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突然一阵心累,连着这地都觉得不堪起来。 她摆了摆手,眉眼倦倦,还要佯作惋惜的告辞:“虽然想与皇姐庆祝一番,但厂督大人寻我定是有要案要查,我需跟盛厂督一起回去办案,就不留了,皇姐保重。” 沈司鹭注意到沈素眉间那抹倦意,心里冷笑。 那人便是她特意安排恶心沈素的,自己失了令牌,又怎么能让她畅快。 “事不宜迟,现在请吧。”盛南秋甩了甩袖子,笑吟吟的看着她,脚步已朝外走去。 沈素放好令牌,转身跟上。 沈司鹭笑着,站在原地,目光幽深的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直到他们走远,笑容顿时消失,换上了阴森森的面色。 她转眼看到桌上那杯沈素喝过的茶,手指蜷紧,心里终是不痛快,倏的一下动手将茶杯拂碎在地。 宫人们噤若寒蝉。
第164章 观局已是局中人 路上,斜阳草树,黄昏袭人。 沈素感受着怀中的令牌,只觉得膈着慌。 一场闹剧,最后令牌也回到了她手里面。 但其实,她根本不记得什么令牌,这应该是隐藏剧情,沈素原书里就没活过三集,作者也不可能浓墨重彩写那么多剧情给她。 而她不知道令牌拿回来了会对后续的剧情有什么影响,又是一个变数,变数多了可能会把原剧情改的面目全非,而她也会从观局人变成局中人。 或许已经是了,沈素苦涩的摇头。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盛南秋走在一侧,抱胸,瞧着她苦涩的笑悠悠道。 沈素眼神有些郁郁,却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是我。” 盛南秋挑了挑眉,以为她要说是沈司鹭害的。 却听这郁郁的少年郎,面色平静,语气清朗道:“是道。” “我与她道不同,心中的道亦然。”她缓缓的走着,在夕阳下,黄昏洒在她坦然的面上,竟给了盛南秋恍若两人的感觉。 盛南秋眸光一闪,似想说什么,心里突然悸动了下,终究还是没开口。 沈司鹭之道……也是这朝堂争权夺利之道,亦是他的,或许目的不同,但殊途同归。 所以,在沈素心里,她与他的道也是不同的吗? 东厂不过几步,沈素率先迈入厂衙,盛南秋望着她的身影,目光深深。 越府。 洛鸣一袭黑衣,恭敬的对清贵男子禀告。 “主上,我查了往常与太孙私交来往的人,无人得了令牌,也照你的吩咐找了大师,他并没有仿过令牌……” 越祈安俊彦极色的脸似乎有些疑惑,但并不惊讶,只是淡淡道:“所以,沈司鹭那枚令牌是真的?” 洛鸣点头肯定,“是的。”随即将早年沈素轻易送出令牌给沈司鹭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他半眯起眼,让洛鸣退下了。自己则是回忆起那日沈素不解迷惑的模样,不似作假,也没必要作假。 好似全然不知将令牌借予了谁,若是旁的人还好,但沈司鹭既是她皇姐又如何能忘记? 越祈安越想越不对劲,朦朦胧胧仿若摸到了关键,又回想这些时日太孙的举动。 蓦地,他眼睛一亮,脑子突然出现了一个胆大的想法,唇角上扬。 越是荒谬与不可思议,也许越是答案所在。 登时,他吩咐人备马去东宫一趟。 沈素却自己上门了。 “越大人,你看!”她拿着令牌,乐颠颠的在他面前晃悠,好不得意。 越祈安踏出书房的脚又收回来了,将身上的披风摘下,“哦?不是忘了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沈素手一顿,面不改色的将令牌揣回怀里。 “从沈司鹭那拿回来了,要不是你提醒我差点忘了。”她不咸不淡的解释,手心冒出了点汗。 她又立马扬起一张小脸兴致冲冲道:“我厉不厉害?这可是凭我的本事拿回来的!”像一个求表扬的小孩。 嗯,还有你的本事,沈素默默在心里加上一句。 越祈安也顺着她的话,神色纵容,语气宠溺的说了句:“厉害。” 本来只是想转移越祈安的注意力的,但被他这么一夸,还真的有些飘飘然,沈司鹭可是全剧最大女反派,能让她吃瘪非常不容易啊。 她骄傲的点了点头,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见此,越祈安怕她得意忘形,拿起桌上的扇子轻轻的敲了她一下。 说是敲,其实也就是碰了下,力道微乎其微。 沈素“啊”了一声,手指摸了摸头顶,圆圆的眼控诉的看着越祈安。 “沈司鹭记仇又小心眼,睚眦必报,你今日此举,无异于虎口抢食,她怕是记下你了。”越祈安缓缓道来。 闻言,沈素神色一肃,目光眺眺:“迟早的事。” 她都怀疑原书沈素早死是不是跟沈司鹭有关。 越祈安抬眸看她,神色复杂。 “很多事情,不争筹谋,而争朝夕。你为明,她为暗,与时机上便差了一步……若是你主动出击就另当别论。”越祈安神色晦暗,他在暗示。 教沈素,什么是夺权。 但沈素却不愿意这么做,她不想变成手染鲜血的屠夫,于是微微的摇头,只是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越祈安单手负背,长身玉立,听到她这话,心中更是晦涩,置于身侧的手垂落,微蜷。 越家当年也是如此,后来又如何了? 生死一线。 “沈司鹭经过这四次嫁人已经实现了财富和权势的积累,尤其是最后一任,乃是前任西南王,西南王死去,她扶持旁支幼子,力压家族众人,等于将西南的统领权握于手,可见其手段和地位,这也是陛下默许她回来的原因。”他一言一句的替沈素分析,助她看清局势。 沈素嘴唇微抿,她知道皇帝这么做是为什么。 一是想控制沈司鹭,二是想替她这个太孙殿下铺路。 明面上看沈司鹭是她的姐姐,二人是一派。沈司鹭手握西南重权,于沈素正如虎添翼,母族强大,足以震慑宗亲以及拉拢朝臣。 但事实恰恰相反,沈司鹭这把利剑已经对准了沈素,锋芒出鞘。 她腹背受敌。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不是还有你吗?”沈素眨了眨眼,眉眼疏朗。 越祈安一怔,随即脸一黑。 沈素讪讪摸了摸鼻子,这是事实啊,书中越祈安就是沈司鹭最大的对手,屡屡挫败沈司鹭。 “你看沈司鹭这么喜欢你,你又这么忠君爱国,那你要么……牺牲下色相娶了沈司鹭?跟她日夜欢好这样她就腾不出手对付我了。”沈素愣是在越祈安深深的眼眸下硬着头皮讲完这番话,说完还握紧拳头给他打气。 越祈安:…… 他满头黑线,实在不明白这个太孙殿下脑子里想的是什么,咬牙切齿的从唇间蹦出:“日夜欢好?” 沈素顿感不妙,糟,逗过头了。 她脚底打滑,转身正想溜,却被越祈安提溜住领子,轻轻拽了过来。 只见越祈安手提着她的领,仿佛拎着一只小猫一样,冷峻的面容也难得浮现了一抹笑,就是看着有些咬牙切齿,语气也颇为指责道:“殿下是不准备要我了吗?” 活像个被辜负的良家女子,分分钟能拿起刀砍了负心汉。
第165章 太孙完败 沈素一惊,神情变幻,怂怂的缩了缩脖子,乖乖巧巧的吐出了句:“不敢。” 太孙对上首辅,完败。 越祈安很满意她的配合,这才松开了手。 见她一下乖的跟兔子似的,越祈安心情愉悦,又觉得好笑,上手把刚被他弄皱的领子抚平。 因为在脖子后面的领子有些许褶,他走进几步,手搭在她肩上,好心情的一一抚弄。 天底下还没有谁让他这么好心好性对待的,但他好似没察觉自己在做什么。 沈素却擦觉,因为越祈安越靠越近,他身上独属于男性冷冽的气息也传入鼻尖,顿时身子僵住,呼吸也越发急促。 “越祈安你……”沈素弱弱的喊了声,睁大了眼定定的站着。 越祈安被她一唤,蓦地视线从衣领移开,偏头,双目却正对上沈素的眼。 距离一下被拉近,他可以看到沈素杏仁般的大眼,小鹿一样蕴着温润的眸子,睫毛挺翘,眨巴眨巴的像小刷子一样,梳在他心上。 他不由一怔,忍不住的靠近,再靠近。 沈素心砰砰跳的飞快。 突然,“嘎呲”一声,有人进来。 二人清醒过来,飞快地后退几步,但先前那亲密姿态还是落在来者的眼里。 洛鸣拱手作揖问候:“太孙殿下。” 沈素此时思绪乱飞,懊悔刚刚做了什么以及竟然被人撞见的社死情绪,她慌忙道:“好好,我有,呃,本宫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说完脚步抹油般夺门而出,跑的飞快。 留下一脸幽深的越祈安望着她的背影,眼神颇为哀怨,竟是有些欲求不满。 洛鸣看在眼里,直接了当道:“主上是越家独子,百年香火不可断于此。” 也是不顾主仆的身份直言快语,虽然他也时常不顾。 越祈安冷飕飕的看着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了。 心里却是想着:……洛鸣好烦,刚刚差点亲到了……该死。 这几日,沈素偶尔来越府做客,越祈安也不抗拒,那她正好光明正大的补充电量了。 对于那晚的事……二人都心照不宣没有提起,许是一时的意乱情迷,正常正常。 沈素吃着糕点安慰着自己,却见飞童从厅堂走过,看她的目光颇为不满。 活像是儿子被人带坏的老父亲眼光。 沈素:??? 她干啥了? 她吃完糕点,拍拍手正打算去书房找越祈安,路过前厅,就看到素来冰冷面瘫的飞童竟然在跟一个一脸热络穿金戴银的丰满妇人说话。 沈素一时兴起,驻足一会。 “麻烦您给我们家大人相看一番,这京城是否有合适的女子,不要求富贵身世,只求品性端正,家族和睦,样貌与我大人相配即可,劳烦了。”飞童拿出一袋银子放在那妇人手上。 妇人一看钱袋子,眼睛都亮了,拉着飞童的手直保证定会办妥。 飞童面无表情,忍着性子没动,媒婆滔滔不绝的说着,见他样貌不错,又问了句他娶亲了否。 他这才忍无可忍抽回手,要将媒婆送了出去。 见此情景,沈素摇了摇头,飞童竟是在给越祈安做媒。 这年头侍卫头领都这么操心了吗? 既然路过,不如关心两句。 “你们家大人要……”沈素话还没说完,就收到飞童扫射过来吃人的目光。 这眼神又变了,活像是被拐了儿子的老父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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