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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句话，前面的人脖子都矮了一截，倒是没有出现唉声叹气的场景。 估计心里都在盼着别被挑到。 他们不想争，她可以啊。 苏榆轻易就挤开人群，站到了前排，等着被从这堆萝卜里挑出去。 但这些研究员就跟商量好了一般，手里拿着资料，目光落在她身上，看她两眼，就把她旁边的人选走。 苏榆身边的萝卜一个个被拔走，最后就剩她自己。 她左右扭头，确定这里只剩下在前面座椅上侧坐着只露半张脸的女人。 苏榆犹豫要不要过去找她。 女人从座椅上下来，身姿高挑，穿着一身白大褂，及肩短发，下巴瘦削，带着厚厚的黑框眼镜。 隔着眼镜，她的眼睛泛着蓝光，不似真人。 “你叫苏榆吧，我是丽莎，要求刚才我说了一遍，还有不懂的地方吗？”丽莎走到苏榆跟前，说道。 压迫感扑面而来，苏榆紧张的点头，又迅速摇头，“没有了组长。” “嗯，跟我来吧。” 丽莎转身，走向电梯。 不在这一层上班吗？别人都找工位坐下了。 苏榆舔舔唇，将疑惑压在心里，安静的跟着她去了地下研究室。 “这是我的工作室，以后门口这张桌子是你的，工作内容发你光脑了。我在里面，有什么不懂的可以进去问我。” 丽莎说完，按住墙壁按钮，隐藏的银灰色金属门打开，她走进去，金属门合上。 硕大的研究室只剩下苏榆一个人。 这里寂静的可怕，各种复杂的机械仪器泛着冰冷的光。 机器人的胳膊、腿、身体其他部件散落在工作台上。 她能清楚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座椅底部是滑轮，她拉座椅靠背，滑轮滚动的声音格外明显。 为了不让转轮发出声音，她手臂用力，抱起椅子慢慢挪出来。 座椅太沉，她坚持了几秒撑不住，差点要把它丢掉，费老劲安全放下，蹲在地上大喘气。 零通过监控看着她这幅模样，乐的不行，她总在莫名其妙的地方上坚持。 苏榆在桌前坐好，打开光脑开始看丽莎发给她的资料。 这些资料光脑上找不到，是内部档案，她不知不觉坐了一上午，光脑收到消息才回过神。 郑不凡：要一起去食堂吃午饭吗？我在工位上看了一上午资料，和丽莎前辈一起工作是什么滋味啊，好想知道。 苏榆没去过公司食堂，好奇公司食堂吃的和她在家收到的员工餐有什么不同。 郑不凡把丽莎当偶像的话邀请她吃饭讲一讲丽莎好像也正常？ 苏榆想到这个理由，同意了他的约饭。 丽莎进了里面一直没出来，苏榆怕按铃打扰她，给她在光脑上留言。 她脚尖点地没有发出一点动静走出去。 苏榆给三六发信息告诉他去食堂找她，她找到食堂的楼层，走进旋转门，见到食堂的情景挑眉—— 这里分明是大型自助餐厅，多个区域，各色菜系都有。 苏榆肚子里的馋虫动了，端起餐盘挨个选。 身后伸过一只手接过餐盘，苏榆讶然：“诶？你是……三六？” 他不知道从哪找了个墨镜带上，要不是熟悉的衣服和轮廓，苏榆都没认出来。 “我在这里面，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 现在这里选餐的人没有上千也有八百，四处响起的交谈声不绝于耳。 “主人在哪我都能找到。”零笑笑，端着盘子跟着她。 苏榆饭量不大，但看到的都想吃，最后多种少量，端着盘子走去和郑不凡约定的餐位。 郑不凡早早就在餐位上等她了，见到她过来，兴奋的挥手，冲她叫道：“苏榆，这里！” 她身后跟了个墨镜男让他的兴奋劲迅速回落。 零今天穿的正装，苏榆穿的披肩长裙，乍一看像大小姐带着墨镜保镖出门，郑不凡规矩的坐好。 苏榆在他对面入座，零递给她水杯，郑不凡这才发现墨镜男身上还挂了个粉色的保温杯。 “谢谢三六。”苏榆喝了口，对郑不凡说：“食堂好大，菜品种类也好多啊，我刚进来可惊讶了。” 郑不凡：“我也是，往常都听别人说公司待遇好，还得自己来感受一下。” 他吃了两口，尽力将目光从存在感极强的零身上移开，问苏榆：“给丽莎前辈当助理怎么样？” “还好，我看了一上午资料，组长一直在忙，没出现。” 苏榆吃掉一块红烧肉，登时被这一口征服，她连着吃了几块，分量太少，几口就没了。 “三六，”她转头看向身边的机器人，“你能帮我再加一勺这个吗？一勺就够。” “好。”他起身，临走时看了郑不凡一眼，郑不凡莫名打了个寒颤。 “他是你的保镖吗？”郑不凡等零走了，问道。 零穿的不是昨天那件衣服，墨镜遮住了红色机械眼，郑不凡没认出他。 “嗯……算是吧。” 苏榆吃着突然想起丽莎的眼睛，她装作不经意间对眼前这个丽莎粉说，“组长的眼镜反蓝光呢，你知道那是什么品牌的眼镜吗？” “蓝光？你说的是前辈的机械义眼吧，前辈上晚报采访时说过，她工作伤到了眼睛，换了一双机械义眼，是不是看着和机器人一样，好酷。” 郑不凡说起丽莎，滔滔不绝，把他知道的事情一股脑说出来，直到零回来，才闭上嘴继续吃饭。 苏榆听了他的解释，将脑子里的想法丢出去，她怎么会觉得丽莎像机器人呢。 接下来的几天，苏榆都没再见过丽莎，倒是研究室的零件时不时会少几个，应该是被丽莎拿进去了。 每周组会，丽莎出现说几句话就会离开。 周围的人对此接受良好，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苏榆有次见丽莎从金属门里出来，她好似不会累，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一样专注研究。 郑不凡用丽莎为借口隔三差五邀请她一起吃午饭，零每次都带着墨镜跟着，次数多了，郑不凡不在怵他，在他不善的眼光下依旧神色如常的和苏榆搭话。 零的忍耐力越来越低。 他要控制不住给郑不凡安一个偷窃罪名丢出公司的心了。 - 所以事情是怎么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一次周末，苏榆在床上醒来，眼睛被蒙了起来，手腕和脚腕上沉甸甸的，像是戴上了手铐和脚铐。 她一动，锁链哗啦啦的响。 挣脱不开。 身下的触感是她的床，她没有被别人绑架。 手铐冰凉但不磨手，裹着一层绒，锁她的人倒像是跟她开个玩笑。 苏榆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助理的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 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和郑不凡发展成了朋友，当然他不是她一个人的朋友，夏葵这个自来熟也和他成了朋友。 她家安保措施做的也很好，应该不是有人半夜爬窗进来把她锁在了床上。 他们下午还约她出去看展，她被锁在床上要怎么赴约？ 说起来，她这个样子，三六去哪了。 是他在跟她开玩笑吗。 她平时睡醒，三六都在她床边，永远是她一睁眼就见到的人。 “三六？”苏榆叫了一声。 缠在眼睛上的布并不牢固，丝丝光线从缝隙钻进来，让她知道这是白天。 床边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不是三六的脚步，苏榆原本不甚在意的心瞬间绷起来。 她坐起来往床头缩。 一双手握住她的脚腕把她拉向床尾。
第56章 热气喷在她的脚腕上, 是那人的呼吸。 慢慢上移。 她的腿被那个人曲起，睡裙落在了腹部。 苏榆不敢动，咬唇颤抖的问：“你是什么人？” 那人不说话。 大手在她的腿上游移。 他的气息紧贴着她的皮肤, 从她的膝盖滑向她的大腿内侧。 眼见事情要走向无法控制的地步，苏榆一脚踢向他, 却被他轻松躲开，他抓住她的腿，拉着她紧贴上他的腰。 她无力反抗。 苏榆的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泪水在眼眶打转，对面不说话，机器人不在，她只有一个人, 久违的无助让她陷入绝望。 零看着她哭，手上的动作停住。 他在做什么？他选择了一种会伤害她的方法阻止她出去。 他可以让展会取消，可以让郑不凡出事, 可他看着她昨天对今天出去的期待，他控制不住选择了把她锁在家里。 即使他们只是普通朋友，苏榆只把郑不凡当做一个对机器人事业充满热情的同事，他们在光脑上也没有聊些什么。 郑不凡对她的心思掩饰的很好, 他只敢回去和室友说对她的暗恋，他的室友给他出谋划策，让他们先保持舒适的普通朋友关系，郑不凡同意了。 苏榆确实没有对他生出其他心思。 只要郑不凡能一直不越界，零不想干扰她的生活，他已经忍了很久, 忍到可以说服自己让她拥有正常的社交。 这次看展，郑不凡带着室友, 约了苏榆和夏葵。 星际博物馆展出的机器人发展史，苏榆期待了很久，他明明清楚她的高兴不是因为和郑不凡出去。 可他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 因为郑不凡装不下去了，他室友告诉他可以借这次展会隐晦的和苏榆说清楚他的心思。 她生日说不会谈恋爱，只需要他对她忠诚，他们永远在一起。 现在有人要来破坏他们，即使苏榆不会同意和郑不凡在一起，零也不允许其他男人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她是他的，零彻底认清了自己，什么养宠物，他哪有那个心思养宠物。 人类养宠物可以让宠物生下它的后代，并乐呵呵养宠物的孩子。 他不会。 一想到苏榆有和别人在一起的可能，他心里的嫉妒要把他自己变成乱码。 她怎么能和其他男人产生纠葛。 要和男人有情感关系也是和他。 她先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主动来到她身边。 零无法否认他的心，他确实对她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苏榆和他相处没有超出人类和机器人的界线，她把他当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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