坐在边上的元衍和邱子义，见他们二人竟没有一个人主动说要给赏钱的。 她将桌子上的墩布一拿，转脸朝着一边上走去，边走着，嘴里还在嘀咕小声碎碎念叨着什么。 “真是够小气的，出来吃饭，俩铜板赏钱都不舍得给的，瞅着年纪轻轻还带着小姑娘出门来，没想到抠抠搜搜的，一点大样儿都没有！” 听着妇人嘴里小声碎碎念的这些，柳颜颜惊诧十足的瞪圆了一双丹眸。 邱子义竟然还笑得出来，他拿起了一只猪蹄大快朵颐般的啃着，还笑吟吟的看着面前的二人：“看看，现在只是在外头摆摊卖个吃的，脾气可是大的哟，啧啧……” 元衍神色凝重的从眼前这几人的身上掠过，他没有半分要打算吃东西的意思。 “诶，真是的，枉咱们还那么关切这胤州府的百姓们吃喝拉撒，咱还那么着急，瞧瞧人家这小日子过的多滋润的。”她忍不住也发出了一声感慨。 区区一个卖吃的小吃摊，竟然也敢伸手等着要赏钱。 柳颜颜属实是想不到，什么时候胤州府竟然也变成了这样的风气。 她心里思绪泛滥，眼前摆着的这么一盘子的卤味儿，瞧着确实是色香味儿俱全，可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柳颜颜和元衍两个就在这儿坐着。 蓦地，柳颜颜想到了啥，昨儿晚上他们夜间出城那会儿，阿衍不也买了卤味儿么？ 如此看来，这小摊儿还不少呢，且，在这城里晚上做生意的人也挺多。 “你俩怎么不吃呢？你俩要是不吃的话，那我可就一人全都吃了啊？”邱子义啃得满嘴流油，还时不时的朝着边上打量上两眼。 见着颜颜和阿衍二人不为所动，他吃的更加欢快了。 他们在这儿坐了一个多时辰，眼睁睁的看着边上来吃饭的人换了一桌又一桌，人们来去匆匆。 有人欢喜有人愁…… 不过，仅仅只是在这儿坐着吃东西的一个多时辰，竟然让柳颜颜的收获不少咧！ “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有，今天晚上来吃饭的人，好些都说他们今天晚上赢了钱。难道，这新开的赌坊真的有什么路数？是个人去了都能赢钱啊？”柳颜颜微微蹙眉，疑惑不已的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郎。 “你是不是傻的，那要是输得倾家荡产，就像今儿个左淩给人家拿十两银子丧葬费那爷儿俩似的，像那样的，还有心思过来吃喝啊？”邱子义说完用着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打量了颜颜一眼，一只手揉了揉他那圆滚的肚子。 阿义这么说，确实是有几分的道理，这不就是幸运者偏差么？ 只是—— 柳颜颜觉得，这件事远远没有他们看到的表面上那么简单。 她一手托腮趴在了桌上，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元衍俯身蹙眉，一脸严峻的瞅着她，低声开口询问道：“颜颜这是怎么了，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可是不喜欢吃这家的卤味儿，见你今天晚上都不怎么吃东西？” 柳颜颜侧目环视了一眼四周，接着又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元衍的耳朵边上，见着没人注意这才压低了声线开了口：“阿衍，你说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给我易容一下，我也想去赌坊看看。” 看看？ 她距离身边的少年郎实在是太近了，说话时…… 那阵阵温热的气息，都让一旁的元衍感到心中悸动连连。 柳颜颜现在全身心贯注于眼前这一堆糟心事儿上，她也浑然没有察觉，元衍脸颊泛红，那红晕直至到了耳朵稍上。 “阿衍，你怎么了，难道是身子有什么不适，脸怎么这么红？”邱子义戏谑一笑，带有几分调侃的对元衍问道。 当即！ 蓦地一刹，元衍的脖颈一圈也热的滚烫，他回眸一记眼刀白了邱子义一眼：“今天中毒，就应该晚些给你施针，该给你毒成一个哑巴才好！” 第四百九十七章 想法子去看看 一句话堵上了邱子义那张絮絮叨叨的嘴，他悻悻的瘪瘪嘴，再也不敢去随便调侃元衍，拿他来开涮了。 若不是邱子义说起，柳颜颜还真没有察觉到元衍的异状。 她冷不防的抬眸一瞥，一双炯炯闪烁的鹿睛对视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墨瞳。 四目相对之际…… 柳颜颜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睛里可以感知到情绪。 她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距离元衍说话的距离也太近了点，实在是有些不大体面，她默默地挪了挪身子：“我想去看看。” 素来，不管是柳颜颜提出什么想法，元衍都是一贯的帮她完成，从来都没有反驳过她。 可今儿个，元衍却破天荒的摇摇头，不假思索的一口说道：“不成，那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想知道什么，还是让程锦他们几个进去打探消息。” 被拒绝的这么迅速…… 柳颜颜在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身边过往行人，她心思沉重的左右瞥了眼。 既然元衍不肯帮忙，也不让她去。 那就只能略施小计了！ 她回去的时候不再提及白雪赌坊的话题，时不时的聊上两句，俩小萝卜头的状况。 “叶枫和姩姩中毒不深，加上恢复的不错，再在家里休养个三两天，就能回去学堂念书了，有我在，你无须担心。”元衍声线温润清朗。 明明他脸上稚气才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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