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也并无勋爵,她又是庶女,孙贵妃根本看不上她父亲的官职和她的庶女身份。 苏旭百般请求,孙贵妃最后也只允许他在大婚后纳她为妾。苏旭也一直在向孙贵妃争取,却仍未获得孙贵妃同意。 所以宁曦华这一回京,她更为紧张了。 三年前,宁曦华追苏旭追的满城皆知,孙贵妃也一幅乐见其成的样子。 现在苏旭至今未成亲,除了她的原因,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孙贵妃是不是打的宁曦华的主意。 从前,宁曦华虽身份高她一筹,但她比她漂亮,比她知书达理,也比她更招旁人喜爱。虽是庶女,但每次她和宁曦华站在一起,她都会得到别人的夸赞。 而宁曦华,除了郡主之位,什么都没有。她有信心在孙贵妃面前,和宁曦华争上一争。 可现在呢?这是第一次,她开始对自己一直以来的自信产生了怀疑。 林梦璃垂下眼眸,习惯性的摆出一副被误解的委屈样子,向宁曦华赔礼。 “是我的不是,虽然我只是真心关心郡主近况,但到底不该妄议郡主亲事。” 以她之前的经验,每当她摆出这副姿态,宁曦华总会被气的暴跳如雷,仪态全无。若是她再激上两句,宁曦华定会不依不饶。 到时引来其他人围观,宁曦华一回京就在灵山寺这种清净之地闹事的消息传了出去,想来孙贵妃对她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宁王府择婿怕是也不会那么顺利了。 哪料宁曦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开口道:“林小姐知道就好”。 林梦璃有些难堪,眼泪瞬间盈满眼眶,欲落未落。 “我们小姐只是关心你,你不领情就算了,还责怪于她。你是郡主就了不起吗?就能这么咄咄逼人?” 看来以前电视剧里演的都没错,每个玛丽苏柔弱女主身边总有一个打抱不平为她出头的衷心丫头,且总是能通过这个丫头说出女主柔弱善良人设所不能说的话。 这不,林梦璃还在一边将哭未哭委屈着呢,她身后的粉衣丫鬟倒是先出头了。 宁曦华看都没看那丫头一眼,倒是低头开始玩起了自己的指甲。 嗯,昨天松依给她染的指甲,颜色均匀,十指纤纤,指尖透粉,像是十朵粉嫩未开的海棠花苞,倒是怪好看的。 “你听见没有?你今天必须向我家小姐道歉!” 小丫鬟见宁曦华没作声,气势更加嚣张,一双大眼睛都快瞪出眶,就差叉腰指着人骂了。 “红酿,别说了!”林梦璃慌忙拉住粉衣丫鬟,一脸怯懦又抱歉的样子。 宁曦华就想不通了,在一个封建王朝,是什么给了一个吏部郎中庶女身旁的小丫鬟勇气,让她敢指着当朝郡主兴师问罪的?梁静茹吗?还是玛丽苏小说里的女主都这么勇? 宁曦华之前还是懒得搭理,但现在看着眼前小白花依旧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厌烦。 明明她都不想掺和女主这些破事了,她倒是非得找上门来。这是欺负原身之前都是耍嘴皮子,从来没动过真格的? 可她不是原身,她从小在福利院长大,向来知道这种人只要给脸就会得寸进尺。况且这三年如意的郡主生活,是真真给她养出了一身郡主的傲气来。 这要是不给点颜色,不仅对不起宁王府这三年花在她身上的功夫,也白瞎了原身这恶毒女配的身份。
第6章 欺负 宁曦华转头向身后跟来的嬷嬷看了眼,嬷嬷们秒懂她的意思。 其中一个嬷嬷冲上去就朝这个叫红酿的小丫鬟脸上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声音之清脆,让宁曦华心里都下意识一抖。 “哪来的贱婢,也敢对郡主无礼!” 这一巴掌一下就把林梦璃和红酿两个人都抽懵了。 红酿还没反应过来,另一个嬷嬷就眼疾手快,一下子踹上了她膝盖,让她跪倒在地,同时两个嬷嬷一起上来把红酿死死压住不让她挣扎。 不愧是宁王府出来的人,这下手真的是快准狠,红酿的半边脸已经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捂着脸被压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只能害怕的呜咽出声。 林梦璃这回是真的快哭了,不是委屈的,是快被气哭了。 红酿是她的贴身大丫鬟,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宁曦华这一巴掌,跟打在她脸上有什么区别? “郡主您这,是我唐突,红酿何错之有?”林梦璃气的浑身发抖。 “敢对当朝郡主大呼小叫,这叫何错之有?没有把她扭送府衙都是郡主仁慈。要是林小姐有意见,我看还是送去府衙,要京兆尹审一审才好。” 松依在一旁说道,对这对主仆很是厌恶。三年前她们就让郡主吃了不少暗亏,奈何郡主都是嘴上逞能,从未真的对她们如何。 现在不一样了,郡主长大了,早就不是从前那个看似任性,实则心软的小姑娘了。现在的郡主,若是真任性起来,整个猗州都拿她没办法,可不会让这俩人讨了便宜还卖乖。 林梦璃暗恨,世家小姐间明争暗斗太平常了,哪有上来就甩人巴掌还扭送府衙的! 刚刚还以为宁曦华变了,现在看来她是变了,变得比从前更嚣张跋扈了!居然一点脸面都不要,她难道不怕传出去坏了闺誉吗? “是红酿之过,望郡主看在她护主心切,饶过她这次。” 林梦璃只能低头服软。 本来是想让宁曦华在灵山寺惹出乱子的,但没成想到她如此胆大。她的贴身丫鬟要是被送了府衙,无论是何原因,她的名声也会跟着受损,她可不能陪着宁曦华发疯。 “看来林府下人规矩不怎么样,但倒是都挺忠心的。”宁曦华看了眼脚下,红酿已经不哭了,但仍是捂着脸惊恐地看着她。 “还望林小姐回府后将下人好生调教,不然下次,可能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宁曦华脸上挂着笑,漫不经心道。 其实她在心里给自己疯狂鼓掌,瞧瞧,这才是恶毒女配该有的样子。想坏她声誉,那她就拖着小白花一起,看看谁比谁疯。 她好歹一个郡主,小白花还没成为太子妃呢,派一个丫鬟就敢硬刚,这不是妥妥上来送人头?女主前期都这么没脑子的吗?还是原身以前太好欺负了? “还不谢过郡主?”林梦璃咬牙对红酿说道。 红酿还在抖,听到自家主子发话赶紧磕头,“谢郡主宽恕”。 宁曦华示意嬷嬷松手。小白花一副隐忍的模样,谢过她后就带着自己忠心的好丫鬟匆匆告退了。 旁边的松依觉得大快人心:“这对主仆成天哭哭啼啼的,总一副郡主欺负了她们的模样,今儿可算是出了口恶气,还是郡主厉害。” 宁曦华则继续欣赏着她刚染好的手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也不算厉害,不过就是这次真欺负了他们一回罢了。” 松依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嗔怪的看着自家郡主。 身后嬷嬷们也是一笑,看向宁曦华的眼神更加慈爱了。都说虎父无犬女,郡主如今的模样,大气沉稳,通身贵气,真真衬得起宁王府的门楣。 门边一直等候的小沙弥也有些忍俊不禁,他刚刚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祸上身。 今日观这越曦郡主,倒不像传闻中的刁蛮任性,很是大方磊落,颇有些将门儿女的风骨。反观外界风评一直很好的林小姐,对比之下倒落了下乘。 小沙弥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估摸着慧苦大师之前的客人应该已经离开,便准备引着宁曦华去见慧苦大师。 宁曦华跟着他穿过雕花门,一抬头便看见一青衣男子站在门后。 见她看过来,那人微微点头致意,眉目如水,气质清冷。端的是清风朗月,眼里却意味深长。 宁曦华愣了一下,这不是之前船上遇见的白衣男子么? 当时下船的时候她心里就有些忐忑,怕看见这人杀人灭口的事会引来什么后患。 但等这回真的再遇上了,她心里的石头反倒是落地了。 这人都能在灵山寺乱窜了,皇亲贵戚、高官显贵的身份肯定是跑不了了。看这样子估计以后在京城里也难免有交集。 咸鱼曦表示,反正也躲不过去,还谈什么后患,哎,随意吧。 不过这人今天倒是和之前见到的有些不一样。要不是那张脸还是像那晚月光下一样惊艳,宁曦华差点没认出来。 怎么说呢,脸还是那张脸,但整个人给她的感觉却变了。 那晚这人一身白衣,神情冰冷,有种目无神佛,唯我独尊的危险和冷漠。 而现在眼前这人,虽然眉目俊朗,但面色苍白。一袭单薄的青衣,更添羸弱之感。总体上让人觉得这是个举止高贵,温润如玉的文弱公子。 宁曦华不由腹诽,哟,小伙子还有两幅面孔呢。 不过这人难不成刚刚一直就站在这偷听?也不出个声,神出鬼没的。 宁曦华倒是不在意刚刚和林梦璃的小插曲有没有被人看到,但看着眼前这人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是有些不自在,总觉得这人在算计她什么。 她又想起船上那晚这人看她跟看死物似的眼神,脖子不由一紧。这人应该是个大佬,刚不过,溜了溜了。 领路的小沙弥也没料到有人,向这施主双手合十拜了一下后就示意宁曦华跟着他走。 宁曦华也匆匆朝着这人方向敷衍地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就跟着小沙弥穿过了回廊。
第7章 慧苦大师 苏璧回京后本是例行来找慧苦大师诊脉,倒未成想在灵山寺居然又碰见了这越曦郡主。他看着宁曦华远去的背影,不由想起了刚刚见慧苦大师的情景。 “贫僧观殿下气运,看来命定之人已经出现了。” 苏璧一哂,“哦?几年前大师说这所谓命定之人时,我还觉得自己不一定能活到这人出现呢。” “阿弥陀佛。”慧苦大师念了一声佛号。 “本来殿下气运加身,不听贫僧妄言也无妨。只是殿下命中有一劫,这命定之人除了跟殿下多有纠葛外,最重要的是可为殿下化去这一死劫。” “可我从不把性命交予他人之手,他人也没这个义务为我化劫。”苏璧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淡淡道。 他从不信命运,他只信自己。 “非也,不是义务,而是这人,与殿下有缘。”慧苦大师转了转手中佛珠,温声说道。 苏璧嘴角一掀,“缘分这东西不可捉摸,我也不一定能活到与之结缘呢。” 明明知道自己命中劫数,但从始至终,苏璧都未曾询问过一丝一毫这命定之人的信息。 慧苦大师叹了口气,眼前的苏璧仿佛和几年前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 少年当时身中剧毒,忍着成年人都难以忍受的痛苦,不仅没有像其他中这毒的人一样形容癫狂,涕泪横流。更是未曾掉一滴眼泪,未曾喊一声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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