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直到宿管阿姨给他打电话,他的心里才“咯噔”一声,有了一个明确的预感—— 她死了,花添锦真的死了! 彭磊面对两位警察,情绪突然崩溃,蹲在地上捶头。 “不是我杀的,我不是凶手,我没有杀人!” 刘思甜合上记录本,垂眸睨了他一眼,“杀人?我们又没说有人被杀了。” 地上的男生却红着眼,怨恨地瞪向他们。 “别套话了,我知道你们什么意思。” 他气愤地高声反问:“你们不就是怀疑我逼死了花添锦吗?反正她都已经死了,那我就成了罪人!” 越说还越咬牙切齿,“可你们凭什么都怀疑我?!就不能是她自己考差了才要跳湖的吗?就不能是没看清脚下踩滑了坠湖的吗?你们凭什么来找我!” “凭什么来找你?” 男警察冷笑一声,“把人家的身份信息、家庭住址,全部详细地发到了网上,损害她的名誉,本来就是侵犯人隐私权的违法行为。” 现在居然好意思理直气壮地大吼大叫,A师大教出来的毕业生,居然还有这种水平的吗? 彭磊听完依旧不服,似乎还想狡辩些什么。 刘思甜直接打断,问道:“昨天晚上你去哪儿了?有没有外出?” 男生蹲在地上,偏过脑袋,闷声闷气道:“跟我哥们儿在校内的烤鱼店喝酒呢,没外出。” “从几点喝到几点?” “通宵。” “确定吗?” “我确定。”彭磊一副又气又怕,又十足委屈的模样,“不信去问烤鱼店的老板,我哥们儿也能作证。” 男警察又往记录本上写了几行字,“你和花添锦在4月底分手后,之后还有联系过吗?” “没有,那女……花添锦把我微信手机号什么的全删了。” 他连讨要分手费,还有给她花过的钱,都没地方要。 足足两百三十块五毛钱呢,这个死捞女。 “你视频中提到的,花添锦其他三任男友,你跟他们有过联系吗?” 此话问出,蹲在地上的人瞬间像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他激动道:“我怎么可能会跟他们有联系?一群接盘侠……” 然后就在刘思甜警告的眼神下住了口。 他憋了半晌儿,最终破罐子破摔地站起身。 “反正那三个男的肯定也骂过花添锦,就算她是被网暴逼得跳湖的,那三个男的同样有责任!你们怀疑我了,也不能放过他们。” - 警察自然不会“放过”他们。 当天夜里另外几位同事,也前往了其他两栋男生宿舍楼。 彭磊视频中提到的花添锦的三位男友,除了一位跟她同届的高三考生外,剩下两位,都是A师大的学生。 花添锦就读的高中,就是离A师大折桂小区相隔一条街的A师大附属中学。 她找早恋对象,总喜欢在A师大里找。 视频中,彭磊还给几位情敌们编了号。 1号男,大二语言学师范生,皮肤很白,被彭磊骂做“白斩鸡”。 陈警官把1号男叫到宿管办公室时,这个人的情绪比彭磊更崩溃。 还没问他几个问题,他就开始哭,语气幽怨地暗怪花添锦还他名誉扫地。 “……我本来给人带家教干得好好的,学生和家长都对我很满意,这几天还要出去给他补语文的,可谁知道,他家长刷到了视频,直接把我给辞退了……” 陈警官没工夫听他发牢骚,直接问他6月9号晚上干了什么,去了什么地方。 1号男抹着眼泪交代:“我去跟我女朋友出去住了,她是我高中同学,谈了好几年,那天来这边找我……” 另一位警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彭磊的视频里不是说,你跟花添锦五月中旬分的手?” 1号男脸色微变,尴尬地闭上了嘴,哭都不哭了。 陈警官往本子上记录,“嗤”笑一声。 原来,脚踏几只船的另有其人啊。 2号男在隔壁宿舍楼住。 这个人也是彭磊视频里挨骂最惨的一位。 他长相俊朗,身材高大,是今年刚入学的体育特招生。 家境极好,身上的睡衣看一眼就知道价格不菲,连脚上的一双拖鞋,都顶俩警察一个月的工资。 他态度也不错,有问就有答,不模糊任何信息。 几个基础的问题过后,王警官又问道: “6月9日当晚,你在干什么?” 男生坐在宿管办公室的椅子上,愣了片刻,缓缓垂下了头。 然后说出的话,让两位警察不约而同地从记录本上抬起了眼。 他轻声道:“那天晚上……小锦她,打电话约我出去,说是要跟我面谈分手的事……” 王警官上前一步,表情异常严肃:“几点打的电话?你又是几点出的门?” 男生闻言乖乖递上手机。 “10半打的电话,我换上衣服就出门了,有通话记录。当时我还过劝她,明天还有考试,先好好休息,考完了……你想分手也不迟。” 另一位警察追问:“你们约在了什么地方见面?” “她取了个中间点,在她租的地方和我们学校之间,浮萍湖东岸的小吃街,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 王警官听完,眼睛更亮,正要再开口问下去,对讲机里突然传出了一道声音。 他转身出门,“怎么了?” 宿管办公室外,夜风习习。 程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迫。 “花添锦的后妈苏春枝,有个上高二的儿子。咱们同事走访回来说,一个烤鱿鱼的摊贩,昨天夜里亲眼目睹那小子在楼下垃圾桶边,鬼鬼祟祟地烧掉了一样东西。”
第31章 那个花添锦的后妈苏春枝, 相较于下午云艳辉去她家中走访时的失魂落魄和沉默寡言,主动来警局自首后,面对程屹, 倒是说出了很多信息。 她是在4年前, 花添锦的妈妈去世两个月后,带着自己的儿子嫁给赵胜龙的。 儿子叫苏启, 只比花添锦小一岁。 现任丈夫的女儿,跟她这位后妈的关系极差,上初三和高一的时候都是住校, 连面儿都懒得跟她见。 直到高二那年, 赵胜龙欠了赌债跑了, 花添锦交不起住宿费,才跟着苏春枝和她儿子挤在一套几十平的出租屋里。 好在离学校不算特别远,清晨早起一个小时走路过去, 还不用花打车费。 除了周边设施比较老旧,连个路灯都没装。晚上她一个女孩子回来多少不太安全, 苏春枝就让自己儿子跟她一起走。 但这俩孩子也特别不对付, 上了两年学, 显少见他们同时回到家。 而让程屹感到诧异的一点是,三个人在两居室的出租屋里住了两年, 苏春芝和苏启各占一间卧室,花添锦则睡在客厅。 “身边就有一位正处于青春期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异性,这个苏春枝,居然还敢让花添锦睡沙发?” 连张茂林都听得眉头直皱。 “这后妈当的……” 现在是夜里12点多, 苏春枝自首不成, 已经回家了。 “去她家附近走访的同事还说什么了?” 谈靳楚将那边传过来的电子记录打印好,递给张茂林看。 “他们走访了一位住在苏春枝隔壁栋楼的租户, 是对平时在学校夜市街上出摊烤鱿鱼的夫妻。” 谈靳楚将重点给他标注出来,“丈夫说,他今晚上去了广场那边出摊,回来的时候是十一点四十左右,刚好撞见苏启在楼下烧掉了一个鞋盒子。” 张茂林立马警觉,“是你们在现场没找到的那只鞋?” 程屹起身,“那得问了才知道。” 原本还寻思着,怎么还有人跑来乱自首,这么一想,没准是来给儿子顶罪的! 他拍了下谈靳楚的椅背,“走吧,换身衣服,咱俩再过去一趟。” 谈靳楚没动,而是看向张茂林,问道: “那个大四生彭磊,他视频中提到的三个人,都联系过了吗?” “思甜跟小刘去了A师大,联系上了两位,第三位……是个高考生,家在乡下,平时住宿,高考这几天在鸿雁职高附近订了间酒店,听他老师说,他今天晚上就坐大巴回去了。” 张茂林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估计已经走了。” “先查近的吧,”谈靳楚拿上钥匙,回应程屹,“咱们去找苏启。” - 俩人从局里出来都换了身便衣,开的也是谈靳楚自己的车。 苏春枝住的地方甚至算不上小区,楼底下还停着好多辆小吃地摊车。 因为房租便宜,离学校又不算远,在夜市街摆摊的商贩,很多都住在这儿。 去找苏启之前,谈靳楚和程屹又拐去了那个烤鱿鱼的小贩家。 敲门亮了警察证后,小贩的妻子有些惊讶,“刚才那俩警察同志才走,怎么你们又来了……” 她请俩人进来,转头就要往卫生间里去,“他烤完鱿鱼弄得一身烟熏火燎的,刚进去洗澡,我给你们喊一声去。” “不用了。” 程屹道:“我们先坐下等一会儿。” 小贩妻子忙着给他俩倒水,“不好意思啊,家里也没什么能招待的。” “您不用麻烦。” 谈靳楚说:“我们这趟来,也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 “还要了解什么啊?” “你们住在这儿,平时跟苏春枝一家,有过来往吗?” 小贩妻子摇摇头,“来往倒是没有,不过……都是些传言,难听的话也有,我不知道能不能说。” 她局促地笑了笑,“有个词不是叫人言可畏来着?我看网上讲的……那个叫花添锦的小姑娘,就是被人给逼死的。” “没关系,您把听到的告诉我们就可以。” 小贩妻子想着,反正他俩也是警察,这才讲了出来。 “我平时会跟着出摊,打打下手,我们家鱿鱼用料实在,特别香,好多接孩子的大人也来买,等着排队的时候,有些家长就会扯闲篇……” 其中,有两位高三学生的妈妈,就提起过一个女人名字——苏春枝。 说这个人,以前在外省干过小餐馆的服务员,结果跟人家男老板搞上了,还生了个儿子。 但人老板原就有家室,正房带人闹到餐馆里来,当场就把苏春枝给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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