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姑爷, 可真是越看越顺眼。 以前一副纨绔样, 而今,愈发像极了良家妇男。 屋内, 乔宁被顾远琛抱得太紧,他胸膛又结实, 浑身僵硬,乔宁整个人几乎被摁在他怀里,一侧面颊都压扁了。 “好阿宁,你说,为夫与隔壁陆云卿, 到底孰俊?” 乔宁闻着劣质的脂粉香,以及淡淡的酒气,略有些不适, 可又实在推不开这人。 “你!你最俊!” 这家伙到底怎么了? 他明明不会醉。 这副醉态模样又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是在佯装? 乔宁是个小机灵,夫君要这样玩, 她可以配合。 前世,顾远琛时常抱着她的牌位说话, 她便待在一旁,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他不知道的是,他所说的一切,她都能听见,他更是不知道,她一句句回应了他。他看不见她,而她虽然能看见他,却是触碰不到。 阴阳两隔,是天堑之别。 顾远琛抱得太紧,乔宁艰难抬起脸来,对上年轻郎君深邃的眸子,她又重复了方才的话:“夫君最俊!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 顾远琛得意了。 阿宁的这话听上去,是对陆云卿毫无留恋啊。 他又问:“阿宁到底喜欢我哪一点?不能扯谎。” 乔宁不明白顾远琛今天为何会变得这般“黏腻”,她如实说:“因为你是顾远琛,所以,我心悦你。” 顾远琛:“……” 因为他是他自己,所以,她便心悦于他? 竟是这般晦涩难懂。 两人贴得太紧,薄薄衣料可以感受到彼此身上的弧度,一强一弱、一硬一软,仿佛天生一对,完美互补。 四目相对,眼神缠绵,正当关键时候,乔宁忽然侧过脸去,一只手伸向桌案,抓起了那本兵法,将疑惑之处指出。 “夫君,两军交战,天时地利位居首要,若占领利地,可将胜算提高好几成,既是如此,那对付蛮夷时,为何不提前命人潜入开战之地,先一步挖好陷阱,就等蛮夷跌入陷阱?” 她只是问出内心困惑。 她不过就是一个门外汉。 顾远琛怔住,前一刻还在想着如何亲吻令他痴迷的唇,下一刻却堪堪失神:“……” 乔宁焦灼,很想知晓缘由:“夫君,你怎么不说话?” 顾远琛轻叹:“傻姑娘,你以为,当真是顾家军灭不了南蛮?” 顾家兵马,守卫这片土地已经有数百年之久。 早在萧氏皇族掌控江山之前,顾家就已经立族于世。 血脉传承,远比萧氏皇族还要久远。 乔宁又问:“那是因何数年久攻不下?” 小女子眼神灼灼,神情专注认真。 顾远琛已经意识到,他喜欢乔宁,也正因为,她是乔宁。 是独一无二的女子。 顾远琛没有隐瞒,夫妻之间,本该平等相待,坦诚且认真:“有人想利用南蛮压制顾家,让南蛮与顾家相互制衡,宁可让顾家军数年持续伤亡,也不会下旨剿灭南蛮。” 所以,南蛮的存在,其实,就是帝王用来压制顾家的棋子。 即便南蛮那头恶兽,随时会攻击大殷百姓,康元帝也绝不会撼动南蛮的地位。 乔宁一下就懂了。 原是如此! 但顾家的使命就是保家护国,不可能放任南蛮侵犯国土,如此,就造成了今日的局面。 夫妇二人沉默,乔宁红了眼眶,许久,才愤愤然:“凭什么?!” 她怒了。 顾远琛鲜少看见一个弱女子如此忧心家国。 不愧是他的妻子,又不愧是卫家女。 顾远琛抬手摸了摸乔宁的发心,憋闷了一整日的心,像是吹入了一阵清风,忽然就平复了下去。 “阿宁,你还小,很多事你若知晓太多,会不长个头的。” 乔宁怒嗔他:“我又不矮,我在女子当中,算是高挑的个子!” 顾远琛被逗笑:“好,我家阿宁,是个高挑女子,这总行了吧。今日是为夫狭隘了。” 他不该让乔宁像别的女子一样,整日沉浸在小情小爱之中,乔宁不吃醋,或许当真是因为足够信任自己。他也真是可笑,竟盼着阿宁像泼妇一样,对他胡搅难缠。可那样的阿宁,就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阿宁了。 但,话虽如此,还是渴望她能为自己醋上一次…… 乔宁:“夫君为何这样说?你哪里狭隘了?我观之,你的胸膛十分宽广。” 她的指尖,在男人胸膛划了划,竟流露出几分狐媚子的气质。 顾远琛:“……我不该将你视作寻常女子。我家阿宁,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乔宁闻言,笑了:“夫君,你也是世上最好的男子。” 夫妇二人互相吹捧。 空气一下就升温,乔宁轻叹:“可惜,我的月事还没好。” 顾远琛一噎:“……” 阻碍他们圆房的,当真只有月事么? 顾远琛松开了乔宁,兀自去了净房沐浴。 待他出来时,就见乔宁还在伏案看兵法。 屋内数百颗夜明珠当真起到了作用,亮若白昼。 从顾远琛的角度去看,乔宁侧颜宁静,她垂眸看书,纤长的睫毛时不时轻颤。 顾远琛走上前,拿开兵书的同时,弯腰将美人打横抱起,直接送去榻上。 “傻姑娘,轮不到你上战场。”顾远琛随即压上去,打趣说。 顾家女眷若是上战场,那只有一个缘由—— 她们的男人都死绝了。 顾远琛起初不敢接受乔宁的心意,便是担心这个。 可他已经娶了乔宁,自是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两人躺在榻上,变成面对面看着对方,夜明珠发出的光线清浅,如同月华倾泻。 乔宁的眸子映着夜明珠的光泽,潋滟波光。 顾远琛嗓音喑哑:“睡不着?” 乔宁如实说:“嗯,我在想,琳琅这次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府上守备森严,不可能让她查到任何情报。以夫君的为人,也不会被她迷惑。她的出现,不会改变任何事情呀。幕后黑手岂不是白忙活了一场?” 顾远琛:“……” 小妻子真够信任他,可始作俑者却不会这么想。 乔宁又想到一事,琳琅大抵是陆云卿指派而来,她眸光一闪:“难道是为了离间你我夫妻感情?那是绝无可能的呀。” 顾远琛:“……为何?” 阿宁不仅对他很是信任,对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颇为信任? 这倒是顾远琛不曾想到的。 他与她之间,难道已经深情不渝了? 乔宁理所当然:“我与夫君是前世的缘分,谁也拆散不了,你我情比金坚。” 顾远琛:“……” 都已经成婚了,还用这一套情话撩他? 不过,的确挺管用。 娶妻,就该娶嘴甜的啊。 至少,将他哄得心情欢喜。 不得不说,顾远琛很吃这一套。 阿宁再怎么嘴甜下去,他把命给她都可以。 顾远琛的唇角止不住的扬了扬,又正当血气方刚的年纪,不亚于是一头豺狼,让他只能看着小绵羊,却不能吃,这委实煎熬。 他突然翻了个身,背对着乔宁,闷闷道:“别说话,睡觉。” *** 三伏蝉鸣,烈日灼艳。 荆州王之子入京的消息,很快传到各大势力的耳朵里。 来人是迟青云,乃荆州小郡王,更是荆州王唯一的孩子。 康元帝召他入京,无非是当做人质,从而压制荆州。 乔宁自然也听闻而了消息,故此,她一大早就亲自去了一趟校场,寻顾远琛。 乔宁刚到,在校场习武的护院们便纷纷恭敬唤道:“少夫人,早!” 这些男子年纪都不大,有十几岁的少年郎,也有二十出头的男子,再大一些的男子好似从未存在过。乔宁不敢多问,她曾经听说过在,镇国公府的男子都活不长…… 乔宁莞尔,十分敬佩这些人。所以,即便他们此刻皆赤着上半身,露出结实的倒三角,乔宁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看你们精力甚好,那就再练一个时辰!”顾远琛冷沉着一张俊脸走来。 他自己身上的衣裳半敞,三步并成两步,就来到乔宁面前,挡住了乔宁的视线,垂眸低声问道:“阿宁怎么来了?也不怕被臭汗熏到。” 乔宁眨眨眼:“不会呀,我很喜欢他们。” 众习武的护院们纷纷窃笑、狂喜。 少夫人喜欢他们呐! 今天的确应该多多操练。 顾远琛面色更沉,捉住了乔宁的手腕,将她带离了校场。 半路上,顾远琛才放缓脚步,侧过脸看了乔宁一眼:“不准随便说喜欢旁人。” 乔宁却不认为:“夫君,我喜欢他们,是因为他们可以保护你,也可以保护镇国公府。这份喜欢,与心悦,是不同的。” “我心悦你,我也喜欢顾家的一切,并不冲突。” 顾远琛怔住。 他好似怎么说不过乔宁。 他娶了一个花言巧语的妻子。 乔宁言归正传,比顾远琛还注重朝政,说:“荆州的小郡王入京了,夫君可以想办法拉拢他。总之,荆州若是为顾家所用,对将来的事情,可以事半功倍。” “我还听说,小郡王刚好十八岁,俊美无俦,是个美男子呢,也不知道他的软肋是什么。” 顾远琛:“……”昨晚夸他是世间最好的人,今日一早又说小郡王是俊美男子? 若非乔宁实在真诚,顾远琛都快怀疑,她是个见异思迁的女子。 顾远琛故作深沉:“我知道了,阿宁不必操心太多,跟着女先生好好练武看书就行。” 荆州小郡王迟青云,他少时见过,还被他揍过呢…… 那臭小子哭哭啼啼离开京都时,还扬言将来会带兵杀来镇国公府。 他倒是知道迟青云一个天大秘密。 乔宁并非喜欢操心,她只是生怕错过了某个细节,届时会导致不可估量的损失。 “夫君,那小郡王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前世时,乔宁见到迟青云那会,已经变成鬼魂了,只见过迟青云一面,那日暮色正浓,迟青云与顾远琛作别,说是悔恨当初没有联盟,不然也不会沦落到被削藩的下场。 顾远琛身上俱是汗,他每日都会习武至少一个时辰,豆大汗珠又沿着脖颈没入衣襟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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