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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镜的眼神，温和的像三月春风，旁人从未见过的温度，从未见过的真实，这刻都显露出来。 “小十，我卷你下来好不好？”他试探的轻声问，让小十看到他伸展出来的机械蛇尾。 蛇尾无比灵活，窸窸窣窣从小怪物面前缠过去，绕到她的后背，很温柔的缠上她的腰身。 姜镜一边把人卷下来，一边轻言细语的说：“小十，你不记得我了吗？” 小怪物仿佛没听到这话，她被机械蛇尾举高高，既平稳又视野开阔。 蛇尾也缠的不紧，刚好能卷住她不掉下去。 嘶嘶嘶。 姜镜是从未有过的耐心：“小十？不记得我也没关系，那你还记得姜乔吗？” 这几句话间，小怪物已经被卷到了姜镜身前。 两人距离很近，视线齐平，姜镜看清楚了她如今的模样，心脏顿时传来尖锐的疼痛。 他的小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过的这么不好啊…… “对不起，”姜镜眼尾红了，“是哥哥不好，哥哥失去理智，小十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小怪物呆呆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有蛇面具的遮挡，姜镜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姜镜说了好些话，但小怪物都毫无反应。 姜镜心脏往下沉：“小十，你是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提自己没反应，提姜乔也没反应，说起从前的事更没反应。 姜镜心生不好预感，他按捺住心底的暴躁，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十，”姜镜慢慢抬手，碰触到蛇面具，“我能先揭下你的面具吗？” 冰冷的蛇面具，依然是金属打造的，脑后是一根焊死的金属条，将整张面具固定在小怪物头上。 姜镜生气了！ 他双手掰住那根金属条，尝试徒手掰断。 他眼瞳收缩：“小十，谁给你戴的面具？” 虽然面具是眼镜蛇的造型，应当是小十自己选的，但这么固定在她的脑袋上，姜镜稍微一脑补就想杀人。 他的小十，他从小呵护的宝贝妹妹，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咔咔咔。 小怪物脑后的金属条发出咔咔的断裂声，姜镜额头青筋鼓起。 蓦地，小怪物动了。 她猛然高举左手，掌心握一枚尖锐的利刺，朝着姜镜眉心扎下去。 电光火石间，姜镜毫无防备，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利刺戳破皮肤。 明媚大惊：“镜大人！” 她没敢开木仓，而是就着手里的爆能木仓，扬手就砸过来。 与此同时，姜乔到了。 她一眼就看到这幕：“小十住手！” 这声喊，另小十动作一顿。 她偏头朝姜乔看去，一眼就落在破旧的玩偶兔子上面。 “兔兔。”幼崽软糯的声音，在这刻终于有了起伏。 她甚至放弃了对姜镜攻击，本能的朝姜乔伸手：“兔兔，兔兔……” 我的兔兔。 姜乔举着玩偶兔子，大步走过来。 她紧盯着小怪物，嘟嘟在身后全机戒备。 “小十你的兔兔，”姜乔晃了晃兔子，“你看，兔子眼睛我缝好了，兔兔现在有新眼睛了对不对？” 小怪物盯着玩偶兔子新眼睛看了会，视线挪到了姜乔的脸上。 姜乔笑起来：“小十，还记得兔兔是怎么来的吗？” 趁此机会，姜镜一把握住她的小手，将尖刺夺了过来。 那尖刺一入手，姜镜就苦笑了声：“是我的毒牙。” 机械改造时，他拔了一颗毒牙，小十很喜欢，他就打磨成利刺，还往里面灌注了蛇毒，送给小十防身。 姜镜晃了晃毒牙尖刺，发现里面的蛇毒早用光了。 他越发心疼得慌，看着什么不回答的小十，眼神都带着破碎。 “我刚才就问过了，”姜镜捂住钝疼的心脏，“小十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话才落，幼崽软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小十：“兔兔记得，乔姐姐送……” 姜镜：“？？！！” 不是什么都不记得吗？ 姜乔赶紧又问：“小十记得兔兔，那还记得我吗？我们一起睡营养舱，一起玩石头剪刀布。” 小十点点头，视线穿透蛇面具，聚焦在姜乔的脸上。 她似乎辨认了一下发色和瞳色，然后就开始喊人了：“乔姐姐……” 喊完了人，她朝姜乔伸出双手，似乎是索抱的姿势。 姜乔回应她，小心翼翼把人从机械蛇尾里抱出来，又把兔子塞给她。 姜镜裂开了。 姜镜心碎了。 他的声音都带上了苦涩：“小十，你是不是谁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我了？” 小十抠了抠兔子的新眼睛，像没听到这话。 姜镜：“……” 姜乔发现小十很轻，她给姜镜使了个眼色。 她低声问：“小十乖，跟姐姐说说你还记得哥哥吗？你的姜镜哥哥？曼曼姐姐呢？” 虽然小十和姜清曼关系一般，但也算熟人的。 小十揉着兔子耳朵想了想，摇头又点头。 姜镜很焦躁，机械蛇尾不断摆动：“这是记得还是不记得？” 姜乔想了想：“可能只有零星的记忆碎片。” “小十，”姜镜那张脸凑上来，“你再仔细看看，真的不记得哥哥了吗？” 然而，小十的回应，却是一声带攻击性的“嘶”。 她像炸毛的小奶猫，没有人保护，只有拼命的发出威胁低吼，色厉内荏的威慑对方。 “小十别嘶了，我不靠近你。”姜镜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并一步步的后退。 当他开始退了，小十就不嘶了。 姜乔安抚她：“不怕，小十不怕，乔姐姐在这里哦。” 她侧了个身，让小十看不到姜镜。 姜乔说：“小十的状态不利于记忆恢复，畸变值也相当高，我先带她回浮岛，等她畸变值稳定点再说。” 姜镜表情很不好，但也只能点头同意。 他清楚，只有让小十处在原始植物的环境里，她的情况才会好。 上浮岛之前，姜乔小声问：“小十，想不想上去浮岛，去乔姐姐的新家看看？有很多漂亮的花花哦。” 小十仰头，看了看悬停的浮岛，迟疑的点点头。 乔姐姐的新家，可以去的…… 姜乔抱着小十踏进牵引光束，她对其他几人点了点头，又说没事了。 黄三瞠目结舌：“乖乖，把马千里吓破胆的小怪物，在咱们大小姐怀里怎么那么乖？” 龇狗耸了耸肩：“大小姐厉害呗，不仅什么都能种出来，还连怪物疯子都能收服。” 竹贰看看姜镜，又看看跟姜乔走的小怪物。 他不解的抠脑壳：“那个不是镜大人的妹妹吗？她怎么攻击他，只愿意跟乔乔姐走呢？” 搞不懂，搞不懂。 姜乔登上浮岛，先带小十去了原始向日葵地。 她专门换了个方向，避开了狐狸那边。 向日葵最近陆续在开花，明艳的浓黄花瓣，张扬的舒展开，迎着日光绽放的热烈喧嚣。 远远看去，那一片的向日葵，漂亮的像是秾丽的油画。 小十整只都惊呆了。 好半天，她才迟钝的吐出个惊叹词：“啊！” 姜乔好笑：“喜欢吗？” 小十猛点头：“花花漂亮。” 姜乔把人举高，让她去摸：“是漂亮的向日葵花。” 小十不自觉伸手，可是指尖还没碰触到，她又飞快的把手背身后。 姜乔黑眸温和：“没关系，可以摸的。” 小十摇头：“脏。” 她在说自己的手脏。 姜乔看了眼她身上的小裙子，心揪了一下：“我帮小十洗个澡，我们换一身向日葵花的小裙子好不好？” 小十回头看了看明黄的向日葵：“向日葵？” 姜乔点头：“嗯，有向日葵图案的漂亮裙子。” 小十又接连点头，虽然隔着蛇面具，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姜乔能感觉到她的开心。 姜乔牵着小十去洗澡，末了让嘟嘟弄身连衣裙，裙摆画上向日葵的图案。 裁缝新衣和绘画都难不到嘟嘟，不过颜料浮岛上却没有。 好在D所那边有人有，姜镜飞快跑了一趟，用十斤精制白面粉，换来了颜料。 洗澡的时候，姜乔本来要帮小十洗，但小姑娘躲了起来。 姜乔作罢，只将她的小兔子拎去洗了。 一个小时后，洗干净了的小十，小胳膊小腿的白白嫩嫩。 她穿上有向日葵图案的连衣裙，高兴的摸了半天。 玩偶小兔子也洗干净了，泛旧的粉红小兔子，破烂的地方，姜乔又修补了一次，仍旧很可爱。 小十很开心，摸着洗干净还带烘干香气的兔子，抱着就蹭了蹭。 姜乔见她情绪好些，试探建议道：“小十的蛇面具要取下来擦擦吗？” 一提这话，小十蹭的就后退。 她的目光透过蛇面具的猩红眼部，直勾勾的盯着姜乔。 姜乔心头一动：“小十不想也没关系，我给你布置了新房间，一起去看看？” 她就那么盯着姜乔，加上狰狞的蛇面具，颇有些骇人。 姜乔不闪不躲，甚至眼神都没变化一丝。 如此，小十适才慢吞吞的把手给姜乔牵。 姜乔微笑：“小十真乖。” 她带着小十往新房间去，漫不经心的问：“小十来D所做什么？你一个人来的还是有其他人一起？” 小十拖着洗干净的机械臂，身上挂着玩偶兔子。 她慢慢的说：“一个人。” 接着，她回想了一下，半天才想起来：“哦，有任务。” 她抽回被姜乔握着的手，点开光脑投影任务。 小十：“任务，我的任务。” 【任务目标：捕捉镜大人。】 【任务状态：未完成。】 【最新情报：目标在D庇护所。】 …… 姜乔眸光微闪：“小十真厉害，都可以自己完成任务了，比乔姐姐都厉害了。” 这样的夸奖，令小十高兴。 她歪了下头：“有完成的。” 说着，她又点了下光脑，弹出另一道任务信息。 【任务目标：种植师。】 【任务状态：已完成。】 …… 姜乔的视线在“种植师”上转了一圈，悠悠的问：“这个种植师是谁？” 小十努力回想了下：“虫巢，种植师，加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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