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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仔细翻看问讯李莹的笔录，这才发现了端倪，有人说谎了。 顾亦燃让警员找来了一些易燃固体，最终确定了凶手的作案手法，当即就申请了案件重审，不到三小时，就抓住了凶手——陆萱。 现在应当叫她——陆鹿，三年前女团事故之后没多久，她就被公司安排整了容，改了名，重新出道，由于独特的声线，很快就窜红成了流量歌手。 夏薇洛，也成了她的歌迷…… 审讯室里，陆鹿表现得很平静，什么都不愿意说，只说会找律师和他们谈。顾亦燃不啰嗦，开门见山：“你当时想烧死的人，是夏薇洛吧？” “警官想象力挺丰富的，有证据吗？” “笔录上说你，当时站在受害人身旁，看到她围巾起火了，还记得看到的是什么颜色的火？” 陆鹿淡定地回答：“不好意思啊，时间太久了，不记得了。” “蚕丝围巾被点燃，是没有火焰的，只有非常轻薄的白烟，当时包厢内灯光那么暗，你是怎么发现的？” “谁知道，我可能看错了吧。” 顾亦燃接着问她：“起火之后，你看到的火焰，是什么颜色的？” “我哪里记得，这么久了。”陆鹿并不正面回答问题，一切都用不记得来敷衍。 “低于50%的伏特加燃烧，火焰是红黄色的，60%的伏特加燃烧，火焰是蓝色的。你在笔录上说，火焰太耀眼了看不清，所以第二瓶灭火器，喷偏了，对吗？” “我哪懂这些，当时我们都喝多了，记错也有可能的。”陆鹿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警官，你说了这么多，你觉得我是杀嘉苒的凶手，证据呢？” “别急，咱弄清了手法，证据自然会有。”顾亦燃翻出现场残留物化验报告，“根据现场残留物化验报告，现场使用的是水基灭火器，所以受害者遗体附近只有检测到水基灭火器里的药水成分，以及一些灰色粉末，成分是氧化铝。” “氧化铝，是铝燃烧之后形成的，之所以当初没有引起警员的注意，是因为当时现场堆积了你们喝过的饮料和啤酒罐子，铝制品被燃烧，也会形成氧化铝。” “但是李莹在后来的口供里提供了一个细节。在起火之前，你把一整盒散粉，倒在了夏薇洛的衣服上。你那个散粉盒里装的，是工业铝粉吧。” 陆鹿脸色骤变，故作镇定道：“你在说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铝粉遇水爆燃，你只需要大喊一声起火了，被你挡住视线的李莹，会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饮料去救火，而离她最近的就是酒类。” 陆鹿很快恢复了平静：“这些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那你说说我带铝粉的动机是什么？” “大牌综艺的机会只有两个名额，你应该早就知道其中一个名额是夏薇洛，所以你准备了铝粉，想引起一场事故，撬走她的名额。当时你没有得逞，夏薇洛把衣服丢进了垃圾桶，却被沈嘉苒捡了起来，并沾到了身上。所以当沈嘉苒点烟的时候，你就打起了另一个名额的主意。” “一旦沈嘉苒出事，夏薇洛就会因为那瓶高度伏特加，变成怀疑对象，到时再通过媒体舆论压力，她就会错失那次机会。而即使夏薇洛没有被怀疑，李莹用酒救火，也会成为被舆论攻击对象。” “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而已，证据呢？”
第一百十一章 厨艺大师 “既然陆小姐这么迫切想知道自己留下了什么证据，那我告诉你。”顾亦燃翻出一张手掌烧伤的照片，举起来给她看：“还记得，你的手掌是怎么烧伤的？” 陆鹿微微解释了一下：“救火的时候烧伤的。” “是吗，怎么救的火，拿手去扑的火吗？”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了。” 顾亦燃又拿出一张照片，是陆鹿完好无损的衣服图片，“你当时穿了一件宫庭袖雪纺连衣裙，用手去扑火，袖子和衣服上必然会有烧灼痕迹。其他人的笔录上，你离被害人的距离很远。” “这是受害者遗体上的衣物残留物报告，含氧化铝和散粉成分。在垃圾桶里的残留物里，也有散粉的成分。还有三位人证的笔录报告指出当时看到的火焰颜色，是耀眼的灰白色。” 顾亦燃又拿出一张清单递给陆鹿，“这是你用多个账号购买工业铝粉的消费记录。但这些账号都显示来自同一个IP地址，我们通过IP地址，找到了你电脑里的账号登陆记录。” “在此之前，这个IP地址还用不同的账号陆续购买过金属钠、白磷、镁粉、液体苯之类的东西，买这些，是要开纵火派对？” 陆鹿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冷汗从额角冒了出来，她一言不发地看着顾亦燃的照片，腿也微微侧到了一边，呈一个紧张想要随时立即离开的姿势。 “你应当也是进行了反复试验，最终才决定使用铝粉作案，这是起火案之前，你住过的公寓物业的投诉记录和下水管道的维修记录，报告上显示有人多次往管道投放了可燃物质导致管道被灼烧破裂。而这间公寓里的住户，只有你和受害者，有直接关系。”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一场谋划已久已久的——谋杀。” 陆鹿叹息了一声，“什么都不用说了，还是等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说吧。” “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顾亦燃低头看那张四个人的合影，轻描淡写地说：“这个案件，我方已向法院以故意杀人罪提起了刑事诉讼，根据法律，蓄意谋杀且拒不认罪的，顶格是死刑，立即执行。” “警官，你不用吓我，我也是学过法的。” “没关系，反正证据确凿，喝杯咖啡歇会再聊。”顾亦燃叫了两杯咖啡，悠然地喝了起来。 审讯一直进行到了深夜，最终，陆鹿对自己的杀人罪行供认不讳，案件已提交刑事诉讼法庭，择日开庭审理。 等出了警局，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这才想起来晚上答应了夏薇洛要回家吃饭的，结果第一天就放了她鸽子。 他赶忙赶回合租的房子里，打开门，一股奇怪的糊味混合着的清洁剂味道扑面而来。而夏薇洛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开着的手机还在播放教做菜的视频。 桌子上还摆着四个盘子一个碗，都细心用盖子盖好了，应当是她今天做的菜。一旁的笔记本上还仔细记着几个菜的做法步骤，顾亦燃轻轻翻了一下，记了满满的两页纸，上头还沾着油和不知名的调料痕迹。 顾亦燃心里一阵动容，她真把自己的话当了一回事，还认真地学了起来。 他浅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想把她抱进卧室休息。 “唔，顾先生，你回来了……”夏薇洛被他这么一动弄醒了，睡眼迷蒙地抬头看他，“这么晚啊？” “嗯，有点忙。”顾亦燃这才发现她脸上沾着灰，像只小花猫一样，顿时被她的样子逗笑了。“你在等我回来吃饭吗？” “这么晚了啊，你一定吃过了吧，”夏薇洛站起身来，打了个哈欠，想回房间休息了。 “没吃啊，你都做了什么好吃的，陪我吃一会？”顾亦燃一手拉住她，一手打开了盖在盘子上的盖子，是一盘凉拌黄瓜。 再依次打开：凉拌西红柿、凉拌海带丝、水果沙拉、紫菜虾皮汤。 嗯，素是素了点，起码没翻车，还是个四菜一汤。 “还挺……养生的。” “是啊，今天就吃素吧。”夏薇洛讪讪地笑笑，心想还好他回来得晚，不然看到的可不是这几个菜了—— 她下了班，亲自去菜场买了一些新鲜的菜，为了犒谢顾亦燃的帮忙，决定多做几个简单的菜。 看着视频上的教程：起锅烧油，然后放这个，这个，那个，混合在一起。脑子：哦了，这个简单～ 等一开火，手：？？？ 一定是自己看太快了没仔细注意细节，再看一遍；脑子：哦，原来如此，学会了学会了～ 等一开火，手：？？？ 是不是漏了什么步骤？再看一遍视频，脑子：果然这里要这样，这回记住了！ 手：OK，混合在一起。 盘子：你不要过来呀！ 看着天翻地覆的厨房与做出来的成品，夏薇洛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事也不能全怪手…… 主要视频的标题起得太唬人，什么三分钟学会一道菜——三小时都没弄出来一道像样的。 幸亏顾先生还没回来，要不然看见厨房这个惨样，怎么不得把自己从屋子里轰出去…… 夏薇洛灰头土脸地洗着锅，决定弃了开火做菜的步骤，直接做了几道凉菜。 就连紫菜汤，也是用热水直接冲的。 果然，菜的成色好看多了，起码顾先生看了这些菜，不会产生她有没有在菜里头下毒的想法…… “我去帮你拿双筷子。”顾亦燃松开她的手，打开厨房的门，里面已经收拾干净了，全是洗洁精清香的气味，锅也已经仔细刷过了，似乎没有什么异常。 但空气里似乎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糊味，他走近细细闻了闻，糊味来源似乎是从电饭锅发出的…… 打开电饭锅，满满一锅的米…… 他用铲子翻了一下，也不全是米，底下的是炭，中间的是饭，上面的是米，正散发着阵阵焦香…… 而厨房的几个角落里，还躲着几只瑟瑟发抖的小动物——螃蟹。
第一百十二章 沉冤得雪 顾亦燃环顾了一周厨房，现场擦得很干净，除了失踪了几口锅和铲子之外，倒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不动声色地关上了电饭锅，将角落里的螃蟹抓在冰箱里，拿起碗筷就走了出去。 “你工作还挺忙的，每天都这么晚回来吗？”夏薇洛接过筷子，将两人的碗摆放好，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不，有时。”顾亦燃夹起菜吃了一口，味道真的还行…… 用炼乳做的沙拉，甜到心坎。 “你不吃吗？” 夏薇洛其实早就尝过了，她做了十几个版本，最终确定了这个版本安全，才留下来的这几盘菜。 一晚上，她尝遍了各种版本的自制黑暗料理，现在有点反胃，什么都吃不下。 “我吃过了，不饿。” “太晚了，不然你就先去休息吧。” “没事，你吃，我来洗碗。味道怎么样？”夏薇洛托着腮，非常期待他的评价。 “挺好吃的，下次别做了。”顾亦燃看着她双手指尖洗的发白浮皱，脖子两侧的头发微微烧焦卷曲，想起那缩在角落里的螃蟹，还有那仅剩的刷得亮堂堂的锅…… 她今天可不止做了四菜一汤这么简单，说不定还经历了一场大战。 不过她还挺机智的，最终选择了做凉菜，没有坚持炸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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