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思盅木着脸,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眼见着一道寒芒穿过他露出的破绽,刺向轮椅上的即墨云然,而元思盅想要回身施救已经来不及时—— “诤!” 一阵嗡鸣忽地凭空响起,下一刻,所有人手中的长剑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似得,猛地挣脱了握住它们的主人。 原本即将落在即墨云然身上的剑刃也突如其来一转,端端刺入了猝不及防的握剑人胸膛! 那人猛地瞪大了双眼,脸上闪过一抹不可置信,便闭上了眼,无力的软倒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都惊住了,片刻后,容越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吵死了。” 一道冷淡低沉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众人惊愕地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望去。 就见坐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眸子,一双漆黑如墨、深入千年古井一般毫无波澜的眸子就这样对上了所有人的目光。 “怪不得梦里有狗一直在叫个不停,原来又是你们这群苍蝇。” ……这是即墨云然? 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说出这么装逼的话的人,是那个成天在靳白妤面前捂着胸口嘤嘤吐血的即墨云然?! 容越双目喷火,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他身边一只悄没声浑水摸鱼的桂思安这时候跳了出来:“看到了吧!你们都看到了吧?!我早就说过即墨云然一直都是装的,此人诡计多端,指不定背后骗了峰主多少事,又在峰主面前抹黑了我们多少!” 轮椅上面色苍白的男人目光一扫,这才落到桂思安身上。 “喔,是你啊,你怎么还没死。” 跳的欢的桂思安顿时被噎住了,“你,你!即墨云然,你好好看看你现在的处境再跟我说话!” 容越也阴惨惨冷笑一声:“现在可没有能帮你出头的人了——哦,我倒是忘了,还有个元思盅,只可惜,他如今也自身难保了,哈哈哈!” 一旁的元思盅:“……” 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木着脸的青年终于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是忘了刚才那一幕了吗?” 桂思安和容越的笑声戛然而止。 二人惊疑不定地看看元思盅,又看看即墨云然,似乎是无法确定方才究竟是谁有问题。 “说完了吗?”即墨云然看完一场猴戏,抬眸看一眼天色,说来也怪,这雾里明明分不出白天黑夜。可他却像是精准确定出这会是什么时辰了一般,轻轻舒出一口气,“时间差不多了。” “什么?”这是没听清他说什么的一众人。 然而即墨云然并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打算,男人忽地站起身,堂而皇之地走出两步。 稳健的步伐又让盯着他的一行人傻了眼。 容越:“你,你步伐如此平稳,平日里还在峰主面前作的那副要死不活的姿态!” 桂思安更加兴奋了:“看来你隐瞒的还不止那些阴暗的心思——哈,我明白了,恐怕飞舟上那个魔修刺杀你的事情也是你跟魔修合作!” 后面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即墨云然轻轻一抬手,桂思安便飞了出去。 远远的,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即墨云然歪了歪头,轻轻咕哝:“唔,看来那头小家伙还没走。” 他说的小家伙就是刚才活生生将湛清玉吃了的那头猛兽。显然,这一袖子,正好将桂思安也送去了那边。 而后他一转眼,视线平平地落在容越身上。 容越等人:“……”眼睛都已经快要脱眶了! 这特么的,这个死半瘸到底隐藏了多少底牌!他修为何时恢复的! 等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他恢复了修为,而是—— “你,你为什么还能用灵力?”容越声音隐隐发颤。 许是看在又解决了一个碍眼的家伙的份上,即墨云然心情看起来不错,他略略勾起唇瓣,“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更关心一下另一个问题,比如,你想要怎么死?” 语气温和,态度平缓。 该死的,他竟然还挺有礼貌! 被礼貌询问想怎么死的容越:“……” 他毫不犹豫地将身边还在等他命令的一个手下拉到他身前一挡,自己转身就跑! 即墨云然并不意外,低低笑了一声,也没有急着追上去,而是看了眼跑走的另外十几人,手指轻抬。 那十多人便同时发出一声惨叫,十多只手臂飞了出去。 手臂落地,他们却没有回身,咬咬牙,继续往自己感知中觉得安全的地方全速冲去! 即墨云然看他们全都走上自己既定好的路线之后,才满意地笑了一声,提起一脸懵逼的元思盅,一步跨出—— 人已经行至摸爬滚打跑出十多米远外的容越身边。
第182章 戚家娘子 解决容越只用了不到眨眼的功夫,而且即墨云然并未直接出手,依旧是像之前一样,他随手将人震飞了出去,无法使用灵力的容越便被甩到了不知名处。 之后容越是否能侥幸存活下来,又能否在这阵法中不被当成食物,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元思盅再次被拎起来,呼啸的风声卷过耳畔,吹起他鬓边的发,将他脸颊打的猎猎作响。 脑子里懵逼一片,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再次停下来的时候,元思盅那锈住了的脑子才终于缓缓转动起来。 “这里是……” 他眨眨眼,茫然地看着前方的山崖。 山崖下是看不到头的山谷——虽然雾气遮掩了大部分的视线,但这部分雾里影影绰绰流露出来的黑气,已然将谷中的危险尽数展露。 元思盅打了个激灵,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不明白即墨云然将自己拎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 他看向身侧,男人负手而立,崖边的寒风将他的碎发吹起,那张苍白的脸看起来多了几分凛冽的杀气。 男人垂眸往下扫了一眼,似是真的透过黑雾看到了什么一般,唇瓣微微翘起。 “你的师兄弟们都在这阵法之中。” “我知道啊……”元思盅说着说着,回过味来,“等等,你是说,这崖下还有一个阵法,阵中之阵?” “不,”男人淡声道,“不是崖下,而是崖中半空处,那里是阵法中心,只要天时地利应和,便能进入阵中。” 所以他之前才会在那些废物身上浪费时间。一方面是想戏耍顺便解决了情敌,另一方面也是之前阵法难入。 悬崖半空…… 元思盅嘴角抽了抽:“那要是没能进去——” “那你大抵就可以看看崖下的风景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淡定,听着还有些戏谑,“哦,对了,看在你是白妤徒弟的份上好心给你个提醒,这悬崖下是无数毒兽与凶兽。” 元思盅:“……” 他看看眼前深不见底、黑烟缭绕的悬崖,再看看长身玉立、清俊不凡的男人,一个在心头萦绕了许久的问题终于问出了口。 “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即墨云然,能进剑峰的人都是经过师兄他们重重探查的。若是即墨云然情况不符,师兄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我是什么人重要吗?你只需记住,我能帮你救出你的师兄与师父,”男人似是低低笑了一声,“而且如今这般境地,除了听我的话,你又能如何?” 方才眼睁睁看着他随手戏耍那些人的元思盅:“……” 确实呢。他毫无还手之力。 元思盅默了片刻,“那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魔修?!” 语气里,带着正道之人一如既往的坚决。 于是戚长渊转头俯视了他一眼:“我是魔修的话,你就不打算救你师兄与师父了吗?” 元思盅:“……” “为了不让他们被魔修所救,你宁愿让他们死吗?”戚长渊再次发出灵魂拷问 元思盅:“……” 崖下忽地卷起一阵狂风,这狂风势头十分快,朝着崖下二人直冲而来。 “到点了。”男人为他的沉默又笑了一声,再次一把拎起元思盅的后脖颈,轻轻一跃。 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便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轻盈地从那股狂风中心的风口穿过去,扑面而来的黑气瞬间笼罩了视线内的一切事务。 元思盅几乎是瞬间便鼻血长涌,耳边嗡嗡一片,整个人五感尽失。 忽地,被嗡鸣声占据的耳蜗里传来一道低沉却十分清晰的命令,“运转你的弟子契。” 元思盅这会儿茫茫然一片,像一个木偶人一般。在听到这句命令的同时,下意识全心全意的运转起弟子契。 这是每一个长生宗弟子拜入各自峰头之时,与宗门定下的契约。 宛如命契。 如此一来,宗门便能得知这个弟子是否还活着。一旦发生意外,也好及时前去救助。 黑雾之中,光华忽地大盛。 下一刻,所有的光芒又尽数敛去。 雾中的人也尽数消失不见。 —— 靳白妤睁开眼的时候,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记得,自己偷偷跟踪冉清尘的时候被人偷袭了,之后意识隐隐约约醒过两次,但都不真切。 一次似是听见有人一直在她耳边念叨着什么,还有什么东西试图扒开她的衣服。 另一次她感觉脑子里像是有蛇钻进去一般,顺着骨头缝儿拼命地四处窜逃,钻的她整个脑子生疼。疼痛之中,还有一个声音低低念诵着什么,那声音并不高,却像是直接在她脑子里响起来的,让她难受无比。 再次清醒,便是现在了。 现在她在哪?那些抓了她的人呢?冉清尘跟抓她的人是不是一伙的? 脑子里刚闪过这几个念头,靳白妤便觉一阵抽痛,疼到她脸部肌肉都在紧跟着抽搐。 她连忙收敛心神,放空一切思绪,开始研究起自己身处之地。 方才因为刚醒没注意,这会一看,靳白妤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间屋子里。 这屋子颇为老旧,靳白妤摸了一圈,才在瘸了条腿儿的桌边摸到一根蜡烛。 烛光亮起,她转了一圈,屋子并不大。除了一张破木床之外,就是一桌两椅。 屋外有风,将破烂的窗户吹得连连作响。 靳白妤走到窗边关窗之时,才忽地发现,外面竟然能看到天空。 这会儿看起来是日落黄昏之后,月还未攀上枝头之时。所以天色晦暗,才让靳白妤方才没注意到天色的变化。 她想了想,谨慎地透过窗户打量了一下可视范围内,没发现什么危险,便小心护着怀里的烛光,离开了这方小屋子。 门吱呀一声轻响,在这寂静的地方显得十分刺耳。 靳白妤皱了皱眉,左右看看,这里像是一处村落,村子里的经济发展看起来不怎么好,所以房子都十分的具有年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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