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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听闻醉香楼里的菜品一绝，今天尝过之后，也不过如此嘛！” 邱子义擦了擦嘴，直言不讳的说道。 刘雅娴又气又恼的抓起了手边上的帕子砸了过去：“你还挑上了，本来也不是专程请你来吃的！” 这一幕，柳颜颜和元衍看后不约而同的相继一笑。 刘志清不经意看到了对门雅间儿里坐着几个人，直道遇上了熟人出去一趟。 再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年纪五六十岁的老伯。 “张伯就是咱们附近一带最大的粮商，基本上咱们这农户的粮食，都是到了他这，柳姑娘之前不是说有笔生意想和他们谈一谈。” 刘志清一带着粮商进门，便直接开门见山的引入了主题。 柳颜颜这才琢磨明白，为何有的人哪怕是掏空了家底儿也要来这酒楼里坐一坐。 满满的都是商机啊！ 吃的哪里是饭，这吃的可全都是人情世故！ “张伯好！”柳颜颜点头会心一笑。 她将自己做手套的商机，利润，这些全都仔仔细细的和面前这位老者阐述了一遍。 说的如此透彻，无非也是一个缘由。 初次打交道做生意，总要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小姑娘，你这生意倒是个好生意，不过利润可高不到哪儿去。这么说吧，那些农户们想是会人手一双手套。但是必不会多买，价要高了，也更不会买，所以……” 张茂才一手抚须，说着又轻摇了摇头。 他说的这些事情，柳颜颜全部都明白！ 一开始她也没打算将手套定价太高，因为卖的就是普通人。 只是…… 想能够便民的同时，多少赚上一小笔而已。 毕竟这生意来年之后还可以做。 一听张伯打了磕巴，柳颜颜还当人家不乐意搭条线，忙说道：“张伯，我这生意利润不高，可是能长久做下去的，春分秋收都能用得上手套的呀。” “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么低的盈利，我也就不搀和一脚了。不过，看在刘公子的面上，帮你喊两嗓子卖卖吆喝可还行，赚多少，那就是你的事了。” 老者似笑非笑的说着。 “那可真是太谢谢张伯了！”柳颜颜眉飞色舞，一时间，感激的话到了嘴边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元衍也忙起身斟茶道谢。 张茂才站起身要离去，临走前他看着柳颜颜说了一句：“小小年纪，就能如此灵动，日后必不可估量，老夫今日帮你也只是为自己多铺条路。” 这话便是对柳颜颜的一种肯定。 此时，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 难怪张伯不要盈利，心甘情愿的帮她这一把。 这一波，看似自己赚了，实际上却欠了人家一个人情！ 对于张伯来说，无非就是在收粮的时候帮她宣传宣传，两句话的事，也无伤大雅！ “元衍，你去把账结了吧……还有张伯那一桌的。” 私下里，柳颜颜将荷包扔到了元衍的怀里，压低了声线小声说着。 这里面装的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算一算，应该是够这顿饭钱的。 元衍并未要她的荷包，反手又给扔了回去。 可当他下楼要去结账时，这才得知，饭钱已经被人给掏过了。 “楼下伙计也没有说明掏钱的是谁。”元衍蹙着剑眉看着众人说道。 刘雅娴摇摇头，倍感无奈的说道：“没事，明儿个等那人去了家里，便知道今日结账的是谁了。” “算算近半年都没在这花过钱了？” 刘志清的语气中也夹杂着些许的诧异。 “半年？你们都是在这里吃霸王餐啊？那这里的掌柜的没把你们告去官府衙门？” 邱子义说话的时候语气复杂，有羡慕也有惊讶！ 刘志清挠了挠头淡然回答道：“也是凑巧，每次都能遇上熟人，饭钱就被人抢先结了。不过，他们大多都是找我们爹爹有事的。” 诶—— 刘氏兄妹的这种总时不时透出的优越感，还真不是为了打压旁人。 而是与生俱来的福气。 他们之间的差距，或许是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好了的。 但！柳颜颜发自内心的给自己树立下了目标，她以后也一定要让叶枫和四妞儿他们过上这样的好日子。 从饭馆儿离开之后，刘氏兄妹又用马车将他们给送回了铜锣巷。 看着眼前这一穷二白的院子，刘雅娴忽的心里有了主意。 既然送了礼他们也不要，倒不如等回头送些家具啥的来，又能彰显她的细心，又正好用得上！ 想来以柳颜颜的眼光，那抠搜的样儿，也选不出啥像样的家具！ “多谢二位今日的款待，还帮我牵线搭桥，日后等我的饭馆儿开张了，必选上等好菜，好生招待！” 柳颜颜也学着城中那些商人的样子，双手抱拳致以谢礼。 今天她不光是出去吃了顿饭，也跟着涨了不少见识。 隔壁屋里还有什么鱼头酒，祝酒词……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她要学的可不仅仅只是如何在这世道上赚钱发家这么简单。 要做的是顺应这个时代的一切礼仪秩序。 送走了刘志清他俩，一进小院儿，邱子义便开始抱怨了起来：“你们是不知道今儿个给我忙活的哟，我这胳膊都快要累断了！” 他将沉甸甸的钱袋子丢到了柳颜颜的手里。 柳颜颜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今儿个的麻辣烫竟然全都卖光了！ 就连元衍也带有几分诧异的看着邱子义问道：“你全卖完了？” “那可不，你义哥我一出手，街上万千少女少妇见着我，那都走不动道儿了，争先恐后抢着要来买麻辣烫，呵，好家伙！” 邱子义吹起牛皮也不带打草稿的！ 他说话的时候，柳颜颜明显能够清楚听到，这小子嗓子都哑了！ 只怕是也没少吆喝吧！ 第一百二十章 手套新潮流 邱子义当然不会说，自己一边做生意卖着麻辣烫，一边嘴里还喊着：“城中首家麻辣烫！” 他把牛婶儿村里那帮出来摆摊抢生意的，气的脸都发青！ 愣是又活生生的把跑了的买卖靠着一张嘴给喊回来。 仨人走在回村的路上，皎洁的月光把他们的身影拉的颀长。 日子总归会一天更比一天好的！ 时隔两日，柳颜颜带了银子去取自己先前订下的第一家手套。 今天在麻辣烫小摊儿边上多支了一个手套摊。 邱子义喊了两天嗓子都给喊破了，说话都费劲。于是便被柳颜颜安排着去小院儿那边盯着木匠修大梁去了。 临分别之前，柳颜颜还给邱子义塞了几双手套：“待会木匠过去了，也别磕碜直接送他几双！” 这么做，其实还有旁的用意。 任何买卖在做起来之前，全都是靠着口口相传。 尤其是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倘若手套这玩意真的用起来好，一定会有人帮她宣传的。 而木匠干活，其实也少不了手上摩擦损伤。 她先前见着木匠和铁匠干活，大多都是用帕子和厚棉布把手给缠起来。 和手套比起来，确实是不方便太多。 舍小博大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元衍在边上照顾着麻辣烫小摊。 故意的将手套带上，这样一来，每个过来吃麻辣烫的人都会好奇，多嘴问上一句。 “小哥儿，你手上套着这玩意儿是干啥使的？” “瞧着还真是稀奇的很呢！” …… 面对众多人的询问，元衍想都没想的直接将戴着手套的手放在了铁锅上。 惊呼声不断！ 人们看着他这般动作都惊呆了眼。 岂料，元衍就像是变戏法儿似的直接摘下了手套。 手套裹着的那一双手，并没有像众人想象中的那样，变红发肿…… “这是手套，平时做饭干活时都可以戴着，保护着手不易受伤。”元衍轻描淡写的说着。 一旁的柳颜颜配合着他，也附和道：“大家走一走看一看啊，新品上市，耐磨耐热的手套，戴着干活不伤手一双仅仅只需三文钱，两双五文钱！” 刚喊出这么亲民的价格，可就有人直奔她的手套摊位，嘴里嚷嚷着要买两双。 “大家别挤别抢，我这里的手套还有很多，人人都能买得到！” 柳颜颜一看着这么多人来排队，不由得心里感慨。 或许这手套定制的还是太少了！ 有了之前牛婶儿的前车之鉴，她打算豪赌一把！ 余下的那些钱，全部都拿去找全城的裁缝铺子做成手套。 这钱，赚的也就是一个时效性的快钱。 也不知道究竟是手套带动了麻辣烫小摊的经济，还是麻辣烫带动了手套。 总之，一条街上只有柳颜颜身边人满为患。 见此景，牛婶儿气急败坏的直接把手里的汤勺一摔，转脸朝着北边的那几个小摊那走了过去。 “你们说说柳丫蛋儿这死丫头，她到底是给她的麻辣烫里面加了什么迷魂药啊！不就是吃的用竹签一串，咋她的就卖的那么好呢？” 牛婶儿嗑着瓜子儿满地丢着瓜子皮儿，愤恼的嘴里嘟囔着。 同村一起出来摆摊的宋家老大叹了口气：“注定了跟在人家屁股后面捡吃的，最后连个鸡骨头都不会剩！” “难道你们就没尝出来，咱们的麻辣烫和柳丫蛋儿卖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味儿？” “我也觉得，咱这个好像不大好吃……” 一群人站在街上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一晃眼，所有人的矛头都对准了牛婶儿。 “她婶子，之前不是你信誓旦旦保证着，给你一两银子包教包会，肯定能做出来跟柳丫蛋儿卖的麻辣烫一个味儿的么？那咋回事儿啊？” “不行，你就退钱吧！我也不管你要这些天糟践那些吃食的损失了！” 众人怨愤不已的看着牛婶儿。 这都已经揣进兜里的钱，她怎么可能再给吐出来。 咋想，那也是万万不可能的啊！ 牛婶儿将手里的一把瓜子儿一扔：“这买卖都是你情我愿的，现在你自己干不好不赚钱，还要找我退钱，这世上哪有这道理呢！” 村里人看着牛寡妇离开的背影，心也凉了半截儿！ 然而柳颜颜那的生意却依旧的如日中天！ 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第一批手套仅仅只用了半天的功夫全部都兜售一空！ 柳颜颜大口喘粗气大汗淋漓的坐在他们小摊儿边上，揣着自己的钱袋子，一个劲儿的傻乐呵。 却不曾知道，前方箱子里一个穿着灰色麻衫衣着破烂的少年郎一手拿着手套，走街串巷的大声吆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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