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崔凝揉了揉手指,也不跟宛卿废话,直接跳下来一拳砸在她脸上,紧接着便是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猛揍。 另一个女官没有想到竟然有人一言不合就开打,直接吓得愣住了,眼睁睁的看着宛卿被按在地上揍,连声音都不敢发出一丝。 崔凝的功力比一年前可提升不少,直接打的对方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直到打的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她才起身,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 “一肚子坏水,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崔凝瞥了一眼那个目瞪口呆的女人。 女官亲眼看见如此凶残的场面,以为她要过来打自己,吓得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崔凝俯身抓住宛卿的下颚,逼她看向自己,“你记着,我以后若是在五哥周围一丈以内看见你,见到一次揍一回!” 撒完气后的崔凝觉得神清气爽,哼着小曲走了。 她现在能控制住自己的力道了,专往痛处打,却不伤及脏腑,从外表看,其实也就脸上被打肿一块,就算事情抖出去她也不怕,敢惦记她五哥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猥琐,暗戳戳的要取而代之,不揍一顿,崔凝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第209章 挑衅 魏潜下午未曾回监察司,崔凝直等到暮色,才把准备好的咸味点心放在他案上,驱马回家。 回到家后,崔凝先去了凌氏那里。 坐下喝上两口茶,崔凝道,“母亲,我今天又打人了。” “又打人!”凌氏怒火刚蹿上来,可一看见她那张笑脸,又念及近日的反思,火气便忽的熄灭了,“这次又是谁?” 崔凝看出她的不悦,解释道,“还是上回那个。今日凑巧听见她和一个女官说要先跟五哥那个,五哥就会对她负责人,咱家就不会把我嫁给五哥。我气得慌,咳,就把人按住揍了一顿。” 说出来,崔凝略觉得不好意思,但她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动手,“我是觉得吧,我跟那宛卿不是一类人,再怎么说道理她都听不懂,白白费口舌。” 凌氏听罢却是重重撂了茶盏!满面寒霜道,“好个不知羞耻的!此事你不用管,我倒要看看她能怎么着!” 这件事情不能说崔凝做错,但也算不上对。她在清河时名声就不大好,好在有个“谢氏亲自教养”的名头顶着,到了长安之后就收敛了很多,平日不似一般贵女那般无可挑剔,但也没有败坏过名声,仅仅两次惹事都是关于这个宛卿!凌氏本就觉得不知该如何教这个女儿,还有人专门给添乱,她怎么能忍? 凌氏思虑片刻,命侍婢拿了纸笔来,给魏夫人写了封信。 内容大致是:有名女官在崔凝面前扬言取而代之,信誓旦旦要嫁给魏五,这等目中无人的挑衅,魏家管是不管? 崔凝之前打架也不是什么秘密,倘若这次事情再由宛家闹出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对崔凝多少都会有些影响,崔家倒可以来个先发制人,但若是未来夫家不出声,就算崔家占了理也难免会被人暗地里耻笑。 凌氏不可能让崔凝惹平白惹这么一身骚。 次日一早,信便被送去了魏府。 魏夫人看了信后脑子都要炸了,她儿子好不容易定了一门好亲事,居然被人从中作梗,这第一次与亲家私下通信竟然是这样的内容? 凌氏信中说的含糊,并没有道明这个女官与魏潜之间有没有情意,但给魏氏的感觉是,既然亲家已经问出口了,多半是那边误以为以为魏潜乱来。 魏夫人立即着身边的管事亲自去送信,言道,咱家郎君洁身自好,绝不是那等乱来的人,请亲家放心,而魏家也只认崔家二娘子一个媳妇,若是查到是谁造谣生事,魏家第一个不饶。 得了魏家的表态,凌氏就好整以暇的等着,宛家若不闹出来就算了,要真是那么不长眼什么都敢往外嚷嚷,管叫他家闺女一辈子嫁出不出去! 不过这回宛家倒是挺上道,宛夫人经了上回的事,知晓自己女儿是个惯会欺瞒的主儿,于是一听说她又惹上崔凝,全然不问谁对谁错,立即备上重礼,压着闺女匆匆赶到崔府赔罪。 崔凝早去了监察司,凌氏把人晾在门房,慢悠悠的吃了早膳,又去花园里消了会食才让人将这对母女请进来。 宛卿带了面纱,进屋之后便将面纱摘了,露出青紫的腮帮子。 “我听说小女与二娘子起了冲突,立刻带她来赔不是,不知二娘子可曾伤着?”宛夫人问道。 凌氏目光淡淡的从宛卿面上掠过,最后直视宛夫人,“阿凝扇了她一巴掌,也就当时手疼了点,没有什么大碍。” 宛夫人抿了抿唇,她是诚心诚意来道歉,但不是奴颜谄媚,别人打了左脸还要凑上右脸,凌氏如此嚣张,叫她如何不气! “莫非夫人没有问清事情经过?”凌氏故作诧异,也不兜圈子,直接道,“她在我的阿凝面前扬言说要取而代之嫁进魏家去,我真真是唬了一跳,一大早遣人去魏府问了,他们家五郎是不是真对旁的女子有意,魏夫人给了回信。来人,把魏夫人的信取来给宛夫人看看。” 宛夫人气的太阳穴突突乱跳,她没有想到,几番逼问之下,宛卿竟然还敢不说实话!哄她说,是因着说了一些对崔凝不满的话,不慎被她听见了,再有上次的过节,崔凝大怒之下把她给打了! 当时宛夫人心里对这个说法信了一大半,她这回过来说是道歉,其实也想让外人看看崔家仗势欺人的意思,所以一开始态度就没有放到最低。 她以为自己闹这么大阵仗上门道歉,女儿再心大也不敢撒谎,没想到……没想到! “不用不用,是我没有教好女儿。”宛夫人按下一腔怒火,起身给凌氏行礼。 凌氏看着宛夫人,心中暗暗叹气,到底是没有忍心下狠手,“我阿翁做主定下这门亲事,有什么事情,我们崔家必要给她做主。这次的事情,我看在夫人的面子上不予计较,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女儿真对魏五有什么想法,自去同魏家商量,我崔家的女儿向来自重,绝不容许人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也不是我护短,若是叫我遇上这种事情,一巴掌可过不去。” 听了这番夹枪带棒的话,宛夫人痛苦的闭了闭眼,“您说的是,咱们宛家高攀不上魏家,从未做此打算,这件事是阿卿做的不对。” 事到如今,她连“误会”两个字都说不出口了。 崔凝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之后便抛之脑后了,因为今天已经是圣上限期的最后一天!她哪里有空想那些琐事。 魏潜不在监察司,连崔凝昨天晚上给他准备的点心都还放在案上,里面根本没有动过。 易君如就熬了一夜,到今天都还没歇过来,正坐在自己位置打盹,便被崔凝硬生生摇醒,“易大人,可知晓案情进展如何?” “嗷——”易君如冷不丁被弄醒,怪叫着抚了抚心口,见是崔凝竟没有发火,“崔大人啊。” 他缓了缓才又道,“我也是今早听到点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且说你且听,不必当真啊!” 崔凝心里突了一下,皱眉等着他继续说。 “咱们出去煮一壶茶,边喝边聊。”易君如道。 崔凝点点头,领着他去了魏潜的屋子。 魏潜作为监察四处的佐令大人,自然有独属自己的办公地点,只不过他多半都是和下属在一处,不会经常独自呆着。 两人坐下,崔凝主动揽了煮茶的活。 “听说昨晚在将军府门口发现了慕容绿衣。”易君如道。 崔凝动作一顿,“活的?还是……” “这我就不知道了,里面的消息我也打听不到。”易君如抄着手,砸吧着嘴,“怎么感觉像是凶手故意挑衅。”
第210章 红枣 昨夜子时,慕容绿衣被抛下的第一时间,监察司鹰卫就发现了。 歹徒出现的十分突然,当时正在值夜的十二名鹰卫生怕错过抓捕时机,几乎全部追了过去,只留下两人查看慕容绿衣的情况。 慕容绿衣一袭红衣,胸口被一把短刀贯穿,但是一息尚存。 两名鹰卫不敢耽误,立刻喊来医者,小心翼翼的把人挪进府里。 魏潜以最快的时间赶到,发现原本安排在外的人一个都不在了,心中一沉,顾不得去查看慕容绿衣的伤,立刻带人奔向陆凭风的住处。 室内漆黑一片,住在外间榻上的婢女显然正处于深度昏迷,连魏潜踹门这么大的动静都没能吵醒她,而陆凭风的床榻上早已空空如也。 陆凭风受伤之后每天晚上都会吃药,药里有一些安眠的成分,使得她没有平时警觉,凶手这才能轻易得手。 这几天的消息一瞬间涌入魏潜的脑中,他再一次快速的梳理了一遍。 凶手首次作案是在延平门附近,之后几次作案都是距离西市不远的地方。对于凶手来说,第一次突破底线行凶,尤其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大多数都会进行一次或几次试探性作案。 如果凶手没有权势、缺乏见识,那么他多半会觉得选择在熟悉的环境里作案比较不容易露出马脚,相反,倘若凶手是个有能力、有权势的人,那么他的“狩猎”范围自然会很广泛,他选择猎物,可能是有计划、有目的性,也有可能是随机的。 这起案子的凶手明显属于后者。 这个人起初所有的目标都在城西,与他狩猎范围没有关系,只是因为城西“黑户”多,流动人口繁杂,比较方便作案,而且屡次下手都没有留下蛛丝马迹,毫无疑问,他是一个冷静聪明的罪犯。然而到了陆凭风这里,他突然变得疯狂而急躁,甚至不顾死活的非要得到她。 为什么呢? 他每个月十五去抓一名少女,十五这个日子,对他一定具有特殊意义。他痴迷于某种游戏,而陆凭风定然与最初刺激沉迷于此的某个人很相似,所以导致他一见到她就产生了疯狂的渴望,破例没有在固定的日子下手,甚至在全城搜捕之下也要不惜一切的得到。 魏潜现在不去想原因,只是分析当下形势,立即派人在将军府所在的崇仁坊搜捕。 凶手能带着人快速消失,除了对崇仁坊很熟之外,他藏身的地点必然不会很远!白天兵马司不敢放大量人手在街上,但晚上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整个城西遍布他们的人,而城东本身就很有秩序,就算是平时,守卫也比城西要严,这几日更是草木皆兵,想避开他们的耳目谈何容易?夜晚各个坊门紧闭,魏潜武功也不错,但仓促之下,他自问不能在带一个人的情况下,丝毫不惊动守卫的把人弄出去。 陆凭风隔三差五要去跑马,出入频繁,不说与将军府相熟的豪权,就是坊中其他老住户八成也都远远见过她,而凶手分明是最近才第一次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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