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青茗眨眨眼,礼貌地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落到他正挥舞着的巨斧上。 说实话,就二师兄这体格,得亏是生在修真界,如果是生在庚梁国,铁定是嫁不出去的。 察觉到她到来,陈奇快速将动作收尾,而后把巨斧往地上一丢,地面明显地震颤了一下。 他就着满身的汗水,取出水囊咕咚咕咚的大口饮毕,这才抹了一把嘴,打开院门,看向她道:“小师妹,你怎地来了?还有上次你身体怎样,现在好了吗?” “已经没事了,让几位师兄担心了。” 陈奇给身上打了几个清洁咒,穿上衣裳,将人引入院内。 自从小师妹上次被大师兄拎到了主殿,他们就一直关注着。 之前还去主殿门口问过风雁几位师叔,一开始风雁师叔也不确定,最近一个月才给出他们准信,说小师妹因祸得福,现在很好。 没有亲眼见到,他还有些不放心,现在眼见着小师妹修为稳稳地往上跳了一阶,才彻底放下心来。 楼青茗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上次聚餐时的早退,想了想提议道:“要不过段时间,咱们几个再聚聚?” 陈奇摇头:“大师兄要准备去外海域的白茅秘境历练,三师弟和四师弟最近也在闭关 ,得再等等。” 楼青茗惋惜,但想想自己现在还扁得不行的储物袋,又将这份惋惜压到心底:“那就等我参加完寒鸦秘境以后再说。说不定到时我还能给几位师兄凑上一回回礼。” 陈奇哈哈大笑,却并不以为真,他观楼青茗神色,询问:“小师妹你这次来,可是有什么需要师兄帮忙的?有事你就只管提,没关系。” 楼青茗嘿嘿一声,将她想要一把镰刀法器的需求说了下:“虽说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但师妹最近确实囊中羞涩……” 陈奇大气摆手:“这算什么!” 他的神识在储物袋中翻了翻,还真翻出一把镰刀形状法器,“用这种镰形法器的修士不多,大多都得定制,你要是不来我这里问,去定制也得花费一段时日,还是来我这里方便。这么简单的账,有什么不好意思。” 说罢,他就将那把浑身漆黑的丈许长镰刀,放到石桌上。 楼青茗将镰刀接过,她看着镰身上漆黑如墨的光晕,知晓这应是用墨钥石炼制而成,能够吸纳光线,适合暗杀、刺杀。 “中品法器,还真是不错!” 陈奇就嘿嘿笑了两声:“这是在慈翼崖历练的时候,有个穿着黑斗篷的家伙想阴我,被我直接反杀后得到的。话说那家伙的储物袋真满,当时让我狠狠发了一笔大财。” “历练真好,历练能发财。” “没错,所以我爱历练。” 既然这把镰刀的出处没有任何问题,楼青茗也就毫不客气地笑纳,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两坛子灵酒:“这镰刀我很喜欢,多谢二师兄。师妹这里暂时没有什么好东西,这两坛子灵酒师兄不要嫌弃。” 陈奇眼神一亮,掀开一个坛封闻了闻,大笑道:“那就多谢小师妹了。” 说罢,他反手取出一碟子果子放在石桌上:“这果子据说女修都爱吃,能美容养颜,小师妹你多吃。” 楼青茗眸光微动,依稀间,好像看到自己曾经投喂莫辞时的场景。 昳丽的纤细少年低眉浅笑,唇瓣轻启,淡粉的唇瓣轻抿住她递过的灵果,眼角眉梢瞬间绽放出清雅的柔弱笑靥:“师姐,甜,好吃。” 她眼睑微垂,拾起一枚果子放入口中,再抬眼,方才那丝情绪已 经了无痕迹。 轻抿着口中果子的甜味,楼青茗顺口道:“我这也是刚出关,宗门最近可有什么大事?” 陈奇想了想,回说:“还是和以前差不多,老样子。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大事,那就是最近宗门内的偷酒贼比较猖獗,迄今还没被抓获,气得那些丢酒的师叔、师祖们啊,成天在自家峰头骂他们的弟子不争气,连偷酒贼上了他们的峰头都没有发觉,我闲着没事时还去听了两场,还拓展了不少词汇。”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伸手比划,语气、表情学得无一不像,把楼青茗逗得哈哈直笑。 “还有就是今早,吕朔真尊带着一群师叔师祖过来找咱师父,也不知是来干什么的,你说总不会是干不过咱师父,所以带人来压阵的吧。” 楼青茗的心突然停跳了一拍:“吕朔真尊带来的都有谁?” “啊,好像有月桐真君、汝培道君、祝善道人?” 楼青茗默了默,半晌鬼使神差道:“……那咱们宗门都有谁丢过酒。” “……好像也是这几个!”陈奇瞪大一双牛眼,狠狠一拍桌子,“吕朔真尊是什么意思!这该不会自己找不到偷酒贼,就准备找咱师父借狼双师叔吧。 哈哈哈,你不知道,这些人里面就数吕朔真尊最惨,直接把酒库里的一千五百坛全丢了,我当时听到的时候都快笑死了!” 楼青茗:…… 她的神识在师父临走前丢给自己的储物袋中环视了一圈,发现这里面的空酒坛子大小模样各不相同。除了一部分没有刻字的,还有许多上面是刻着字的。 比如说,刻着月桐二字的,再比如说,刻着汝培二字的,全程看了下来,几乎所有丢过酒的师叔、师祖们的酒坛子,几乎都在这储物袋中出现过。 更甚至,其中标志着吕朔二字的酒坛,不多不少,正好一千五百坛。 楼青茗干咽了一口唾沫:她这是之前觉醒时,把师父的家底给耗光了,让他穷得只能出去偷了吗? 她对不起师父啊! 再想想她之前遇到吕朔真尊时,对方看她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楼青茗的小心肝又颤了颤。她现在再回忆对方当时看她那眼神,竟有种自己已经暴露了的错觉。 也幸好她是 先来的二师兄这边,如果她刚才一个没忍住,先去柘景城兜售这些酒坛子换钱,那岂不是大写的尴尬加自投罗网? 楼青茗心中百味陈杂,又看向自己刚才送出去的两坛子酒,见那上面恰巧什么刻字都没有,才真切的松出一口气。 然而她这气却没松出一半,就突听整个山头一阵剧烈摇晃。 两人噌地一下起身:“怎么了?” “什么情况?” 两人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向乌雁峰山顶主殿的方向。那里,几位师叔、师祖悬空站于主殿上空,长身玉立,衣袂飘飘。 在他们对面,俞沛手持一杆大烟枪,朝着吕朔喷云吐雾,笑得好不畅快。 虽听不清所言,但看对方人数,俞沛明显处于弱势。 陈奇抓起斧头,原地开始暴躁:“什么玩意儿?!跑到咱们乌雁峰来找咱们峰主的茬?!” 说着就准备御斧飞行,去给俞沛压阵。 楼青茗眼疾手快扒上了陈奇的斧头,跟着一起飞了过去。 原先在山腰还没看到,等到飞得近了楼青茗才看到,三花竟也在现场,而且还难得乖巧地将整个鸡头都埋在风雁师叔怀里。 楼青茗眯起眼睛:什么情况?这蠢鸡都从未这么与她撒娇过,这是准备临阵换主人? 陈奇一到现场,刚才那气势汹汹要找茬的架势就先散了一半,与楼青茗一起向空中的几位师叔、师祖行礼:“乌雁峰亲传弟子陈奇/楼青茗,见过几位师叔、师祖。” 悬立空中的几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新来的两个小家伙,目光略过陈奇,有志一同地在楼青茗身上停留了许久。 一连数道高阶大能的威压加注于身,楼青茗面上一白,差点没软了腿。 眼见就要坚持不住,她的绛宫不自觉收缩了一下,一层淡淡地涟漪自绛宫酒潭中圈圈发散,将她整个包裹起来,瞬间将落在她身上的威压阻隔了大半。 楼青茗心下一松,又多收缩了几下绛宫,让一圈圈的酒韵涟漪将自己团团包裹,没过两息,她已感受不到方才那仿若窒息般的数道威压,呼吸和心跳也已正常。 在风雁怀中的三花最先感受到什么,它蔫蔫地将头从风雁怀中抬起,可怜兮兮地看向楼青茗:“喔。” 也不知 它之前在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 楼青茗心头一软,伸手将三花抱过,本能地用酒韵为它隔离了威压。不过一会儿,原本还好似霜打得茄子般的三花,又重新活了过来。 它精神抖擞地晃了晃鸡冠,左右看了看,而后一头钻到楼青茗的臂弯。 楼青茗眯起眼睛,满足了。 风雁有些诧异地看了三花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身子微侧,对陈奇和楼青茗呈保护姿态。 空中的几人眉梢微动。 他们没有想到,在他们略带惩戒的威压下,楼青茗的面色竟只变了一下,还有心情去安抚她那只炼气一层的灵鸡。 吕朔不自觉地加大了施诸于楼青茗身上的威压。 在他身边,与他做出同样试探的,还有数人。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试探,下面的楼青茗始终都没再有反应。 事实上,楼青茗是有反应的,她刚才条件反射性地又往身上多套了几层涟漪。 此时,她已经感觉到不对劲,因为这些大能往她身上加诸的威压有些太多了些,已经完全超过一个下马威应有的量。或许现在最应做的,就是撤掉涟漪,像个正常人一样往地上一趴。 但是,她要脸。 楼青茗心虚地左右瞧了瞧,抱着鸡往风雁师叔身边又靠了靠。 吕朔等人:…… 动作麻利,腿也没软,他们好像施了一个假压。 俞沛施施然夹着烟杆,吐出一口雪白的烟圈,看着烟圈在他周身如叠云一般环绕,抖了抖唇边的小八字胡,笑道:“考虑得如何,作甚一个个这样小气。” 月桐真君抽了抽嘴角,她无语地瞪了俞沛一眼,又看向地上还不明所以的楼青茗,突然展颜:“果然是一个钟灵毓秀的小丫头,叠烟真尊有福了。” 说罢,她就曼妙转身,逶迤离开。 汝培叹息一声,在空中对俞沛行了一礼:“恭喜师叔。”也倏然撤离。 等剩下的几人也各自与俞沛道完喜离开后,空中只剩下吕朔与祝善道人。 俞沛向祝善道人恭敬拱手,谄媚笑:“师侄这里就先谢过师叔了。” 祝善道人瞅着俞沛轻嗤了一声,一低头,对楼青茗笑脸相向:“师祖那里也刚收了一个小徒弟,年纪和 你差不多,虽然修为暂时比你差了点,但脸长得真心不差,丫头你看要不要什么时候去亲自见见?现在年纪小,可以做道友;等年龄大了,指不定还能成就一段道侣姻缘。” 楼青茗抱着鸡羞涩眨眼:“晚辈贫困,可能娶不起。” 祝善道人被噎了一下,后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确实不错,那这事就先这样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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