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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颜颜长吁了一口气，抽出了自己的帕子，又转过身看向元衍。 麦色的肌肤上，赤红一片。 壮硕有力的胳膊上隐隐可见青色血管凸起…… 她让小二倒了一点香油过来，用帕子挡在前面。 趁其不备，灵泉水注入碗中。 搅合搅合再用帕子沾了这灵泉水加香油，均匀的涂抹在元衍的胳膊上：“要是太痛，下午你的那些手套给我，我来卖吧。” “恩。” 元衍答应的这么干脆利落，确实出乎了柳颜颜的预料。 她不禁愣住挑起柳眉，用着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元衍一眼。 少年郎目不斜视的打量着她手上动作，忽的意识到了什么，顿了顿后说道：“我和你一起吧，我的胳膊不方便，你来卖，我来吆喝。” 正吃面的邱子义猛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你们这样，岂不是又要把我给撂一边，自己干活？” 听了这话，柳颜颜忽的意识到了什么！ 坏了！ 今天白雪不是还说要过来给他们帮忙。 到了镇上之后，他们仨直接取了手套去卖，根本也没回到摆摊卖麻辣烫的那个路口。 柳颜颜一边大口的吃面，一边对邱子义他们催促着：“赶紧吃，吃完了去看看，别让人家白雪姑娘一早进了城等着咱，结果却没见着咱们仨人！” 最后还是在铜锣巷的小院门口找到了白雪。 白雪饿的饥肠辘辘，一直站在小院的门口踌躇着。 看到柳颜颜他们过来，她连忙快步迎上前去：“柳姑娘。” “白姑娘你久等了吧，真是不好意思！你是不是晌午还没吃饭？待会让阿义带着你先去吃碗面，下午我和阿衍一起摆摊，你就和阿义一起吧。” 见着白雪人影，柳颜颜也总算能够长吁一口气。 得亏人家姑娘没啥事，真要是因为他们，在这城里有个什么闪失。 那她还真是难辞其咎。 白雪支支吾吾，俩手来回搓了搓：“我什么都不会，能不能让我先跟着柳姑娘学一学？” “不用学啥，到时候阿义给你一教，你就会了，或者他卖手套的时候你给他帮帮忙，打打下手就成。” 柳颜颜说着还用手轻轻地拍了拍白雪的肩膀，为其加油打气。 时候也不早了。 她着急着赶紧出摊，看看今天手套要是不好卖就得赶紧想想旁的法子。 临走时又嘱咐了邱子义一番：“记得带着人家白姑娘吃饭！” 站在原地傻愣着的白雪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出摊之后，俩时辰过去。 一共又卖了三十来双。 正当柳颜颜焦头烂额之际，刘志清兄妹俩从长街北赶了过来。 “听闻人说卖手套的在这边，可算让我们好找。”刘志清累的气喘吁吁，用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 边上的刘雅娴也没好到哪儿去，嘴里哼哼着：“早就说了坐马车，你偏要提溜着两条腿跑着来，可把我给累死了！” “刘公子，刘小姐，你们也拿点手套回去吧。平日里，总归是用得上的，给家里下人用也不错。” 柳颜颜本是想问问看，先前刘志清不是说帮他们联系粮商，看看再找找手套推销的销路。 人家刘公子兄妹俩没有提及，她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下去。 若想帮忙，自然会说的。 她问多了，反倒是还要惹人嫌。 “我来就是想跟你说这事的，粮商那边说，买你们手套的人也不少，基本上乡里都能见着你们的手套，这销路咋样了？” 刘志清说完余光瞥到地上堆积一堆的手套。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是问了什么不该问的话…… “没事，慢慢卖吧，事已至此，手套都已经做出来了，总不能现在都扔了吧。” 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下，柳颜颜依旧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 可她的乐观根本不会影响到手套的销量。 正如元衍的分析。 城中一共就那么多人，买得起手套的农户并不是百分之百。 第一百三十三章 白雪的奇怪心理 尽管手套不贵，还有许多人家像城郊那些贫困户，吃喝拉撒都成了难题，哪里来的闲钱去买手套呢。 一天的功夫，一共回本三两银子。 照邱子义的原话，与其在这白费功夫，还不如去找刘雅娴这笨丫头打个赌，赚的又快又多。 柳颜颜垂头耷拉脑袋的站在小院厨房门口，将余下那几个大袋子装的手套全都给收拾放在一起。 “柳姑娘，你今天的手套不是卖的也蛮多的，别灰心，慢慢卖，肯定能卖的完的！” 白雪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小声的为她加油打气。 只有柳颜颜清楚，如果她不在几天内赶紧把手套卖完。 很快，一批仿品就会上市！ 那么到时候她的心血全部都功亏一篑了。 “现在有的人不买，还是因为觉得价格太高，等着掉了价再买，人们都是这个心理。” 元衍语气沉重的同她说着。 柳颜颜现在一个脑袋两个大，单纯她自己的钱，赔钱就赔钱倒也无所谓。 可现在还牵扯着元衍的钱…… 要是将他的钱也赔进去，她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元奶奶。 “让我回去再想想吧。”柳颜颜将几个口袋全部用绳子给扎起来，统一的给放在了灶台边上。 一般这地也不会招贼。 就算是进了贼也不会想着东西能放在厨房。 刘志清和刘雅娴兄妹俩纷纷互相对视一眼，也爱莫能助。 “我今天吆喝的嗓子都快哑了，这玩意，一点都不好卖，柳颜颜这脑袋瓜怎么想的，净干这赔钱买卖！” 刘雅娴说着，让翠禾拿来了荷包。 伸手就要掏取银两拿给柳颜颜，并又说道：“你那些手套，全部都卖了，能赚几个钱？我给你二十两行不行，就当你的手套我买了，咱别丢人现眼了。” 柳颜颜知道，刘雅娴心眼是不坏的。 就是嘴巴毒了点。 且，还有点得理不饶人！ 她懒得同这位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斤斤计较：“刘小姐，你能帮的了我一时，你能帮的了我一世么？我要每次做买卖都不成，你回回帮我擦屁股啊？” 一句话将刘雅娴给怼的语塞。 “不识好歹，本小姐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了！翠禾，咱们走！” 刘雅娴小手一摆，又气又恼的叫上了翠禾转身就往院儿外走。 看看妹妹，再看看柳颜颜。 刘志清几次欲言又止，但夜幕降临，今日他们出门时兄妹俩并未携带家仆。 他放心不下，最终只得赶紧追赶着刘雅娴一道出去：“柳姑娘，明个咱们再换个地儿摆摊试试！” “刘公子，且慢！” 柳颜颜合计着人家兄妹俩也陪着他们半天了，她取了十几双手套出来，递到了刘志清手里让他拿回家去使。 甭管赚不赚钱，该有的礼数肯定是不能落。 院儿里木讷站着的白雪，眼巴巴的看着柳颜颜。 她有点怕，怕自己待会儿拿不到工钱，柳颜颜也要拿手套给她。 对于白雪来说，手套和钱二者选一之间，她肯定是选钱！ 毕竟，手套又不能当饭吃。 回来之后，元衍他们已经把待会用来摆摊卖麻辣烫的东西给准备的差不多了。 今天只顾着在外面卖手套。 麻辣烫出摊也就晚了点。 柳颜颜将自己的小背篓给背起来：“夜市上兴许还能再卖点手套，能卖多少是多少吧！” “柳姑娘……时候不早了，我想，我也先回去了。” 白雪埋着头，支支吾吾的小声说了一句。 一听这话，柳颜颜赶紧放下了背篓，拿起钱袋子数了数，将几十文钱递给白雪：“白姑娘，生意不好，你也见谅。” 寻常的大工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 一天给几十文钱，看似是不多。 但是按照这城里的人均「工资」来算，柳颜颜给的钱也不算少了。 接过了钱，白雪抿抿唇没有做声。 心中却有几分不满。 明明柳颜颜卖的那些手套，卖了三两银子。 昨儿也说好了的，她卖的多，给的工钱也就越多。 白雪在心里算了算，她自己卖的手套一共有五十多双，按照三文一双手套，一百五十文钱。 柳颜颜才给她分了这么点……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摆摊去了。” 柳颜颜重新背上背篓，和白雪打了一声招呼后就要锁门出发。 见状，白雪依旧是强颜欢笑着和她道别：“那我也先回去了。” 元衍见着柳颜颜背着那么多东西行动不便，就让她站着，他过去锁门。 望着他们二人这般交好。 白雪更是不忿…… 怎么什么好事都让柳颜颜一人占了，她这人这么精明，元衍愣是一点都没看出来？ 长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今天一天没有出摊，有些老主顾都等不及了，便去李嫂子他们的麻辣烫小摊那尝了尝。 看得出，经过柳颜颜的一番提醒，李家嫂子他们的麻辣烫改良之后确实效果不错。 不再像之前似的生意那么清冷，人也多了不少。 这一幕看得柳颜颜心中倒是蛮欣慰的。 只是…… “你倒是大方，这下可好，人家麻辣烫都卖那么好，你的手套也赚不来几个钱，这，以后大家喝西北风去啊！” 邱子义摆烂似的往椅子上一坐。 元衍阴沉着一张脸，呵斥了他一句：“阿义，你怎么说话的。” “这不是才卖一天，谁能一口吃个胖子。” 柳颜颜没好气的瘪瘪嘴，开始把摆烂用的东西都拿出来，一一摆列整齐。 这时候，正在南边摆摊忙的热火朝天的李家嫂子，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丫蛋儿，我听说你们今儿个在卖啥，手套？是这玩意不？” 李家嫂子用墩布擦擦手，拿起了一只手套看了看，又套在手上试了试。 邱子义还没好气的白了人家一眼。 “嫂子也拿一双回去用吧，煮麻辣烫的时候也能防止烫伤。”柳颜颜说着，又找出了一只配套的递给了李二家媳妇。 李家嫂子笑呵呵的瞅着她说道：“丫蛋儿，你这个手套你能让我拿些回去嘛？” 拿些……回去？ 当即！邱子义的白眼都快飞到了天上。 就连元衍也下意识的朝着柳颜颜看过去，她若是妥协了一次，那日后，村里人不更变本加厉？ 第一百三十四章 不负好人心 在元衍的目光注视之下，原本柳颜颜想说什么来着，话到了嘴边却又顿顿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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