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黎宛被看得浑身难受,她喜欢有什么事挑明的讲。 黎父厚着老脸,手中面团要揉得不成样了, “其实,女大三,抱金砖。你们也就差了三岁,这完全没有什么。” 他听到了部分话,就以为是黎宛嫌弃宋廷舟比她小,所以才坚定和离的,毕竟以宋廷舟对女儿的在乎劲,不可能是他先提出和离的。 这些事本该是母亲和女儿说的,就算是父女,但女儿长大了,讲究男女有别,但妻子已经不在,他只能厚着老脸自己上了,和女儿的婚姻大事比起来,一张老脸算得了什么。 “人生在世,总不可能事事不会吃亏的,我们对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有权有势的也会有长情的,穷困潦倒的也会有负心汉。” “再且说,你大了宋廷舟三岁,怎么看,都是你占便宜,是不是。” 黎父说着,斜睨着眼神,偷偷看黎宛的反应,见她不似以前那般不在意,就知道其实也不是没有点感觉。 对他来说,只要女婿人品好,是谁都可以。但他已经对女儿的婚事疏忽一次,现在自然是要看女儿的感受来。 黎父也并非是乱说,只是基于两个人都有意向的前提下才会啰嗦,他只是不想,他们年轻人就因为磨蹭而错过,留下日后会有的遗憾和后悔。 人一辈子看似长,实则短,走过那么个几年,那就不能由心了。 黎宛若有所思,她抬起头,一笑,“我知道您的意思。我们不是三岁小儿,您也不用担心,会处理好的。” 道理她都懂,只是感觉,还没到迈出这一步的时候,如果现在宋廷舟立马就坚持不住了,那也证明他们有缘无分。 虽然说,站在这个角度来看,她这样的行为就是自私自利,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话,谁也说不得。 闻言,黎父也就不再多说,说多了徒增厌烦,将来有什么造化,全靠他们自己决定。 宋廷舟的忙碌,对于黎宛来说,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她照常的去铺里看,然后寻找一家适合开酒楼的地方。 虽然说钱目前不充裕,但钱滚钱才能生财,放着就只能看,只是铺子不好找。 日子就这般过了五天,平静安和的县里,却是发生了件大事,县令被抓捕入牢,连带着他的关系脉也被连根拔起,闹出不少动荡。 自古官和商是无法分开的,县令落马,供养他的不少商户也被查,一时间变卖家产,举家搬迁的事情屡屡发生。 黎宛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用最低价买到了一座小酒楼,虽然不大,可是对她现在来说已经足够用了,而且地段很好。 如果没有这一出,她手中的存款,肯定拿不下来。 官场的事,和他们这些老百姓没有多大关系,顶多就是看看热闹。 黎宛一边改酒楼,一边观察着形势,原来县令贪污不少赃款,朝廷提的税收,他在这基础上还私底下多要了两成,同时还养着私兵,但养兵的事,只是小道消息流露出来,后来就没有再提及,毕竟牵扯得太深了。 县令上面的领头是谁,他在为谁做事,那么养兵的人想要做什么,答案其实也八九不离十,这才是最让人忌讳的地方,落在都城皇帝面前,可能会遭到个诛九族的下场。 具体的解决方式,黎宛当然不知道,这涉及到朝廷,只不过半个月后,县令及不少牵涉其中的人,全都在牢狱中离奇死了。 其他人不知道这件事,黎宛会知道,那是因为,宋廷舟回来跟她说的,这让她听得有点心惊胆战。 因为宋廷舟参与其中,就等于是和县令背后的人对峙上了,一不小心就会被除掉。 但是换着一想,其实就算不参与,往后这也没办法避免,没有这个漩涡,也会有其他泥沼。 因为宋廷舟和严老扯上了关系,而严老在都城根子深,背后也肯定有支持的人。 黎宛从并不相信什么中立派,除非真的做到孤身一人,活在世上没有家人,没有女儿,没有知己朋友,只要是有,那么就摆脱不了。 而且,宋廷舟自己也想要往上爬,他那么聪明,肯定猜到其中厉害关系,但还是决定要走入旋涡,因为无法避免。 只要他有朝一日会踏入朝廷,就会面临各种阴暗手段,主动出击,主动进入,一步步掌握主动权,很符合他的作风。 黎宛有时候想,其实和毕亨交好,也是宋廷舟深思熟路后走的一步棋,将毕亨和他绑起来了,甚至说,毕亨被他用得彻底,某种意义上,帮他敛财富。 且看看,动荡之后,毕亨自己独吞了那些商户空出来的产业,直接挤掉他老子,坐在毕家家主的位置,拿到了毕家一言堂的话语权,现在可是县里首富,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当然,最直观的就是,宋廷舟回来跟她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带给了她一个箱子,打开之后,差点没有闪瞎眼。 因为里面堆积着不少金银财宝,她拿起一串珍珠项链的时候,手都有点抖,不知是要感慨县令贪钱本事,还是宋廷舟能够这般淡定敛财的能力,怪不得是剧情里的大奸臣,表面看着两袖清风,不染世俗的长相,实则抄家之余,也能丰富自己的口袋。 在这个变动太大,换个皇帝可能就会换一种银票的年代,拿银票是最没用的,只有真金实银的宝贝,才最有保障,不管是什么时候,都能用,看看,人未来奸臣就有这种觉悟。 谁能想到,几个月前,宋廷舟还是那个穷困潦倒,快要饿死的少年郎呢,但他也不得不这样做,家中本就日渐贫困,还有连续六年的守孝期,宋廷舟一个按照正常时间长大的年纪,扛起了养家重任,已经做得很好了。 想到这里,黎宛有些触动,她想,这样的人,放在什么困境都能逆流而上,不会是有人施舍一点温暖才会做出改变。 他本来就是在变的路上,她的出现并不是变数,也无法影响他,所以会不会说…宋廷舟对她的感觉,并不是因为她在他落魄的时候出现这件谁都能做到的事,而是单纯的因为,她这个人? 想到这里,黎宛耳朵发烫,更是不自然了,她只能告诉自己冷静点,不要去脑补这些有的没的,这才好了些。 钱财是安身立命的基础,也是决定想要做事的前提,黎宛就是个俗气的人,她当然很喜欢金银财宝,可无功不受禄。 “这些你拿回去吧,就不用给我了。”黎宛盖上盖子,将箱子推回宋廷舟面前。 宋廷舟早知道黎宛会拒绝,“其实我是有件事想继续麻烦你,这些算是给你的酬劳,以及扶养两个孩子的暂时费用,日后我每月都会给你。” “什么意思?”黎宛皱眉,听着这是要托孤啊。 “我过几日就要去都城求学了。”宋廷舟深深的看着黎宛,他眼里都是不舍和留恋,但这条路,他不得不走,要想维护女儿情长,单单的感情交付没用的,有实质的给予才能长久,而要做到这点,他只能往上爬,才能给她最好的。 “那么突然!”黎宛震惊了,意识到语气有点激动,她掐了掐掌心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有点心乱如麻。 她知道宋廷舟肯定会往上走的,只是已经习惯了人就在身边,即便是这段时间分开住,但也在县里,想见到也很容易。 都城啊,那太遥远了,这里也不是现代,可以打电话视频联系,想见面了就坐飞机过去,这里,坐马车都要好几天。 “严老来信,让我过去。”宋廷舟知道,这个机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的,况且他做了那么多,就是为了现在。 黎宛也明白这个道理,“你不带两个孩子过去?”这一次,要想见一面,或许都要等到过年的时候了,甚至会拖延到明年科考结束。 “不带。”宋廷舟摇头,“都城过于混杂,家中没有长辈操持,我也在书院里,无人照看,独自留他们两个在家,我不放心。”很容易成为把柄遭毒手。 黎宛听出了言外之意,她也不想看见两个孩子受伤害,而且他们家孤孤单单的就两个人,有孩子在,确实热闹许多。 “好,把他们放在黎家,你大可以放心。”黎宛没有推辞,点头应下,“但是也不用给那么多钱。” “精养一个孩子费神也费钱财,付出并不少。”宋廷舟怎么可能会收回去,“我已经和毕亨说好了,日后收益每月会拿出一成来给你使用,你且收着就好。” 黎宛震惊,那也太多了吧,要知道毕亨现在可是一家独大,一成的收益不少了。 但看着宋廷舟态度坚决,她知道,即便说再多拒绝的话,也没用的。 “行,那我就拿着了。”黎宛也没想过一点都不要,即便她是喜欢两个孩子,但也如宋廷舟说的,养孩子不是给一口饭吃不饿死就行的事,花的钱不少,只是给的太多了,她也明白,宋廷舟只是拿着借口,多余的是给她用的。 黎宛知道他的坚持,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现在说不通,她就暂且拿着,剩余的存起来,待日后可以用作宋廷观娶妻的聘礼,宋倩倩嫁人的嫁妆。 “你有跟他们说了吗?不要突然离开,有什么事情,先说好,他们都是懂事的,不会闹脾气。”黎宛很讨厌不道而别,对她来说这是一种抛弃般的伤害。 “今晚就说。” 黎宛知道他有安排,也就没再说什么,两人坐着,相顾无言,自从捅破那层纸后,她和宋廷舟独处,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去厨房看看。”黎宛站起来,逃避似的离开。 但是没过一会儿,宋廷舟悄无声息的来到她身后,从后面双手环住了腰。 黎宛吓了一跳,如果不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她手中在剁肉的菜刀,可能都反手一砍了,这登徒子。 “你抱着我做什么,快撒手!”黎宛双手有点油,她只能用手肘推着宋廷舟的胸膛,只是没能推开,反而被抱得更紧了,她只好放弃。 抱就抱吧,反正是个美男,她也没吃亏。 宋廷舟将脑袋靠在黎宛肩窝里,含笑的望着她侧脸,两人几乎是要脸贴脸,他清润声音,此刻多了丝低沉哀求, “阿宛姐姐,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他每次“姐姐”的叫着,黎宛都听不习惯,那呢喃而出的声音,好似情人间的甜蜜称呼,很是缱绻,令人面红得很。 “阿宛姐姐,你别急着找借口拒绝。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不是没有感觉的,也知道你有你自己的顾虑,对不对。”宋廷舟打断了黎宛想说的话,语气很是无辜委屈,“你这样,对我来说未免太不公平了,你不说你的顾虑,也从不相信我,直接独断了我的所有机会。” “阿宛姐姐,求你,不要对我那么狠心,好不好。”宋廷舟说得小心翼翼,一点点去试探她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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