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没有道理不租的。”秦湘签了名字,又让三哥拿钱数出九百块钱给了大爷,大爷也痛快的给了她一串钥匙,“这个是楼下的,这个是楼上的,我就在这儿住,有事儿您说话。” 秦湘松了口气,郑重的道谢,“多谢大爷,您贵姓?” “免贵姓葛,喊我葛老头就行了。” 葛大爷说完就撵他们走了。 秦湘犹豫了一下,“葛大爷,房东还在省城吗?有机会的话我能请对方吃顿饭表示感谢吗?” 一个月给她省下一半的钱呢,请客吃饭也是应该的。 葛大爷撇嘴,哼道,“我主家可不稀罕你这饭,得了便宜好好经营就是了。” 秦湘遗憾,“那我们也得请您吃饭。” “不用,老头子自己习惯了。” 虽然葛大爷态度不怎么好,但秦湘也没勉强,说实话她现在着急打开门进去看看她的地盘呢,只在外头看看怎么过瘾。 而且货已经在路上了,她得趁着这时间赶紧将店铺收拾出来,最好刷刷墙,赶紧开业才是正经。 兄妹俩告别葛大爷,出门直接开了门头的房门,推门进去。 从外头只能看到屋内的一角,因为没开灯的缘故,所以看着黑漆漆的。 然而一开门进去秦湘又愣住了。 她以为这门头房空置那么久该满是灰尘和狼藉。 却不想里头干干净净的,除了角落里有点蜘蛛网,地上有些灰尘,其他地方保存的相当不错了。 屋里甚至还有几张柜台桌子,显然是以前做生意的时候留下的。 就连秦洋都忍不住感慨,“这房子可真不错。” 很显然这房子这些年一直空着。但难能可贵的是在过去那十多年能保存的这样完好,临街两侧的巨大玻璃都没有破碎的痕迹。 这真的给秦湘省钱省力了。 当然,这里头的墙面因为有些年头已经不够白了,但整体来说已经非常好了。 装潢肯定不能和后世的比,但她相信只要她好好收拾一定也很好。 他们要刷墙,要吊顶,要安置合适的灯泡,有他们忙碌的。 秦湘将自己的想法跟秦洋说了说,秦洋就知道这工作不简单,当即便道,“现在我们赶紧买东西,先刷墙,干着墙的时候再干其他的。” 于是兄妹俩一起出门去了隔壁百货商店,采购工具和材料,回来便开始干了起来。 先清扫卫生,再将墙壁清理干净,刷墙扫地。 秦洋刷白墙的时候秦湘去二楼收拾了一下。 二楼和一楼格局不同,显然是为了住人准备的,楼下是打通的两大间,楼上却分成了两个小房间和一个小客厅,难得的是还有个小小的厕所和小小的厨房。 这工作和生活都能在这解决了。 秦湘干劲儿十足,等到天黑的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目前还没电。 得了,兄妹俩抹黑在屋里干了一阵儿,秦洋上来找她,“今天先到这儿,回招待所休息吧,明天一早我找人过来吊顶安装灯泡,顺便把电扯上。” 其实这屋里也有电线,但时间太久了,秦洋怕不安全,决定全都换了拉倒。 两人锁门出来,恰好看到隔壁的葛大爷拎着马扎坐在马路牙子边上纳凉,看着两人出来,说了句,“倒是挺能干的。” 秦湘笑道,“不好浪费这么好的地界儿不是。” 葛大爷脸上难得有了笑脸,“算你有眼光,咱这门头在这周围绝对没有比这更好的了。也是你们运气好,之前也有人来问,一听我说五十块就吓跑了。” 到了这时候秦湘算是明白了,五十块钱一个月可能就是这大爷胡诌的,也可能她真的是运气好,恰好碰见人家主家来这边,不然她可能也租不到这房子。 正说着话,一辆汽车在葛大爷家门口停下,秦湘瞥了眼,又是一辆大奔。 车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头发梳成大背头,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普通话邀请葛大爷上车。 葛大爷是真大爷,哼了一声,“不去,你跟他说,我吃饱了,哪儿也不去,就在这守着。” 年轻男人又劝了几句,见大爷不上车便无奈的走人了。 秦湘和葛大爷打声招呼回了招待所。 秦洋道,“那葛大爷感觉和房东关系不一般。” “的确不一般,如果只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人家能让大奔来接他?而他还那态度?” 不过这事儿跟他们也没多大关系,能租到门头,还得了三年的优惠价,已经是他们占了大便宜了。 得益于这两年国家的发展,进城打零工的人也多了不少,哪怕如今正是农忙的时候,在一些地方仍旧能找到人。 所以秦洋顺利的找到了两个人过来帮工,一人一天两块钱,秦洋算了下,速度快一点的话可以弄完,毕竟墙壁昨天傍晚他刷完了,今天要做的就是吊顶和安装灯泡。 至于灯泡,秦湘自然想按照后世的来,奈何省城还没有形成规模的灯具市场,买灯具还得去百货商店,但能选择的也就那么两种,无奈之下只能选了最合适店里的,多安装一些。 秦洋带着人扯电线安装灯泡的时候秦湘也没闲着,先往百货商店买了一百多个衣服撑子,再去花大价钱找附近的商户买了一点布料,再去买一些铁丝回来,然后琢磨在角落里安装一个试衣间。 门头房那么大,不安装一个试衣间是不行的。 看来看去,最后选择了楼梯底下的位置,一溜安装殪崋了三个,仅靠着试衣间那里是收银台,原先屋里的桌子凑合也能用。 中午的时候秦湘去小饭店打包了一些饭菜回来,三个工人在店里吃了接着干。 而秦洋跑了一趟火车货运站,将他们去广州时候进的货也拉了回来。 衣服堆在角落里,秦湘看着他们忙活,琢磨着明天先弄个架子在门口摆摊。 这时候葛大爷溜达着过来了,“小姑娘。” 秦湘过去,“葛大爷,闲着呢。” 葛大爷嗯了一声,看了眼店里面忙碌的人,说,“执照办了吗?” 秦湘一愣,接着拍脑袋,“坏了,给忘了这事儿了。” 葛大爷翻个白眼,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秦湘对如今的省城到底不如葛大爷熟悉,忙道,“大爷,您有门路不?” 上辈子她虽然在省城混了那么久,但认识的人现在估计都还没到省城呢,想找工商有关的人可真不如葛大爷这种生活了那么多年的人。 葛大爷过来问,显然就有帮一把的打算,别租了房子店刚开业就被工商给查封了,那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葛大爷点头,“明天你带着证件跟我走一趟。” 秦湘点头,“行。” 一天下来,吊顶和灯泡全都安装完毕,第二天一早秦湘跟着葛大爷去办理执照,秦洋则带着三个工人又把楼上给收拾出来了,楼上是什么都没有,其他东西暂且不管,床肯定是要准备齐全的。 两张床从旧货市场淘来的,一张旧的八仙桌,四把配套的椅子,另外其他的东西秦洋决定等有时间再添置了。 给工人结了账,秦洋也不闲着,按照秦湘说的将衣服暂时先整理了一下。 墙壁新刷的暂时不能挂衣服,但是两边靠着马路的玻璃窗那儿却不能闲着。 找人焊两个铁架子,一件件衣服挂上,然后靠着玻璃窗放那儿,满满登登的。 秦湘是中午的时候回来的,一进来就喊秦洋,“三哥,走,跟葛大爷一起去吃顿饭。” 秦洋意外,之前他们请葛大爷吃饭,人老爷子是直接拒绝了的。没想到这次却答应了。 秦湘小声道,“大爷人挺好的,找的关系也硬,咱们的执照估计三天就能下来。” 这下让秦洋惊讶了,“这么厉害?” “那可不?”秦湘笑了起来,“走,咱们下午再收拾,明天就在门口摆摊。” 在这边广场上其实也有人摆摊,但是秦湘觉得自家店门口位置也不错,人流量也好,没必要舍近求远。 而且据她所知,省城在这广场上是有大型夜市的,他们店铺的位置可真是不错了,只要利用好了,没可能不赚钱的。 两人出来准备带葛大爷去国营饭店吃一顿,毕竟国营饭店虽然没落了,但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还是不错的。但葛大爷却不乐意去,反而带着他们到了一个小院,“这儿的老板手艺可比国营饭店的大厨手艺强多了,祖上专门干这个的。” 过去的年月不少老手艺人沉默了,手艺也隐藏起来,这两年环境好了,才开始悄无声息的开起来了。 像现在环境更好,也没人抓投机倒把了,这小院也开门做生意了。 这时候天气也有点热了,不大的小院里摆了四桌,靠着南墙根栽着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正好将小院笼罩其中,进了小院就进了阴凉地儿,格外的凉快舒坦。 三人就在小院里坐下,老板娘笑眯眯的拿了菜单子让他们点菜,秦湘不熟悉便将选择权给了葛大爷。 葛大爷对两人的自觉很满意,也不客气的点了四菜一汤,“都是他们拿手的好菜,就是时间久了点儿。” 毕竟就是夫妻店,又有其他的客人,的确不能太快。 秦湘便道,“忙碌一上午正好歇歇。” 说话的功夫老板娘端来了茶水,“喝点绿茶,崂山那边捎过来的,味道还不错。” 葛大爷似乎经常过来,熟门熟路的倒茶喝了,“这一口可真是不错。” 秦湘和秦洋也倒了品尝。 可惜秦湘是个俗人,上辈子成了王太太之后喝的那是进口的咖啡,对茶叶还真没什么了解。如今喝杯绿茶入口虽然觉得有点苦,但回味却又有一股香气,的确不错。 秦洋和她不愧是亲兄妹,喝茶如牛饮水,喝不出个所以然来。 对此葛大爷颇为嫌弃,“想要做生意连起码的饮茶文化都不懂,还不如个在外生活很多年的人呢。” 秦湘一囧,虽然她不知道大爷说的是谁,但不耽误她佩服人家。 好吧,她太俗了。 秦湘诚心道,“那以后咱们也算邻居,葛大爷有空多指导指导我们兄妹。” 葛大爷满意了,“这才像话。” 等了近一个小时,饭菜终于上桌了,秦湘也明白葛大爷为啥点那么多了,因为饭菜的量不大,但味道却都格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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